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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正待说什么,却看王怜花眼里变了颜色,道:“沈大侠还真是拿我来换花红的么?”说罢若无其事坐了,一双手颤巍巍地去剥盘里的花生。这双手,竟也看似饱经磨砺,泛黄的皮肤像是洒满了夕阳的余晖,道道沟壑中似乎流淌着岁月的故事。却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段。
酒楼外,正有一行人走来。
却是三个老人和一对双胞胎兄弟。
为首的是一个老人面色蜡黄黯淡,稍显病态,但步伐却极为稳健,一看便是有深厚内力在支撑。
落他半步跟在两侧的,一位身材颀长,气度从容,双眉斜飞入鬓,虽年华已经老去,但也看得出他年轻时定是个美男子。另一位,身材威猛,须发虽白却坚硬如戟,一双环目彰显英雄气概,虽年岁已长,却像熊猫儿一样时刻敞着衣襟,露出铁打一般的胸膛。
正是仁义庄三位主人。
却不知是什么事情,能劳烦仁义庄三位主人亲自前来?
沈浪迎上去,远远地便团团一揖道:“三位庄主和两位冷兄一向可好?”
话刚出口,却见颀长老人李长青身后一道黑影闪出,冷三右手残肢上的逾百斤铁爪,沉沉地就向沈浪砸来。
沈浪将身一闪,堪堪躲过。却立马迎来冷三左拳。
拳风阵阵,招招都往沈浪要害处招呼,自己却空门大开。
沈浪只是一通躲,也不还手。
他心知这冷三虽然脾气火爆,却不是个不问青红皂白的。此时骤然出手,却不知是何意?
病老人齐智喝道:“冷三快快住手!”
那冷三却是置若罔闻,出手越发凌厉。但他虽全力而发,却依然伤不到沈浪一丝一毫,甚至连衣襟,也不过触到两次。
被逼无奈,不得不张口道:“走!”
江湖人都只仁义庄的冷三爷冷面冷心,纵是肝胆相照的朋友,相处月余也不见得能听他说上几个字。此时却主动开口,实属难得。
那虬髯老人见状,撸袖子就要上前,却被病老人一把拦下。
齐智沉声道:“在事情未查明之前,仁义庄不会为难任何人,冷三你再不住手,就是坏了仁义庄的规矩,也是小瞧了沈大侠。”
他心知,冷三虽表面冷漠,却极重情义,仁义庄多次相遇,他对沈浪早就惺惺相惜。
当时被沈浪送来的展英松等人一入仁义庄便暴毙,也只有他坚定不移信着他。
到后来,沈浪火场救出刚害过他的王怜花的手下杨大力,冷三虽不言语,但僵硬的脸部肌肉扯出的一分笑意却几十年难遇。
然而此次事关重大,绝容不得他意气用事,是以齐智只得祭出绝招:仁义庄的名声和沈浪的人品。
果不其然,冷三闻言便立即住了脚,但一只铁爪却直直砸向自己头颅。
沈浪眼疾手快,上手稳稳握住,道:“冷三爷这是何意?”
冷三一双眼里蓄满纠结,道:“走。”
沈浪道:“你也知道,不搞清楚状况,沈某是决计不会走的。”
齐智道:“沈浪,我只问你,你杀快活王,是借了云梦仙子母子之力,是也不是?”
沈浪道:“是。”
齐智又道:“回来途中,丐帮钱公泰用毒暗算熊猫儿,你当时在场,是也不是?”
沈浪道:“是。”他答的坦然,心中却不禁暗忖,竟连这才发生不久的事情也已经传到仁义庄了么?
齐智继续道:“熊猫儿中毒,你把他送到了王怜花处,是也不是?”
沈浪暗道,这救治猫儿的是谁,就连猫儿自己也不曾知道,在范汾阳府上,他说的分明是“妙手回春”王惜瑶,这仁义庄却又是如何得知?
齐智看他不答,沉声问道:“沈大侠可是不便告知?”
沈浪目光一凛道:“医治猫儿之人不愿透露身份,请恕晚辈不便回答。”
李长青笑道:“沈大侠果然少年英雄,不过此事事关重大,还请沈大侠庄中一叙。”说罢便上来揽沈浪的肩。
他手一落下,却并未落在沈浪肩上,而是抓了他右臂。他人在沈浪左侧,右手箍了沈浪右臂,此时若是有人偷袭,沈浪竟完全动不得。
但沈浪竟还是微微笑着,全不在意的样子,只随了他往前走。
李长青反倒似是紧张的很,右手手掌冒出的汗渐渐濡湿了沈浪的衣袖。
出了城,一行人却不走大道,莫名进了一片山林。
沈浪暗忖,难不成仁义庄光明磊落之地,还藏着暗道不成?
林子说不出的诡异。
本是草长莺飞的时节,确只见花香不闻鸟语,一片静寂。抬头望去,穿过茂密的树冠,可以看到天空甚至没有一片云。
李长青早就松开了箍着沈浪的手。一行人不疾不徐地走着。
静寂中,细小的声音便会变得清晰可闻。
不远处有窸窣的声音,细看之下,一人多高的草丛中,有什么东西在晃动。
沈浪暗笑,为了捉拿自己,仁义庄主人竟然又一次倾巢而动。这便罢了,难不成还怕他半路跑了,在这里埋伏了一干人等么?
眼前这几个人尚且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其他人?
但奇怪的是,竟真的有阵阵杀气侵袭着他的直觉。
沈浪径直往前走,集中精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纯阳的罡气护着周身。
忽然间,劲风袭来。黑影过处,草丛被踏平,矮小的灌木也瞬间东倒西歪。
一阵腥臭伴着一团黑影直扑而来。
果然有埋伏,却并不是人。
站起的黑熊比沈浪还高出一头多,胸前雪白的月牙威风凛凛,却不知为何会愤怒地吼叫着一掌掌拍来,疯了一般。
沈浪往后一闪,却听得身后也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听声音,个头不会比眼前这只小。
中州地界,本不该有熊。更何况黑熊乃独居动物,如此小的一片山林,又怎会出现两只?仁义庄真真是用心良苦。
猛兽虽猛,却不会无故袭人。
此时,两只黑熊拼力围攻沈浪,却不伤其他人分毫。
沈浪虽内功深厚身法极快,但毕竟面对是两只牙尖爪利、几百斤重的野兽,一掌拍下即可致人重伤,渐渐地竟也落了下风。
黑熊皮糙肉厚,若一剑下去不能取其性命,反倒会惹怒它。但若徒耗体力周旋,到最终怕是也只能死于它们掌下。
正在两难,却听得熟悉的声音道:“沈浪,想办法把衣服脱了!”
李长青长剑已经出鞘。
这白胡子老者一眼便看出黑熊围攻沈浪是因为他在他衣袖上涂了百兽百花散。
所谓“百兽百花散”,是以百种野兽之骨血,配以百种毒花炼制而成,虽人类嗅不出其味道,却会引得附近的野兽群起而攻之。
天下识得此物着,也不过昔日药王门下几人,而这白胡子老者,却绝对不是其一。
但饶是谁,也不能来破坏仁义庄大计。
李长青当年人称“不败神剑”,剑法自是凌厉,一刺一抽、一带一劈,俱是松沉自然、劲力顺达、连绵不断,即使在雁门关一役中功力折损了大半,江湖中也依然难寻敌手。但这白胡子老者身法也极是轻灵,从容不迫地一闪一避,俯仰之间,潇洒至极。
看这二人打斗,竟是赏心悦目已极。
但眼见着缠斗半日,李长青占不到半分便宜,虬髯老人自是按捺不住,一招“石破天惊”带着虎虎的掌风,便直击白胡子老者的胸膛。
白胡子老者身形一闪,堪堪躲过,哈哈大笑道:“堂堂仁义庄主人,竟也俱是鼠胆,以多胜少,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
高手过招,本该耗力不少,李长青长剑在手,已是有些气喘吁吁。
然而这白胡子老者籍籍无名之辈,此时说话,却依然语声浑厚、中气十足。
虬髯老者大吼一声:“住口!”这一吼,竟震得林中落叶纷飞,白胡子老者身形也似晃了一晃。
原来这连云天号称“气吞斗牛”,正是因了内力深厚,雁门关之前,一招“舌底锥”便可伤人于无形。
白胡子老者调整脚步稳住身法,笑道:“没有金刚钻便不要揽瓷器活儿,免得坏了气吞斗牛的名声。”
冷大冷三护着齐智,对望一眼,都暗忖这武林当今人才凋敝,不想竟有如此高人隐藏其中。
这边沈浪虽说脱不开身,却也借黑熊的爪力撕开了一半的衣服,趁着个空档,便一把扯了下来,往远处扔去。
那黑熊果然向着青衫扑过去,一阵撕咬,那衣裳便化作碎布片片。
沈浪上身赤裸,汗水涔涔,本该是狼狈之极,却不知为何仍是唇角带笑,一双眼更是神采奕奕。
他步步逼近,却并不带杀气。直到整个人已经站在齐智面前,仍是一语不发。
但齐智自然不会不知道,这温润少年是在要个解释。
齐智叹道:“技不如人,仁义庄也无可奈何。但又如何能眼见如此智勇双全的少年人物,被那权势名利蒙了眼?沈浪,回头是岸。”
沈浪道:“莫非各位庄主也是为那丐帮大会上的投毒一事,误会了在下?”
齐智道:“误会?若是误会,熊猫儿一事又如何解释?”
沈浪纳闷道:“猫儿何事?”
齐智厉声道:“沈大侠还要装作不知么?你勾结王怜花和钱公泰,意图控制丐帮,却无意中得知一直当你是朋友的熊猫儿身世,竟联手对他施毒。老朽本以为智斗快活王的会是个义薄云天的英雄,却不想你狼子野心,不过是贪图他从武林中搜刮的秘籍和财富!”
沈浪心道,猫儿身上的毒分明已解,但仁义庄主人也并非随便听信谗言之人,莫非……心下一沉道:“齐老庄主见过猫儿?”
齐智道:“自是见过。”
沈浪急道:“他怎样?”
齐智厉声道:“他怎样,还不是拜你所赐!”
沈浪心念四转,他和王怜花离开时,猫儿身上的毒已经排的干净。齐智他们又怎会见到中毒的猫儿?
他一掠而出,长剑出手,“当”得一声格开李长青的剑。
白胡子老者笑道:“问清楚了?”
话音未落,二人已并肩掠出丈许。
作者有话要说:小呆口水直流,道:呀~身材这么好~~~~小沈斜睨一眼,道:你才知道么?小呆摸摸小沈强健的肌肉道:嗯嗯~那当然~~赚了赚了~~~小沈手一翻,把小呆压到树上,道:还有更赚的。王公子要不要看看?小呆到:呃……那个,你冷静一点……沈浪~~沈浪!都说了我不要靠着柱子做!
☆、本想深院锁清秋
山路上,两个人。
一个衣冠楚楚却鸡皮鹤发,胡须胜雪;另一个穿着件不合身的老人衣衫却也剑眉星目,神采飞扬。
“你笑什么?”王怜花终于忍不住发问。从那林子里出来,沈浪就时不时扭头看看他,然后发笑,直笑得他发毛。
沈浪道:“怜花公子不是要逃的么?”
王怜花道:“笑话。就凭仁义山庄那几个人么?”
四月杨絮纷飞。雪白的一团团棉花一样的杨絮在空中或者地上翻滚,渐渐滚成灰黑或者土黄。
王怜花找了个树荫坐下,扯了胡子和手套,在面前铺了块方巾,堆了一堆小刀小锥,轻手轻脚地卸那面具。为了防止沈浪识破,他并非简简单单贴了张面具在脸上。却还是被识破了。
沈浪站旁边看着,半晌才道:“怜花公子还真是博学多才,那什么百兽百花散,在下竟是听都不曾听说过。”
王怜花正色道:“这仁义庄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么阴毒的东西,一般有点儿心的人都不会去用。”
沈浪诧异道:“阴毒?可你之前不是说此物不是毒?”
王怜花道:“百兽百花散,是先用百花制毒,然后以此毒喂食百种猛兽整整一百日,再取猛兽的骨血研磨成粉,方能炼制而成。其要诀是,野兽被削骨取血之时,必须得是活的。有母兽跟小崽关在一起的,逮着机会就会把小崽咬死。都道虎毒不食子,所以通常也都以为这母兽是不堪折磨被逼疯了,可我却觉得,它不过是为了避免小崽受此活刑。”
他顿了一下,叹口气继续道:“所以此物练成,往往要杀了不止几百头猛兽,有的不够身强体壮,中途便被毒死;有的不堪折磨,撞笼子自杀而亡。传言就是因为积攒了太多的怨气,才会让闻到味道的百兽疯了一样扑食此物,或是沾了此物的人。”
王怜花说得咬牙切齿,沈浪听得亦是胆战心惊。
他并非虔诚的佛教徒。行走江湖,自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遇上风餐露宿,打猎也算是高手,杀人更是见过不少。却从不曾像如今这般震撼。
让他震撼的还有王怜花的反应。
虽然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