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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与糊涂-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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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方式,并信誓旦旦地说,他一定跟有关部门尽心交涉,以尽快给师生们一个安全安宁的生活与学习环境。

  于是,师生们便整天在轰隆的炮声中,焦集的期盼着安宁。

  周一的午饭后,笑稔去教室找一本书,刚到窗前,就听见里面有个女生在嘤嘤而泣。他的心咯噔一下,忙放轻脚步,走到窗下站住,透过玻璃往里看,见只有杨瑞花一人趴在桌上,肩头一耸一耸的伤心而泣。

  笑稔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关上门,在杨瑞花前面坐下来,等了一阵,见她还没抬头,就小声地问:“杨姐,你怎么了?吃饭了吗?”

  杨瑞花,是他们班,或许也是全校年龄最大的女生了,也是衣着较为寒伧的学生之一。她家是该县北部山区的,家境贫寒,除父母外,上有哥,下有妹,很晚才上学,中间又因缴不起学费不得不辍学两次,每次都是她拼命苦闹争取,才得以继续上学,所以,二十出头了才入高中,而且还是这样前途命运未卜的职业高中。尽管她在班上学习很用功,但成绩总不如意,只在中游偏下晃荡,令人不禁怀疑起天道酬勤的古训是否正确。不过,她待人挺好,遇事常能帮人拿出好主意,虽不善交际,却深得同学们的敬重。在这个暗地里喜欢称哥道姐却又把哥姐叫的有些发酸的校园里,她却赢得堂堂的“大姐”称谓。

  听到有人问,瑞花抬起头,一张并不美丽,被农家艰难岁月打磨得红里透黑的脸上,挂着一串串泪珠,她看了看笑稔,又埋下头去,抽抽嗒嗒地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笑稔闻言,缓缓地站起来,脑子飞快的转了一圈,也不能确定她是受了什么样的委屈。因此不知该如何是好。在同学们的印象里,哭泣是与她无缘的。可是,今天她哭了,而且还喊出了抱怨命运的话,笑稔感到她一定遇到了大事。无奈,他只好底气不足的对她说道:“杨姐,有什么难处,说说,看我能不能帮帮,我帮不了,咱还有那么多同学呢,总能有帮上的。快别哭了。”

  笑稔话音刚落,她哭得更凶了,并呼的一下站起来,呜呜的哭着向外跑去。

  这时,正巧他们的班主任来找他的水杯,在门口差点跟瑞花撞了个满怀,他迅速闪到一边,疑疑惑惑的目送她远去,又转回头来,冷冷的问笑稔:“你们怎么了?”

  “我没怎么她。我吃饭来找本书,进屋就看见她趴在桌上哭,问她也不说。”

  “那怎么那么巧啊。”

  “你,”笑稔只觉被劈头浇了一盆脏水,他气得深深喘了几口粗气,怒目而视,道:“你不是也赶得这么巧吗?”

  “宗笑稔,你该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你别再给我胡搞。要不是看情顾面,我早叫你卷铺盖走了。今下午,你给我上台检讨。”

  “我没错检什么讨?我不干!”笑稔高声喊道。

  “不干,你给我滚!”老师咆哮一声,砰得摔上门咚咚而去。

  “我今天倒哪辈子霉了?”笑稔颓然做到自己的位子上,真想咬咬牙逃课而去,宿舍里,他借人家的那本丹纳的《艺术哲学》他还没抄完呢。但想到瑞花,他决定留下来等柳梅她们问问情况。

  但瑞花整个下午都没露面,老师问起,她同宿舍的人只说她不舒服;笑稔问柳梅她们,她们说不知咋了,大家问她,只哭不说。

  “她能有什么伤心事呢?”笑稔一下午都想着这事,为此,头两节课很挨了几粒老师投掷的粉笔头,

  第三节课是班主任的。他没让笑稔上台检讨,而是“客气”的将他请了出去。笑稔没有半言争辩,伴随着隆隆几声炮响,他心里酸溜溜地走出了教室,转眼就不见了。他才不去干站在教室前晒太阳的傻事呢,那真浪费时间。而他组里的哥们却暗自高兴,又能吃上顿“早饭”了。这是个不成文的规矩了,只要笑稔旷课或被赶出教室,他们组必全校第一个吃上饭,他们再不用下课后以百米冲刺的劲头赶到宿舍拿上盆子,然后再以一个百米冲刺跑到伙房挤着排队打饭。到时只需慢慢的去两个弟兄帮忙就可以了。所以,这个经常打头份饭的,在伙房的师傅们中间也有着较高知名度了。

  在两个弟兄的帮助下,笑稔这个龙头好不容易挤出了打饭的长龙,他瞥见了挤在女生窗口的柔嫘,忙把饭盆交给来接他的同学,自己走到柔嫘的跟前,掏出十元钱的饭菜票交给她,附在她耳朵上说要她交给瑞花。

  下晚自习课了,笑稔才露面,他是来找柳梅她们的。

  “你这会儿来干什么?”柔嫘看见他不解的问。

  “我是来找你们的。”笑稔笑了笑说。

  “找我们?”柔嫘伸着懒腰,说道:“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吧。”

  “不。”笑稔跺了跺脚道:“非今晚不可,要不,非把我闷死不可,我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哟,什么时候学的在我们面前硬起来了?”黎娉插话道。

  “什么事?说吧。姐知道你为怜香惜玉而来,能为你效劳不胜荣幸。”柳梅揽着娉儿的肩头,大眼笑眯眯的忽闪忽闪的望着笑稔说道。

  “别取笑了,梅姐,我想求你们帮忙,把杨姐叫出来,咱们四个人陪她到外面走走,问问她到底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又要跟着去我们宿舍,去钻铺洞呢。原来是让我们当‘媒人’?”柔嫘一板一眼地说。

  “对,对,啊,不,不。”笑稔被她们刺的有些慌乱。

  “哼!对什么?没门。”柔嫘背转身去,只朝着柳梅二人眨眼睛。

  “这……求妹妹了,不是帮我,是帮她啊!我想她一定有难以摆脱的大事。咱们不帮谁帮?”

  “那你说,咱们得上哪儿去谈呢?”黎娉问。

  “当然得去外头,在这小小的不属于咱们的校园里,没事也谈出事来。”听到她们答应了,笑稔高兴的话也说得顺溜了,他一推柳梅:“趁着还没关门,咱们得快出去,不然又要爬墙了,那个娇柔笨拙的样子,我可再不愿受你们拖累了。”

  “嗨!叫得出来,叫不出来还不一定呢,先就摆起了架子。”娉儿道:“要是叫不出来,怎么办?”

  “叫不出来?我就不信您三个伶牙俐齿的城镇小姐,欺负不过一个老实本分的农家丫头。哼!我去大门口外等着了。”笑稔说完,扭头就走。

  蛙儿还在远处吵闹。

  皎洁的月光温柔抚摸下的田野,黑黝黝的麦苗看不到边,山仿佛比白日显得远了,好像正在向他们袭来,准备要把他们压在脚下。

  听完瑞花断断续续的哭诉,笑稔他们坐在学校后面麦田间的一条小路上,谁都说不出话来。

  月亮被浮云遮住了,又露了出来,笑稔扭头看了一眼她们四人,每个人眼里都闪着晶莹的泪光,他们茫然的望着远处,与其说他们感到这朦胧的月色像一块巨大的铁块,沉重的压在每人的心上,压得他们喘喘不上气来。倒不如说这朦胧的月光更像一张网,它正在悄悄的收拢,准备品尝丰收的喜悦,而笑稔、柳梅、黎娉、柔嫘还有瑞花他们这群网中之鱼,却感到在这悄然的收拢中,爱情、婚姻、生儿育女、成家立业以至衰老、死亡正在飞快地向他们扑来,他们衰老死亡之日,就是这张网束笼丰收之时。他们被狠狠的抛到岸上,然后,这张网再一次撒向茫茫人海,永无休止。

  一阵微风吹过,他们每人都打了个寒颤,五月初的夜,气温还不是很暖。瑞花打了个喷嚏,笑稔看她还穿着上午的单薄裙装,裸露着双臂。便将身上的西服脱下来,披到她身上。

  柳梅看见他只穿了衬衣,就脱下自己的褂子扔给他。她里面穿着一件薄毛衣。

  “不用,姐,我不冷。”笑稔说着站起来蹦了几蹦。

  “别吹牛了。”柔嫘偎着柳梅说道。

  “你打算怎么办呢?”黎娉轻轻抚弄着偎在怀里的瑞花的头发,伤感的问道。

  “我,我还能有什么打算?我只想上学!”瑞花半闭着眼答道。

  “可是,你今年已虚岁二十一了,你的哥哥二十三了,老人也不容易啊。”柳梅说道。

  每个人听了,都不禁抖了一下。

  “唉!婚姻,婚姻,人好像离了婚姻就不能活了似的,世上有多少苦痛和伤害因它而起!”五人里,只有笑稔无可倚,他捡起一块坷垃使劲扔向远处,仿佛要击破笼罩着他们的那张无形的网,可是,它只划过一道弧线,就无声地落到麦田里去了。

  “是啊,为什么总要我们女人出嫁,让我们离开自己熟悉的生活环境,去另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生活?而且这一过程中,陪伴我们的多是疼痛,而你们只有享乐。”柳梅望着天上的那弯月亮凄然落泪。

  “都是他们男人闹的。”柔嫘指着笑稔说道。

  “是我们男人闹的,可不是我闹的,我巴不得你们都不出嫁就这样陪着我呢,哪怕你们天天气我,打我,罚我,让我天天为你们洗衣做饭,我都乐意。”笑稔说道,忍不住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真的,要是世间没有婚姻多好啊!它到底带给我们人类多少好处?”柳梅叹道。

  “你们净做没用的美梦!”娉儿道:“咱们还是赶紧商量怎么帮瑞花姐吧,怎么能让她往火坑里掉呢?”

  “关键是杨姐信念要坚定,咱们一起先去做他父母的工作,实在不行了,就告诉老师,他们出面的话,或许更好解决。”笑稔边说,边按着柳梅的肩膀跳了几跳。

  “老师?”柔嫘摇了摇头,说道:“老师只关心几个学习好的,别的,我看未必能打动他们的心呢。”

  “不管怎么说,有他们这支力量总比没有强。”笑稔信心十足地说道:“关键还是靠我们自己,我们还不是去打碎这旧的传统,而只是为瑞花赢得几年光阴,让她足以找到自己如意的伴侣。这么点力量我们应该还是有的,凭我们四个人,就是藏也能把瑞花藏出来的。”

  “听说咱们的校长都被双规了呢。”娉儿说道。这消息是柔嫘先告诉她们的。

  “是吗?”笑稔大吃一惊。

  “你整天趴在宿舍里苦读圣贤书,哪儿稀罕世外这类事呢。”柳梅说道。

  “哼,我猜,肯定是因为西山的炮声。”笑稔说道。

  “哟,你还真有两下子。”柔嫘说道:“他收受了那矿主的贿赂,一万多元,他答应对他们采石一事睁眼闭眼,结果让几位老师和学生匿名告了。惊动了市里,听说还要把山封闭管理。”

  “这里边,不会也有你的一份吧?”柳梅问道。

  “没有。”笑稔说道:“怪不得这采石的炮声一直响个不停呢。早就该如此了,看着那一棵棵树在炮声中倒下,真的是一大罪过,影响我们的学习倒还是次要的。”

  “学校刚改了一年多,就出这样的事,真让人寒心。”娉儿说道。

  “刚才笑稔还说我们要依靠老师呢,我看也靠不住。我们面对的是一庞大的传统势力,连一些老师也被压得匍匐在地上。更何况,老师是有着你这样不成器的儿女,也算倒了八辈子霉了,还帮你什么忙?”柳梅说。

  “你净偏心眼儿。”笑稔拧了一下柳梅的耳朵道:“世上没有不学好的学生,只有教不好的老师。我爱学哪一门课,不爱学哪一门课,既是我的天性与环境使然,更是老师讲课水平和如何对待我的结果,凭什么光怨我?你倒是堂堂课都不缺,可你的文科成绩还比不过我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呢。哼,你亏不亏啊。”

  “上一边去。”柳梅使劲一抖肩,将扶着她肩头而立的笑稔甩了个趔趄。

  “你生气了?”笑稔凑上前去,站在柳梅的背后,低声温柔的问道。

  她没有回话。笑稔便抓起她的头发,一丝清香扑鼻而来,一丝凉意经手传到他的心尖。

  “真香,真柔顺。是才洗的吧?”笑稔边说边用另一只手梳理着。

  柳梅摇摇头想挣脱开,但笑稔攥得反而更紧了。

  “唉,你呀,老没大没小的。”柳梅无奈的叹道。

  “是啊,大了有什么好处?我现在这样的年纪都不适于在你们跟前撒娇儿了,再长大一点的话,恐怕咱们只能天涯海角了。成长,有什么趣味可言?”笑稔把脸贴在她的头发上,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大家沉默不语。每个女孩子都不禁想着自己的心事,再过三两年,不,也许下个月或明年,她们就会被所谓爱情的魔力俘虏,甚至直接面对婚姻的抉择,难道那就是她们人生的最终归宿?

  月亮渐渐的偏西了,夜也渐渐地深了。青山无语,麦苗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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