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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酒-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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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乾之倒是没有在意巧克力的什么象征意义,权当是我给他的圣诞礼物,还说着“我很喜欢,谢谢。”
  钟声敲响,礼花漫天。新年的时候我没能找出来积极备战考试的唐乾之去约会,因为我也是一样的焦头烂额。但是我混进过他们学校的图书馆里去,为的是找唐乾之帮帮忙,临时攻克一番数学习题。
  经济学专业的唐乾之比我学的高等数学还要难上一些,所以他驾轻就熟的给我讲这题目,每每在我卡壳之时,也绝不露出不耐烦的嫌弃神色,只是拽过来一张草稿纸,“没事,我们再来讲一遍,不着急。”
  后来我顺利地通过了全部科目的考试,虽说成绩一般,但那也是因为底子太差,大学里考了六十分就像当了爹一样开心,这在以前,我连想都不敢想,高中的时候连不到七十分的卷子都会令人如丧考妣。
  现在我坚信,只要我不挂科,那么唐乾之就功不可没。
  寒假的时候我们坐着同一辆列车,回到同一所城市去各找各妈。
  我依旧随时约他出来,在小城里的天寒地冻中走走停停,有一天,在一条小路的转角我们遇到了一个披着军大衣,带着貂皮帽的老头。
  他脏兮兮的衣服很扎眼,面前摊着一片布似的东西,上面密密匝匝的画了一堆我看不懂的符号。但那模样整体看着怪可怜的,唐乾之拉拉我的袖子,“要不我们算一卦去?做做好事嘛。”
  我想起听说过的笑话,讲给了唐乾之,我说,“有个笑话说啊——学生们纷纷抱怨,自己就算记住了那么多历史人物哪一年生的哪一年死的有什么用处,历史老师告诉大家,‘万一以后穿越回了古代去,还可以靠算命谋生嘛,而且绝对是灵卦。’”
  唐乾之干干的笑了,先我一步走到了挂摊的前面。
  老头看见来人,睁了睁半合着的眼睛,招呼道,“您坐——算什么?”
  可唐乾之刚一坐在老头的面前,老头瞪圆了眼睛,把脑袋向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嗬!您这是人中龙凤,帝王之相,万岁,万岁啊!”
  唐乾之扭头笑着看我,“这还真成了宣扬封建迷信思想了?”
  我摇摇头表示不明所以的近前,老头竟然咧了咧嘴,又对唐乾之说道,“啊,有缘哪。正宫娘娘就这么跟着您过来的?”
  这次唐乾之更忍不住笑了,把一张钞票递给了老头之后道了谢,然后站起身来,干脆正对着我笑,“哈哈,夏玖,你听到了么。老师傅说你是皇后娘娘,真有意思。”
  “我觉得……说反了吧,”我的额头上挂着黑线,随即调笑道,“我们两个……明明你比较……‘人妻’吧……”
  唐乾之笑骂我一声“滚蛋”,然后又继续和我走在路上。
  我们都是在家中喝完的汤圆,看过了元宵节的烟花漫天,每年的花火样式都差不多,早就没了幼年的吃惊和欣喜,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在情人节之前我们就已经返校,又坐上同一次列车,因为是一起买的票,所以座位都挨着。一路上唐乾之不停地皱眉掩鼻在呛人的烟味中,我问他要不要买方手帕的时候却又被骂了一句“矫情”。
  还真是讨厌去商业街溜达,我在几个男装店里的配饰区转了数遭,最终敲定买了一条暗纹手绣的真丝领带和一个银质的领带夹,作为情人节的礼物送给唐乾之。
  我在酒店的床头放了一束火红的玫瑰,还拿了一瓶泡沫香槟。
  果然供求影响价格,热点节日消费推高价格,那一天,玫瑰的价钱是平时的二到五倍不止,香槟倒是了维持原价,用来证明着价值决定价格。
  “瞎花钱。”学经济学的孩子精明的紧,唐乾之埋怨着看向那束花,“很贵吧,至少十块一根。”但是对领带表示出了格外的赞美,“深紫色的很好看,和那个夹子真配。”
  “你喜欢就好。”我松了一口气,别叫我费力不讨好就成了。
  我毫不隐瞒而负责任的说道,对于爱情的表达方式,男人的脑子里的主要印象就是忄生。精神恋爱太单纯了,什么意思都没有。只有实打实的肉体撞击,才能更直接的表达内心感受。
  不用言语的赘述,只要赤衤果衤果的身体碰撞再升华至灵魂的交叠,就已经是完美的诉说了。所以我依旧和唐乾之上了床,但这次我没有用原来的那支KY,纯液状润滑剂的感觉果然比较不舒服,因而我在成人用品店店员的推荐下换成了KY胶。
  胶体凝胶状的润滑感清凉舒爽,而且似乎更好用些,超滑而不油腻,连唐乾之都满意得多。破天荒的我们连做了两次,唐乾之被吻的头晕脑胀,乖乖就范。
  唯一有情趣的一点是,我又搬来了自己的电脑,顺次播放着承认爱情动作片,不小心就跳到了一个男女之间的情节上,唐乾之眼见得我的身下一点点的发生变化,猛的伸手捉住我的小伙伴,还像挂档似的摇上几摇,嘟着嘴,愤愤不平的对我说道,“夏玖,你一点儿都不爱我,你看个A片都石更的起来!你这个禽兽!”
  我登时无语,听哪位大家说过,“你怎么对待左撇子就怎么对待同性恋”,但是对于唐乾之这样的综合体,我实在是无可奈何了。
  因为唐乾之就是这样一个极端的矛盾综合体,时而沉闷严肃,时而活泼脱线,乐观主义和悲观主义在他的身上完美融合,唐乾之既有可能会乐天派到异想天开,也不排除会悲观到连多一天都活不下去的地步。如此纠结复杂,可又那么单纯可爱。
  那天的事后唐乾之累得不得了,一直喘息不定的疲倦的闭着眼睛,睫毛很轻很轻的颤着。有晶莹而细碎的汗滴慢慢的划过人鱼线,看上去真的很忄生感。
  我不得不承认,我和唐乾之之间的忄生爱堪称完美,是一种精神和肉体高度契合才能够达到的愉悦的巅峰,绝对不是单纯的肉体欢乐,而是精神满满的极度享受。
  但是,我必须补充一点的事实是,在整整半年的时间里,我们只做了三次,是的,只有三次。
  这种频率除非是忄生冷谈,否则哪个正常人会受得了?血气方刚的少年一周的忄生生活都可以做得比这个要多,这样的禁欲还有没有天理?我不是圣人,我怎么会忍得了?这种频率低到令人发指的床笫之欢,实在是一种折磨。
  可我没办法和唐乾之说——说了也没有用。唐乾之这种正经人,好学生,一向以学业为重,不会被小情小爱迷住了理想的双目。我看得出来,他连自给自足的事情做的都很少,实在是纯情的可以。况且他还是下面的那一个,估计更不愿意没事就奉献自己,再说发生关系这种事情的确不是新闻联播,可以每天都有的,唐乾之相比较而言确实不怎么热衷于此,如果我不主动叫他出来,他是绝对不会约我的,不管是做什么。
  因为不甘寂寞的寻找刺激和堕落,所以潜藏在我内心深处的萌动爆发了。
  我自诩为一个喜欢尝试新鲜事物的冒险者,其实也不很算了。网络时代悄然来临,信息爆炸中我顺应了潮流而已。
  但出于安全考虑和自己的兴趣,再三斟酌之后,我加进去了一个同志的聊天室,美其名曰“情感交流”,其实不过是各种约炮上床罢了——谁会在床上谈感情呢?反正只要精神不出轨就好了嘛——我爱的人还是唐乾之,但我在他这里得不到忄生的满足,没办法只有转移了,我只是想找床伴罢了,没别的意思。
  那个聊天室叫“骑士庄园”,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叫这个鬼名字,我在这个聊天室里面的昵称叫“99”,算是取了名字里的一个字。
  混迹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发现试图找床伴的这个目标,长期建立忄生关系其实一点儿都不现实,同志圈里的天长地久就像笑话一样,远没有419来的方便有趣,所以我临时改变了自己起初很天真的想法。
  “419”是音译,“four one nine”即为“for one night”,是对“一夜情”的一个婉转的称呼。毕竟“忄生开放”、“忄生自由”什么的,说起来还是挺那不上台面的,我也不愿意说自己慢慢地接受并且选择奉行了流毒一样的“杯水主义”。“爱是爱,做爱是做爱”这句话也由此一直被我拿来给自己当借口打气用。
  因而我没能成功的记住任何一位和自己一夜情的对象的姓名,大家之间的交谈反正一般是叫网名,“99”叫起来真像“舅舅”,听得我自己都发毛。
  和我睡到一张床单上的人里,男孩子和男人都有,我在聊天室里给自己标出来的属性是“纯1”,所以不管他是0还是0、5,反正我不在下面。
  这些都是约出来之前就已经谈好的事情,而且除非是对方及其乐意,一般开房的钱都是我掏,包括润滑剂和安全套我都会准备好,他们不放心我,我会放心他们么?滥交之类的这种事情最不安全了,我还怕出什么问题呢,安全措施都会完完整整的做好,毕竟是“偷吃”,我不能再对不起唐乾之。
  不过,男人都是猫,最喜欢偷腥儿。我还玩过两次三P呢,没什么新奇的,就是总工攵的感觉实在是很爽没错了,可是也比我想象的要累得多。
  由于我很是大方,在聊天室里的人缘还不错,同城之间很多人见我在线的时候都有自荐枕席的冲动,我翻着他们公开的资料,心里也盘算掂对,只找自己感觉合适的人来往,不过也就是一晚上的事情罢了,又不谈感情。
  聊天室里有一个一直比较沉默的人,网名叫做“钱塘”。我先诧异的是他会和唐乾之选择同样的QQ头像,后来觉得也没什么,看来人的审美观也是可以很一致的嘛。
  但是他的确引起了我的兴趣,我主动和他打着招呼,“你好!”
  “我很好,你也好。”他很快就回复了我。
  我聊天不是为了这么清汤寡水的扯淡,直入主题道,“我可以看看你的照片吗?”
  “对不起,不行。”回绝得很干脆。
  “为什么呢?”我追问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因为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嗨,这算什么事儿?我也有男朋友。我不是来谈感情的,这里的人都只是为了上床而已。”我非常直白的说。
  “但我不可以。”对方果断地说道,“我们的观念不一样吧,我看你在这里很受欢迎,大家都很喜欢你。”
  “还不错吧,因为我很大方,技术也可以,喜欢不喜欢可说不上。”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实话实说。
  “哦,如果这样的话,那你要注意安全,再见。”他回复完这句话以后就头像就不再亮起了。
  我觉得很无趣,但是也没太当一回事。除了觉得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找人搭讪而被拒绝有些意外,别的没什么感触。我早已不是清纯的少年,也比不的唐乾之那般不经世事,脸皮越来越厚,心都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偶遇故人

  我承认,虽然有很多床伴的日子过的很刺激,但是这样的生活并不快乐。
  我的心里,绝对是放不下唐乾之的,而且那种愧疚越来越深,压在心口喘不上气。
  见过的形形色色的胴体,却都没有他那么美好无瑕,他们的口腔里都是宾馆的牙膏味,找不到淡淡的薄荷香。
  我总是忍不住在心里悄悄地把唐乾之和他们比较,当然这本身就是对他的亵渎,唐乾之在我的印象里越发完美,即便他的动作生涩,即便他的模样青嫩,即便他的表情躲藏,但都是独一无二的珍宝,和这些人简直是云泥之别。
  唐乾之的隐忍安静和这些人的“咿咿呀呀”与“嗯嗯啊啊”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都恨不得叫穿宾馆的天花板,淫言浪语什么的,说起来像连珠炮儿,连我单是听着就已经觉得恶心,更不要说其他人了,我甚至被隔壁人愤怒的敲过墙壁以示警告。
  他们拿得出手的不过是一些床上的把戏,摇摇晃晃或是干脆就咬,其实我都没什么太过在意,只是嘱咐道,“不要在我身上啃来啃去的,洗澡的时候叫人发现了很难为情的。”
  难为情什么的才不怕,关键是我有些厌恶过多的碰触。接吻是前戏的必需品,必不可少,没办法避免,所以我都是执行公事一般地完成,然后用同一句话哄到,“你可是赚大发了喔,这可是人家的初吻呢。”
  多数人明知道这是假话,却开始愿意听。“第一次”的情结,真是一种挥之不去的阴影。
  我依旧大约以每个月一次的频率,找出来唐乾之,尽力回避去过的宾馆,然后开上一间大床房,带一瓶红酒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放在床头,在和唐乾之吃完饭以后来到屋子里,休息,洗澡,上床。
  唐乾之对于我在床上越来越娴熟的技巧表现出的疑问,都被我含含糊糊的搪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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