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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推进病房,腹部的绞痛让她睡的很不安,梦中有一种味道,她细细去闻,明明是玫瑰的花香,可是一转就成了浓浓稠稠腐烂的味道,那股子的味道刺激着她的鼻子,她的意识掉进无底洞里,一直沉沦着,一直滑落,直到虚无吞噬了她。
季凝想睁开眼睛,可是怎么也睁不开。
黑暗中,有个孩子蹲在墙角,季凝慢慢的走过去,那个孩子哭得好可怜,季凝想问问她怎么了。
她慢慢的逼近,就在要靠近的时候,那个小女孩突然狠狠看过来,恶狠狠的瞪着季凝。
“你别过来……”
季凝站在原地,茫然的看着小女孩。
小女孩的样子和季凝的脸重叠了,变成了缩小版的自己,她倒吸口气。
“是你杀了我……”女孩指控着季凝。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季凝想告诉那个孩子不是那样的,她没有不要她,她是不小心的……
季凝蹲在地上抱着头,不是那样的。
“你害死了你自己的妈妈,害死了你爸爸,你现在又害死了我……”
那尖利的声音象是一股魔音,无论她躲到哪里都会找到她,让她无处可逃,无处可躲。
黑暗中茫然睁开眼睛,那只是个梦,那只是个梦。
季凝捂着胸口,拉过被子盖过自己的头,她不想让任何人听见她的哭声。
阿虹觉得大哥看来是真的一点对季凝都没有情,不然不会就连一面都没有来。
***
外面下起了大雪,大片的雪花从头顶缓缓降落,雪花包容了整个世界,将世界包裹在它的掌心之中。
季凝病房的窗外,若是看过去,惨白的雪地里有着一个熟悉的背影,迎着风雪,站在雪地里,雪花落在他的头顶,落在他的身上,雪真的很大,他的脚背已经埋在了雪里,地面八方的风呼呼的吹啸着。
风刮红了沈家平的脸,刮疼了他的心,他静静的看着那个窗户,沈让说季凝是住在那里,他不能去看她,不能,他们之间最好的结束就是从此不见。
季凝总觉得楼下有什么让她走过去,她慢慢走到窗前,身上还穿着病服,外面犹豫下雪天很亮,她所在的病房却很黑,一白一黑交替着,她轻轻的拉起窗帘,外面一片的白茫茫,什么都没有。
她慢慢的将身子靠在窗子上,低下头,长发遮盖住了她的脸,房间很安静,可是听见她细细低低的哭音。
窗子下有一盏小小的路灯,它的灯光并不是很亮,只照到了两步的范围,而路灯的对面……
是……是沈家平……
他站在雪里。
他左手捂着脸,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有多害怕,害怕爱上她,害怕失去她,可又不得不失去她,原来在深的伪装,也抵不过生死的刹那,原来那样深刻在心里,难以形容的情愫……
叫爱。
电话的铃声在半空久久不肯散去,他闭上眼睛,最后的一滴泪落在雪地里,变成了冰。
按下通话键。
“家平你在哪里?你才动了手术不要乱走……”是沈让。
季凝啊,我恨你……
泪落在唇里,是咸的……
季凝推开病房。
黑暗的屋子突然亮了起来,她有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束,躲避着,她的手背上还有扎完吊针留下的胶布贴在手背上。
“嫂……”阿虹有些尴尬,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季凝了。
“我下去走走。”季凝迈开步子。
阿虹伸出手想说话,可是看着季凝的背影,在长长的走廊中,她的背影拉得老长,阿虹突然想起一个词,会哭泣的背影,季凝的背影就好像在哭泣。
走出小门,风雪迎面吹过来,吹在脸上,不,更确切的说是打在脸上,很疼。
雪里也许还夹着冰吧,很硬,她只穿了一件病服,而且她才动完手术,她慢慢的走进雪地里。
她的脚很快被雪吞没,脚下凉凉的,她很清楚自己不能这样做的,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危害的,可是她忍不住。
她站在路灯下,看着自己病房的小窗子。
乱世飘摇啊,她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一叶轻舟,一滴水足以取了她的性命,这场爱情一开始就是有所算计的,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可是心为什么还会这么痛呢?
我的孩子……
我的父母……
季凝悲戚的笑着,扬起头,不让泪落下。
曹屏屏……
冰冷的雪花在她的面前放肆的绽放,当漫长的孤寂已经来临,当未来已经成了黑色,伤痛被冰雪化成了透明,季凝蹲下身子,抱着双腿。
“沈家平我恨你……”
***
沈让正准备出去,沈家平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的鞋子在地上留下了一个一个的水印子。
沈让将手上的衣服放下:“需要谈谈吗?”
沈家平径直走向沈让身后的单床,合着衣服。
沈让笑笑,拿着病例走出去,留下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好好想想。
沈家平睡的很不好,梦里有孩子有妈妈,有季凝,季凝满脸的泪痕无声的控诉着他,他大声的含着,季凝,我就是故意的,我一定会娶曹屏屏的……
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沈家平满身满脸的汗,他终于掏出手机。
“我们结婚吧。”
然后就挂了电话。
他很茫然,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
曹屏屏挂上电话,狠狠的将电话摔在地上,难道她去求他来爱她了吗?
一直都是他沈家平追在自己的屁股后面,现在装什么?
她冷笑,你说娶我就嫁吗?
季凝发烧了,护士在给她挂消炎针的时候才发现她的体温有些不对,医生来了之后只是叹气。
“季小姐,身体是你自己的,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吗?说出来就不会这么疼了……”
季凝抓着被子不说话,最后医生也没办法,想着要尽早和沈家平谈谈,季凝的情况很糟糕。
“大哥?”阿虹看着沈家平。
大哥一夜之间脸色怎么会这么差?
沈家平越过阿虹,他现在真的就一点力气也没有,他必须下定决心,趁早和季凝分开,不然这样下去,感情会越来越深的,他不可以爱季凝的。
推开门,季凝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沈家平蹙着眉,走上前,将她手里的东西取过放下。
“你现在还不能看东西。”将书放在她的枕头后。
季凝睁着眼睛看着他。
“什么时候……去离婚。”他淡淡的道。
季凝苦笑。
“可不可以……陪我两天?”
只要两天,两天就好。
沈家平心中想着不可以答应她,可是头却不由自主的点了头。
“两天以后我要去英国一趟。”
季凝点头。
当沈家平拿着出院的手续觉得自己绝对是疯了。
他不让阿虹跟着他和季凝,他们一起去看了电影,看的是什么他也不记得了,只知道季凝哭得声音很大,影院里有很多的女孩子都在哭,他的指尖有些湿润。
他带着她去了自己经常去的海边。
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海滩,虽然冬天了,可是依然很美。
潮水拍打在岸上,岸上的细沙结了薄薄的冰,天空下着象星子的雪片,季凝高兴的在围着大海叫喊着。
“我不爱沈家平,沈家平是我的仇人……”
一行热泪落在心里。
沈家平唇上牵着比千金万金都重的笑容,他慢慢的走上前,单手揽过她的身子,将她抱在怀里,就当作是最后的一次吧,从此以后他们就会是仇人,是路人,是陌生人。
季凝从沈家平的怀中退出来,那个怀抱太暖了,她太舍不得了,可是在舍不得也不得不退出来。
她跳进海里,奔跑着,他突然在后面追了过来,季凝笑着躲开,他在追。
海水很冷,可是她的心却很快乐,也许沈家平不知道,此时他的脸上的笑容是从来都没有的,从来都没有。
寒冷的夜,他抱着她,看着外面天空的星辰。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石头剪子布,谁输了就要喂对方吃一口饭。
“喂……”季凝有些失落的看着出了剪刀的人。
沈家平笑着将汤匙里的饭送入她的口中,她的脸气鼓鼓的象是土拨鼠。
下班的时候,他走出办公室发现她拿着相机躲在角落里偷偷拍着什么,沈家平伸出手,看了一眼四周,无可奈何的默许了她的做法。
“不要照了……”他伸出手去挡。
季凝将相机举高,顾着腮帮子:“不,就照。”
他无可奈何的跟在她的身后,宠溺的看着她跳跳的身影,只有两天,这两天中他会尽情的释放他的内心,然后去和曹屏屏结婚。
不远处的窗子里有张属于女人的脸,快速躲避了回去,闭上眼睛,然后优雅的笑了,笑得那样的如沐春风。
……
为了这样的你
痛苦的眼泪,都可以忍住
就算爱到什么都不可以对你说
就这样远远的
只求能看着你
可以为你付出一切
……
沈家平被季凝圈着脖子,两张脸贴在一起做着各种各样的鬼脸,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清晨季凝起来跑步,他缓缓骑着自行车跟在她的身后,让她可以在一回头的时候就能看见自己,只剩一天了……
两个人跑向海边,她在前,他在后。
他看着海风吹起她的发丝,季凝的脸上都是笑意,笑得那样的好看,他停下脚步,眼眶有些湿……
“还有一天了……”
在车上季凝幽幽的说道。
沈家平用双臂抱住她的身体,季凝的泪打在他的衣服上,而他的眼眶下方也有泪……
趁着他上班的时候,她去了墓园。
她跪在父亲的坟前,双手支地。
明知道他就是害死父亲的人,可是她什么都不能。
“爸,你能原谅我吗?……”
“你说什么?”后面传来尖叫声。
是季芯,季芯穿着一身的黑衣,头上带着黑纱。
她快步,将拿着百合的花束砸在季凝的头上。
“你是不是疯了?知道是沈家平举报的竟然不替爸爸报仇?”季芯做梦都没有想到,季家会走到今天会是沈家平在背后搞的。
季芯满脸的泪,用花束抽打着季凝的脸,最后没有力气的坐在地上。
“季凝,离婚吧……”
他们家是做了什么孽?怎么会走到今天呢?
沈家平既然把季家都弄跨了,她不能想象他会对季凝做什么,季凝……
毕竟是她的姐姐……
季凝闭上眼睛,季芯抱住她,两个姐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心平气和的抱在一起。
天黑了……
还有最后的几小时……
季凝做好的饭菜,沈家平进门的时候,她笑着看向他,就像这个动作做了几十年一样,沈家平脱下鞋子。
他看着季凝,他明天就要带曹屏屏去英国了……
吃过了饭,两个人坐在沙发里看着影片。
“季凝,明天我们等……就去吧……”
“好。”
季凝笑笑,可是太累,只笑了一半,剩下了一半全部僵在脸上,掉都掉不下。
***
季早儒好不容易哄睡了苏依,苏依现在就跟个孩子似的,只要见不到他,就会闹。
“苏依睡了?”苏世德有些愧疚的看着季早儒。
苏依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他必须自私,因为苏依根本离不开早儒……
季早儒点点头。
突然手机响起来,他接起。
“季早儒先生。”
“谁?”怎么会有他的号码?
电话里的女人笑了:“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你那边有传真机吧,我现在给你发一些照片,也许你有兴趣看看,你妹妹的孩子,都七个月了,她没有跟你说吧,活活被人打掉了……”
季早儒的心猛然一抖。
凝凝……
他冲回房间,照片很快就发了过来,他的眼睛都在发抖,满屋子的血,季凝就躺在地上,旁边是沈家平,他冷漠的站在一旁,季凝的身下是什么?
是玻璃吗?
季早儒的心仿佛被人一刀被人豁个稀巴烂。
照片散落在地上,他取过衣服,抹掉脸上的泪。
车子在风中风快的穿行着,他现在就要去机场。
凝凝,等着哥……
想起那些场面,季早儒抑制不住的哭着,脸上的泪不合作的往下掉,他用大手抹着脸。
那上面写着,沈家平竟然是那个人……
季早儒只觉得害了妹妹,人是他撞的,和他妹妹没有关系……
他想起季凝满脸的血,那是他呵护了二十年的妹妹……
他的眼睛有些发晕,用手抹了一下,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对面冲过来一辆货车,货车快速行驶着,从左侧拐过来,那一瞬间他的身子飞了起来。
他的车和货车撞在了一起,腾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