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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阴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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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不要急,”方品奇正心诚意地思索了一下,回想起入城前的情形,缓缓道:“我还记得,楼兰王城的南北方向都不止一座门的。”

  “对呀,旱门不行,我们可以打水门的主意……”苏曼莎如梦方醒,解释说,近年来楼兰商贸日益繁荣,水门几乎成了大宗货物出入的专用通道,寻常出行不经此路,因而一时忽略,仔细想来,似乎利用商船溜出城外已是唯一的选择。

  于是调转马头向南急驰,路上遇见了两拨巡街的士兵,都被苏曼莎凭借高超的骑术巧妙摆脱,两三注香的工夫,抵达楼兰集市东面的内城码头。

  他们把马留在仓库间的过道里,徒步靠近岸边,借助露天货场的遮掩,悄悄观察着码头上的情况。也许是集市即将开市的缘故,码头上在夜里也喧闹非凡,几十根火把将两岸照得亮如白昼,河道里排满了船只,大批仆役正在卸运货物。蜂出并作的场面似乎有机可乘,但细看之下不由得心凉,原来,和城外不同,这座码头上除了接收调度的官员,又添派了一队全副戎装的士兵,持戈林立,如临大敌,密切监视着商户和仆役的举动,尤其对驶离码头的船舶严加盘查,无论乘客或货物,都要勘验无误后才准放行。

  “想不到这帮混蛋的动作这么快。”苏曼莎小声咒骂了一句。毋庸置疑,这些举措都是针对她和方品奇的,目的就是封锁出城的所有途径。为躲避巡睃的目光,她和方品奇只得不断转移位置,在货堆的间隙游走迂回,最后来到码头南侧半里处,在一片阴影覆盖下继续偷窥。

  河道里的木船平稳穿行,经过检验的一律驶向南方,有些空船回返,有些则满载而归,注视着一条条可供脱身的交通工具,方品奇和苏曼莎颇有一份望洋兴叹的无奈。

  “有的货船在通过城南水门之前,也许还会靠岸停泊,我们一路跟踪,说不定就能等到机会。”方品奇低声说。

  “机会不大,”苏曼莎不以为然,“这里距南城水门不远,货船没有停下来的必要。另外,既然官府加紧戒备,估计沿岸还会部署士兵巡查。”

  “这么说,想走水路也难了。”方品奇怅然。

  “再难也要走,不管怎么样,先想办法上船。”苏曼莎毅然表示,轻轻拍了拍随身携带的那副弓弩。

  方品奇一愣,旋即意会,大概她是企图趁船体离河岸稍近之际,纵身跳跃上去,然后以武力制服艄公,强行穿过水门。这样的想法岂止冒险,也不见得有效,万一在登船的过程中被发觉,城内拥挤的河道并不适宜迅速逃脱。而且,届时官兵也会通知水门放下栅栏,两人将成为显著的追捕目标。

  “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方品奇正要劝阻,忽见前面由南向北跑来一个壮汉,连忙噤声缩头。

  壮汉在岸边停下脚步,冲着河里的行船一通呼喊,有一艘由码头方向驶来的木船缓缓靠近,上面两名艄公连声应承着。壮汉刺刺不休,像是很生气的样子,等木船泊稳,两名艄公依次上岸,呵斥之余劈面给了每人一记耳光,并伸手向北一指。艄公们诺诺连声,极其恭顺,就要跟随着壮汉向北而去,这时对面来了一名士兵,横加阻拦,厉声诘责,显然是不满意他们在此停船的行为。然而,那壮汉毫不畏怯,高声抗辩,振振有词。更奇怪的是,士兵的态度相当克制,盘问了几句,居然让路放行。

  听他们叽里咕噜地交谈争执,除了偶尔明白几组词汇,方品奇基本上懵然无解。侧身向苏曼莎看去,只见在河面波光的映照下,她的脸上隐现喜色,忍不住问:“那些人在讲什么,是好消息么?”

  “是的,”苏曼莎压低声音说,那名壮汉是奉僧团之命派船出城征收茜草,不料两名属下一时疏忽,在获得行船许可后,却遗漏了几只盛放茜草的木桶在码头上。所以壮汉一路追来,大发雷霆,勒令他们回返取来。由于僧团在楼兰的地位尊崇,所以壮汉气焰嚣张,即使面对士兵的责难也毫不示弱。

  方品奇有印象,茜草是一种双子叶植物,既可作药材,亦可作染料,《史记》中曾有“千亩卮茜,其人与千户侯”的记载,足见在汉代已广泛种植。定睛望去,岸边的船舱内果然摆放着十数只浑圆硕大的木桶,每一只都可容一人藏身,倘若暗中登船,依助僧团的权势,也许就可以蒙混过关。可是,在壮汉及艄公离去后,那名士兵却滞留不行,肃立警戒,恪守着自己的职责。

  苏曼莎没有犹豫,取下弓弩拉满弓弦,把一枝尖利的弩箭填入箭道,缓缓平托瞄准士兵。方品奇的心骤然收紧,意识到自己又要见证一例杀戮事件。但就在这时,码头门楼附近突然传来一阵沸反盈天的声音,转头察看,人头攒动,火光摇曳,似乎发生了什么意外变故。前面的士兵翘首回顾,稍作迟疑也向北跑去,只剩下一艘无人看管的货船在岸边随波起伏。

  这真是天假其便,苏曼莎按捺不住惊喜地推搡了方品奇一把。“快——”

  混沌的夜色下,他们如同两条蓦然发现猎物的狸猫,迅敏而轻巧地扑向河边,蹑手蹑脚地登上船,分别在舱尾找到一只适合藏身的空木桶,打开桶盖跳了进去。重新合盖之前,苏曼莎郑重叮嘱:“不要发出声音,握紧你的刀随机应变。”

  方品奇答应着,拔刀出鞘和弓箭一并放在身前,随后合闭桶盖,整个人陷入一片昏黑幽暗的空间。时隔不久,船体微微动荡,估计艄公去而复返,紧接着头顶的桶盖“嘎”的一响,似乎上面又摞上一只木桶。这一来对偷渡者而言更加隐蔽,只是无形的压抑挥之不去,好在桶壁有缝隙,呼吸还算顺畅,心神恍惚之间,感觉货船开始移动。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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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福无双至,但自从苏曼莎和方品奇上船以后,形势似乎一下子变得无往不利。僧团的招牌果然响亮,货船通过水门的时候并没有受到过多盘诘,继而顺流直下,来到城南三十里外的一处村落。难怪那两名艄公会遭到上官的呵责,实在是一对粗心大意的家伙,只顾吆喝岸边仆役卸船,居然没有察觉到舱尾的木桶中悄悄钻出两条人影。

  借助芦苇的遮蔽,苏曼莎和方品奇迅速离开河岸,绕过村庄,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前进,不久发现道旁有几间庐舍,前堂后院格局分明,附近还有一排亭障,不用说是一所驿站。“十里一亭,三十里置驿。”负责迎来送往,传递信息的邮驿制度在汉代已经非常完备,随着汉廷势力向西拓展,丝绸之路的开发,逐渐延伸到西域诸国,甚至远及印度、缅甸和波斯等地。没有“驿卷”或“信牌”等证件,不可能得到驿站的援助,但这点难不倒苏曼莎,趁着夜色深沉,驿丞和戍卒都在酣睡,她吩咐方品奇在路边把风,自己点着脚尖潜入后院的马厩,不一会儿神不知鬼不觉地牵出两匹驿马,招呼同伴上来,一起向东驰去。

  一口气跑出二十余里,天边曙色已透。方品奇的骑马技艺来自几次“骑士俱乐部”里的锻炼,但以往纯属游戏,真正当作代步工具,他的驾驭能力就相形见绌。一路颠簸下来,两股酸麻,头晕脑胀,始终难以与苏曼莎并驾齐驱。苏曼莎看到了他的窘态,于是收缰勒马,提出休息片刻,一来因为身后没有异常状况,二来通宵奔波,也确实需要稍作调整。

  两人在一片不大的柞树林下小憩,顺便取出食物和水囊充饥,饮啖之间,方品奇伺机向苏曼莎请教了僧团的体制以及关于“浴佛礼”的情况。

  “楼兰僧团领袖一共有两位护法长老,是上天之子、伟大的国王安摩希那陛下亲自任命的,即黎贝耶长老和我的老师迦乌诺。因为黎贝耶长老身兼国师,还要日夜操持朝政,僧团内部事务则更多由迦乌诺长老掌管。”苏曼莎介绍,僧团有独立的法规章程,除了听命于国王,并不受楼兰律令的约束,在许多领域都享有特权,比如可以占有土地,借贷粮食,征收赋税,甚至可以拥有僧兵维护平安。迦乌诺的责任就是管理众僧的日常活动,按律裁决违反佛法的事件,以及主持各种婆娑那仪式等等。

  “‘浴佛礼’就是重要的仪式之一吧。”

  “是的,不但全体僧伽,凡是楼兰国子民,两年内必须至少参加一次‘浴佛礼’。而且需要供奉礼品,不得身穿俗服,否则轻者罚绢,重者受刑。若非黎贝耶长老意外亡故,今天我也会陪他前去行礼的。”苏曼莎说着,眼圈微微发红。

  “行礼的地方还有多远,我们最好在仪式开始前到达,不然人多事杂,想见令师恐怕不容易。”方品奇适时转变话题。

  苏曼莎抬头看看天色,说:“时候是不早了,我们上路吧。”

  两人重新上马,折向北行,初晨的阳光里,路旁田舍错落,绿树成荫,景致十分迷人,但他们无心浏览,策马急驰,还须回避交通要塞的关卡邮亭。将近两个时辰,越过一座缓坡,眼前豁然为之开阔,一大片望之无垠的湖面出现在视野里,烟波浩淼,一碧万顷,远处渔舟游弋,水鸟集翔,岸边芦柳摇曳,郁郁青青。纵目四望,方品奇颇有一份心旷神怡,宠辱皆忘的感触,仿佛想到了什么,却又不能确定,踌躇着问:“莫非这是……”

  “这就是孕育楼兰万物众生的蒲昌海,也是上天赐予这片土地上的一方圣水。”苏曼莎神色敬慕。

  “噢,蒲昌海。”方品奇喃喃道,这就是后世人眼里神秘无比的罗布泊了,在史籍里又被称作盐泽、牢兰海、孔雀海等,由于“广袤三百里,其水亭居,冬夏不增减,”以至“水大波深必汛”,所以先秦到清末,始终被误认为黄河的源头。想到如此浩浩汤汤的一片水域在某天居然会消失殆尽,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正在出神遐想,苏曼莎伸手遥指,“喏,他们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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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他们不足三里,蒲昌海西岸的一大片平坦的草地上,临时搭设十余座营帐,周围密密麻麻聚集了不少人,全体身披袈裟,分不清哪些是僧伽,哪些是各地赶来的供奉者。苏曼莎一挥手,引领着方品奇打马奔去。

  迦乌诺此时盘膝坐在一间帐篷里,双手合十,口中默念着一部《弥兰陀王问经》。这部经文记述的是大夏国王弥兰陀向高僧那先比丘请教有关精神与身体、善恶果报、生死轮回等一系列问题,也是迦乌诺皈依佛门后所研习的第一部典籍。他试图在精妙的佛法问答中寻求摆脱困扰的途径,然而一遍吟诵下来,眼、耳、鼻、舌、身、意所谓的“六根”并不能归于清静。

  他是昨天夜里收到的黎贝耶的噩耗,痛失良师兼挚友的哀伤如雷轰顶,同时又有深深的戒惧和难解的疑惑。他相信国师之死绝非寻常,却无法立刻展开调查,作为僧团领袖,主持“浴佛礼”的职责神圣而不容懈怠。于是派遣心腹门徒先行返回城里打探,自己则在蒲昌海岸苦思冥索者应对之计。

  “长老,有人求见。”守在帐外的沙弥进来禀报,打断了他的思路。

  “什么人?”

  “一男一女。女的是国师家的苏曼莎姑娘,男的是一个汉人,看上去有些古怪。”

  “快请——”迦乌诺遽尔起身,又叮嘱一句,“留意帐外。”

  沙弥明白是不许闲人打扰的意思,很机警地点点头转身出去,随后苏曼莎和方品奇相偕入帐。

  “老师……”苏曼莎只叫了一下,嗓音就哽咽了,扑在迦乌诺的肩头,双泪直流。方品奇见惯了她的果敢与伉爽,如此纤柔娇弱的一面还是初识,知道那是忧愤难释,遇到亲人后的情感宣泄,自然流露的女儿本色令人无限怜惜。

  继而又打量迦乌诺,四十多岁的年纪,却已两鬓斑白,面容清减,狭长的双目和高耸的鼻梁和辅国侯有几分相仿。但比较之下更显得精气内敛,喜怒不形于色,只是对苏曼莎的关切溢于言表,轻抚着她的后背,小声安慰了几句,眼风又扫向方品奇,问:“苏曼莎,这一位是……”

  “这一位方郎官,是黎贝耶长老遇害的见证者……”苏曼莎拭去眼泪,简单介绍了方品奇的情况。

  “哦,请坐,”迦乌诺改用标准的汉语说,等两人在帐内的草垫上坐下,详细询问了黎贝耶毙命的过程,交谈之间,又了解了苏曼莎单骑劫狱以及涉险出城的全部经历。

  “苏曼莎,你也太鲁莽了。”迦乌诺语气里有后怕也有责备,“祸生不测,其中的情由何其复杂,岂是你一个姑娘能应付得了的。倘若有什么闪失,黎贝耶长老在返本还原的路上也不得安宁。多亏诸佛垂佑,你们顺利逃离城外,在我身边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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