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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句话也是自己想说的,可是从对方嘴里说出来,总会令自己心痛。
我到底…把这个女人,当做什么了呢……
“沐阳,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很久以后,我们会不会变成敌人?”
“会。”
毫无余地的回答,让两个人的心,都紧得发疼。
“哈哈,我们不说这个!走,沐阳,我们去看花吧!”
小小的手,拉起了冰凉的、纤长的手。
那一瞬,两个人都在祈祷。
希望时间就定格在这里,再不流动。
那样,你我,或许就能得到幸福。不是解脱,是幸福。
欲孽天使 过渡卷 穿越之一梦千年(十)
是夜,月白风清。
一切都和其他的夜晚没有什么不同,然而,这本身或许就是最大的不同。
“嫂嫂,睡了么?”
“啊,睡不着。”
玉卿翻身过来,对着暗夜里模糊的人形:“我有点不安。”
简媚笑了:“嘿,怎么啦,怕人捉奸在床?”
玉卿的脸竟红了红:“你是清白的……我到时,会向哥哥好好解释的。”
“嗨,解释什么啊,他本来也不是很在乎。”
玉卿的心,忽然紧了一下:“嫂嫂,对你而言,哥哥是什么呢?”
这个简单的问题却十足把简媚困惑了好久,直到玉卿以为她又睡着了的时候,耳边才传来幽幽的回答:“一种安全的,温暖的存在吧。”
玉卿愣住。
“我知道你想问,”简媚笑得甜美而凄然,“我们的感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我知道,你一直很在意。”
玉卿沉默了,沉默的意思,就是默认。
“其实如果有来世,我更想做他的兄弟,而不是妻子。”平静的表述,没有一丝情绪,“我们只不过,是大雨中相拥取暖的两只小动物,要说感情,是有的,但什么男女之情,又不完全是。”
玉卿静静地听着,恍惚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梦里的世界去,那里的媚儿阳光灿烂,穿着一身小红裙,和夏沐阳一起,向着自己和哥哥欢快地招手……
“那一年,天下大旱,饥荒。我抢到一个馒头,恰好看到了他,就给了他一半。从此以后,我们就一起走,一直走。就是这样。”
原来世上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用一个馒头,就可以解释。
玉卿笑了,可是嘴里,流进了又苦又咸的液体:“嫂嫂…这么多年来,你寂寞吗,被关在这牢笼里……”
简媚摇摇头:“你又何尝不是。要不是因为有个牵挂,有个念想,我想跑一百次一千次,也都不是不可以……但每次都想,要是我都走了,你哥哥怎么办呢?那个傻瓜,那么大的脾气,又善良得都傻了…我走了,他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玉卿忽然伸手,紧紧搂住了面前的人。
泪水,掺在了一起。
“媚儿,如果可以,我想和哥哥一起……啊,带着你,带着沐阳,去一个能过上好日子的地方。”
“是吗……那我等着,嘻……”
宫苑之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主上和夫人已经睡了。”守夜的小宫女立刻冲出来,伸出白净净的小手,企图挡住气势汹汹的来人,“有什么事,请明天再说!”
一个甜腻腻的声音响起来了,然而此时却带着冲冲的怒气:“小雪!连我都不认识了么?让开!”
小雪吃了一惊:“常…常夫人……”
宫灯摇曳,把简媚的宫苑团团围住…通亮的灯,把所有人的形貌都照得清清楚楚。
不只是太夫人身边最得宠的常夫人,还有太夫人本人!随行宫女的后面,跟着平日里的几个近臣,居然还有……
董鹤,朝内的第一权臣。他的身后,是大队的侍卫。
小雪的脸色都变了。
太夫人忽然亲自下令了:“把她们全部抓起来,带下去!别让这帮小蹄子进去报信!”
继而,大批人马,直接闯入了深宫内闱。
帐中,有人从沉睡中惊醒:“嫂嫂…我好像听到,小雪在喊。”
身边的人吃了一惊,醒了大半:“喊什么?”
门,忽然被撞开!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叫喊声,凌乱的宫灯照着乱七八糟的人影,就像一场噩梦。
有人直接冲了上来,一把掀开了床上的帘帐。
“快!把这个冒牌货给我捆起来!”常夫人甜腻腻的嗓子音量倒是不小。
简媚衣冠不整,长发披散,却大声怒喝道:“你胡说什么?!全都不许动!”
一个愤怒的老妇的声音响起来了:“呵,挺有派头的么,贱人!来人!把她也给我捆起来!”
玉卿打开自己的第二视野,只轻轻一挣,回肘一撞,就把抓住自己的人撞倒在地。
暴露了。看来现在,只有先把媚儿带走……玉卿这样想着,手飞快地探向那两个抓着简媚的侍卫。
可这时,他看到了一个人。
清冷的月光下,他薄薄的白衣,花瓣一般脆弱。清秀的眉目,忧伤的眼眸,还有那种…悲哀的,愤怒的,无能为力的眼神……
哥哥…你在恨我,还是在恨谁……
一瞬间的迟疑,足以改变一切。
眼前暗了下去。
呵,真是讽刺…这一次,换做自己被撞昏么……
玉卿闭上了眼睛。
……
醒来,再昏过去,然后再醒来。
抬起头,微弱的天光,在自己头上悬着,怎么也不肯落下来……眼前,始终是一片血红,红得发黑……
“醒了醒了!继续打!”“是!”
鞭子落下来的时候,只能听得到,那呼呼的风声……
继而是热辣辣的痛。偶尔会有清凉,那是自己的血,流出去的感觉。
越流越多,身子就渐渐地凉了……
三天三夜。
在玉卿以为自己的血流干了的时候,诏令下来了。
居然是重新囚禁到水阁之中。
耳边仿佛响起了太夫人愤怒的呼喝:“孽障!真是孽障!老祖宗的话真是一点不错,快杀了,拖出去杀了!”
“就是,还真是克兄长的怪物呢!谋反加上私通,不剐了都便宜他!”甜腻腻的声音得意了。玉卿仿佛都能看到她那双眼,漂亮的、细长的然而却无比狠毒的眼,像两条缝,夹得自己的全身剧痛……
“我就说么,主上怎么会那么久不来我们这里,天天泡在那个贱人那,多亏了姐姐你激灵,我们还都蒙在鼓里呢!”“还要亏了主上身上的伤疤呢,要不两个一模一样,还真认不出来,对了常姐姐,主上身上是哪来的那么多伤呀?”
“闭嘴!这是你能问的么?”
“啊……姐姐恕罪!”
太夫人这时却笑了:“叫什么姐姐?以后,要改口了。”
“啊…恭喜夫人!”“恭喜夫人!”
玉卿忽然觉得好恨。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说这些……为什么……你们的心,比蛇蝎还要毒,还要……
可这时,有人进来了。
是太医。
玉卿稀里糊涂地想,难道,还要给我擦药不成?
他猜错了。
继续软禁在水阁是没错,但,是有附加条件的。
那就是,自己的每个膝盖里,都被放进了一根细小的针。针虽小,却也决定了,它们在里面一天,自己就一天不能站起来。
这是一种…怎样的痛。
在它们刺进来的一刹那,玉卿的牙齿,咬破了嘴唇。
欲孽天使 过渡卷 穿越之一梦千年(十一)
但是没有泪水。
只有咸而腥甜的血。
从现在开始,我不哭。
为了哥哥,为了媚儿,我不哭。
为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天下,为了从没见过的人间…我不哭。
直到几个月之后,自己一个人,对着昏黄的、小小的灯芯时,也这样告诉自己:
寂寞算什么,我不哭。
终于理解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寂寞。
从那一天起,哥哥再也没有来过水阁,不知是他自己不想,还是有人不肯让他来。
小泪再也没有出现过,姥姥再也没有出现过……来的只是冷漠的,木头一般的侍童:“换洗的衣服拿来,还要别的不要?”
每到这时,玉卿只是笑笑,轻轻地摇摇头。
从没有过多的对话,除了那一次。
“小哥,求求你告诉我,夫人现在怎么样了?”这已经是第三遍了。
“哪个夫人啊?”终于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媚夫人,媚夫人怎么样了?”
“什么狗屁夫人啊,现在去后宫院外刷马桶了,一天刷几百个,还挺勤快的呢。”
“是么…谢谢你。”
“切,自己都是个残废了,还惦记相好的呢。”侍童斜了他一眼,走了。
心,忽然像刀割一样的疼。
哥哥…你现在,怎么样了呢?玉卿知道,玉卿知道是你在保护我们……否则以我和媚儿的“大罪”,早就死了千次万次了……可是哥哥,你就一点也不想么…想媚儿,想我……
哥哥,玉卿想你了。
哥哥,你不知道,你也永远不会知道…你对我的意义。
就像天上的月,对水里的影,那种意义。
你不存在了,那么,我还剩下什么…而要是我不存在了,你也不过是比现在,要寂寞一点吧……
为你而哭,为你而笑……为你而活。
夜深沉。
骨头里的针,阴扎扎地疼痛。手,狠狠地攥住腕上的锁链,把痛苦转移,分担……
我不哭。
然而,终究泪眼朦胧。
我不会…让泪水掉下来的。
耳畔,忽然传来一声轻叹:“何苦来。”
玉卿抬头。
对面,已坐了一个人。
“又是你。”玉卿惨笑了。
“又是我。”那人点了点头。
“你来做什么?”
“再问你一次。”
“如果我接受你给我的力量,会怎样?”
“你可以一个人,逃离这苦海,去到一个美好的时空中。”
“我要带着哥哥一起。”孩子般执拗。
那人笑了:“如果要带上一个人,那只能把时间,逆转到一个半时辰以前。”
“那我要是想带着哥哥,带上媚儿、夏沐阳呢?”
那人叹了口气:“你做不到。”
“是么…”玉卿冷笑了,“我就知道我做不到。”
那人有点意外。
“我只是…想为哥哥做点什么……我只是想为哥哥做点什么!”到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哭喊。
那人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像一缕青烟那样,消散了。
玉卿伏在了桌上,泪水,渗进了袖子里。
我没有哭,看,我的眼泪没有掉下来么。玉卿这样想着,迷迷糊糊地笑了。
可是忽然间,心口,传来了惊人的剧痛!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痛?!
世界被颠倒了,意识开始混乱了…从心口突然侵入的痛感,迅速蔓延到了全身,让所有的血液瞬间停止了流动!
好像灵魂的另一半,被人生拉硬扯着从躯壳中出来了…然后被一把钢刀锯成了两半。
就这样沉沦在了黑暗中,过了很久很久。
“公子——公子!”
谁…这样亲切的,熟悉的呼唤……
“公子张嘴!”
嘴被人掰开,然后塞进了什么……
“小泪……是你吗?”
面前的人儿,已经满眼是泪:“公子…您受委屈了。”
“能再看到你,真好啊……”玉卿温柔地笑了。
“公子,来不及了!让小泪看看你的腿。”
“啊…出什么事了?”玉卿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小泪却没有再说话,只是不顾男女之别,掀开了玉卿的长衣。
“你…懂得医术?”玉卿惊讶地看到,小泪从自己怀中取出一块磁石,一寸一寸地,将细小的针吸了出来!继而又拿出一种白色的药膏,用最快的速度为他抹上……
小泪头也不抬,声音却在抖:“我的父亲……曾经在宫里做过太医。”
“啊…令尊姓什么?”
“玉。”
“玉太医…啊,我听媚儿说过,难道是那位……”
“被先王赐死的太医,”小泪含着泪光的眼睛分外明亮,“因为把宫中的秘方传给了得了重疾的百姓……公子,不说这个了!快,快跟小泪走,来不及了!”
玉卿按住她的手:“别慌,慢慢说。”
小泪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掀起了作为窗帘的竹席。
玉卿的眼睛里,映出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