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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风月-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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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弦歌皱起眉头。
  他有些烦躁。
  这是距离何弦歌很遥远的情绪,冷静镇定是他一贯的处事方式,可现在他无可遏制地烦躁。
  同性恋有什么错呢?这又不是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凭什么异性恋的人可以趾高气昂地批评他们呢?甚至还一副理所当然地去占据道德的制高点。这关道德什么事?
  在这些老师们的指责辱骂中事情的原委被交代清楚。
  是有人举报。
  而且是电话举报,一个电话打到校长办公室,严厉谴责了这种行为,甚至暗示了举报者是有相当权利的人,于是校方不敢轻怠,立马去外面抓人。果然就抓了个正着。
  他们去的时候,两个男生都在床上。
  这就难怪他们都穿得这么单薄。
  “……这种事情影响相当恶劣你们知不知道?!干出这种龌龊事情来你们就没想过你们的父母?嗯?他们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把你们送进学校就是让你们学同性恋的吗?啊?你们有没有良心!”
  “够了。”何弦歌疲惫地叹了口气。
  可是兴头上的几位老师似乎都没有听见他的话。
  所谓人微言轻是也。
  那些骂人不吐脏字的老师们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惋惜神情,嘴里却说得极是痛快,而被他们指责的这两个学生却早已面无血色。
  李萍荣那双手不断地点着司业和沈鸿北的额头,她的指甲有点长,戳在两人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了些红红的指甲印,而且她很用力,把这两个摇摇欲坠的男生戳得一晃一晃的,几乎站立不稳。
  办公室里的老师还在责辱他们,已经说到了通知家长和……开除。
  “够了!”
  办公室里的人声戛然而止。两位老师惊愕地望着何弦歌,像是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就连何弦歌自己都被自己及给吓了一跳。
  人们都说,何弦歌是个安静有礼沉着认真的人,就是太冷静了,看起来有点儿冷漠了。谁能想到这个所谓冷静得冷漠的人会突然对着两位老师吼出声呢。
  “够了。”何弦歌说,“不要同性恋同性恋地说了。这两个孩子是我带的,他们……都很优秀。不要这么快定性,十八九岁的年纪还很懵懂,说不定只是惺惺相惜却弄错了感情而已,不要用同性恋来给他们定罪,更何况他们根本就没有罪。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人生,就算为自己积点儿阴德罢,也不要这样咄咄逼人地把人逼上绝路。”
  他从来没有在课堂意外的地方说过这么多话,更没有说过这么重地话,第一次这样出离理智,说完这番话,他自己也有点儿不知所措。还好,在场的两位老师比他更加不知所措。
  何弦歌转头,看见司业和沈鸿北。这两个男生张大了眼睛望着他。
  两个一直都是标准好学生的男生,第一次触犯禁忌,就被人抓住曝光到公众面前,已经是吓懵了。本来自我恐吓就让他们受不了了,学校老师又那样指责他们一番,如果心理素质不好,恐怕早就崩溃了。
  何弦歌拥着两个男生走出办公室走到电梯前,电梯正在往这里来,开了电梯,里面没人。何弦歌近乎匆忙地把这两个孩子推进去,然后迅速地关上电梯门,下。
  电梯的指示灯一格一格地亮着,两个男生的手始终死死握在一起。
  电梯停下的时候,南弦歌扯开了他们交握的手,一手抓着一个走了出去,一直朝着树荫掩映的研究生宿舍走去。
  研究生宿舍两人一间,两室一厅一卫。何弦歌拉着他们一直进了其中的一间卧室。
  经过这一段时间,两个男生都已经冷静下来了,脸色不再那么苍白。
  何弦歌端了两杯热水来给他们,看着他们喝下去,然后开口:“把事情的经过讲给我。”
  宿舍的门关上了,卧室门更是上了锁,担心事情会被其他人听到但两个孩子还是不要意思开口说话,何弦歌起身拉了窗帘,没有开灯,卧室门上没有窗,房间里一下子就暗了下来,隐隐约约能够看清彼此的轮廓而已。
  “现在,可以说了。”
  两人迟疑了一下,开始用最简炼的语言讲述事情经过。
  两个人确认关系还不到三个月,第一次发生关系就是在确认关系的时候,两个人因为拉赞助在外面没来得及回来,开了房间。后来也发生过几次关系,有在学校宿舍,也有在外面开房间的。而同居则是这个月才开始的。
  这次是因为沈鸿北吃醋,才在白天拉着司业出去做的,因为两个人都很急切,忘了锁门,结果……
  问清了原委和细节,何弦歌让他们咬死不承认是同性恋,他对沈鸿北说,“记住我说的话,打死不要承认你们之间的关系,别人问为什么在外面租房子,就说我让你尽快把这些东西翻译出来,而在学校里早早熄灯,你怕自己弄不完才出去租房子的。司业之所以会去你那里是因为你要借用他的电脑。至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我舔了一下微干的嘴唇,“就说,男生之间互打手枪很平常,而今天会这样是因为……是因为好奇。对,就说是好奇,是第一次。”
  说完他又把桌子上厚厚的英语词典和英汉辞典扔到床上,“记得把这个带过去,带到你们的出租屋里去。”
  “老师……”沈鸿北叫了我一声。
  “记住了,打死也不能承认关系。”
  “会连累老师……”司业低声嗫嚅。
  “你们被开除会连累我更多。”
  
  何弦歌向来是冷静的,他处理了两个学生租的房子,又托自己的导师帮忙,拿想好的说辞说给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而这位老人却没有说话,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何弦歌一眼。何弦歌羞愧地低下头去。
  “可是,老师,他们没有做任何危害他人的事情。他们……在这种事情上还懵懂。他们还有很长的人生,不能就这么毁了。”
  “可他们如果真的是同性恋,你这样做又能隐瞒多久?他们早晚要过这一关。”
  “晚总比早好。他们还小,还没有能力承受这些,等他们大了……不管是妥协还是坚持,总……总会有办法的。”
  半晌,老师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答应帮这两孩子。
  何弦歌回到宿舍,司业和沈鸿北还留在那里。校方最终没有再找他们,当天,两个男生睡在了何弦歌的床上。
  何弦歌站在床边,看着两个男生紧紧握着的手,眼底一片冷漠。
  但最后,却还是抱了被子给他们盖上。自己则在沙发上凑和一,舍友回来的时候,他正在跟哥哥通话,跟舍友用手势比划了一下,舍友不介意跟他挤一挤,何弦歌谢绝了。
  半夜,司业醒了。
  他来到客厅,
  何弦歌也醒了。
  “老师……”
  何弦歌坐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脖子,“饿了吗?稍等一下。”他低声说着,去给他热饭。
  等待食物变热的过程很寂静,寂静得让人难过。何弦歌拿了筷子翻动了一下食物,让他们受热更快。
  把菜翻了一遍,何弦歌放下筷子,去给司业倒了杯热水,他拿起筷子就着热水和冷饼开始吃饭。
  司业吃东西,何弦歌就坐在一边,顺手把他的柔软厚实的法兰绒毯子披到他身上。
  可司业吃着吃着,却停了下来。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照进来。何弦歌抽了张纸巾给司业,并顺手把纸巾盒从茶几下面拿到上面来。
  司业放下筷子和饼,哽咽起来。
  但是看他低着头强忍哭泣的样子,何弦歌想起自己小时候。他小时候很委屈很难受的时候,会抱着膝盖蹲在房间角落里,也这样子忍泣。有一次,大哥看见了,就走进来把他抱进怀里,轻轻拍打着他的背,什么也不说,最后,他就哭睡着了。醒来虽然眼睛有点儿肿,但却一身轻松,也不会再那么难过了。
  何弦歌试着学记忆中大哥的样子,把司业揽过来,让他的头埋在自己胸口,可司业并不比何弦歌矮,所以他的头也只是正好搁在他的颈窝处。
  但这个动作仍然好像触动了某种开关一样,司业压抑的嘶吼一样的哭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他是咬着牙的。
  何弦歌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在他耳边说:“没关系的,会过去的。”
  “老师,我不甘心。不甘心啊,老师……”
  “我们……是真的相爱,老师,我真的爱他,不是闹着玩的,不是……试试。”
  “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危害到谁了?为什么……”
  年轻的男孩子心中不甘。他们不想妥协,不想委屈自己心中的爱情,不想窝囊地否认自己心中神圣的爱。
  他们还太年轻,还在固执地守护着自己的信念,他们不愿妥协,他们还可以像悲剧式的英雄人物一样愤怒而不甘地说“我不甘心”。
  他们还不知道“无可奈何”是怎样的一种痛苦,他们还固执地认为说这种话的人只是在为自己的逃避找借口,他们还不肯相信,即便是面对着同样的人类,还有一个词叫做“人力不可逮”。
  何弦歌想,现在该劝说他妥协,让他不要固执,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可是——他不想劝。
  尽管那些劝说的话他再熟悉不过。
  这个年纪的坚持其实都是自己身上长出来的骨头,很难说,那是骨刺还是脊柱。但总会……被各种各样的事情一点一点地打磨掉。
  慢火煮青蛙是一种哲学。
  有足够多的时间来稀释那些痛苦的话,或许就不觉得痛了。但现在,问题来了,时间不够。只能硬生生地承受下来。
  这种事情就像是弯折一根木头或者竹子,是需要有一定温度的火烤着,慢慢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弯下来的。如果太急……
  很可能会折断。
  “我无法判断你人生里的对或者错。但是你需要知道的是,有些事情,或者……有些……真理,是需要权力和能力才能够维护的。稚子怀千金过闹市,只会惹祸上身。你们现在还只是稚子而已,要想保护好自己和你们的‘千金’,现在就必须先把那‘千金’藏起来,千万不要让人看见。等你们长大一点,别人不敢抢你们了,才可以拿出来。你……懂吗?”
  “这是……战略性的撤退。不代表着你们永远地妥协。就好像出拳之前要先把胳膊收回来一样。弹簧弹出去之前总要先受到挤压收缩才能累积势能,你们现在同样收到了挤压,是想要做一根不会收缩的木条被折断,还是想做根弹簧暂时收缩,积累势能?”
  “……可……我不甘心。”
  “韩信尚能承受□之辱,你们只不过是暂时妥协一下就不能做到了?我告诉你们,现在死撑着不肯妥协,被开除之后你们能够干什么?你们不是中学,开除了可以转校,你们现在,有什么能力?现在被开除,你们只能成为笑话,成为别人的谈资,别人会骂你们死同性恋,死基佬,变态。你愤懑不甘也没有办法,因为你没有能力去堵住别人的嘴!”
  何弦歌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湿润他干痛的嗓子,压低声音以免吵醒他的舍友和还在睡觉的沈鸿北。
  “相信我……”他艰难地开口,“你们这样做并不是背叛你们的爱情,相反,你们,是在保护它。就好像……就好像鸟类张开翅膀挡住他们的幼崽一样,遮挡住它们,只是为了骗过那些天敌,为了保护它们。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就当,这是对你们爱情的试炼……”
  我到底在说什么?何弦歌自己也不知道。很……乱。
  他在心里苦笑,可是对着司业,却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真是虚伪,何弦歌想,我只不过是想要让这件事平安过去,不要影响我的顺利毕业罢了,却伪装成一副为了他们好的样子。
  其实,我一点都不相信,他们真的能够在一起。
  将来,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他们会渐渐地,心生罅隙,会觉得疲惫不堪,甚至会埋怨对方,会觉得所谓爱不足以承受生活的压力。
  
  这是,故事最初的时候。
  
  电影用快镜头表现云的变化,那舒缓的云在镜头里汹涌。
  校园里的学生一批一批地离开,就像樱花林里的樱花,一年又一年,开了又谢。东风娶走了那些飞红,一遍又一遍,看似多情,还似无情。那些毕业的时候,兄弟们大醉酩酊,情侣们各奔东西,校园里一年又一年地上演这样的戏码,总有人麻木。
  何弦歌留校。
  司业和沈鸿北毕业的时候他早已不带班了,这两个年轻人到底如何了,他并不知道。
  直到两年以后,司业回来,在学校里偶遇。
  那断开的故事再次续写。
  只是原来的那些人,早已变了。
  曾经信誓旦旦,如今却是毫不耐烦。
  司业出柜了,被父亲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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