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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希澈随即冲他挥了挥手:“你把门关上吧,臭死了。。。”
韩庚一边拧开水龙头,一边小声嘀咕了句:“不懂欣赏。”
众所周知,SM对待艺人有着严苛的规章制度,其中就包括不允许请假这一条。好在韩庚的通告很少,就算消失一两天,也不会带来什么影响。身体康复后,正好是个星期天,活动很多,韩庚像往常一样坐在观众席上,看着队友们卖力的表演。今天来应援的FANS增加了不少,歌曲到了高潮部分,大家开始整齐划一的喊着每位成员的名字。声音很洪亮,配合着音乐,气氛高涨。
“利特,强仁,希澈。。。”
韩庚坐在台下,即使只能看着,也为自己的队友感到骄傲。
“始源,基范,东海。。。”
他向着舞台摆摆手,意思是我也在为你们加油。
“恩赫,神童,奎贤。。。”
金希澈对着他做了个“心”的动作,韩庚一阵哆嗦,脸上却绽开了笑容。
“艺生,丽旭,晟敏。。。”
伴着最后一个音符,欢呼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热烈的掌声。事情发展的太突然,有些人根本没有在意,但是韩庚看到了始源皱紧的眉头,基范担心的眼神,还有希澈掩饰的不太自然的微笑。
13个人的组合,只喊了12个人的名字,有一个人被遗忘在角落里,无人问津。
演艺圈是个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地方。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明星,如果你不出镜,很快就会淡出人们的视线。这很残忍,却也现实,这个圈子。。。本身就是浮华的。。。
主持人照例上台将演出嘉宾鼓吹了一番,说辞无非是什么“大韩民国最高组合”“花美男”之类的,韩庚听着无比讽刺,SUPERJUNIOR正在当红,他却已经被人遗忘。金希澈依旧扮演着“发言人”的角色,三两句话就调整了自己的状态,他依次介绍着自己的队友,与台下的观众互动。他问:“我们恩赫最厉害的是什么呢?”
很多人齐刷刷的回应:“跳舞。。。”
他又问:“我们奎贤最厉害的是什么呢?”
大家一致回答:“唱歌。。。”
他继续着提问,所有人的答案都不一样;有的是“演技”,有的是“主持”,有的是“搞笑”,有的是“模仿”。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技能,最后的最后,金希澈故意提高语调,吸引大家的注意力:“那么。。。我们最最帅气,最最可爱的韩庚XI擅长什么呢?”
台底下有短暂的沉默,然后,有人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北京炒饭?”
笑声立刻散开,有不少人点头赞同:“对啊对啊!韩庚做饭真的很好吃呢!”
从语气里能听出来那些人确实是善意的,带着感叹的,可韩庚还是觉得有些难过。他希望被人记住的是自己的演技,自己的舞蹈,甚至是不太稳定的歌唱技巧,而不是他在厨房里随随便便就能够做出一整锅的北京炒饭。
他那么拼命的努力,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厨艺。
“我们韩庚XI不仅炒饭很厉害,跳舞也很好,会跳56种民族舞蹈呢。。。”
金希澈像是在补偿他一样,不停地夸耀着自己,韩庚听见周围不断传来叹息声,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他明白这是希澈的好意,但他宁愿不要发生这一切,他受不了大家惋惜的目光,那仿佛在提醒自己的前途是多么渺茫。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掉下来,砸在韩庚的身上,钻心的痛。他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向着出口走去,经纪人一直在追问他:“你要去哪里?”
他茫然的四下张望着,没有答案,他只是想离开,这里的氛围太压抑,让人无法喘息。跑出去时,似乎听到身后传来小声的议论还有希澈渐渐远去的夸赞。外面的太阳很大,猛地冲出来,双眼产生了微微的刺痛。韩庚揉了揉眼睛,兜里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了两声,他以为是经纪人打来的,屏幕上却显示出在中的号码。
“庚。。。你在听吗?”
金在中的性子一向比较温吞,这样急切的询问几乎不曾出现。
“嗯。。。我在听。。。”
韩庚尽量压制着自己凌乱的思绪,不让语气显得过于激动。
“庚,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只告诉你一个人。。。”
“是秘密。。。”
韩庚极其佩服自己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还有心情调侃。
“我。。。明天要走了。。。。”
金在中犹豫再三,说出的话差点让韩庚被口水噎死。
“我知道。。。公司贴了通知,东方神起。。。明天要去日本准备巡回演唱会。。。”
“那是东方神起。。。不是我。。。”
韩庚听出金在中话里有话,心口一下子被悬空了,没着没落的。
“我。。。买了去法国的机票。。。也是在明天。。。。”
在中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回想起这些天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韩庚恨不得把他圈在怀里,像老母鸡护着小崽子一样,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机票。。。我买了两张。。。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韩庚瞬间石化,这刺激不亚于上一次的雨中告白,可怜他刚从那一场震撼之中恢复些神智,大脑又停止了运转。
“我太累了。。。这里的一切都让我疲惫,我想放弃。。。可我放不下你。。。”
“那一天。。。我说喜欢你。。。是认真的。。。”
“庚。。。你是不是。。。也有过这种感觉。。。。”
8月的太阳正是耀眼,韩庚站在阳光下,如芒在背,金在中说的每一句话都刺中了他胸口的红心。那些他一直以来试图忽略的负面情绪,开始以狰狞的面目反扑。伤心、难过、害怕、寂寞,随便一样,都让人避之不及。有个声音在心底一遍一遍的重复着:“离开吧。。。离开吧。。。”
他试图反驳,才发现那个说话的人就是自己。
“庚。。。我。。。不会勉强你,其实我也很迷茫,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我只是希望给彼此一个机会,明天。。。我会在首尔的某个地铁站等你,午夜之前,你找到了我,我们就一起离开。午夜之后,你不出现,我就一个人去日本。。。但是。。。不论结果如何,我们。。。还要像以前一样。。。好吗?”
“。。。。。嗯。。。我答应你。。。”
韩庚知道,自己最终。。。没有办法拒绝。。。
精神恍惚的回到宿舍,金基范正坐在客厅玩游戏,希澈在一旁翻着电话簿和J分析:“你说韩庚会死哪去?”
J想了想说:“他又不怎么懂韩语,估计就是在大马路上瞎转悠吧。”
希澈一听就急了:“那可不行,你说现在妇女儿童拐骗案那么多,他不危险了!”
J不同意:“今天天气这么热,我看他顶多是走着走着中暑了,然后被人给抬到什么地方。。。”
金希澈往下继续:“那些抬走他的人发现韩庚长得眉清目秀,顿生邪念,把他囚禁在一个地方,XXOO再OOXX。。。”
韩庚拿着拖鞋的右手一个颤抖,没控制好,冲着希澈扔了过去。金希澈速度躲开,看清门口站着的是谁后,张牙舞爪的扑过来:“YAXI!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知不知道我们担心死了!”
韩庚回想起他们之前的谈话,郁闷的乜斜着希澈,心想:你们就是这么“担心”我的。
金希澈看着他怀疑的目光,极度不爽:“喂!跟你说话呢你也吭一声啊!刚才走的那么匆忙,追都追不上你!”
这下子韩庚是彻底不想搭理希澈了,本来脑子就乱成了一锅浆糊,他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话啊!怎么哑巴了?!”
金希澈不依不饶。
“你能安静会吗?看你长得像个女人,怎么说起话来也跟女人一样罗里八嗦,没完没了。”
韩庚终于被逼急了,甭管听懂听不懂的,张口就蹦出一大段中国话。
“你。。。你是不是说我的坏话呢?!”
金希澈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不过听口气也不像什么好话。
“。。。。。。。。。。。。。”
韩庚破罐子破摔,横在沙发上,假装尸体。金希澈气不打一出来,眼看着要火冒三丈,最后关头又强忍了下去,拉起J说:“走走走。。。跟我回屋。。。”
J心直口快的回道:“金希澈,你怎么什么事,一遇到韩庚就这么窝囊。”
韩庚听到这句话,差点从沙发上翻腾下来,想到自己刚才的态度,心生了点愧意。
“你到底进不进去?”
希澈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像极了一只生气的猫咪。
“你叫我进去干什么啊?”
J对希澈也算得上百依百顺,可是有些事情,他必须弄清楚。
“我想‘泄火’。。。”
金希澈言简意赅,内容直白的让韩庚想一头撞死。
“他惹你生气了,你找我‘泄火’?”
对于J的愤怒,韩庚表示理解。
“那我找基范‘泄火’了啊。。。”
正在攻打老头的基范,一个手抖,丢了一格血。
“你。。。算了。。。金希澈。。。其实我也比你好不到哪去。。。”
J没坚持多久,就选择了缴械投降。拉着希澈默默的回到了卧室,韩庚偷偷的打量着他,还算平静,一副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少了一半的人,客厅很快就安静下来,韩庚懒散的仰着,心不在焉的注视着基范“战斗”的背影。环顾四周,再想起金在中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情又起伏不定。如果他真的离开了。。。韩庚尝试着假想,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暴跳如雷,会有多少人心急如焚。总之。。。他一定会伤害到别人,这样的结局终归不是好的。
“基范。。。”
韩庚打赌自己绝对是鬼迷心窍了,伤感之下,居然给了游戏少年一个大大的背后抱。两个人都是一件背心,大片的肌肤相贴着,韩庚能清晰的感觉到怀里的人掉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如果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他鲜少的带着撒娇的语气,半真半假的神情。金基范魂不附体,片刻之后,仅存的一格血也没能保住,屏幕上方打着大大的“GAMEOVER”,映衬着金基范无辜而沮丧的包子脸。
“那个。。。一次失败,不代表永远失败。。。你继续努力啊。。。继续。。。”
韩庚这才想起,基范为了通关已经奋战了整整三天了,那双幽怨噙水的眼睛让他的罪恶感油然而生。良心的谴责使他不得不选择了逃避,韩庚在心里一个劲的检讨:对不住了孩子,真的对不住了。。。
然后关上房门的一刹那,想起自己先前思考的一个问题——如果我明天离开了,最对不起的那个人会是谁?
下意识的,他的脑海里闪过希澈,闪过始源,闪过李宇龙,甚至闪过了韩J希范。可是他们都没有停留,最后定格的。。。居然是门外客厅里,那个泫然欲泣的少年。
韩庚想完了完了,那孩子可怜的形象就这样深入了他心,让他带着一辈子的愧疚,不得安宁。
“你可千万不要哭啊。。。再哭就成了灌汤包了。。。”
韩庚倒在床上自言自语着,一想到明天,翻了个身,准备入梦。。。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第(48)章
上天对韩庚似乎不太眷顾,每次他遇到困难,都夹杂着更多烦心的事情。与金在中约定的当天,韩庚被一通电话吵醒,金希澈不到5分钟后,开始“咣咣”的敲他的房门,韩庚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开开门,希澈一脸焦急的催促道:“你赶紧换衣服,我们要陪东海一起回家。。。”
韩庚还没完全清醒,站在原地,摆出副莫名其妙的架势。
“东海的爸爸昨天在医院病逝了,我们要去参加葬礼。。。”
韩庚原本还半眯着的眼睛,瞬间撑开,睡意全无。
“我。。。我。。。我。。。”
他的大脑一时无法消化这么多信息,思维陷入混乱。
“你。。。是不是还有些发烧?”
金希澈看他的样子,估计没有痊愈。
“啊?!啊。。。是啊。。。还是有点。。。难受。。。”
韩庚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借口,望着希澈一脸关心的表情,心里头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