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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奇,他们到底是集体看到了什么,看我的眼神怎么就那么……那么……
……貌似梦貘可以窥伺人的梦境啊。
我脸黑了。
如果妖界之主敢把夙莘以及琼华一众夙字辈弟子的梦境翻出来看的话,玄霄今日定然誓灭妖界!
回到自己身体之后,就是听的耳边一阵风声呼啸,带着刀刃破空特有的感觉。条件反射地就是反手一剑,那位偷袭者动作挺快,单手在羲和上一撑,已是退到了几米之外。
只可惜,羲和阳炎不是摆着好看的。
而我的剑技,更不是摆放着好看的。
赤色的眼瞳最后充满仇恨地看了我们,而后低垂了头颅,银色的发丝低垂遮住了他的表情,这只梦貘拄着他的戟,慢慢跪倒在地,而后消散了身影。
不知是不是因为阳炎灼烧的关系,他的尸体消散的时候,很像被火焰灼烧后的灰烬飘飞,边缘还带着一点儿的艳色橘红,很亮地闪了一下,就湮灭成了寂静的黑。
我走到他原先跪倒的地方,略略仰头看了依旧飘飘忽忽的妖界入口。
风有点大,我自从冰封后就一直没有束起的长发被吹得飘悠悠,颇带有一种苍凉的感觉,恩,也很适合高手对决或者朋友决裂。
黑色的短发乱糟糟地支愣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因为不敢置信而睁大了些,已经换回了十分野趣的皮草披肩和粗布麻衣的少年嘴巴抿得紧,面上难得露出的严肃神情看起来有些沉重。
我听到他的声音,干涩,而又凝重,欲言又止般滞在了那里。
“大哥……你……”
58所谓决裂
“天河,”
我看了站在妖界入口的少年,他也是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先前在妖界之主那处,不便于你多说。……有些事,我确实没有对你说实话,但也未必说了假话,事到如今,真真假假又有什么重要,最重要的是——”
心中微叹一声,按照云天河的性子,我现在这么说他反而生气,俗称的顺毛摸到了这里不怎么管用。不过说起来,我还真有点儿好奇,紫英,会怎么做。
“我还是把你当兄弟,绝无害你之心。”
“大哥……”
云天河嘴角抿了抿,忽然话题一转,问了。
“菱纱是不是望舒新的宿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些,才将羲和借给菱纱帮她压制体内寒气?大哥,你是不是其实并不是真心想这么做……你……”
“不错,”
我略略皱了皱眉……这台词跳的……
太考验人临场发挥水平了。
不过不得不说一句,没有被云天河如同记忆中那般几近斥责地说了,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宽慰的。
“我不清楚她怎样机缘巧合,竟会碰触到沉睡中的望舒,但她成为宿体确是事实,恐怕云天青也料不到天下会有这等巧合之事。”
说完,我压抑住心中的别扭,努力摆出一副淡定的模样,无视了云天河紫英以及夙瑶师姐看过来的果然如此的眼神……
好好一句台词,为什么扯到云天青就变得这么诡异!
还有,云天河,你们到底在幻暝界中看了些什么,怎么胡乱改台词啊!
“……但是,每次使用望舒剑,都会损耗菱纱的精力,对吗?”
云天河一手抵在额角,眉间紧皱,酷似夙玉的面容上,现在倒是显出几分昔日玄震的影子来。
他放下手,瞪向我的时候眼神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愤怒了。
“你们通通知道,但是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如果不是在鬼界看见了爹娘,他们告诉我的话,我现在仍然什么都不知道!大哥,你不是说真心待我吗,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如果菱纱……如果菱纱有什么……”
“天河,你莫着急,待我成仙,救回韩菱纱不过是举手之劳。”
云天河这小子看起来像是开窍了,只不过,就算是这样,他冲着我发火这种近似于责怪的态度,我这些年被养的大了许多的脾气也是被挑了起来。
“如今妖界灵力衰竭,而琼华派剑柱将成,飞升指日可待,再慢也是一月之内的事。……天河,你体质特异,能够天生不受寒冰之气侵扰,想必是万中无一的资质,不如与我一同修行,不久即可白日飞升,从此逍遥天地间,岂不是很好?”
……怎么觉得这话听着有点儿耳熟……
云天河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死命地摇着头。
“大哥……你、你不该是这样啊……是不是三寒器不够,我再去找,你这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变了?这却是从何说起?”
略略扬了眉梢,我一舒双臂,眉宇间压抑着的张扬之色再不掩饰。
“那三寒器自然管用,我十九年来从未这样清醒过……以前在禁地之中,每时每刻都有许多景象出现在脑海里,简直快要把我逼疯了……所以,现在这样就很好……我失去了太多,如今……”
还没等我发表完感慨,那一句充满了怅惘和扭曲的疯狂的‘凝冰决与三寒器,最终还是抵不过人从空虚中生出的欲望……’还没来得说出口,云天河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敏、感词汇一样,立马精神起来,一挥手打断了我的话。
“大哥,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云天河眉头紧皱,生怕我不相信一样,声音一下比一下高。
硬是把我被抢台词抢习惯了后十分淡定地继续开口说了的台词给压了下去,可惜了我那为了体现惆怅和隐忍的疯狂而可以压低拖长的语气和感情酝酿……
果然吗,不愧是玄震和夙玉生的,云天青养大的孩子,在抢我台词这一方面,你很好地继承了你两位爹的遗志。
只希望你没有继承到你两位爹语出惊人的那一方面才好。
不过,我也是今非昔比,哼!把魔尊堵了那么多次,我的接话技术也已经升级很久了。
……很显然,我选错了参考对象。
因为云天河的下一句话,不仅成功地让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哑口无言,并且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百口莫辩……
云天青,我究竟是欠了你几辈子的债啊!!
云天河眨巴了下眼睛,十分大无畏地对着我大吼开口。
“大哥,我爹他,他最喜欢的人!其实是你啊!!”
“……”
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身边夙瑶师姐的眼神我已经不想去看了,而那些正巧都围在卷云台上围观倒戈顺便帮我们造势的琼华弟子们,也是齐齐看过来。
眼神纠结了诸如好奇、羡慕、兴味、激动、忧郁、愤慨、怒然、惆怅等等的情绪。
我该庆幸吗,夙莘不在这里?
“呀!夙莘师叔祖总是说得,不会就是这个吧!”
“哪个哪个,璇玑你知道?”
“恩,只知道一点点,夙莘师叔祖总不肯多说,我是去找紫英师叔的时候听到她跟紫英师叔说的。”
“喔喔。”
“严肃点,等到晚上回去再说!”
……
云天河压根不知道自己犯了多么巨大的错误,看到我冷下神色,还接着补充了。
“大哥,其实我爹……不,应该叫云叔……但是还是觉得好奇怪……”
抓了抓脑袋,一根筋的某人苦恼的脸都皱了起来。我隐隐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其实云叔他不是和我娘成亲的那个爹,我爹是玄震,大哥你不要生气了。……云叔,还有我爹娘,都还没有转世,他们想要和你说一句对不起。我……云叔说,他会一直一直等着你,然后告诉你,他一直没有说出来的话。”
抬眼看了我,云天河的表情很是无辜。
“大哥……你不要再生气了。”
这一次,周围的围观群众神情已经变成了——喔,原来如此。居然如此!?
连夙瑶师姐看我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古怪。
“……”
我却是怒极反笑了起来,本来不过一两分的怨懑,被云天河这么一说,忽然就是一下子满满地涨了起来。
他怎么可以这么说,他凭什么这么说!?
十九年前,我虽是冷眼旁观,却并非真正置身事外,那些应该经受的心理煎熬,我一样没少,甚至更甚。
他因理念和坚定的事物不同,与夙玉他们一同携带望舒下山,我不说什么;夙玉明之知携带望舒离开羲和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依然毅然离开,我也不说什么;玄震身为琼华首徒,亦是在琼华掌门太清名垂一线时候,与网缚妖界至关重要的双剑宿主离开,我还是不说什么。
那十九年的冰封,说来轻巧,睡几觉的事情,还有重楼和紫英来陪着。但是,那种每每于梦中醒来,看见一片空茫,只余寂寥的感觉,又怎么是能够轻轻巧巧几句对不起就能消湮的!
按照某电视剧里的话语,那就是——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
本来,没有人来提这些事情,我自然也不会怎么着,毕竟死者为大,生前一切的恩怨情仇已经尽归黄土。
只可惜……
我已经说不清这究竟是我自己的感受,还是推测出来的真正的玄霄应该有的感受。
又或许,我便是玄霄,玄霄便是我。
从现在……我才真正意识到,不管是什么样的心态,不管是不是已经预知了未来,同样经历过这些事情的我,其实,早已经是了玄霄。
“云天河,你不要搞错了!”
我一拂袖,笑出声来,羲和阳炎在我周身吞吐,眼角余光瞥见自己黑色的长发渐渐染上一层极浅的红,看起来倒是更像红褐色。也不知道是因为被火光映衬的,还是其他。
“云天青如何,夙玉如何,玄震如何,与我有什么关系!他们若是要等,便让他们等下去好了,只不过,我若成仙,寿命又岂止千万!”
冷冷地看向云天河,我嗤笑一声。见了他面上震惊之余,又微微生出些委屈来,不觉也是略略柔和了面容。
正如我说过的,对待他,我却是从最初就是真心。至于引他们来……那是羲和干的。
“不过,我虽然讨厌云天青,却不讨厌你。你为我破冰四处奔波,我们相处时日虽短,情分却如师徒同兄弟,世上我最感激的人便是你,又怎可能杀你?如何,还是与我一同飞仙吧?”
“……”
云天河扯扯嘴角,没有笑出来,他向后退了两步。
“大哥……我不该帮你……我爹,我娘……云叔……他们都错了,你分明……”
“云天河!你烦是不烦!我邀你一同飞升,你却尽提些前尘旧事,令人不快!”
我皱眉甩袖,冷眼看了他。
云天河的表情素来都是一眼就能看懂,我以前很是喜欢这种单纯,不过,现在他面上满满的痛心后悔还有不敢置信和些微的怜悯,配着夙玉的那张面孔,看得我心中窝火。
“哼!怎么,你也要说,我分明已是阳炎入心,走火疯魔了不成!?”
“大哥……”
云天河听了我的话,张口欲辩,或许是要争论些什么,却是戛然而止,十分孩子气地拧了拧头,又向后退了一步。
“……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大哥了……你这个样子……和爹娘他们说的一点都不一样,分明就是心魔深种,已经完全不像你了!你把望舒剑还给我!我不许你再害菱纱!”
“……一派胡言!”
夙瑶看了我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临走时候,看过来的眼神却是带了几分温柔。
依稀可见,昔日夙瑶师姐的模样。
“……”
我侧眸看了夙瑶师姐向远处走的背影,她走的很慢,像是在等着我一般。
心中多少有些宽慰,只更多的,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恼,并不仅仅是今日生出的一些,反而像是积攒了十九年的,一直被我压抑下去,今日终于一并爆发出来一般。
我想,我需要赶紧离开……
“哈哈哈!!好、好!云天河,你三番两次顶撞,我本不该姑息!只是我还记得,你助我良多,玄霄永志难忘。紫晶石已然足够,我便再让你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妖界之主的命,也一并送给你吧。你不愿修仙,爱去哪去哪,只将望舒归还,却是万万不能!”
说罢,我转身离开,随了夙瑶师姐的脚步。
……或许,整个琼华之中,反倒是夙瑶师姐与我最为相似。
59所谓爆发
耳边忽然传来破空之声,不是对着我,而是对着和我并肩而行的夙瑶。
我心中已是不耐,一抬手,将合身冲来的云天河拦了下来,那边,夙瑶还未来得及拔剑,只睁了眼睛略显诧异地看着我。
袖袍被云天河的剑气和我周身的阳炎鼓起,飒飒作响,不过十多日时间,云天河的修为和初见之时,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想到这里面还有我的一份功劳,然后他现在正在用我教他的东西来打我,心中便是难言的复杂,一拂袖,却也不知有意无意,正是让他借力回了妖界入口之上。
这一下并不重,起码云天河脚下一点就架着他那把新得到的长剑迎着我而来,我只看着他的眼睛,极黑,也许是映衬了天边落霞的火色,看起来居然十分的吸引人。
熟悉的面容,决绝的坚定的眼神,还有毫不犹豫地拔剑相向……
大约是我看得有些入神,身边的夙瑶师姐轻轻咳了一声。
我闭上了眼睛,心里似乎轻轻叹了一口气,耳边刀刃破空之声已是近在咫尺。拢在袖中的五指微张,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