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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若怕死,本该无人犯罪,奈何罪者不减呢?何况死罪痛苦只存一时,人又有侥幸之心,所以说重法不能依靠,还应宽恕为手,抚慰人心。罪犯是杀不完的,而以情感人却可让人自知收敛,这样人人自律,岂不比杀人招怨更能安定天下吗?”
唐高宗渐渐心态平和,他下诏赦免了卢文操的死罪。
仪凤元年(676年)九月,左威卫大将军权善才、右监门中郎将范怀义因误斫昭陵柏树,李治要治其死罪。时为大理丞的狄仁杰为此上奏说:
“陛下若囚昭陵一株柏而杀二将军,千载之后,世人当如何评议陛下呢?让天下倾服,决不是滥杀可以做到的;让世人尽力,也决不能靠威逼来完成。陛下若用情于人,示人怜悯,天下感恩,报效者自死心卖命,这远比苛法要可靠多了,陛下不必舍本逐末。”
李治怒气减半,仍不肯下诏赦免权善才和范怀义,他对皇太子说:
“杀人立威,非因罪也。臣子若藐视君主,必有大乱将生。狄仁杰所言不差,但他岂知为君者的治世之道?”
皇太子劝谏说:
“乱世当用重典,然情亦不可废,何况如今盛世乎?父皇为一代明主,决不可留下滥杀之名。他们二将死里逃生,定会感激陛下,二将日后为国效力,难道父皇不希望如此吗?”
李治立时大悟,权善才与范怀义这才免死,李治的纳谏仁厚也为人称道。
【原文】
治人者必人治也,治非善哉。
【译文】
惩处他人的人一定会为他人所惩处,惩处并不是好的方法。
【释评】
一味整治别人的人,自食其果的事屡见不鲜;和天下人结怨,自己便没有了退路。让人屈服不如让人敬服,用大棒建立的威严一日便可崩塌。真正的智者不会把心思和精力全用在征服别人之上,他们更不会相信“征服”这回事。他们看似毫无用心的平淡交接,毫无所指,却能使任何人都心生感动,向之靠拢。这种凝聚力是无形的,也是最牢固的,它使所用的机巧都不攻白破。
【事典】杜根的信念
东汉时期,颍川郡定陵县人杜根少即聪明绝顶,他13岁进最高学府太学,号称奇童,闻名于世。
京城的权贵都羡慕杜根的名声,极力和他结交,不想杜根都回避不见。有人给他写信,他也从不开启,而是让父亲杜安把信藏在家中的墙壁之中。杜安大惑不解,一次他问儿子杜根说:
“你幸有大名,人所趋奉,这是别人都梦想不来的。你不趁此为己打算,结交权贵,反而隐身避让,不是自误前程吗?”
杜根说:
“俗世俗人众多,又有几人清醒?俗人无罪,我自不能害了他们。”
杜安更加不解,问道:
“他们不管出于何等用心,也终不为害,你不理不睬,难道算是好意了?”
杜根说:
“不识远者,终有近忧。现在我名声正隆,春风得意,他们和我要好自无大碍。但他日一旦我有罪过,这些书信便是他们与我交接的罪证了,如此不是害了他们吗?”
杜安不信,责骂儿子不休。后来,杜根被诬陷致罪,官府审查追究,杜安打开墙壁交出书信,只因书信印泥封闭,没有开启,给杜根写信的人才没有受到连累。
杜根性情耿直,凡事直接道来,为此得罪了许多人。他的好友曾劝他说:
“一个人的志向绝不会轻易改变,似你出言无忌,虽是好心,但却无收效啊。你以天下为己任,对任何人都忠诚无欺,但谁会因你而改变了呢?你天天想改变别人,本身就是不切合实际的,也许到头来惟一的改变是你自身一人了。”
杜根不服,理论道:
“君子不屈服于小人,君子不忍见人心不古,这都是圣贤的教诲,我一个读书人,怎能片刻忘怀呢?我只是尽力而为,而成效如何却非我所左右。”
永初元年(107年),杜根在朝为郎中,他见汉安帝已经长大,于是有心劝谏邓太后交出权力,把皇权从外戚手中收回。
此事极为凶险,杜根心中忐忑,他和好友透露说:
“为国尽忠,自当维护皇上的尊严,我上谏为皇上请命,可以吗?”
他细述自已的想法,好友听了色变,吓得脸色苍白,颤声说:
“邓太后嗜权如命,外戚个个贪权骄横,百官非不想言,而不敢言也。你此时把事情说破,不是找死吗?”
杜根大义道:
“若是如此,后人当笑我朝无一忠臣了,当是奇耻之极了。”
好友说:
“你纵是这样做了,也改变不了太后的意志,也改变不了眼下的局面,只能把自己搭上,何苦呢?太后和外戚一心治人,只有天理才能让他们终被人治,我们只要耐心等待,便可见到,这不是很好吗?”
杜根不听,他上书邓太后,直接指出她应该交出权力,他痛切说:
“太后一心把持权力,压制别人的意见,一旦太后无权之时,太后就会自招其辱了。权力终会丧失的,倚仗它实不可靠,若太后明理知世,天下谁不感念太后之恩呢?”
邓太后阅后大怒,认为杜根大逆个道,她命人逮捕杜根,把他装入绢丝袋中,在宫殿上用杖死打。执法官同情杜根,私下嘱咐行刑者手下留情,杜根这才得以不死。他被扔到城外,杜根装死,过了三天,眼睛里竟生了蛆,这才骗过邓太后。
后来,邓氏终被诛杀了,杜根才还归故里,又被朝廷重用,他激动地说:
“苍天有眼,此事不是最好的见证吗?”
【原文】
屈人者亦人屈也,屈弗耻矣。
【译文】
屈服于他人的人也会让他人屈服,屈服并不是耻辱的事。
【释评】
任何人都有他的低谷,一时的屈服决定不了他的终生。不把屈服于人为耻,才可重振雄心,打好翻身仗:不在低谷中沉沦,才能接受教训,不以彻底的失败收场。最高尚的人也阻止不了他人做卑鄙的事,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只要保持自己内心的纯净,任何屈辱都无法让人失去对未来的信心。在屈服中乐观向上,就不是真正的屈服了。
【事典】虚与委蛇的张浩
金朝时,海陵王篡夺皇位,召张浩作户部尚书。张浩正直坚贞,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竟欣然奉命。面对他人的非难,张浩显得若无其事,私下他却对自己的家人说:
“皇上残暴无道,稍有反抗者一律格杀,我之所以忍受耻辱,只为他日救国救难啊。我一死是易,可这样做又能改变什么呢?这不是智者的做法。”
张浩操心国事,海陵王见他不怨不怪,十分满意,不久,张浩又被提升为参知政事、尚书有承。
张浩总是小心伺奉海陵王,不时向他加以劝谏。每逢海陵王大怒之时,他又保持沉默,不进一言。有时,他甚至不顾众人非议,当面向海陵王说些谄媚的好话,只为了让海陵王一笑。
—些人认为张浩可耻,十分卑视他,有的私下怪他说:
“你表面上以君子自居,可到了关键时候,却是小人的嘴脸,你的一世英名,为此丧尽,你不感到可惜吗。”
张浩一笑说:
“轻易得出的结论,终是不准确的,我们日后再说吧。”
张浩外表快乐,内心却十分痛苦,一次,他夜里哭醒,家人就劝他说:
“我们衣食不缺,看你这般难受,何不辞官求乐?”
张浩怅怅摇头道:
“躲避是懦夫所为,于已有利,却于国有害,我怎会干这等事呢?”
张浩事事用心,海陵王开始以他为心腹,封他为蜀王,晋升他为左丞相。海陵王还当面对张浩说;
“你为朕尽忠,朕记挂在心,你是不会被亏待的。”
海陵王想要讨伐宋朝,张浩加以劝阻说:
“天不灭宋,陛下何能灭之?不如养兵待机的好。”
海陵王不听,问他说:
“宋室势危,正见天不佑之,何能失去这大好良机呢?”
张浩耐心道,
“赵构没有儿子,将来必立疏远的亲属,而这一定会产生内乱,到那时陛下不用兴兵,宋室也要臣服了,陛下时下何着急?再说伐宋耗我大金国力,胜败难定,哪样结果都有弊端。”
海陵王点头称是,但仍受不住诱惑,整日部署南伐事宜。张浩几次进见,海陵王都加以拒绝,他派人传话给张浩说:
“并不是朕不接受你的劝谏,而是朕伐宋决心已定,不计代价了。朕要名传后世,终要有所牺牲的。”
后来,海陵王在伐宋中兵变被杀,张浩马上向在辽阳继位的世宗完颜雍上表祝贺,他在表文中说:
“逆君已死,人心大快,臣忍隐多年,终可畅所欲言了。陛下宜整治天下,清除逆党,臣誓死尽力。”
世宗完颜雍十分赏识张浩的才能,更为他的智慧心动,他嘉勉张浩说:
“你是国家的元老,为国之大体,你虚与逆君周旋,不致国家有大的伤害,这都是你的功劳啊,朕要再次任用你担任丞相,望你不要辜负朕对你的希望。”
至此,时人才醒悟过来,对张浩的看法改变。人们推崇他,只怪自己的无知与偏见了。
警心第九
本卷精要
对一些人抱有警戒之心是生存的前提;对世事怀有慎虑之思是生存的根基。
人是最危险的“动物”,把人性吃透,便有了制服这一动物的“缰绳”。
对突如其来的祸事,要反恩它的轨迹,否则大灾难还在后头。
只有大智之人,才会把目光向下,从小人物身上吸取营养。而倚仗权势,就会干出蠢事。
小事放纵、任性必酿大祸。故听从劝诫重在不分事情大小。
【原文】
知世而后存焉。
【译文】
了解社会之后才能生存。
【释评】
在社会上立足,认识不到社会的本质是不可想象的。社会是复杂的,也是残酷的,如果为其表面的现象所迷惑,就会处处受制,时时碰壁,其结果自是生存维艰,无以为继。对社会抱有警醒之心是生存的前提,对人世间怀有警戒之心是生存的根基,若要发展,就更离不开趋利避害,警觉当先了。对社会的人和事需有深刻的认识,对生存环境的无知和陌生,就无法适应和防范各种灾难。
【事典】叛国的周法尚
南北朝时,陈国的长沙王陈叔坚对大将周法尚十分不满,便诬告他谋反。陈宣帝将信将疑,他对自己的宠臣说,
“周法尚一贯忠贞,看不出有何叛状:长沙王乃朕至亲,他不该对朕说谎,朕该如何处置此事呢?”
陈宣帝的宠臣提醒他说:
“世事太复杂了,凡事不可轻下结论。陛下还是要亲自调查才好啊。”
陈宣帝于是命人彻查周法尚谋反一事,不想调查的人为陈叔坚的同党,此人假作一番举动后,公开指明此事为真,他还力劝陈宣帝及早下手。陈宣帝于是大怒,先将周法尚的兄长周法僧关入大牢,又发兵抓捕周法尚。
领兵在外的周法尚面对剧变,伤心己极,万般无奈之下,他对自己的部将说:
“我一心为国尽忠,却不料为人诬害,家兄受难。如今我辩白的机会都没有,我该怎么办呢?”
一位部将说:
“将军忠肝义胆,人所共知,如果不争不辩,必死无疑了。世事如此无情,将军也不要顾虑太多,还是没法保命吧。”
众将皆愤,有的竟痛哭失声,周法尚眼中含泪,哽咽道:
“怪我不加戒备,才会让小人有机可乘啊。世道这般昏暗,莫怪我心生别念,我想投奔周国,你们愿从吗?”
众将同情周法尚,为此事也心底凉透,于是众皆赞成。周宣帝见大将周法尚叛陈,求之不得,对他优宠有加。
陈宣帝得知此讯,怒火更盛,长沙王陈叔坚趁机进言说:
“周法尚公然投敌,可见他叛国之心已非一日了。陛下从前还信任他,臣揭穿他还是晚了。陛下不能饶恕叛贼,应发大兵攻打周国,逼周国交出周法尚。”
陈宣帝心恨难解,马上答应了陈叔坚的所请,他派大将樊猛率军伐周,还咬牙说:
“周国容留我国叛贼,朕纵是倾围之力,也要杀贼泄恨。朕待周法尚不薄,周法尚是何心肝呢?”
有的大臣在旁进谏说:
“陛下息怒,不妄动刀兵,才是上策。自古人心难测,出一叛将不足为怪,若贸然因此不计后果开战,臣以为弊大于利,于我国再添损伤啊。”
陈宣帝执意发兵,周法尚主动向周宦帝自请迎敌。两军对垒,周法尚的一位亲信部将对他说:
“我军实力不足,硬拚决个是樊猛大军的对手,何况我军将士都是陈人,应孩提防樊猛使用拉拢之术啊。一旦军心念旧,战士思乡,这仗就不战自败了。”
周法尚频频点头,他一面做士卒的战前动员,叙说陈国的不义,激发他们的仇恨之心,一面又派出部将韩明赶赴樊猛大营,愚弄樊猛说:
“周法尚胁持我们谋反,将士并不同心。他一人因此高官厚禄,我们却没得到一点好处,反落得个叛国的罪名。只要将军勇猛进攻,我们便阵前倒戈,决不抵抗。”
變猛信以为真,急速推进;周法尚故意做出败退之状,麻痹樊猛。樊猛于是完全失去警惕之心,放胆冒进,渐渐步入周法尚设下的陷阱之中。最后,樊猛大军在古村以北遭到伏击,樊猛方知上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