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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盛魁商号-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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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照在山头上,一抹艳红把半个山头都映红了。月荃推着独轮车,杏儿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边说着话来到一条河的跟前。
  正像张婶所说,杏儿的病真的没有什么,当天夜里赶到黄村,郎中只是给她扎了几针立刻就没事了,当即自己走着离开了黄村。杏儿说:“叔爷,咱在这歇歇吧,洗把脸。”
  月荃放下了车:“好吧。”
  两个人就说起了话。
  “真是怪吓人的……”
  “多亏了你,不然我的小命就怕是玩完了。”
  “要谢你还得好好谢人家张婶,还是张婶她有经验,还陪我送你到黄村。”
  “怎么不见张婶的人?”
  “还说呢,黑灯瞎火的出村走了连一里地还没走出去呢,就把脚给崴了,只好返回去了。”
  河水清清,映着杏儿的脸,那一张脸由于病痛的折磨显得清瘦和娇弱。病愈后的苍白的脸上现出疲惫和兴奋的神情,一丝难以言说的娇羞挂在杏儿的嘴角上。她蹲在河边看着自个儿的脸,一时竟舍不得搅乱那水面。
  月荃蹲在杏儿下游一点的地方,哗哗啦啦地撩着水洗脸。
  杏儿拾起一块小石头丢在水里,望着溅起的水花随流漂去,杏儿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哎!小叔,我问你,昨晚上你送我到黄村经过这里的时候,你是怎么把我弄过河那边去的?这河水挺深的。”
  “怎么过来的?河水太深独轮车推不过来。我只好先把车子推过河,然后再把你弄过河。”
  “那你是怎么把我弄到河这边来的?”
  “还能怎么弄……”月荃目光飘飘移移地闪动着,“是我把你抱过来的。”
  杏儿的脸墩时就红得像是一块红布:“呀!你抱我了?”
  “是哩。”月荃子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杏儿一听立刻就沉下了脸,“你好不要脸!竟敢趁人之危做下这等下流的行径。”
  “没办法,要不然你过不了河。”
  “真是羞死人啦。”
  杏儿扭转了脸。一直到走回小南顺杏儿再没和月荃说一句话。月荃也没敢再看杏儿一眼。这件无意中的小事在两人的心上悄悄地扎下了根,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羞惭、新奇和罪恶感交织在一起的感觉。
  后来回忆,杏儿真正感到害怕的正是这一段日子,就像是在千疮百孔的冰面上行走,胆战心惊,感觉随时都会掉进那黑咕隆咚的冰窟窿里,一命呜呼。冒着热气。难熬的日子,度日如年。夜里她的眼泪不知道多少次将被子打湿,无人知晓她内心的苦楚,更没有人会理解她,不能向任何人诉说的痛苦。
  事情出在麦收的季节。眼看着麦子割倒一大片,却远远地听到天上在响雷。为了能把割倒的麦子抢到手,杏儿和月荃在地里捆麦棵、起麦垛一直干到了半夜。婆婆身体不舒服,在黄昏的时候就回村去了,地里只留下月荃和杏儿俩人。
  太阳一落山月亮就升起来,晚风一吹凉爽极了,也舒服极了。麦香随风荡,田野上这里那里燃起了篝火,目及之处到处都可以看到抢收麦子的人们的身影。这大概要算是晋中地区农家人眼里最美丽的夜景了。有歌声顺风飘过来。古家的麦垛立起了三个了,月荃光着上身,一条油亮闪闪的大辫子缠绕在脖子上。他手拿钢叉将麦捆抛向空中,杏儿站在还未垒成的麦垛上,伸手接住月荃抛给她的麦捆,俩人配合得十分默契。
  这是最后一个麦垛。垒好之后杏儿要下来了。一滴水珠掉在杏儿的脸上,杏儿抬头望望天,“雨下来了。”
  “快下来吧。”
  “我怎么下?”杏儿问月荃,语气中透出些许娇媚;“麦垛这样高。”
  “前次咋下的这次还咋下。”
  〃那我可跳了……〃
  “跳吧,我接着。”
  月荃双臂张开,大手伸着等待着,杏儿稳稳地扑到月荃的怀里了。
  在那一刻月荃没有马上松开手,杏儿也没有立刻走开。俩人的身体紧紧地挨在一起。杏儿嗅到月荃身上的男人的气味,同时也感受到月荃那只有力的手臂使劲抱着自己的身子。晕眩的杏儿已经完全失去了自制的能力了,在短暂的瞬间她享受着一个男人的温暖,忘记了一切。但是她很快就清醒过来,拼命地把月荃推开了。
  杏儿在心里默默地计划着一件事,她下决心要亲自到归化去走一趟。她要见着海子,亲自面对面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其实最主要的是对自己做个交代,她下决心不再像张婶那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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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买卖人的妻子躺“大炕”
八月十五,一轮明月升起,橙黄色的月亮像一个圆圆的饼子挂在门前的橡树的梢上。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月亮上突起的山峦和浅蓝色的沟壑,就好像一伸手就可以探着似的那样近。月亮带给杏儿从来也没有过的亲切感,就像一个人,一个十分熟悉的朋友那样的感觉。她坐在屋门前的台阶上把月亮足足看了有半个时辰,与月亮无言地谈着话。于是一个决心逐渐在她的心里形成了。她回到屋里的时候脚步特别坚定。她打开红躺柜的盖,把柜盖顶在脑门上,一件一件地向外拿着衣物,把整理好的东西打好一个包。她把那个白底子蓝花粗布的包袱紧紧地抱在怀里,整整坐了一夜。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杏儿抱着包袱走进了婆婆的房间。
  古海娘还没起床,吃惊地望着媳妇怀里的包袱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大清早的拿个包袱做啥?”
  “娘,我想好了,我想了整整两年了,我不能再走张婶的路了……”
  “莫非你真的是要到归化去?”
  “对,我一定要到归化去!我要亲自去找到海子。就像老话说的那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把全归化翻个个儿,我也要把海子的下落打听出来!”
  婆婆在被窝里坐起来。
  “杏儿,这话我听你说了多次了,说说可以,自个儿的男人没了下落说不着急那是假的。可要说到到归化去那可是任谁也做不到的,你可不敢胡来!”
  “我今天就是要做出来!”
  “这可是几百年都没有过的事!”
  “从我杏儿开始女人闯归化的事就有啦!娘,您就别再劝了,我下了决心的事就一定要做。我走了不能早晚在您身边伺候,您自个儿保重。”
  第二天杏儿给婆婆安顿了一切,义无反顾地踏上了通往归化的路。
  杏儿对古海的想念与日俱增,一路上她想象着见到海子的情形。她的心中自有一个大道理:为什么买卖做塌人就不能回家?天下的道路多得很,哪条路不是人走的?!做不成买卖回家种田,一家人团团圆圆岂不美好?!就算是不能回家,我到归化去,两个人好好歹歹在一起,日子不是一样过?为什么非跟自己过不去?
  去归化的路对杏儿来说已经是不陌生了。这一次她没有走黄河渡口,而是直接插向雁北的杀虎口。是一个老驼夫告诉她的,这条路比走黄河近许多。路途短了,她又走得很快。就连睡梦中都向往的城市——归化城距离她真的是越来越近了!
  但是杏儿最终还是没能走进那座令她魂萦梦绕的城市。杏儿太不走运了,她清清楚楚地计算着她离开家乡整整二十八天了,但在距离归化城仅只一百四十里地的杀虎口,她却病倒了。或者是吃饭没吃合适,或者是心急上火,杏儿觉得浑身酥软得厉害,腿上也没劲儿。即便如此,她还是在次日清晨就硬挺着起身上了路。
  走出那家旅店几十步,她回头看看那店的门面,注意到开店的伙计正用一种奇怪和担忧的眼神望着她。
  “伙计,我说你不用走了吧!我看你走路踉踉跄跄的……”杏儿听见那伙计这样说。
  “没事。”
  她知道店伙计的话是指什么,是说她生病身子弱。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得的是可怕的伤寒病!
  杏儿害怕店伙计看出她的身子虚弱,更害怕人家看出她的女儿身来,脚下更快了。但是只走出不到十里她就再也坚持不住了,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终于倒下了,她自己的感觉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杀虎口的大炕上了。这里的大炕和归化的大炕是属于一个性质的,都是为了收留那些得了重病、传染病无家可归的人而设的,用现代人的理念解释就是人性化的善举。
  作为一个伤寒病人,杏儿被地保送到了大炕。真还有一盘大炕,炕上躺着七八个即将死去的病人,一个个都衣衫褴褛,面容枯槁,行将就木。
  杀虎口没有一个人认得杏儿。眼看着八月十五日到了,从早晨开始不断地有人到大炕来认领病人。前面说过的,归化城有“梦楼当”和“大炕”,杀虎口受归化影响也有同样的社会善举设施。同样杀虎口的梦楼当也是存放死尸的地方,而大炕则是那些奄奄一息的无依无靠的病人,尤其是那些得了传染病的病人走向死亡的最后一个驿站。
  杏儿躺在那里奄奄一息,却是无人答理。屋子里安静得瘳人。熏人的臭味一股一股地冲过来,呛得杏儿喘不上气,再加上干渴难耐!全身酥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她尽了最大的力量抬起一只手喊:“有……人吗?”
  结果是无人应答。
  杏儿又喊了一声,其实她自己以为的呐喊声在外人听来就像是蚊子叫了几声。她根本不知道那屋子里除了半死的病人根本就没有别的人。
  算是杏儿命大。整整两天以后大炕的门吱呀呀地被人打开了,走进两个人,只能凭着脚步声来判断是两个人。杏儿拼尽全身的力气喊:“救救我……”
  没人理睬。
  她又喊了一声,这次有了反应,只听到一个声音在说:“掌柜的,这儿有个活的。”
  杏儿感到有人走近了她,从开着的门口照射进来的阳光在杏儿的脸上划过来划过去。
  “掌柜的,您来认吧。”
  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杏儿面前,那人微胖身材,用一块手帕捂着嘴。
  “看不清楚,头发挡着脸。”
  “我来……”
  一只手触到杏儿的脸,把她的头发撩了撩。
  杏儿听到下面的对话:
  “好像是个年轻人。”
  “您要找的是什么样的人?”
  “也是个上年轻人,算算该有三十上下啦。”
  “是个男的还是女的?”
  “废话!走西口的人还能有女人吗?”
  “那倒是……不过!您来看看吧。掌柜的,这儿真的躺着一个女的!”
  “不看不看!”
  “那您到这边来。”
  头顶上的阳光晃了几下,杏儿知道商人从自己的头顶边儿上走过去了。
  又隔了一会儿,只听得那认人的商人说:“没有我要找的人。”
  “那就是没有了。”看守大炕的人解释说,“要不您再到梦楼当那边看看?”
  “去过了,没有。”
  “死人堆儿里没有,快死的病人堆里也没有,那我得祝贺您掌柜的。”
  “为什么?”
  “您想想看啊?您要找的人肯定是您的朋友或是亲人,死人堆里没有,快死的病人堆里也没有,那还不是好事啊?说明他还活着!这还不是好消息?”
  “你小子挺会说话的。”
  “谢谢掌柜夸奖!”
  脚步声移向屋子门口。
  “掌柜的……。”
  “做什么?”
  “您夸我还不如赏我几个小钱……”
  “好……”
  屋门吱吱扭扭地就要关上了,杏儿喊:“救救我!掌柜的。”
  关门的声音停住了。
  返回来的脚步声响起来。
  那位掌柜是位长者,他走近杏儿,问:“你是做什么的?”
  “民妇是个农民,山西人……”
  “你为何男扮女装?”
  “我是到归化来寻夫的,为了走路方便所以男扮女装。”
  “你丈夫是什么人?”
  “是学买卖的。”
  “哦!”
  “你丈夫是哪里人?”
  “祁县……”
  “哦——你是祁县人?”
  老先生语调升高许多,表现出极度的惊讶,又问:“你丈夫在归化住什么字号?”
  “……大盛魁!”
  “啊!这么说你的丈夫是大盛魁的人?”
  “是……”
  “那你怎么会没有人管?”
  “可惜,我丈夫后来被字号开销了。”
  “开销了……”老先生又问,“你的丈夫叫什么名字?”
  “古海……”
  “啊!你要找的人就是……是古海!”
  “是,是古海。我的不争气的丈夫……”
  “……莫非你是杏儿?”
  “掌柜的是谁?怎么会认识我?”
  “杏儿!你快起来看看,我是你姑父呀!”
  “姑父?怎么会呢?我是在西口路上啊。”
  “是我,我就是姚桢义!”
  “姑父啊……”杏儿放声号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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