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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孩-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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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子要吃东西,哈哈哈,刚拉完就要吃,你还真忙活!”爸爸笑着,从驼背上拿出一块烤熟的羊肉块喂给他吃。这一下狼孩弟弟高兴了,大口大口咀嚼着,吞咽着,而他那双贼溜溜转动的眼睛,总是不时地往后观看,显然他一直在等待和期盼着母狼来相救。
  我们又开始了漫漫征程。
  为了甩脱母狼追踪,我们日夜兼程。三天后的傍晚,“醉猎手”乌太引领驼队,走进了一面水泡子旁边。这叫月亮泡子,我们来时曾经过这里。爸爸和爷爷商量,决定在水泡子旁边住宿一夜,人乏驼累的,该好好休息休息,再补充些用水。
  我拿木碗端来清凉的湖水,喂给小龙弟弟喝。
  他奇怪地盯着我。那目光野性而浑噩。
  我指着自己的胸口,对他说:“哥哥……”
  他依旧怪怪地盯着我,不叫。
  “你小时,我背你上学,你掉进厕所,手里还攥着胡萝卜,胡萝卜……”我耐心地说给他听。
  他似懂非懂地盯着我,眼皮往上翻,嘴里无意间喃喃吐出:“胡……胡……萝……萝……卜……”
  “对,对!胡萝卜!胡萝卜!”显然,他的脑海中始终牢记着那根胡萝卜。他终于从遥远的遗忘的脑海中,追回这点关于胡萝卜的意识,可他依然对这一切浑然不觉。恢复他的记忆以及人性,看来真要经历艰难而漫长的过程。
  我把他的一头乱发束在脑后,用水擦洗他那张皱皱巴巴的长了毛的脸。
  他感到了快意,呜哇嚷叫。
  我又喂给他热乎乎的香美的肉粥。他吃得又香又甜,又馋又贪,总盯着我手里的木碗,惟恐我偷吃他的肉粥。
  爸爸他们喝起了酒,围着篝火聊天,爷爷高兴之余,唱起一首古老的民歌《腾格林·萨力哈》。
  天上的风哟
  ——无常无序;
  娘生的我哟
  ——无法永恒;
  趁生命还健在——
  让我们吟唱吧……
  我在旁边陪着弟弟,陶醉在爷爷浑厚的歌声中,小龙也变得安静了许多。
  爸爸没忘了四周巡看。他提着枪转一圈回来,说:“奇怪,我那老伙计到现在没露面,真是怪事。”
  “它找不到咱们了,也可能不来找了,知道来也白搭,喝酒喝酒,放心喝你的酒。”乌太举着木碗,劝着爸爸喝酒。
  “不,我知道它始终在我们周围,只不过不让我们发现它,它可不会轻易放弃的。这么多年了,我了解它的脾气,咱们可别掉以轻心。”爸爸说着,干了一木碗酒。他可是好久没有喝着酒了,尤其心态如此轻松和欢快地喝酒。
  夜里,爷爷和爸爸轮流放哨。后来爸爸也让年迈的爷爷睡觉了,自己一人守夜。
  我和乌太安稳地睡觉。快天亮时,起来撒尿的乌太见爸爸还在抱枪巡逻,突然良心发现,要替换爸爸站岗,让爸爸睡一会儿觉。一看天快亮,也没啥动静,爸爸就答应他了,倒在一边合眼。
  可这乌太又贪杯,耐不住寂寞,一边坐守,一边灌酒,不一会儿也昏然睡去了。
  我在睡梦中,似乎听见细微的“嘎吱嘎吱”声响。我当是在梦中,没有理会,继续酣睡。可那声音愈来愈急促愈来愈大,还带有一种呼哧呼哧的声响。我感到这不是做梦。
  我翻身而起。
  于是,看见了那母狼。它已经咬断狼孩弟弟和柳筐连绑的绳索,接着又在嘎吱嘎吱咬啃绑住弟弟手脚的绳索。
  “母狼!爸爸,母狼!”我急呼起来。
  母狼一见被发现,叼拖着小龙就往外逃去。
  爸爸和爷爷都惊醒,纷纷拿枪,惟有放哨的乌太还在昏睡。还有奇怪的就是,一向机灵的白耳目睹着母狼偷小龙,也一声没吭。
  “放下我的儿子!母狼,放下我的儿子!”爸爸大声喊着,光着脚追过去。爷爷尾随其后。
  母狼拼着老命逃。可是小龙弟弟毕竟已不是婴儿,而且手脚被绑不能自如,只能在母狼叼扶下蹦跳着走,速度不快。
  爸爸很快赶上了母狼和小龙。
  爸爸的枪对准了母狼,严厉地喝叫:“放下我的儿子,他是我的儿子!不是你的!”
  母狼“呼儿——呼儿——”低哮着,依旧不松开小龙。
  爸爸朝天“砰”地放了一枪。
  母狼这一下惧怕了,身上明显颤抖了一下,终于松开了小龙,可依然不走开,眼睛愤怒地盯着爸爸。
  “你走吧!我不打死你!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不许你再来骚扰我们!”爸爸说着,又朝天放了一枪。
  慑于火枪的威力,母狼冒血的眼睛死死盯视片刻,长嗥一声,终于无奈地掉头,向大漠深处飞跑而去。
  狼孩弟弟小龙“呜——呜”嚎着,还想跟着母狼身后而去,结果被爸爸几步赶上抱住他,慢慢走回住地。“孩子,你不能跟它走,我才是你爸爸,真正的爸爸,爸爸——”爸爸对小龙耐心而温柔地诉说着。
  被枪声惊醒的乌太揉着眼睛,迷茫地问:“出什么事了?”
  爸爸一脚踢过去,骂道:“你这孙子,又差点坏了我的事!狗改不了吃屎!”乌太明白发生的事,惭愧地低下头。
  收拾好东西,骑上骆驼,我们又出发了。
  但愿往后的路程,一切顺利。
  四
  从此,我们甩不掉母狼了。
  白天根本看不见它的影子。可一到夜晚,我们驼队后边不远处,便闪动起两点绿光。我们停,绿光停,我们走,绿光走,远远尾随着,简直像两点鬼火般缠住我们不放。
  爷爷恼怒地冲绿光放枪,可在射程之外,绿光一闪而没。我们一走,它又即时出现,顽固地跟随而来。
  “不用管它,夜里别让它靠近过来就成。”爸爸说。
  于是,三个大人每到夜晚住宿时轮流放哨,也不再喝酒贪杯。尤其是乌太,为弥补上次的失误,变得很积极很热心,再也没有出现问题,人也变好了许多。我爸许诺他,出了大漠好好答谢他,留两匹骆驼送给他,他更是乐得合不拢嘴。爷爷劝他从此改邪归正,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戒掉酗酒恶习。他满口答应。
  我们在大漠中已经走了二十多天。
  而那对绿光始终尾随着我们。
  有一次,我们在白天看到了它的身影。沙梁上,它走得摇摇晃晃,已没有了往日矫健的雄姿。显然,长途奔袭,大漠中又找不到足够的猎物和饮水,它渐渐支持不住了。
  “哈,这畜生快完蛋了!”乌太指着孱弱不堪的母狼,幸灾乐祸地喊。
  “它可真顽强,令人佩服,人有时对自己孩子也没它这样爱至骨子里。”爷爷也不禁感叹。
  “回去吧,别再跟随了,你会倒毙的……”爸爸冲那母狼挥手喊,他眼里充满同情和爱怜。白耳也有时冲母狼“呜——呜”地号叫两声,但它不再敢回它那儿了。
  由于小龙变老实了许多,爸爸又把他交给我照顾,他好腾出手来对付母狼的袭击。
  不过,我渐渐地发现了一个秘密。
  我每次喂小龙弟弟肉块或者烤饼,他很快就吃完,“呜哇”叫着还要。一开始我不以为意,以为他肚量大能吃。后来我突然发现,他趁我不注意把塞进嘴里的肉块又悄悄吐出来,压在屁股下边。我暗暗纳闷,他这是干什么?野外生活的习惯,怕不够总要积攒点?我装做不知不去管也不看他,这时候他把屁股下边的食物,从柳条筐底边的一个小洞悄悄拨拉出去!好家伙!原来,他不知何时在柳筐底边抠出了一个小洞,从那小洞往外丢送着食物。显然,那是留给母狼吃的!
  真有你的,狼孩弟弟!
  难怪那母狼这么多天在没有食物的大漠中,一直尾随着我们,原来你在做内线搞里应外合。真是聪明至极。
  我甚至有点为小龙的举动感动。
  我决定保留住他这一秘密,不揭破他,也不告诉大人。反正那母狼体弱不堪,也无法靠近我们,构不成什么危险。继续让小龙弟弟尽他的孝心,悄悄喂他的狼妈妈吧。
  后来我们又走了几日,遇上了沙暴。
  一早,看着东南的那轮带黄晕的太阳,乌太有些紧张,说今天可能起风,早点找一个安全地带宿营。我们就紧催骆驼赶路。到中午时大风追上了我们,遮天蔽日,飞沙走石,天和地浑黄一片。呼啸狂卷的风,把一座座沙丘抛上天空,又在一片片洼地上堆起沙山,风卷沙,沙助风,转眼间改变大漠中的地形地貌。风沙击打着骆驼,让人睁不开眼睛。
  “不好,咱们不能赶路了,会迷路的。我知道附近有个沙山洞,咱们去那儿躲一躲吧。”乌太用手把着风镜,对爸爸他们说。由于张口说话,他灌了一嘴沙子,“噗噗”地吐起来。
  “好,那咱们快去,避过这大沙暴再走。”爸爸和爷爷都同意。
  我们费了很大劲,在风沙中搏斗到傍晚,才找到那个山洞。这是一座离地面才几十米高的沙岩山,周围也有些从沙地上露出尖峰的沙岩沙山,可山的大部分都埋在黄沙下面。山洞里还宽敞,洞壁全是风化风蚀的岩石。爸爸他们把骆驼上的东西全卸下来,搬进洞里,骆驼无法进洞,就把他们拴在避风的岩洞附近的枯树上,在风沙中极艰难地喂给他们豆粮和盐巴吃。
  沙岩洞里很舒服。风沙在洞外肆虐,如千军万马奔驰沙场;洞内却安宁而温暖,心中的惶恐和身上的疲倦都一扫而光。爸爸拍着乌太的肩膀说,你真是个好向导,大漠中的活地图,今晚咱们不赶路了,好好喝几盅。一听有酒喝,乌太高兴了,跑出去抱进来一捆枯树枝,点火弄吃的。
  外边的风沙依旧怒吼着。
  大人们嚼着烤肉喝酒聊天,惟有狼孩弟弟小龙情绪抑郁,闷闷不乐,我喂他东西他也似乎一下子没有了食欲,不理不睬,目光始终盯着洞外。这么大的风沙,那母狼可不好熬啊!我也不由得担心起来。白耳则守在洞口,它不知何因不愿靠近狼孩弟弟。它呆呆地望着洞外,眼神怪怪的,吐着舌头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酒足饭饱,大家要歇息。爸爸出洞察看了骆驼,回洞后又搬些石块半堵了岩洞,然后把小龙弟弟抱出柳筐,放在地上睡得舒服些,但把他的腿和自己的腿绑在一起。
  我们就这样很安稳而放心地睡过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按我的计算应该是天亮了,我被尿憋醒,而且旁边的小龙弟弟也不知何时醒来的,“呼儿呼儿”叫个不停。洞口那儿白耳也哽哽地呻吟。大人们过分疲倦再加上喝酒,依旧鼾声如雷。
  洞里此刻听不到外边的风沙呼啸了。我奇怪,难道风停了?我迷迷糊糊地走向洞口,想出去撒尿。可我找不到洞口了,摸摸索索到原先洞口的位置,一摸一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原来,洞口被流沙堵死了!
  “爸爸!爷爷!”
  我赶紧跑回去,推醒爸爸和爷爷他们。
  大人们跑到洞口一看也吓呆了,动手搬开原先堵的石块,流沙哗哗往里流进来。爸爸他们拼命挖沙,可挖多少流进来多少,洞口外头不知堆积了多少吨流沙,有可能填满山洞还是打不通。
  洞内空气渐渐变得稀薄了。大家都感到呼吸困难,胸口窒闷。
  挖沙子的爸爸不敢再挖下去了,一是呼吸不畅浑身乏力,二是再挖下去非把自己埋葬在沙里不可。
  “天啊!为什么这样?这是老天绝我们活路啊!”爸爸拍打着沙子,又爬回洞里,抱住我和小龙绝望地喊叫,“孩子,爸爸对不起你们,爸爸把你们带进了这绝境!”
  乌太也在一旁,喘不上气地自责:“都怪我,都怪我……”
  爷爷盘腿坐在原地,好像在调匀呼吸,可又像处在昏迷状态。白耳狂哮着,也拼命往外扒沙子,可滑流而入的沙子差点把它埋住,它恐惧地退回来,原地打转,哀叫呻吟。
  爸爸张着嘴,呼吸困难地伸手解开小龙的绑绳,一边低语:“孩子,爸爸给你松绑,这会儿了,应该还你自由了……”
  小龙一获自由也扑向洞口,扒起沙子来。可很快跟白耳一样,被流沙冲回来不敢再碰沙子,呆呆地蹲在原地,向外哀号起来,尖利而长长的刺人心肺的号声,在山洞内绵绵不绝地回荡,也透过流沙和洞壁向外传扬出去。
  我依偎在爸爸胸口,困难地一字一句说:“爸爸,不管怎么样,我们找回来了弟弟,我们死在一起,也挺好……”
  爸爸仍摆不脱痛苦和自责,抚摸旁边的昏迷中的老父亲,看看洞口哀号的小龙,击打起自己的头自语:“我千辛万苦,九死一生,谁想到结局会是这样,害了小龙,害了你,也害了老父亲,害了大家,我是个罪人!呜呜……”爸爸伤心地号啕。
  “爸爸不要这样,我挺佩服你……你是我和小龙的好爸爸……你已经尽了力,尽了做爸爸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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