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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挽寒秋by燕赵公子-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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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来,数不清的岁月,这是他第一次把对手逼迫得序盘便长考三次。
  十年来,他终于不甘心这样平庸下去,逼迫自己豪赌。他曾经坚持自己的棋风十年,他为人平稳、朴实、宽厚,下出来的棋,无论输赢,总是极为舒服,他的对手,也从来都不会感到棘手或不爽快,然而今天,他终于拼出了性格里那种坚忍不拔的锐气,想要给自己赌一个未来。
  他二十五了,季寒秋说的没错,固执己见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趁年轻,拼出一个未来。
  叶笙十分冷静地坐在那里,他知道,刚才他所下的每一手棋都会在网络上转播给棋友,他知道,季寒秋正在隔壁的研讨室观看,或许还有其他同他比赛过的棋手,他们会是什么反应呢?叶笙想不出来,心思又重新回到棋枰上。
  终于,十分钟后,穆白晨回来了。
  他身上带了些凉气,就连坐下后立马甩出的第一手,也泛着冰冷的霜。
  白102手,虎。他这一手倒是完全出乎叶笙意料,以刚才形式,和穆白晨以往所有棋谱来看,进攻被制,他一般都是退后再攻,倒是头一次见他完全不退缩,一波连着一波刺探着叶笙的底线。
  叶笙抿抿唇,手下却反应迅速,黑103,碰。
  他能改变棋路,穆白晨也能,只不过,要看谁人能力更高罢了。两个人一盘棋,两个人都在豪赌。
  可是赌局,却只有一个人能赢,叶笙面上保持着绝对的平静,内心却似火烧,他想要一个头衔,想了好多年,想了一辈子。
  自从韩越之时代开始,棋院就整合了国内比赛的现行方式,增加了许多比赛和头衔,由于赞助商多了,奖金也相应上涨许多,几十年过去,国内围棋头衔已经增加至七个,就连排行靠后的弈王,冠军奖金也有三十万。
  其实奖金还是次要的,想要赢得头衔的那种冲动和信仰,才是棋手们年复一年冲击比赛的动力,叶笙自然不例外。
  人之一生,总有些事物,需要舍弃其他去追寻,就像棋之于叶笙,他这个人死心眼,一旦认定了,就不会再改,他刚入段那会儿,成绩并不好,而季寒秋又太过耀眼,之后兢兢业业几年,就连他父母,都劝他放弃,趁早退下来教棋,他都咬紧牙不肯,一年又一年,反反复复去拼着头衔,奔波往来各种比赛,从来都不烦。
  这样一个人,合该为棋而生,这是季棋圣赞过他的话。
  季寒秋不是一个冷情的人,相反,他倒是面冷心热,虽然看起来严肃不好亲近,到底有几个好友,但他却极少有赞过别人的话,叶笙已经被他夸过好多次,自己都很意外。
  一时间思绪飘得有些远,待回过神来,发现穆白晨还是自顾在那里长考,他今天状态十分奇怪,还未到中午封盘,已经长考四次了。
  叶笙看向棋枰,神色十分平淡,穆白晨,是在适应自己。
  他不像自己,是前一天就已经打定主意要改变,小胖子今天是被自己逼急了,临时变招,因此无论是叶笙的棋路,还是他自己的,都有些难以顺利上手,因此只能长时间反复推敲。
  长考并不丢人,叶笙自己经常这样,就连季寒秋,也难免有拿捏不定的时候,因此叶笙也极为耐心,仍旧稳稳坐在那里,等他下一手应变。
  穆白晨微胖的白手,突然动了,白104,粘。
  叶笙眼前一亮,穆白晨这手粘,极妙,看似保守的退缩守地,实则却也令叶笙刚刚的黑103犹如孤军之兵,只怕稍有不慎,就被杀个片甲不留。
  但厮杀,却又才刚刚开始!叶笙反应极快,黑105,十分锐利的一手断,一个不够再添一个,彻彻底底想要孤军而行,这两枚黑子一上一下,虎视眈眈盯着刚刚连成一片的白棋四子。
  穆白晨想要去捏子的手顿了顿,赛前千想万想,却从未想过叶笙会突然从序盘就开始进攻,他自己调节好的步调,被彻底打乱了,而叶笙却面上却看不出一丁点不适应,穆白晨抬头去看他,见他端着茶杯的手,虽然苍白纤细,却稳稳当当,丝毫不颤抖。
  这得要多高的定力?穆白晨自知不如,他所对局过的所有棋手里,也只有他师兄一人,能这样临危不乱,八风不动。
  想到这里,穆白晨却又笑了,这样不更好?不枉费自己崇拜他这些年,一门心思研究他下过的那些棋谱,不知不觉间棋风也被他同化。
  叶笙左手捻起茶碗盖,轻轻盖到白瓷茶碗上,发出几乎听不见的碰撞声。
  穆白晨像是被什么惊醒,猛地捻起棋子,手腕在棋枰上犹豫片刻,却终于像是下定决心,退回防守。这子落下,他又变回那个原来的穆五段。
  我为什么要跟着他变化呢?穆白晨想,我还是做回我自己的好。
  
  
  第三章 寒雨
  中午封盘的时候,叶笙随便吃了几口,便又坐到走廊里发呆。上午形式已经渐渐朝他有利的方向发展,只要他不出勺子,稳稳走到最后,那么结局是十拿九稳的。
  昨夜雨急,打落了满院槐花,空气里,都带着湿湿的香意。
  “你应该多吃一些。”季寒秋带着一身寒气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个红豆丹麦面包。
  叶笙愣了愣,赶紧接过:“谢谢。”他嗜吃甜食,尤其喜欢这红豆丹麦面包,也不知季寒秋从何而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吃饭。”叶笙笑笑,随手拆开包装,红豆味飘散出来,他急急忙忙吃起来,甜甜的味道漫上心头,还是这么好吃。
  “比赛时间总是很长,你一直不吃东西,是不行的。”季寒秋见他吃得高兴,自己也拿出一个吃,咬了一口就皱起眉头,还是这么难吃。
  叶笙看他的少有的抽搐表情,心里偷笑又不敢表现:“很多人都吃不惯太甜的东西。”
  季寒秋把装了一袋子的面包往叶笙面前推推:“都给你。”
  叶笙也不跟他客气,三两下解决了手里的这个,又拿出一个吃,连续吃了三个之后,才停手。
  “今天挺冷的。”季寒秋又说。
  原来你也会冷啊!叶笙看他潇洒的风衣里面只穿了件衬衫,嘴角抽了抽,却附和道:“是挺冷的。”
  中午封盘的时间不是很长,两个话不多的人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就又开始了下午的比赛。
  也许是中午缓了缓,穆白晨下午便显得不那么慌张,他慢慢找回了以前的棋风,渐渐不再被叶笙牵着鼻子走。
  三点钟时,穆白晨在左下围剿叶笙实地,叶笙不为所动,仍旧一意孤行打击白龙利爪,穆白晨被叶笙逼迫得无法,且用时耗尽,只得满头大汗进入读秒。
  这是叶笙第一次在别人读秒时自己还有半个钟,而且盘面已经全部倾向于他,这种把对手逼迫入绝境的滋味实在好受,看来听季寒秋的,总归不错。
  然而好运会一直跟随他吗?黑197,叶笙果断切断穆白晨早先打入左下下的白四子,穆白晨顿时心中一紧,但读秒钟走得飞快,他已经没有时间做思考,白198手,穆白晨被逼无奈,咬牙接一手,打算治孤。
  这盘棋叶笙拼得太凶,其实根基并不稳,左下六子连成的地也不太过厚实,如果失掉,下方十几目都会失陷,叶笙考虑片刻,终于从前方战场抽离,翻身和穆白晨孤子纠缠在一起。
  穆白晨能在二十不到的年纪爬上五段,靠的不是师傅徐斌九段,也不是师兄季寒秋九段,他确确实实是靠自己的实力。
  在黑199刺入之后,穆白晨果断剑走偏锋,白200直接打吃孤立在二线的黑一子,叶笙皱起眉头,缓缓缩回了捏子的手。
  比赛开始六小时后,叶笙首次长考。
  一时间对局室里寂寥无声,除却摄影一起的运行声音,只有轻的几乎听不见的敲击键盘声——那是记录员在记录棋谱。
  一墙之隔的研讨室里,徐斌九段满脸严肃盯着电视机,轻声问身旁成就早就超过自己的徒弟:“寒秋,你看怎样?”
  对于老师的问话,季寒秋回答得甚是恭敬,他纤长的手指在棋盘上点了三下,说:“这黑子对于叶笙尤为重要,恐怕不会轻言放弃,如果小胖能治孤而活,那么翻盘也不是不可能,差距不会很大。但是……”他权衡片刻,又说:“在尖位和小飞位都是叶笙的活眼,一旦他做活这两处,那么小胖必定要投子了。”
  徐斌满意点点头,没有言语。
  倒是坐他们旁边的一个长发女子有些犹豫,在棋盘上布了两下:“如果,如果黑不巧想要绞杀白孤单在外的三子而走尖位,那会如何?”
  季寒秋有些意外扭头看她,名字到是记得,但却好像从未比过赛:“岳若四段这个应变也是妙棋,不过这样的话,”季寒秋手下飞快在棋盘上飞舞,迅速摆出另一个变形,“你看,这样黑棋得到的实地便不会有刚才那样厚,利益不大,还要费力比到残局定输赢。”
  岳若恍然大悟,又得了棋圣的指点,颇有些高兴点头:“我懂了,谢谢季棋圣。”
  她话音未落,屏幕里叶笙苍白的手捻着黑子出现,叶笙的起手式非常漂亮,带着优雅的弧度,贴着白子擦肩而过,黑201,虎。
  此手一出,徐斌“啪”地一把合上扇子,起身套上外衣:“记得待会儿和小胖去家里吃饭。”
  季寒秋轻轻“嗯”了声,送老师走到门外,这才折返回来,眉宇间看不出任何表示。
  一旁的何伟六段有些看不懂叶笙棋路,却见季寒秋的手又在棋盘上翻飞,不出十着,就把白的几枚孤棋逼迫到绝经,胸口因为输给叶笙的那股难过毫无预警地散开来,只是呆呆吐出一个:“妙。”
  叶笙在精细地方拿捏极准,何况此时对于穆白晨来说,他还有大把时间。
  叶笙这么多年没有得过头衔,不是因为实力不够,而是因为他前面已经有了季寒秋,既生瑜何生亮,说的大抵如此。
  穆白晨在叶笙落下这一字后面上顿时人色,他心中颇有不甘,勉强应了几手,还是找不到任何活路,只得投子:“叶八段,我认输了。”
  叶笙用指甲掐了掐手心,顿顿的痛涌上心头,才终长舒口气,挺直的腰板软软落回沙发里:“穆五段,承让了。”
  他话音刚落,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便倾泻而下,潮潮的湿气涌进对局室,送进寒冷的风。
  比赛结束了,一时间对局室的大门打开,等候在外的记者们一拥而入,纷纷拿起相机对还坐在位子上的两人闪了起来,不少叶笙相熟的围棋杂志评论都带着笑和他打招呼,不停和他说“恭喜”。
  又是恭喜吗?十年来他到底经历过多少次这种恭喜他自己都数不清,只不过每一次恭喜,他都不能笑到最后,那种不想输却每每只得认输的痛苦,逼迫得他迅速成长,少时还会生气不愿意搭理季寒秋,到现在已经无所谓和他玩笑。
  失败总能令人成长,但失败太多次,终于快要变成麻木。
  这次能成功吗?他问自己,扬起头呆呆盯着房顶的灯,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                    *                      *
  记者们来得迅速,走得也很快,弈王虽然也是头衔,但排次仅仅是第六位,因此挑战者决定赛也没有什么好关注的。
  “叶八段,恭喜你。这局你真是太强了,我输得心服口服。”穆白晨擦了擦圆脸上的汗,笑着同叶笙道喜。
  “是你太急躁了。”叶笙还未回答,一把男低音由远及近,季寒秋走进槐香堂,语气淡淡的,也不知是生气还是高兴。
  穆白晨赶紧站起来,点点头说:“是,师兄说的是。”
  季寒秋走近,站在棋枰前低头研究,然后旁若无人地对师弟指导起来,叶笙见没他什么事,站起身整理衣服,打算走人。
  似乎感受到他的动作,季寒秋扭头看他一眼,轻轻颔首,叶笙报以微笑,背上书包离开对局室。
  五天后就是他们两个的三番棋决赛,季寒秋这次没有和他说恭喜才是正确,从某些方面来说,季大棋圣确实比叶笙会做人,叶笙撇撇嘴,穿过寂静的走廊转进楼梯间。
  “叶八段,等一下。”年轻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叶笙脚下一顿,回身就看到一个不胖不瘦的年轻男子气喘吁吁向他跑来。
  “蓝琪三段,什么事?”蓝琪比穆白晨晚一年入段,天分不错,还同叶笙在天元本赛对过局,叶笙对他的快棋很有印象。
  年轻男子戴着眼镜,笑容腼腆,拿出几个本子递给叶笙:“叶八段,这是我棋社的师弟们拜托我找你签名,你给我签了吧。”
  “行。”叶笙了然,他虽然天分比不过季寒秋,但是基本功扎实,且布局缜密,因此许多棋社教导弟子们偶尔也会用上他的棋谱,所以在小孩子里面他还是挺有人缘的。
  叶笙接过本子认真签上名字和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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