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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嫁作三人妇-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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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宇回南大营之后,光元、光涵两人便轮着陪她,光宇当值十天便回府可休沐两天,月容的生活便渐渐规律起来。五月底,他们的流云斋也正式开了起来,首先推出的第一套笑话集锦册也被抢购一空,光涵越发对吏部的差事感到厌倦,恨不能辞了职天天泡在书斋里作画卖书。这天从衙门回来,进了蕴园第一时间就向月容抱怨:“月儿妹妹,我是再也不想去衙门了,你快帮我想个法子向祖父辞了这差事吧。”
  
  月容觉得他今天蔫蔫的,忙问:“今天户部有什么事交不了差吗?”光涵无精打采答:“西疆和北疆马上就要进入秋季,官宾的被服还缺了好多,上头让我们到下面挨家收购呢。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要好长时间见不到你了。”月容无语,这个光涵,也太不懂事了!可是挨家收购,至于缺额到这种地步吗?便问:“负责被服针线的,难道就真的拿不出来?”光涵道:“本来也还好,可是西疆也有战事,一下多了二十万大军驻在寒冷之地,一时哪来这么多现成的御寒衣物。”
  
  月容想了一会,道:“我倒有一个办法,由你们户部出面,把被服分给京中各权贵之家做,权贵之家多蓄有针线房,女眷也多,每家十几二十的,十家、百家合起来可不就是一个大大的针线坊。再者,各权贵之家受皇家多年恩惠,值此多难之秋为国出力,说出去也是好名声,说不定到时你们户部连布料都不用出,可不是大功一件?此法先在京城推广,慢慢再延及州郡,何愁被服不齐?”
  
  光涵听了月容的话,大睁着眼,一把握住月容的手:“月儿,你这法子好,我这就向父亲说去。”月容拉住他:“你别跟父亲提起我,只说是自己想出来的便罢。”光涵道:“我怎么能贪妹妹的功,不妥!”快步跑出去了。月容这法子,不过是受到到上辈子二十世纪所谓的人民战争的启发,全民动员、全民皆兵。
  
  光涵走了不过两刻,张孝辕便遣人来请月容去予园的书房叙话。原来张孝辕听了光涵转述的月容提的法子,也觉得甚妙,只是细节问题,他认为还需进一步探讨。法子是月容提出的,想来月容应成竹在胸,他本不是拘泥之人,便传了她一起商议。三人商量了一个时辰,终于议定了具体措施,张孝辕便自己写了奏折打算明天早朝时呈上去。
  
  事毕,张孝辕对月容道:“月儿,这次多亏了你,可省了我们不少功夫,帮了大庆朝一个大忙呢!”月容面上却并不见喜色,张孝辕便问:“难道还有不妥之处?月儿还有更好的法子?”
  
  月容犹豫一会,道:“征衣之法,不过权宜之计,长久之计,还需另外筹谋。虽说男耕女织古已有之,然现今大庆男多女少,为长治久安、有备无患,不若鼓励有志男童自小研习纺织、刺绣等古来女子专研之道。”
  
  张孝辕很震惊的看着月容:“月儿,男儿当顶天立地,岂可玩针弄线!”月容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不过顺应潮流。再者,女子五大三粗者比比皆是,男子心灵手巧者也不罕见,唯缺政令鼓励而已。”“顺应潮流?”张孝辕低下头沉思,月容慢慢退了出去。他们不知道,二十一世纪的时装设计大师,那绝对是男多于女啊。
  
  第二天光涵回来,还没进门便高声道:“月儿妹妹,今天父亲的奏请圣上准了!”拉了月容的手,上下打量她,兴奋异常:“我的娘子还能给朝廷出谋划策,真了不起!”话毕,张开双手紧紧把月容搂住,嘴里喃喃有声:“月儿,你一定要长长久久的跟我们在一起……”月容一笑,推了推他:“说什么呢,我还能跑了不成?”
  
  七月中,张孝辕奏请圣上颁令鼓励男子从事女子之业,该奏请在朝廷上掀起轩然大波,反对者十之八九,明祥帝犹豫不决,圣命再议。
  
  七月底,京城各权贵府献上棉服二十万套,另有各州郡送进帝京棉服二十万套,四十万套棉服即刻被发往西疆和北疆,圣命户部颁行征衣令成为常政。次日,户部郎中张孝辕再度奏请鼓励男子从事女子之业,反对者十之五六,明祥帝力排众议,采纳张郎中之奏请,命户部颁行励业令,鼓励男童研习纺织、刺绣等女子专研之业,同时擢升张孝辕为户部侍郎。
  
  在张孝辕的主张之下,大庆的户部成立了被服司,专门招收有志纺织、刺绣之业的男童,请了技艺精湛的宫廷尚衣局老嬤嬤亲自教导,预备培他们成为官用的针线房工匠。此举一起,顿时大庆便刮起一场男事女业之风,几年之后终于有了成效,挽救了大庆的纺织业、刺绣业、茶业等等由于女子缺乏所导致的行业凋零。
  
  光涵由于一直跟着张孝辕,对征衣令、励业令这两个政令也比较熟悉,便被分派审查这两个政令的施行情况,其实也就是每天看看各地呈上来的各种文书,然后写上意见、分门别类呈给张孝辕。月容听着光涵隔一段时间便来向她报告征衣令和励业令的进展,突然深刻理解了那句著名的话:“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把地球撬起来。”她自己其实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蒙对了那么一两条,可是如果没有张孝辕这个支点的存在,她的想法尽管非常适用于大庆,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实现的。
  
  光涵似乎从这新奇的事物当中得到了一些乐趣,可是不过过得半月一月,他又变得蔫蔫的了。月容终于清楚知道,他的确不喜欢衙门生活。可是老太爷的殷殷期望,怎么好就这么撒手,只有从长计议了。
  
  一晃便到了八月。八月秋闱,光元四年前已经考取举人,秋闱不必下场,专心备战来年的春闱。八月二十刘暇出嫁,月容送了礼,人却没有上门。自从知道刘家兄弟的态度之后,月容在公共社交场合便尽量避免与常勇侯夫人相遇,她上辈子的经历足以使她能够深刻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所以她尽量避开,不给她填堵。
  
  月容的小日子这几天也准时前来报到,这一次她明显看出了大家脸上的失望神色,终于明白原来大家一直在盼着她怀孕。月容其实是很排斥现在怀孕的,这具身体只有14岁,还没完全长开呢,医学这么落后、产妇死亡率这么高的古代,早生孩子岂不是找死么?可是几个嬤嬤看得那么紧,她根本采取不了任何外力手段避孕;避开排卵期做床上运动也不行,光涵和光元天天住家,光宇十天回府休沐一次,她根本避不开。三人时不时便提起孩子的事,月容也非常清楚他们对于子嗣的迫切愿望,因此也只能听天由命。按说三个月下来,中奖几率挺高的,可是没有怀孕,也很正常,月容根本不往心里去。
  
  可是嬤嬤们着急,三兄弟也着急,汤嬤嬤不断熬了补品让他们几个喝,这下倒好,月容腰更酸、背更痛了,但是一个月之后,月容的肚子依然没有动静。
  
  汤嬤嬤于是请来了张孝辕,张孝辕把脉之后,说:“没事,就是身体有点虚,多休息就好。”月容脸色通红,头埋得低低的,阿姜在一旁暗笑。三兄弟却嗅出不同寻常来,晚上不约而同前往予园寻张孝辕。
  
  张孝辕点蜡烛正等着他们,看他们进来,便道:“我也不多说,想来你们也清楚,月儿不能坐怀是因为中毒。不过,那毒本身不会导致不孕,影响怀孕的是红素。红素压下了毒性,但是红素里面有红花成分,尽管我已经把分量调到最低,却依然妨碍了月儿受孕。停了红素,月儿可能很快就会有身,然红素一停,毒性便可能反复,两难哪!”顿一顿,又道:“红素不能久服,若服用时日过长,月儿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生孩子了,当务之急,还是找到解药。”
  
  光涵一听,立即道:“明天我便辞了户部职务到鹰山找西陵老人,求了他给月儿解毒。”几个月以来,三兄弟和张孝辕翻遍了医书,都无法确定月容身中何毒,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医术更高明的人身上。西陵老人成名已近四十年,是真正的神医,犹善解毒。可惜此人长年住在大庆、番罗交界的鹰山上,轻易不踏足尘世。
  
  光元、光宇马上也道:“我跟三弟一块去!”张孝辕看着他们三人,叹一口气,道:“元儿过了年就要参加春闱,宇儿在南大营恐怕也不易脱身,涵儿倒是可便宜从事……容为父再想想,你们先回去吧。”
  
  三人出了予园,沉默一阵,光元道:“我只要月儿好好活着,有没有孩子倒不打紧。”
  
  光宇道:“谁在乎孩子了!有了当然更好,不过父亲上一次说了,红素不是解药,万一哪天压制不住,月儿还是有危险。”
  
  光涵道:“我要月儿,也要孩子!你们在家好好守着她,我明天就出发前往鹰山!”
  
  三人说着话,渐渐走远。
  
  月容贴着予园的墙根站着,听了三人的对话,呆若木鸡,原来,自己身中剧毒!
  
  她今晚因想着明天光宇便要回营,自己有一些话忘了交代,晚膳后便打算顺便把这几天新作的衣服给他送去;又考虑到光涵的性子,于是带着阿椒索性捧了三人的新衣一个院子一个院子送过去。谁知一个人都没看到,估计是往义父这来了,便一路寻了来。因义父先前并没有说他们父子有事要商议,月容估计他们谈的是外面的事,便不想打扰,于是站在院门外等,待他们出来时一道走,没想到竟然听到这样一个消息。
  
  三兄弟心里着急,竟没有发现站在墙根树下的月容。月容身边的阿椒看月容不出声,便也不吭声,她听得云里雾里,只模糊知道小姐似乎有危险,不由上前一步,紧紧扶住了月容手臂。
  
  月容陷入沉思,前后想了一遍,她肯定中毒时间发生在自己穿来之前,穿来之后,虽然中间过了一段颠沛流离的生活,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顺风顺水,并没有结什么仇家。而且听光元他们的意思,红素仿佛是解药,自己服用红素,已经有五年了!自己的这具身体,到底是什么身份?小小年纪居然就有人下毒!
  




☆、试药

  月容贴着墙根站了一刻,带着阿椒慢慢走回蕴园。一路上思潮翻涌,月容并没有怨恨,凭心而论,到了大庆朝,除了不得不接受三个丈夫之外,她过得挺舒坦的。可是,这种舒坦建立在丧失自由的前提下,她其实挺想念上一世一个背包走世界的逍遥自在,只是再也回不去,她不得不屈从于现实。目前,又一个现实摆在她面前:身中无名毒,无解;靠红素压制,不能怀孕。这对于月容来说,一忧,一喜。
  
  忧的是三个丈夫和义父一定会给她找解药,但是能否找到却不好说,也就是自己的毒不一定能解,可能随时有生命危险;喜的是红素可以压制这无名之毒,虽然稳定性还待检验,且服药期间不能怀孕的,她暂时可逃脱难产而死的风险。可是目前她的情况对于她的义父和丈夫们说,却完全是灾难:张家靠她传承香火,王家三兄弟指望她绵延子嗣,如今眼看是落空了,完全是一桩亏本买卖啊!月容一边走,一边自嘲,突然眼前灯光一亮,抬头一看,竟是光宇提了灯笼站在蕴园前面等她。
  
  晕黄的灯光,在微凉的秋夜显得特别温暖。提着灯笼的那个男人,脸庞随着灯笼的亮光忽明忽暗,但是脸的轮廓却是很分明,鼻子□,唇角微抿,眼睛明亮,正探了头四顾,看见她缓缓走近,脸上神色一松,嘴角上弯,快步上前扶了她手臂:“月儿,秋夜天凉,你出去应该裹上披风才是。”手顺着月容手臂滑下来,拉住她的手:“看,手都凉成这搬了,快进屋吧。”一手提灯一手牵了月容进院子。
  
  月容的左手被他的右手完全包住,一阵温热自掌中穿来,不禁舒服得震颤了一下,秋夜的确是见凉了,抬头侧脸问光宇:“宇哥哥,你不是说明日很早就要回营,今晚住会园吗?”光宇感受到她的凉,紧紧握住她的手,道:“父亲这两天有事托我,我已遣了大川替我带信告假,这两天暂时不回去了。”月容一笑:“真是太好了,乘这几天你帮我把上次那套木雕刻好。”心里却明白,光宇留下是因为要与大伙商议她的解毒问题,既然选择不告诉她,她就假装不知道吧。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正屋前,光宇把灯笼递给阿椒,牵了月容进门,一进门,放了她手,一把把她抱住,搂得紧紧的,紧到月容觉得胸口生疼,不由扭了扭身子。光宇略松了松手,低了头下来吻了吻月容额头,道:“月儿,我们上床,嗯?”月容低头不语,却捏了拳头轻轻捶他肩膀。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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