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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娇 卫幽 卫幽-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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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什么正义道德的卫道士,虽然心里也会为枉死的人感到悲哀挽痛,但一时冲动揭破真相,只会让沈榕和沈枫真的反目。
  这是个主子可以合理合法地打杀奴仆的世道,大厨房当差的罗娘子夫妇是签了卖身契的奴仆,叶姨娘虽然是妾,号称半个主子,但内里也依旧是奴。至于沈灏,不说无凭无据,便是真凭实据摆在面前,说莫氏与他有过会面,也不过就是多一桩叔嫂不忌避的丑闻而已,沈灏终究仍然算是自杀……
  沈榕离开不多久,赵誉便满身风尘的回了馨菲院。
  沈棠盈盈笑着将沾了水的帕子递过去让他擦了擦脸,一边又问道,“不是说要去将东街那几个铺子盘下来吗?怎么那么快便回来了?”
  赵誉拉她坐下,少有地用正经的语调说道,“盘了一间,剩下的交给父王身边的长随伦叔去办了。”
  沈棠见他模样,便知道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事,她想了想不由问道,“是聚雅集出了什么事?”
  赵誉脸上闪过一丝讶然,随即却笑着点头,“你真是聪敏,我看中的那几个铺子正好离得那不远,不巧又被我瞧见了几个西域人自那里进出。”
  他忽然又问道,“猜猜看,我还看到了谁?”
  沈棠心中隐隐猜到了,但却还是摇了摇头,“是谁?”
  赵誉略有些傲娇地昂起了头,“原来咱们的女诸葛也不是回回都能猜中的。是秦焱,永宁伯的嫡长孙,你应该是认得他的。”
  沈棠不由有些苦笑,她自然是认得秦焱的,而且她还清楚地知道,秦焱对自己有着莫名的情愫。
  她轻轻地将下巴搁在赵誉的肩膀上,“原来是秦表哥。”
  赵誉的眉头忽得皱了起来,“上回去西域时我就觉得可疑,这么一联系起来,便就都通了。恒王果然未死,而且不知因了什么机缘,成了西域的贵族,但他誓要皇位的心仍旧不死,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暗地筹划着卷土重来。永宁伯府,云州容氏都是恒王的拥护者。”
  沈棠轻轻地点头,若是如此,秦氏还有永宁伯府那些处处与西域有关的秘药就有了解释。
  不只如此,容氏的诡处也便解释地通了。
  容氏虽然昌盛,但不过却是蜗居一方,既没有爵位,便算不得正统的世家勋贵,大周朝这百年来,历代皇帝都有打压世家勋贵的心思,因此只有被废去勋爵的家族,还不曾立过新贵,除非是拥立从龙之功。
  因此容氏将历代累积的财富尽数献给了恒王,一同献上的或许还有那张藏宝图,恒王兴兵需要大量财物,容氏这献宝之举,定然能得到恒王的欢心,若是恒王得逞,容氏或许真的还能得封个侯伯之位。
  也许。。。。。。沈棠心中不由有些发沉,她忽然想到,也许舅父的死因也能从这个答案里得到注解。她知道舅父一直都在追查母亲的死因,他是青衣卫的统领,本事自然也非比寻常,总是能够顺滕摸瓜,摸到永宁伯府的头上,也许他是发现了什么,在般若寺里听静虚长老那番话,舅父就是已经发现了什么,所以才。。。。。。
  她正陷入迷思,忽然听到赵誉越发低沉的声音响起,“西疆一战是恒王策划的阴谋,但他定不会甘于这失败,如今西域人又入了我都城,想必大周很快就要再起波澜了。”
  沈棠眼眸微垂,低低地说道,“可是,皇上却一点都不曾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反倒开始对沈氏下手了。太后尚且健在,定是不会同意皇上对付沈家,也许这便是太后称病的缘由,太后恐怕已经失去自由了。”
  皇上从前虽然算不得是个明主,但至少还不算糊涂,但登基才不过一年,就散了心神,嗅不到山雨欲来风满楼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抬秦三入宫,与永宁伯府达成交易,这无异于引狼入室,自投落网。
  说失望,自然是极失望的,当初为了自救而助皇上夺宫,这才安稳了多少时日,又要提心吊胆深谋远虑,去谋求沈氏的平安。
  即便现任的安远侯乃是沈枫,但沈氏若是被发难,阖族皆难,沈棠是出嫁女能逃过一劫,但沈榕却无论如何也是逃不过去的。
  她幽幽地叹道,“我该怎么做,才能护得榕儿一世平安?”
  第二百零三章 为妾
  由于瑞王妃身子不好,王府便不像从前安远侯府那边,初一十五必然会阖家坐在一起,一同用一顿团圆饭,各院都备有小厨房,素日餐膳都是各吃各的。 因此,沈棠婚后每日只需去王妃处立一会,吃个闭门羹,然后便就回房,读读杂记游记,与文绣下下棋,听听碧笙的八卦,也就没其他的事做了。 倒是瑞王,他回京方半载,正忙于与宗室联络感情,安稳地位同时又广置产业,因此并不常常在家,但他若是得空,是必要抽出到馨菲院与儿媳一块进膳的。 但除夕之夜,万家团圆,就算瑞王府过年的气氛极淡,这数百年来约定成俗的民俗风情,也是必须要守的。 吴侧妃对沈棠的热情,丝毫不因为沈榕最终失掉了爵位而降低,自那后的几日,反倒来得更勤了,还非要与沈棠一道商议夜宴上的菜色,过年期间该如何安排。 沈棠因为对王妃好奇,又觉得吴侧妃总是话中带话,听起来就像是要告诉,因此便也随着她去,倒是听出了不少值得深思的意味来。
  比如吴侧妃绝少说起王妃,但却常常提到“世子的母亲”,还曾像太后那样说过,“赵氏的男儿都是情种,得他所爱的自然庆幸这一点,但没入他眼的,却又是另一种光景。” 这些话多少给了一点信息,瑞王曾经深爱过某人,那某人也许是王妃,但不因了变故,两个人从曾经挚爱,变成相看两厌。 但更大的可能是,瑞王深爱的那个女子,方是赵誉的生母,依据赵誉的长相,那女子左右也逃不开是忠勇伯府的人,而那个逃婚的庶出三,显然是最可疑的人选。 但这事关人伦天常,因此也只能暗中查探,徐徐图之。 除夕夜宴,腊月风寒,竟然还飘起了雪花,设宴的暖房在正堂,离得虽然不算远,但走却也要小半刻。 沈棠让文绣将早前缝制的羽绒斗篷拿了出来,与赵誉一人一件披了上去,又嘱咐文绣和碧笙莫忘记带上铜炉,等准备停当了,夫妻二人这才出了门。 吴侧妃要安排丫头们做事,自然早就到了,她一见沈棠进来,笑着说道,“世子和世子妃来得真早,外头冷吧?不少字来,快坐下,喝杯暖姜茶热热身子。” 她又转过头去说道,“蒙儿,你还愣着干啥,快跟世子和世子妃唠唠话。” 赵誉似乎与赵蒙关系不,还不等吴侧妃将话说完,便笑嘻嘻地走了,两个说起了话来,聊的虽然不过是些家常,但两个人却都显得很高兴。 这是自敬茶那日后,沈棠第一次见到赵蒙,他浑身的气质依旧是冷酷的,但许是这暖房的温度融化了他身上的坚冰,他硬朗的脸上竟然时不时流露出温情。 赵蒙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注视,忽然开口问道,“听说弟妹懂医?” 沈棠浅浅一笑,“略懂罢了。”
  她深藏高明的医术,这事情虽然并没有大肆宣扬过,但的人却也不少,当日大伯父沈源病危,她献上回转丹时,那些太医院的御医们自然清楚她与药圣的渊源匪浅,后来她替沈太后疗毒,宫变那夜又认得出罗贵妃所用的毒药,人多口杂,总是会有一星半点传出去的。 赵蒙的目光微微闪动,却并没有再说。 不多久,瑞王和鲁吴便到了,江蓉蓉也扶着瑞王妃进了暖房,吴侧妃见人都来齐全了,便让丫头们开始布菜斟酒。
  酒过三巡,宴席过了大半,瑞王妃突然开口说道,“蓉蓉已经十六了,是到了该说亲的年纪,她自小在我身边长大,我实在不忍见她低嫁。但她的身份,到底还是差了一些……我又舍不得她远嫁,所以便想着蒙儿尚未娶妻,不如?”
  沈棠与赵誉对视一眼,嘴角各自浮起一个嘲讽的笑容来,赵蒙虽然是庶子,但却是侧妃所生,母亲又有些份量,若是娶妻,正经的高门嫡女也是配得的,江蓉蓉那样的身份,岂能相配? 这门亲,吴侧妃和赵蒙定不会同意的,而瑞王妃又如何不知?她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将江蓉蓉推到赵誉房里罢了。 果然,吴侧妃的脸色一僵,但她并未接话,静默地替瑞王盛了一碗汤。 瑞王的脸色也有些不好,他低沉地说道,“难得吃一回团圆饭,你就非得说这些扫兴的话吗?”
  王妃古井一样冷淡的表情,终于起了一丝波澜,她冷哼了一声,“蓉蓉的亲事,会是扫兴的事?你不过是嫌弃她身份低微,配不上赵蒙罢了。吴氏的你舍不得,那我将蓉蓉给了誉儿,你总该话可说了吧?
  沈棠眉头微挑,这话在王妃心中想必憋了许久,这会总算是说出来了,她只说给,并未提及要给江蓉蓉侧妃的名分,而如今又在热孝中,若是她铁了心要做成这事,是没有理由推拒的。
  瑞王闻言脸色大变,将碗筷重重地放下,他沉沉地说道,“棠儿过门才不过一月,你便要往誉儿房中塞人,塞的还是你一手养大的侄女,你是想让我瑞王府被人非议,受尽唾骂吗?”不跳字。 瑞王妃冷笑着说道,“当年我过门还不过一月,你就又订下了侧妃,也不见你受人非议了,,当时你做的事,如今我便做不得了?” 瑞王一时语窒,“你!”
  瑞王妃转过脸来,对着沈棠说道,“你在京中,颇得贤名,既然是如此贤惠的人儿,自然是不会对我这决定有何异议的,何况你如今正在热孝之中,总该有个人替你服侍誉儿,蓉蓉愿意这样委屈,你该知足才是。”
  赵誉脸色铁青,正要反驳,却忽然感到沈棠的手捏住了他的,她笑意盈盈地望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他心中忽然想到,母妃只说“给”,只说“服侍”,但却并没有明晃晃地说要作妾侍,难道还有破解之法? 他身为人子,若是就这样与瑞王妃发生冲突,可是忤逆大罪,到时候不仅不能解决问题,反倒还给沈棠带来骂名。 沈棠见他脸色平静了下来,这才笑着对瑞王妃说道,“母妃想得周到,只是,江表妹素来被您疼着,若是照您说的做,岂不是太委屈了江表妹吗?”
  瑞王妃见沈棠如此平静,还笑脸相迎,倒有些狐疑,她冷冷地盯视了沈棠良久,这才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名分地跟了誉儿,是太委屈了她。但这名分的事,一时也急不来,等到蓉蓉怀了子嗣,再上奏请封也是一样的。” 赵誉再也法平静了,但沈棠的手却一直捏住了他,他转眼,看到沈棠充满自信地对着他微笑,只好再一次将心中的怒火,强自压了下来。
  瑞王妃似乎并不曾在意到赵誉的痛恨,她接着说道,“这也是蓉蓉的意思。好在还是在家里,就算没有正经名分,又有关系?我是不会让她受委屈的。这事,既然你已经答应了,那么等过了年,就着紧办了吧。” 沈棠笑着说道,“就听母妃的。只是,有一事,儿媳是要事先问清楚的。江表妹既然到了我们院里,照顾着她一些是应该的,但该守的规矩她是不是也要守着?” 大周妾侍的地位十分卑微,除非替主家诞育了子嗣,不然不过就是个能暖床的奴婢罢了,越是高门大户,为了保证嫡子的绝对利益,妾的地位就越是低。
  王府之中,除了正经得到册封的侧妃之外,没有名分的妾侍,都被尊称为,但此与彼之间,天差地别。一旦为王府妾侍,是要递上卖身契的,等到生了子嗣后,又一向听话的,王妃开恩,才会准予将卖身契发还。 瑞王妃自然沈棠说的是,她的眼神忽得凌厉了起来,“规矩不规矩的,蓉蓉可是誉儿的表妹,难道你想让她签下卖身契吗?这简直岂有此理!” 吴侧妃在旁边嘀咕了一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若是没有规矩,王府岂不是乱了套?王爷刚在朝廷立足了,若是有御史因此参他一本,这可是吃罪不起的。”
  沈棠抿嘴一笑,接着说道,“吴侧妃说得不差,就是这个理。我原本也觉得这样委屈了江表妹,本来虽然身份差了些,但有忠勇伯府和瑞王府在身后撑着,总能嫁个二品官员的嫡子,将来也是一府的当家奶奶。但是既然母妃都这样安排好了,又是江表妹的意愿,我这做儿媳的,岂有不遵之理?” 她这话虽然说得好听,但却表明了的立场,若是江蓉蓉非要做这个妾侍,那就按照规矩来办,卖身契拿来。 瑞王妃皱着眉头问道,“蓉蓉,你听见了?你还愿意委屈去服侍誉儿吗?”不跳字。 江蓉蓉脸上的表情变了三变,但终于还是软了下来,她望着赵誉丰神俊朗的英姿,不由脸色绯红,“我愿意。” 她心中想着,便是签了卖身契又能如何?这卖身契也不过是在姑母手里,跟没签是一样的。在府里地位超群,谁还能欺负得了她?一旦得了子嗣,那沈棠也要看她脸色。 沈棠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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