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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拼图-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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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们却晓得了他们的用意是什么,这就已经能告告我们一部分‘为什么’了。把我踢出去,但却仍然控制住我,用显微镜来观察我。”
  “利用我的变节,我的死亡?不对吧?又何必那么麻烦呢?要除掉一个你不再需要的人,还有其他很多的方法呀?”
  “杀了他?”哈洛克说着,点了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这是个方法,对。可是却无法去控制因为杀掉他之后,那些原来被他所留下的把柄;每一个情报人员,在政府需要他的时候,也必须把一些他们知道的秘密留下来,做为防身保命的工具和凭藉,免得到了狡兔尽、走狗烹的结局来临时——他的政府想铲除他时——他可以拿这些有根有据的秘密来耍弄政府,以苟全性命;只要他一遭到意外的横死或失踪,这些秘密就会被揭发出来予以公布。爱国情操,在一名情报员被他的政府陷害,而成为亡命天涯的走狗时,是毫无意义的。一个人所可能拥有的秘密,正是他苟存性命的凭藉。”
  “但是现在他们却‘明明’要杀掉你。你已经被判了‘无可救药’的死刑了。”
  “大概是因为某个人中途改变了他的心意吧。”
  “就是那个代号叫‘暖昧’的人。”珍娜说。
  “对。由于我所知道的某件事——或者是他们认为我知道的事一被证明全引起更大的危机。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我。我所发现的,我所探听到的,令他们不安。”
  “我真是搞不懂。”
  “而你——”哈洛克说,“——和‘布拉瓦海岸事件’必须加以埋葬。”
  “由于牵涉了苏联?”
  “我不知道。海滩上的那名女子,到底是谁?她晓不晓得为什么要她到海滩上去?干什么?而为什么又不是你呢?感谢苍天——幸好不是你——然而为什么又不是你呢?他们到底想把你骗到什么地方去呢?”
  “骗进坟墓里去吧,我想。”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干脆就把你骗到海滩上去,来个一了百了呢?”
  “也许他们认为我可能不会去,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因为我不会那么轻易就跟他们离开我住的旅馆的。”
  “可是那时候,他们并不晓得。他们以为已经唬住你了,让你害怕了,吓得半死而迫切的需要他们的保护了。关键在于,他们根本没有向你提过‘布拉瓦海岸’这个地名,他们并没有先用真相来唬住你。”
  “我本来可以在那天晚上开车到那儿去的——你只要打个电话叫我久我就会去的。只要我一去,他们就可以杀掉我了;到时候你就可以看到你想看到的那一幕了。”
  “他们是没有什么道理要那么做,根本不必那么麻烦,完全说不通。”哈洛克划亮火给自己点了根烟抽。“这是最起码的第一件说不通的事,因为设计‘布拉瓦海岸事件的这批人,乃是由一大批专家——秘密行动的专家——所设计出来的。设计得非常高明,时间一分一秒都算得很准……实在弄不懂,这根本毫无意义!”
  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珍娜才首先打破沉默。“米海,”她身体向前挪了挪,眼中一片迷悯,充满内省的深思。“其实应该有两个行动,”她喃喃说道。
  “什么?”
  “假定——是有两个行动,并非只限于一个呢?”她突然转过头来看他眼中发出省悟的光彩。“第一个是在马德里付诸实施的——针对我的不利证据——然后再推展到巴塞隆纳——针对你的不利证据。”
  “但仍然是一而二、二而一的行动哪?”哈洛克有点搞不懂,抓不住她说话的内涵。
  “但是后来却一分为二啦,”珍娜决然的道,“变成了两个啦!”
  “怎么变?”
  “原来的行动被人从中阻挠了,”她说,“被某个局外人半途搅局了。”
  “然后就只好改变原来的计划了,”他开始了解了。“布虽然仍旧还是同样的一块,可是缝合那块破布的针法,却改变了,扭曲了,缝缝缝,就缝歪了,弄到后来根本不是他们原来想由一而二、二而一去缝合成的那块布,完全改观了。”
  “对。可是——还是要回到原来的老问题上——到底意图何在,为什么?”
  “为了控制上的原因,”他回答,“因为你突然的逃走,就失去了控制。赖莎告诉我说,自‘布拉瓦海岸’之后,就有一个通知各地警戒,注意你行踪的密码,发到全世界各地,要他们追踪你了。”
  “没错,”珍娜说着,就把烟蒂弄熄。“可是却没有让那个半途从中阻挠这两个行动的那个人晓得。密码是极端机密的一种,才不至于让对方察觉到,我,并未死在布拉瓦海岸,而早已从巴塞隆纳脱逃了。”
  “直到我在罗马看见你,吵得天翻地覆,让每个人都晓得为止——每个有牵涉到这件阴谋的人。也就是因为如此,我们两个人就必须死;我——发出催命符,而你——则必须死在‘莫里涅山口’;被贴在车上的延期炸药炸死。这样,你,还有所有的每件事情,就都可以埋葬了。”
  “又是‘暧昧’搞的鬼?”
  “不是他还有谁?除了这个能获得这个代号的人,别人是不可能渗透进‘莫里涅山口’这个秘密行动的。”
  珍娜抬眼掠过他的肩膀上方,向窗外望。橘红的太阳正转为一片黯淡。
  “这里面仍然还有很多漏洞。太多的缝无法填满。”
  “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一些的,也许是全部。”
  “答案就在贝弗——美国助理国务卿——他的身上。”
  “还有另外一个人,‘哈洛克说:”安东尼·麦锡。四天前,我曾经试图打电话到’杉南道河谷‘,他那栋别墅去找过他——这个电话号码知道的人并不多。我不懂,但是他竟然不愿跟我讲话。我简直都快要疯了;我一直逼着接电话的人请麦锡来听,可是他就是不来。我往最坏的地方想过,这个人已经跟我一刀两断了。可是现在经你这么一提起贝弗这个人名后,我就开始认为我当初可能说错了。“
  “什么意思?”
  “假定安东尼根本就不在那里呢?假定那个地方已经被其他的人接管了呢?还有那条私人专线电话,也是呢?”
  “你是说——又是贝弗搞的鬼?”
  “还可能是谁?根据时代杂志上报道的,麦锡是去休长假了,但是假如他根本没有去休假呢?而假定美国有史以来最贤能的国务卿——安东尼·麦锡——已经遭到了软禁了呢?被送到某个地方的医院中加以隔离,根本无从跟外界联络了呢?”
  “这简直太不可能了。米海,象他这样的一个人,是必须每天与国务院联络的。每天都有例行的简报、会议,以及决定——”
  “但这些都能经由第二或第三个人,加以转达的。”
  “太荒唐了。”
  “也许并不是。当对方告诉我,麦锡不愿意跟我讲电话的时候,我简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我后来就打了个电话给另一位在杉南道的麦锡邻居。他叫查伦斯基——是麦锡的一个多年老友和棋友;可是我一问他,他竟然也说麦锡这段日子根本没有时间来理他。”
  “这是很可能的,米海。”
  “可是却说不通。麦锡再怎么忙,时间还是控制在他手上。他至少可以抽个几分钟,打电话向他的老友道个歉,解释一下才对;就跟应该也有时间跟我解释一下一样。这不是他做得出来的。”
  “什么做不出来?”
  “我记得查伦斯基讲的话。他说他曾留了很多‘来访未遇’的便条,放在麦锡那栋木屋的信箱里,可是总是别人替麦锡回函致歉,说什么‘公务繁忙’,‘未克趋府走访回拜’的句子。打电话去,也是一样,都是回答说什么‘麦锡先生很忙’,或是‘正在开会’之类的托辞。就算他忙,也总有休息的时间。何况我打电话给他的时间,正是他休长假的日子。照理讲他是应该在的,我主要讲这番话的用意,就是指——他根本就不在那里。”
  “你这么说,不又是前后矛盾了吗?”珍娜打断他,“假使你谈的都是真的话,那为什么他们不干脆回你说他不在呢?”
  “他们不能这么说。我打的那个电话,是非常隐秘的私人专线,不是没人接,就是应该只有他接。我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明明是那些人一不当心才接的,然后就只想办法胡扯,向我掩饰。”
  “你是指那个接电话的人,是替贝弗办事的?”
  “我不能这么肯定,反正,这个人乃是一个针对麦锡、与他作对的阴谋集团中的人,而无论如何,贝弗这个人的嫌疑,不能免除。华府有人与莫斯科的人暗中在勾搭。就是这两批人弄出‘布拉瓦海岸事件’来,使麦锡深信你乃是个苏联的双重间谍——他当初写给我的那张便条上,也讲得很明。我们并不晓得,是否每件合理或不合理的事都说得通,然而我们却晓得,麦锡与那件事绝对无关,贝弗却脱不了干系。我记得麦锡曾跟我提过,他对贝弗那批人不太信任;他认为他们都是最坏、最差劲的机会主义者。所以一旦遇到任何比较敏感的交涉或会谈,他总是尽量想办法支开这些人,免得他们私心自用。他曾经不只一次的指出这群人,专做些吃里扒外、瞒上欺下的勾当,而且常常假公济私,专干些损人利已的事。”哈洛克抽了口香烟。珍娜望着他把烟吸进肺里。“也许现在他又在干这种事了。只有天晓得到底是什么意图……天快黑了,我们可以上路了。先朝马里兰州开,然后再转进华盛顿。”
  “去找贝弗?”
  哈洛克点点头。珍娜伸手握住他。“他们会把你跟韩德曼的死连上的,”她说:“而且推测出你已经找到我了。而他们一定也晓得,我向你吐露出的第一个名字,就是贝弗。他们一定会派人保护他的。”
  “我晓得,”哈洛克说:“先穿好衣服再说。得吃点东西,再买几份报纸,最好买一份有全国通讯网的报纸。等上了车再谈。”
  他刚下床去拿自己的皮箱,突然就一楞。“老天,你没衣服穿呢!我没有想到,你没有带额外的衣服。”
  “全被柯侯德的人搜走了,他们说凡带有欧洲商标的衣物和行李箱,全都必须没收销毁。这样别人才查不出你是从哪儿来的。”
  “算了,别提了。先走了再说。”
  “我倒认为路上第一站停下来的时候,最应该买的东西,是急救箱。”珍娜说,“你肩膀上的绷带应该换了。我会换。”
  要添的东西,可真不少。
  第二十三章
  他们看见苏格斯镇外的这家公路饭店中,有个报纸自动贩卖柜放在进口的地方。柜里还剩下的两份下午版的“巴尔的摩太阳报”。他们两份都一起买了,想先找找看报纸上有没有登他们的相片。他们必须先将各种不利的因素予以剔除掉。
  等他们分别把报纸一页页的翻完,两个人才大大的松了口气。没有什么相片。有关的新闻,已经退缩到第三版上去了。等下再细看文章。
  “你该饿坏了吧?”哈洛克说。
  “老实跟你说,我只想喝一杯酒提提神。这儿应该有酒卖吧?”
  “有吧。我来叫。”他瞟了一眼柜台,把手一举。
  “我根本没想到吃饭的事。”
  “那就怪了。柯侯德说你昨晚根本没吃,你把盘子朝古巴人乱砸。”
  “东西其实早被我吃很差不多了。我曾吃;你总是告诉我,在任何恶劣的情况下,有一顿就要吃一顿,尽量吃饱,因为下一顿还不晓得在哪里呢。”
  “可真听话。”
  “我是听一个当年还是个小孩子,就在山林里打游击的人说的切身经验。”
  “那都是历史了。那你为什么要丢盘子呢?想把他赶远一点吗?”
  “不是。我摔盘子的用意,是想乘机把那根钢叉搞到手。他们没给我餐刀。”
  “你可真不简单,小姐。”
  “哎呀,别再损我好不好?”
  一名胖女侍走上来,放眼打量珍娜,眼睛里露出既羡且妒的神色。
  哈洛克开口叫酒。
  “让我们来看看报上的坏消息吧。”哈洛克说着,就翻开报纸。
  “在第三版。”
  “我知道。你看过了吗?”
  “只看到三版新闻的尾巴,说十一版还有。我本来以为会有相片的。”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哈洛克低头开始看,珍娜望着他。
  等女侍把酒端上桌时,哈洛克就说,“我们等下会叫东西吃。”他把报纸一合,对女侍说。
  等她一走开,他马上又翻到第三版,一直读下去。越读越放心,越读越关心,然后关切就转为警觉和疑虑了。
  他看完之后,身子往小隔间的沙发椅背上一靠,瞪着珍娜。
  “怎么了?上面说些什么?
  “他们把事情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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