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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写的什么！朕赦你无罪！”果果气的站了起来，大喝了一声。
那大臣的头顶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说：“帝王无德，天道所泣。天意所归，自有德士……”
“够了！”果果一怒，将桌上的一撂奏折都扑到了地上。
“皇上息怒……”
果果无语的苦笑着说：“愚昧！太愚昧了！这样的东西都愿意相信！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之的，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哪有那么多凤凰闲的没事干在长安的房顶上乱跳！”
一名看起来很年轻，说话却十分沉稳的大臣走出来，很是冷静的说：“皇上，自古以来，凤鸣岐山的典故众人皆知，臣以为，虽然这件事是有意者所为，但对皇上产生了直接的危险，皇上应尽快下令彻查，还要稳定民心，让那些心有不轨之人平息下去，否则到时各地真的有人揭竿而起，定时对我大唐不利的。”
果果也觉得此话甚是有理，怒火熄了不少，微微点点头说：“杨大人的话有理，那此事就交给你去查，一定要给我彻彻底底的查，一旦抓到主谋，朕要亲自审问！”
“臣遵旨。”
果果情绪缓和了不少，觉得胸口有些难受，看其他大臣都吓得趴在地上，也没什么心情继续讨论下去，乏力的说了句：“退朝吧。”
绍和宫
白绍楚已经能下地行走，见到果果来，原本打算下拜迎接，却被果果拉住，按在了桌边坐下来。
“果儿心有不宁？怎么了？”白绍楚看果果沉闷的坐在身边，一语不发，便温和的问了一句。
“绍楚，凤鸣岐山的典故你可知道，昨夜长安城所有百姓都看到一只闪着金光的大鸟从屋顶飞过，后来烧成了灰烬，留下一只金蛋里写着一句话，帝王无德，天道所泣。天意所归，自有德士。”
白绍楚一惊，半晌没有说话。
这显然是有意者所为，意在煽动百姓的思想，告知他们如今的天子并非天意所向，是在给那些心有不轨的人一个蠢蠢欲动的机会。
“我知道着一定是假的，但是百姓不一定会这样认为……”
白绍楚轻轻握住果果的手，淡笑着她说：“皇上，百姓信什么，那您就应该给他们看什么。”
果果抬头诧异的看着白绍楚，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皇上，既然有人能让百姓看到大鸟在屋顶乱飞，说皇上不是天意所命，那皇上大可以让百姓看到，什么是天意。”
“绍楚的意思是？我们也一样装神弄鬼？”果果眼睛一亮，虽然还是一脸愁容，却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
白绍楚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果果说：“并非装神弄鬼，只是让百姓们知道，皇上才是天命所归。”
“如何做？”果果看着白绍楚，很是认真的问。
“大唐乃礼仪之邦，注重对外通商，可做文章之处大有所在，绍楚一时也只想到以下几种，倒如烧陶时候，可以出现一些吉祥的文字。外送的瓷器上也可以出现。这样一些能人工匠之间就会传颂，对于外邦也有很好的预示作用。民生为农，百姓这里最好办，只需在农耕的水田中洒一些可这吉祥文字的跪下。纺织的绸布上也可以出现这些吉兆。”
果果钦佩的看着白绍楚，眨了眨眼睛说：“绍楚，你太聪明了，百姓皆以农忙为主，你想的这些都可以让他们觉得奇异，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可以传遍众人口。你太厉害了！我就想不到这些。”
“果儿谬赞，绍楚也只是偶然想到，要是果儿自己想，一样可以想得到的。”
“我明日就吩咐他们去做，顺便找一些人编制一些顺口的话，传到孩子的口离去，这样一来效果想必更好。”
白绍楚走到果果身边，将她轻轻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笑的颇有魅力说：“果儿，不知为何，现在每日不见你的时候，心理就觉得很空，抱着你，才会觉得自己是完美的。”
果果感动的回手抱住他，撒娇一样拱了拱说：“你伤好点了么，还会不会痛了？”
“不痛，果儿来了，就不痛了。”
果果满脸感动，却是眼神一暗，有些话还是要说的，“绍楚，你还记得那时候你想我答应你的那件事么？”
白绍楚离开果果的肩膀，低头淡淡的看着她说：“嗯？”
果果垂下眼，小声的说：“就是后宫不再招别的男人的事。”
白绍楚抱着自己的手抖了一下。
“记得。”
“我……想找白莫夜。”
心没来由的痛，一阵一阵的，平息下去一波，猛地又痛了起来。
白绍楚就抱着自己，一动不动，沉默不语，呼吸也是很平稳，只是这股难以言喻的心痛是因为什么。
果果不敢抬头看，怕看到白绍楚失望的眼神，自己更不能解释，招白莫夜是为了暗卫，因为武连歌告诉过自己，就算是白绍楚，也不可以让他知道暗卫的存在。
这是和武连歌的约定。
“这样……”
不知道隔了多久，气氛已经沉重的快要凝在一起的时候，白绍楚淡淡的答了一句。
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手缓缓松开，果果心都随着他松开的手，一起凉了下去。
“绍楚……我……”果果依旧不敢抬头。
白绍楚后退了一部，淡淡的说：“果儿不必解释，若是不想找人口舌，就给莫夜重新想个名号吧，这样对你们，都好。”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对他……”
白绍楚听不出情绪，打断了果儿的话，语气却恢复了从前那种平静冰冷：“果儿是皇上，对谁好都是自己的自由，没有必要要和绍楚解释。如今薛贵元想来也不得你心，莫夜对你忠心耿耿，一路上我听侍卫说他更是为了果儿出生入死，照顾你无微不至，他毕竟是绍楚戴起来的人，能够再次得到果儿的宠爱，绍楚也该为他高兴。”
“绍楚……不是这样的……”果果几乎要哭出来，心痛的难以形容，怎么和他解释，到底该怎么和他解释他才会信。
“皇上，绍楚觉得头很痛，皇上也累了，该回去休息了。”白绍楚低下头，很是谦卑的对着果儿说。
果果震惊的后退了一步，就像是自己做了一个梦，一切一切在醒过来的时候才察觉到，都是假的，他对自己温和的笑，他温暖的怀抱，如今都被他这和从前如出一撤的态度统统打碎了。
不记得是谁说过，相爱的两个人最重要的就是彼此信任，只有信任，感情才可以继续下去，他这样，是根本不信任自己，难道他内心里并没有完全融入自己的影子。
他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潜藏着总是让人窒息的痛苦，任由你怎么挣扎，得到的都是伤害。
“知道了，那白大人好好休息，朕就不打扰了。”果果低下头，沉沉的伤了。
白绍楚缓缓的抬起手，按在自己胸口的位置，烦躁，痛苦一瞬间席卷而来。
这就是惩罚么，这便是报应么。
人说当你对感情不忠诚的时候，感情早晚有一天会背叛你，不管是你愿意还是不愿意，都会给你重重一击。
果儿，我对你的感情从一开始就带着不纯的目的，可你能不能告诉我，倘若我是真爱上了呢，真在乎了呢？
那这样的伤害，到底是我自作自受，还是上天惩罚。
若是没有真的爱你，就不会被你伤害。
若是没有真的爱你，心就不会这么痛。
白绍楚，你始终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内心最想要的是什么，消失皇族的秘密，李氏的江山，还有她。
到底是谁，谁才是你内心最想要的那一个？
凤栖合欢 卷二 第032章 暖阁莫夜
回到合欢殿，果果心情也甚是不好，自己这么说白绍楚肯定是受到伤害了，看他刚才眼神的样子就能感觉的到，那种失落和难受，其实也原原本本的都加注在了自己身上。
话并没有和他说完，毕竟现在后宫内，白绍楚凤栖阁主的一品还是很招人议论的，决定将白莫夜封为正一品，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减弱白绍楚一品的招人非议，也可以给予莫夜更多的自由空间，更好的为自己服务。只是不可能依旧让莫夜做玉面，这个称谓名字想了很久，一直都没有决定。
“莫夜，诏书我已经拟好了，明日就能宣布，你的称谓我想了很久，都没有定论，你可有好的想法？”果果没有进内殿，站在门边偏过头轻轻的对着身后的白莫夜说。
“臣……”白莫夜因为果果突然的问题有些措手不及，没想到她一回来就决定的这么快。
“总不可能继续叫玉面……况且玉面是二品，我这次是封你为一品的。”
白莫夜惊讶的看着果果，一品？她竟然要封自己一品？
果果见白莫夜不做声，默默地回过头看着他，笑了笑说：“这几日看书，读到一句‘命仆安排新暖阁，呼童熨贴旧寒衣，，其中的暖阁二字我甚是喜欢，你要是没什么想法，就称暖阁可好？”
白莫夜脸上的惊讶神色不减，果果见他没什么反应，又淡淡的笑了笑说：“那便是一品暖阁吧
“皇上……”白莫夜见果果转身就要进屋，小心的唤了一句。
“怎么？”
“一品，那白大人……”白莫夜提到白绍楚的时候，声音更小了一些，微微低了头。
果果一笑，没有提及白绍楚，倒是说起了薛缇：“薛贵元亦是一品，加你一个也可以，再说你应该也知道的，薛贵元那天羞辱你，说你算什么东西，这话你可能没有记在心里，我却是记着的了，这样一来，他就不可能再对你怎么样了。”
想不到她竟然这么细微的事都记得，白莫夜微微低下头，说不出感激的答了一句：“臣……谢皇上……”
果果轻轻拍了拍白莫夜握着宝剑的手臂，对着他摇了摇头笑着说：“是我要谢你，你能放弃这么多，莫夜，我真的谢谢你。”
“皇上，这是臣应该做的。”
果果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合欢殿。
“什么！”薛缇猛的站起身，将手里的杯子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看着跪在自己脚边吓的浑身发抖的宫女，大吼道：“皇上招了白莫夜？还封了一品？”
“贵元息怒……是……”那宫女不停的磕着头，声音抖的不行。
薛缇冲过去就给了那小宫女一脚，发狂一样的大吼着：“滚！滚出去！”
回身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将桌心中间的茶壶都震得跳了起来。
薛缇满眼冒火，大口的喘着气，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道：“李果儿，你够狠，你这是看我薛缇在朝中没有人支持，就变本加厉的欺负我？一个白绍楚还不够，现在又弄一个白莫夜？”
喘息了半天，薛缇猛的收了脸上的表情，竟然诡异的笑了起来，如此她这样折磨自己，那也就别怪自己不择手段了。
薛缇从内室的一只小抽屉的最深处翻了一只小纸包出来，塞进了自己的袖口，对着门外唤了一句“来人！”
几个小宫女颤颤巍巍的进来，薛缇倒是笑得一脸春风，很是和善的说了一句：“去合欢殿，我要去见皇上。”
果果听到门外通报薛缇求见，皱了皱眉头，无奈的将手里的书放下，示意女官开门。
薛缇今日不知为何，颇有礼貌的进来，话也出奇的少，只是说自己得知了新招了莫夜，所以特来恭喜。
“薛贵元的关心，朕心领了。”果果淡笑着寒暄了一句。
薛缇微微垂下眼，走到果果的桌案边，抬手探了探香炉，打开盖子闻了闻，看果果根本不抬头看自己，便随手将袖里的那只小包丢了进去。
将香炉盖盖好，薛缇淡笑着后退了几步说：“皇上，你总是操劳，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的，臣这就告辞了，皇上好好休息，臣改日再来。”
“好，退下吧。”果果一手支着头，另一手轻轻摆了摆。
薛缇嘴角闪过一抹阴森的笑，转头就走了出去，经过门外白莫夜身边的时候，薛缇还不忘喧扯了几句，听起来像是恭喜，倒是更像讽刺。
薛缇走后，果果打算继续看书，却不知怎的，头越来越昏沉，身体也软的没了力气。
“莫夜……”果果感觉是很大声的对着门外喊了一句，其实声音却小的几乎听不见。
薛缇站在合欢殿外院的墙边，垂着眼诡笑着，身后的宫人也大气不敢出的垂着头，不知道贵元又在想什么。
一个小宫女此时端了一只托盘，上面是一碟点心，一只汤煲，像是事先就安排好的，薛缇抬手接了，转身又向着合欢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