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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算他真的唬的县太爷动了杀机,他也只是个从中挑唆的角色,具体要陷害抓人,还是得县太爷另外调派人手。当然,也不排除他是想拿人家当枪使,届时东窗事发也好有个后路可退。
他是知道自家女儿与那杀千刀的萧若水有了联系,毕竟花点坊的那场拍卖会,湘南县早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他如此心急火燎的想要致若水于死地,为了就是不想自己的女儿与她有着过多的牵扯。
但是他实在是没想到,两人的感情竟然升温如此之快,萧若水居然已经举家搬到了白素莲的点心坊了!
而自此之后,误会便就产生了……
谁叫他心狠手辣,硬要断了人家全家的活路,甚至连老老小小都不肯放过。被县太爷派出去的打手可没见过他,虽然有些奇怪为何追到了地方,却发现要抓的人竟比名单上多了一个。秉着宁杀错不放过的态度,他的女儿也被当做漏网之鱼一并带了过来。
被白掌柜暴怒着当面质问的县太爷也是一脸的迷茫,他眼中其实只有若水一人,其他猫猫狗狗的若不是白掌柜一力要求,他才没胆量多造杀孽。至于白素莲是怎么冒出来的,他哪里知道。
跪在地上的那位自然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甚至连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胖子与自家主子有何瓜葛也不甚清楚。不过他到底是感觉事情再这么发展下去,恐怕于他有害无益,便急忙打断了这混乱的局面,干嚎了起来。
“大人……这等贼人不肯承认害了我家兄弟,还请大人能快些过堂提审,早些为我兄弟伸冤。到底已经有些时日了,再不入土为安,我怕他真的会沦为孤魂野鬼啊~”
两位主事者还没成事就已有了要起内讧的趋势,白掌柜陷害仇敌却反拖累了自家女儿,一时神智不清也就罢了。那县太爷虽是窝囊,倒还不至于没脑子,被自己属下这么一提醒,马上就意识到在县衙门口绝不是互相指责谩骂的好地场,便匆匆唤了他起身,带领一众衙役扭头就往公堂内走去。
无论这县太爷官当的如何窝囊,公堂是绝对不会有闲杂人等敢擅闯的。最终那大批的百姓都被府衙大门挡在了外面,只能侧着耳朵听声脑补画面,也断了若水一贯靠着群众舆论向官员施压的手段。
事已至此,人都已经带来了,白掌柜就算再不甘,也不可能让县太爷不经提审就将白素莲当庭释放了。所以他只能强行压下了心中急怒,转到县衙后房去写自己的小纸条,伺机再行干预去了~
“呔!堂下所跪何人?如实报来?”
指着嘴里心里骂了千八百遍的萧若水,县太爷睁眼问瞎话。
“民女萧若水。”
不卑不亢,不急不躁,若水虽跪在地上,却是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你可知花点坊所出点心毒人致死,此事该当何罪么?”
若水的态度令县太爷有火无处发,颇为憋闷。
“大人还未查看证据提取证人,就妄下断论,不太合适吧~”
“你……”
被不轻不重的反噎了这么一句,县太爷脸色发青,拍案而起。然而,身旁没了狗头师爷支招,他被堵了却也没办法当时顶回去,“你”了半天,最终只能憋出了三个字。
“给我打!”
“威——武——”
当堂的衙役只有零星几个,喊起来的声音也稀稀落落的没什么气势,但是要真动起手来,恐怕只一个人都能打的皮开肉绽。
“大人!不经审讯就当堂杖刑被告,你不怕世人骂你是昏官!”
被两个衙役分别掐住了两只胳膊,若水瘦弱的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鸡,但是她却一字一句言辞厉喝,不仅让行刑之人胆寒着不敢上前,竟也让身居上位的县太爷如坐针毡了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的嘴给我堵上!打!打!!!”
若水的嘴里迅速地被塞上了一团不知从哪里翻来的破布,其发出的诡异味道让她那一瞬间都有种要昏厥过去的感觉。然而,当第一板落在了她的臀腰之上,那种深入骨髓的撕裂钝痛,便让她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唔——”
嘴里被塞着东西,虽然无法惨叫出声,但是喉咙处滚动着的压抑闷哼,却也能让在场的人感受到她撕心裂肺的疼痛。
与她一同被押来的几人早已都被禁锢住了,此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若水被打的血肉模糊,除了哭喊着叫她的名字之外,便再也无能为力了。
若水觉得,好像打着打着,就没有那么痛了……
她的下身已经几乎没有了知觉,也听不到来自身后的阵阵钝响,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那些越来越远的震颤,一下又一下,似乎意识也开始随着那感觉渐渐远去了。
是要死在这里了么?才刚刚下了决心要闯出一番天地来,却在几天之后就被活活杖毙了?想想还真是可笑……
“爹——爹——我知道你在这里!快出来啊~我求求你!放过若水!放过她吧——”
模模糊糊中,若水听到耳边似乎是白素莲在哭喊着什么,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了。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六十七章 获救
金丝楠雕花木榻,勾金银线绣制的红绡罗帐,鸳鸯戏水贡缎锦被,抱香软枕……这是一张无比奢华旖旎的锦绣罗床,但是床上之人却与这床的富贵格格不入。
她披头散发的趴伏在床上,苍白的面庞隐在青丝之后,呼吸微不可闻,整个单薄的身躯都藏在锦被之下,若不是还有个脑袋露在外面,恐怕都看不出是有个人在里面。
在屋内窗边,一男子负手立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柄折扇,扇骨材质奇特,非木非铜,乌漆漆的不反射一丝光线,看上去颇有分量。
“咳咳……咳咳咳……”
几声清浅的细不可闻的咳嗽声隐隐从床榻上传了出来,那原本站在窗边的男子猛地回头,只一个眨眼的工夫就立到了床边,俊逸非凡的脸上满是关切。
“萧姑娘?萧姑娘?”
仿佛是怕惊扰到了床上人,他低声轻唤,手上也不曾贸然碰触。
青丝之下紧闭的双眸,纤长羽睫微微颤抖着,多半晌才缓缓地睁开来。
“你是……叶枫天!啊——”
待视线慢慢聚焦,若水终于看清了眼前那张模糊的人脸是何种样貌,惊喜之余刚想直起身来,却一下子扯到了伤口,疼得冷汗马上就下来了。
“别动~你的伤有些重了,现下还不能妄动,需好好将养才能不留遗症。”
伸出一只手来将若水又轻轻按着趴回床上去,顺便将从她肩头滑落少许的锦被又盖了上去。叶枫天的手下轻柔至极,好像呵护着珍宝一般。
“我,我昏过去多久了?这是哪?对了!我干娘、大哥他们呢?怎么样了?”
颦眉扶额,若水狠狠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四下打量着。待目光终于恢复了清明之后,她猛然间想起,自己刚才应该还是在公堂之上,再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好像一概没有印象了。
一想到自己至亲的家人当时正与自己一样处在那种危险的境地之下,也不知当时有没有紧接着她之后再有人挨了打,若水哪还能安安稳稳的趴得住,当即挣扎着就要从床上爬起来。叶枫天一下子没来得及按住,锦被从她肩头蓦地滑了下来,赫然露出了光滑的肌肤。
现下再挡已经有些晚了,叶枫天眸色迅速黯沉了下来,怔了一会儿之后,这才想起要避嫌,便急忙将头转向了一边,淡淡的粉色迅速从他的耳根爬了上来。
“嗯?啊——你这流氓!我的衣服呢?”
看叶枫天的诡异动作,若水也终于意识到可能是哪里不对劲了。稍一思量便觉自己的肩头处有些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居然不见了!
虽然曾经经历过一觉醒来变成了别人的感觉,但是还从未有过醒来之后未着寸缕却与一几乎算是陌生人的男子同处一室。所以,她疯了。
尖叫连连不说,还到处撕抓着,想着将手中能捞到的任何东西往那个男人身上砸去。
可惜她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允许她大肆发疯,连身边唯一能当做武器的那条软枕,也在被捞起来之后,因着没有后劲续着,也只能软绵绵的滑落在了床榻一边的地上,连人家的鞋子都未曾碰着一点。倒累得自己嘶嘶的直吸凉气,臀腰处更是泛起了钻心的疼痛。
“你这女人向来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么?”
虽是未曾被碰到一块衣角,但是叶枫天还是生气了。他现下也不再顾忌什么了,一把扯过那锦被将若水蒙头罩上,在指尖划过她略显凉薄却滑如凝脂的肌肤时,心中一荡,不过很快便又稳住了心神,指下疾点,竟直接封住了若水的各处穴道。
“叶枫天!你这混蛋!快放了我!我的家人呢?你把他们藏到哪去了!”
好歹将这疯狂的小野猫给制住了,叶枫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震怒的神色也终于归于了淡淡。
“是,我这混蛋已经安顿好了你所有的家人,还顺便为他们请了本县最好的大夫,看伤的看伤,治病的治病,上好的美味佳肴还备上了一桌呢~连我自己想想,都觉得自己实在是混蛋的紧呢~”
“……你,是说……他们都已经没事了?”
半晌,锦被中才传出了若水闷闷的声音,带着丝丝疑惑和不敢置信,然而更多的是如释重负的轻松。
“我想我没必要骗你,就好像你没必要顶着一张被打烂的屁股,还非要与我拼命。”
被蒙在被中的若水眼前突然一亮,眼前便是那张俊朗到天怒人怨,却又挂满了与自己飘逸气质完全不符的嘲讽表情。
“要想早点下地,就好好将养着~你的腰背处被打的血肉模糊,衣服早就不能穿了,我的婢子给你上过药之后便把那破衣服都扔掉了,至于新衣服……”
叶枫天低头一瞅,床头小柜底下有一摊水渍,正是之前若水发疯时打翻了药碗泼出来的。此时上面还凌乱的覆着两件绣着出水芙蓉的素雅衣裙,也已经被深色的药渍污了大半了。
他眉毛轻挑了一下,继续说道。
“……在买回新的之前,你还是继续光着吧~”
“你……”
若水很想发火,但是一想起刚才自己的狼狈模样,顿时觉得就算发火也讨不到任何好处,便只能颓然的消了声。
那厢早已等着反唇相讥了,却迟迟没能等来小野猫的呲牙。两厢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叶枫天便首先忍不住,凑了上来。
“怎么?是不是伤口疼了?”
慌忙解开了若水的穴道,却仍是没有看到她有任何动作,叶枫天那张云淡风轻的脸也终于出现了裂痕。慌乱间刚想出门再去寻个大夫来瞧瞧,却听得那刚才还叫嚣着要杀人的女罗刹,此刻却温温婉婉的低声说了一句。
“谢谢,我没事。还好,还好大家都没事……”
叶枫天回过身来,正看见她隐在被下的消瘦香肩不住地颤抖着,滴滴泪珠不间断的落了下来,滴在淡青色的软枕上,晕开了一圈圈的泪渍。
她哭了……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她这么默默无声的哭泣,叶枫天还是忍不住心中闷闷的揪痛起来。
第六十八章 脱困的代价
“……别哭了~都过去了~”
叶枫天本就不是那种会劝慰女孩子的人,见若水在那里哭得甚是伤心,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嗫喏了半晌,最后出口的也只是这么干巴巴的一句,话一出口,自己也是懊恼的紧。
“你刚才说看伤?他们没吃什么苦头吧?”
自己静静地哭了一小会儿,又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若水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了叶枫天。
望着那双充满了焦急还略带了些红肿的眸子,叶枫天感觉自己的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时之间什么话都没办法说出来。
而他,就算能说,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
因为他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当时他匆匆赶到府衙门前的时候,眼前是怎样一幕惨烈的景象。
高大壮面朝下的倒在府衙的台阶上,人事不知,身后是半开的府衙大门,漆黑的大门上有一个鲜红的五指印,显得格外的刺目。
里面是被自己的爹抱在怀里的白素莲,那女子额头上有一块茶杯大小鲜血淋漓的伤口,看样子是撞在什么地方,已经昏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