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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泉城-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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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去春来,春去夏至,夏去秋到,秋去冬归.
  日子一天天的在重复轮回中从我们不经意的低首垂眉间悄悄溜走,掐指算算,我和荨已经分开快四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对荨的思念依然如昨,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我依然画她,只是笔触平和了很多,其实有个人能被自己日夜思念着,并不是件坏事,我品尝透彻了思念的苦,也用心领悟了思念的甜,思念犹如品茶,苦涩过后,总会在喉头留下一股淡淡的甘甜,那丝容易被人忽略的甘甜,会在口腔和心灵里悠悠地飘着,让人抓不住,看不见,但却能感觉的到.
  我在时间的洪流中成长,我喜欢这种毫无警觉的成长,而不再喜欢说自己有多成熟,因为我知道,成熟会有尽头,而成长则是没有止境的,就象一个苹果,当它由青变红成熟以后,如果没有人及时采摘,它会在树上腐烂,我不想腐烂,所以我只要成长,不要成熟.
  
  老大和老三的感情受到挫折,老大跟她男友彻底分手,老三也跟她男友闹了场很不愉快的别扭,正处在分手的边缘,我们平时讲话都小心翼翼的,尽可能不提"男朋友"这个字眼儿,以防刺激到这俩人,搞的气氛蛮紧张的.
  
  下午的课结束后,我回到我的小屋,坐在床前,打开Yanni的音乐,静静的听着,夕阳洒落进来,四周一片祥和,我对待生活的心态与以往比起来,似乎有了一些改变,我不再总去有些偏激的抱怨这个社会的不公,而是学会了感恩,这种心态对我来说是很有益处的,至少我的画里不会总是出现另人阴郁的冷灰色,更多的,是暖色充斥了我的画面.
  我拿起笔,想画点什么,可画点什么呢?恩,就画夕阳吧,都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可只有朱自清说"但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相对来说,我还是喜欢朱自清的这句诗,有时候,做人还是不那么多愁善感的好.
  我边看窗外的夕阳边往画布上涂抹着颜色,不觉的,我的画上出现了两个小女孩坐在河边看夕阳的场景,呵,荨,这是我和你吧...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老大和老三闯了近来,老大手里拎着一打啤酒,老三手里拿着两盒烟.
  老大把啤酒望地上一丢,勾住老三的脖子:"我们失恋同盟来了,你丫还不列队欢迎?!"我翻翻白眼,就我自己还用的照列队欢迎?不过看在她俩失恋的份儿上,我就不顶嘴了.
  这俩人正处于生活的转折期,我总不能没心没肺地自我逍遥吧,我把笔放下,看看地上的那一捆啤酒:"怎么着?想来我这儿买醉啊?"
  老大眼都不眨:"废话,失恋了能不醉一场吗!"
  老三晃晃手中的烟:"今晚我们要抽死喝死,妈妈的,为我已经到来的单身生活,痛快死!"
  我在心里叹口气,丢给她们一人一个凳子:"姐姐们,坐吧".
  老大问:"慧呢?把她一块儿叫过来吧".
  我把杯子摆出来:"人家又没失恋,让人家陪你们耍什么风啊?"
  老三不乐意了:"什么话呀,人多点儿热闹,快点儿叫她去,对了,别叫进哈,男的进来不方便咱们吸烟喝酒".
  靠,这丫头到现在还想着要面子,我顺从的把慧从她屋里叫过来,进不在,慧正在睡觉,被我骚扰到美梦弄的我挺过意不去.
  慧一看到烟酒俩眼就放开了光:"哇,要喝酒啊!我老久老久没尝过酒的滋味儿了!"
  我心里开始打起了鼓:"你可别跟着瞎闹,这俩主子失恋,你可没,你身上要沾点儿烟酒味等你家那位回来他还不得把我给劈了那".
  慧很不在意的挥挥手:"管他干吗啊,他在外边老喝酒身上也老带着烟味我不也没说过他什么嘛,没事儿没事儿,咱玩儿咱的,怕他干吗".
  老大打开一瓶啤酒:"就是,男人都是孙子!咱不怕他们,妈的,女人万岁!"
  老大说着就对着瓶子咕咚一口,她这一口可真够大的,小半瓶子酒都被她给咽下肚了,老三一见老大喝,她也喝,抢过瓶子抱着就往肚子里洒,慧更不示弱,重新打开一瓶也跟个太妹似的往下灌,我懵了,这不整个儿一群疯子嘛,就这么喝下去还不得喝出胃出血啊!
  我想下去买点菜肴上来,老大一把拉住我:"别跑,你丫又想跑啊你,陪我们喝".
  我赶紧解释:"我不是跑,我是想下去给你们买点儿菜,你看你们这么个喝法儿,不吃菜胃怎么能受的了啊".
  老三摆摆手:"我们不饿,不用买菜了,我们就想在你这儿发泄发泄,我他妈这两天快郁闷死了".
  慧指点江山:"小外,你去我屋里把那些零食拿过来,那是我昨天刚和进一块儿去超市买的,足够咱几个吃了".
  我没辙,只能顺着这群姑奶奶,我把慧的零食都拿过来放到桌子上,再把我的牛肉干和面包牛奶都拿出来,唉,讲究着吃吧.
  
  我们四个边吃边聊,说是聊天,其实就只听老大和老三在那儿演讲,慧时不时的发声感叹:"男人真他妈没个好东西,看你们这样儿,就知道我的未来也不好过!"
  老三媚笑着不说好话:"阿慧,不是我咒你,你那口子也逃不了在外边胡乱勾搭人的嫌疑,妈的,男人都他妈这个死德行,你得看紧点儿,否则我们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老三说的信誓旦旦,惹的慧一阵阵的郁闷,进本来就对所有的女生都挺好让她郁闷的不得了,再听老三这么一说,她就更郁闷了,慧低着头喝闷酒,一会儿工夫就脸红脖子粗的:"唉,不在郁闷中郁闷,就在郁闷中郁闷,我他妈今天怎么就这么郁闷!姐妹们,不提男人了,今儿是咱女人的天下,喝酒喝酒!"
  
  她这么一号召不要紧,老大老三争相辉映,一打啤酒一下被她们给干进一半儿去,老大点支烟,边吸边举着酒杯大唱:"女人爱潇洒男人爱漂亮,不知地不觉地就迷上你...有爱情还要面包,有房子还要珠宝,潇洒漂亮怎能吃得饱...现代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烦恼,深情深意不容易看到,有老婆还要风骚,有魅力还要怕老,潇洒漂亮又怎能可靠..."
  老大起了头儿,接下去就一发不可收拾,老三接着就没头没脑的跟了段儿<<舞女泪>>,她扯着嗓子大喊:"一步踏错终身错...为了生活的逼迫,颗颗泪水往肚吞落,难道这是命,注定一生在那红尘过,伴舞摇呀摇,搂搂又抱抱,人格早已酒中泡,夜夜探戈恰恰..."
  慧更来劲,她抡着嗓子就吼了段<<智斗>>:"垒起七星灶, 铜壶煮三江. 摆开八仙桌, 招待十六方.来得都是客, 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 过后不思量. 人一走,茶就凉. 有什么周祥不周祥..."
  
  我不能不感叹啊,我的亲人们啊,这这这象失恋的人吗这?进回来了,他进来看到我满屋子的乌烟瘴气,巨无奈的冲我发送了一个同情的眼神儿,又看到慧正在那儿舞把着俩爪子边唱边喝,进的眉毛一下就紧皱起来,老大摇晃着站起来:"进,你皱什么眉你!我告诉你,你他妈要敢负了慧,我他妈把你大卸八块!"
  进被老大这架势给唬的硬是打了一个激灵,赶紧逃了出去,老三很满意:"走就对了,女人的疯狂时刻,男人不能瞎掺和,算你还识相儿...小外,你想找死啊!你那杯子酒连动还没动呢!赶紧给我喝了!"
  老三把话题一下对向我,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一般的端起杯子咕咚一口就喝了进去,可能喝的太猛,我这脑袋呼啦一下就晕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儿,再一看她仨,我更晕了.
  
  老大哭了:"我他妈就不该对他这么好,这个孙子,竟他妈先给我提分手,说什么我那高高在上动不动就噎死人的爱情信仰让他感觉很累,说什么我对他好让他有负担,我靠!这种负担我他妈还想要呢!我亏啊..."
  老三哭了:"老大,别难受了,虽然我是先给他分的,但这孙子竟然真点头答应了...我就知道他一直没忘他那初恋,他老情儿一来就把我抛一边,他老情儿放个屁也是香的...象我这样的优质货多少人挣着抢着想要那,可就这孙子不正眼看,我他妈在他眼里到底算个什么啊我..."
  慧也哭了:"你们都别说了,说的我怪难受...我以前还经常做梦跟进一块儿住住洋房开开宝马,现在看来真他妈只能是个梦了...这两年打工...生活不容易钱不好挣啊...我要求降低了,能有个二手房能有辆电动车能给未来的孩子买的起奶粉就成了...进这不要脸的东西在外边有那么多妹妹,他对他那些干妹妹都比对我好,他一见他那些妹妹他那俩湿润明亮的电眼就闪烁个不停,我一管就显得我小气,我不管我就他妈胸闷啊..."
  她们三个人边哭边说边喝酒,一打啤酒很快就喝光了,她们也都醉了吧,老大摇晃着要下去再买,我制止住她,然后亲自下去再买一打啤酒上来,失恋了,没有不痛苦的,喝吧,虽然醉酒不能解决痛苦,但醉酒能麻木痛苦.
  
  
  我抽出一支烟,静静的吸着,烟雾从我的指间散发到空中,形成一副抽象的图案,我没失恋过,因为我没恋爱过,但我能感受到我朋友心中的痛苦,每个女人一旦恋爱,就会对对方全心全意的付出,可为什么,男人们不知道去珍惜呢?或者分手不是一个人的错,但若让女人伤心,就是男人的错,因为女人,始终是用来爱的.
  老大喃喃的说:"小外,有空我们几个都去西藏吧,我们去看看雪山,去呼吸一下稀薄的空气,只有那里是最干净的地方..."
  老三迷糊着喊:"恩...去西藏...去西藏..."
  我没有说话,打开音响,里面传出了李娜静灵的声音,我在她的歌声中迷醉,眼前出现了一座座被白雪笼罩的雪山...
  
  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
  是谁留下千年的祈盼
  难道说还有无言的歌
  还是那久久不能忘怀的眷恋
  
  哦,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
  一座座山川相连
  呀啦索
  那可是青藏高原
  
  是谁日夜遥望着蓝天
  是谁渴望永久的梦幻
  难道说还有赞美的歌
  还是那仿佛不能改变的庄严
  
  哦,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
  一座座山川相连
  呀啦索
  那就是青藏高原
  ...
  
  听着"青藏高原",我想到了我的姥姥,我从小是在姥姥身边长大的,所以姥姥对我的影响非同一般.姥姥喜欢听"青藏高原",而且只听李娜唱的"青藏高原",很久以前,我对李娜出家的消息感到震惊,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会在自己事业的顶峰期全身而退,而选择一种枯灯孤盏的生活来度过自己的余生,后来我想明白了,因为当有人问李娜为什么要出家时,她很平静地回答:"我不是出家,而是回家,我是用我的整个的我来感觉的,真的,我的心,回家了".李娜真的是位有慧根的女子吧,姥姥曾告诉我,她对李娜出家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因为只有站到生活之上的人,才有这个勇气做出这种决定,李娜是属于佛的,因为她能在佛中找到自我,这对她来说,佛就是她生命的意义,我们世俗之人是无法参透的.
  姥姥信佛,她这辈子从读私塾起就开始对佛恭敬,直到20岁嫁人那年,她完全信了佛教,因为她信佛,所以我对佛也尊敬起来,虽然不信,但毕竟佛给了很多人很多希望,每次见到佛,不论大小高低,我都会虔诚的双掌合十鞠一下躬,姥姥说真正信佛之人是不会企求佛要去保佑他什么的,信佛,其实也就是信自己.
  也是因为信佛的关系,姥姥和姥爷一直没有吵过架红过脸,两人相依相伴度过终生,甚至在姥爷去世那天,姥姥也没有哭,她说:"你姥爷只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我们的路还没有走完,我会在我剩下的日子里继续陪伴他,直到与他黄泉相见".
  姥姥的心一直很安静,她无事时总会拿出那些线装本的<<论语>><<诗经>>来读读,这些都是她小时侯上私塾时她的先生送给她的,我曾问过姥姥在她看来爱情是什么,姥姥拿张白纸,在上边画了一个圆,她说:"爱情就是这个圆,缘分到了,它自然就会变的规整,你若想得到它,必须先让自己的心变的象这张白纸一样洁净,安然".我懂了,因为我看到姥姥和姥爷的爱情就象这个圆一样规整,他们之间并没有象其他人的爱情那样有水火交融般的荡气回肠,他们之间所有的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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