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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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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忠应道:“是,俺这就生火。”招呼杜买、繁家兄弟帮手,将那野兔剥皮、清洗,动手做饭。

荀贞这才教程偃又轻声将事情讲了一遍,对陈褒说道:“阿褒,高家仗势欺人,咱们不能退让。他虽自称黄氏走狗,我却也不惧。”冷笑了一声,道,“莫说他高家,便是黄家,也不行!……,不过话说回来,此事究竟是黄家的主意还是高家的意思,需得先探查清楚。……,阿偃明日要将他的妻子载来舍中,不便打听,此事就交给你了。你明天和阿偃一前一后,分去乡亭,最好能将那保役找到,问清虚实。”

陈褒毫不犹豫地答道:“诺!”

“……,答应得这般爽快,你不怕惹怒了高家、黄家么?”

“君在前,褒在后。荀君不惧褒何惧?”

陈褒的回答很有意思,可以理解为荀贞在前头吸引炮弹,他在后头没啥害怕的;也可以理解为只要荀贞不害怕,他就不害怕,言外之意,“坚决服从指挥”。

荀贞不由失笑,不过他却也知道,陈褒之所以答应得如此爽快,一半原因如他所说,但肯定还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他姓“荀”。事实上,他之所以没有多加考虑就决定为程偃出头,固然有无法忍受部下受辱的成分在,也确实有自家姓氏给他的底气。

尽管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亭长,但他背后却是整个荀氏家族。

虽受党锢之祸,荀氏如今为官的不多,便有也是小吏,但荀氏的资本本就不是为官,而是名望。天下名士,谁人不知颍阴荀氏?天下为官者,谁人不知颍阴荀氏?

莫说一个乡中首富的高家,就是横行郡县的黄家,在对上荀氏的时候也要掂量三分。何进贵为太守,贵人之兄,对荀氏尚且客客气气,上任之始就主动拜访,在去年党锢稍解后,更是再三延请被解锢的荀氏族人出仕,所为者何?不就是图荀氏之名么?

陈褒很沉得住气,领了任务,转回前院,若无其事地与杜买、黄忠谈笑。

程偃惶恐不安,随侍在荀贞的身侧,不敢远离,好像一旦离开就不能安心似的。荀贞步出后院,立在前院舍门处,远望四野。

夜色悄悄来临,道路上行人绝迹。夜的轻纱下,远近田野悄静无声。月光洒下,门前积霜。

程偃忍了又忍,终忍不住,低声问道:“荀君,探明了高家的底细后,再怎么办?”

荀贞悠悠答道:“登门造访。”

……

次日,是操练的日子。

程偃和陈褒一早就骑马走去乡亭了。

里民们集合的地点改在了操练的场地,送走了程、陈二人后,荀贞本想早点过去,还没出院门,被繁谭叫住了。他转脸去看,见繁谭急匆匆地从后院冲出,又惊又喜地叫道:“荀君!荀君!”

“何事慌张?”

“武贵那厮说有桩大财货要献给你!”

“……,什么?”

“小人适才给他送饭,不知他哪里犯了疯,突然扑过来,抓住小人的脚,叫嚷说有桩大财货送给荀君。”繁谭嘴笨,想将武贵的话转述给荀贞,试了几次都说不清楚,干脆放弃,说道:“不如荀君亲自问他?”

荀贞先是呆了一呆,继而失笑出声,心道:“怕是被关得傻了,想出去,拿些假话诓人。”武贵一个破落户、无状儿,哪儿来的财货送人?

他说道:“武贵若有财货,还用得着无赖乡间?定是熬不住了,胡乱说话。你不必理会他。”说了就要走。

繁谭上前,拉住他的衣袖,说道:“荀君,看他不似说假,左右无事,你便见一见他吧!”

荀贞瞧他鼻翼张开,呼吸粗重,一副激动模样,想了一想,说道:“行,那我亲自去问问他。”

其时天已大亮,来入犴狱中,却觉冷暗潮湿。

犴狱的窗户被堵住了,唯一的光源从门口来,一旦把门关上,就得点燃火把。狱室不大,角落放了个火炉,边儿上放了一柄拍髀短刃,四周摆放的皆为刑具,从屋梁正中垂下了一个铜环,地上、墙上血迹斑斑,煞是阴森恐怖。

那武贵现就正被吊在铜环上,双脚离地,衣服早被剥掉,赤条条的,一丝不挂。

繁尚也在狱内,站在武贵的旁边,抓着他的手,拿着一根大针往他指甲间比划。

武贵神色惊恐,一会儿看看火炉边的拍髀、一会儿看看大针,不断地扭动身体,生怕被刺入指内,听见有人进来,忙抬起头,认得荀贞,迫不及待地叫喊起来:“亭长!小的有一桩大财货送你,小的有一桩大财货送你。……,只求能饶小的一条贱命!”

荀贞打眼一扫,已知根底,心道:“必是繁家兄弟听他提及财货,怕是诈人,故此拿烙肉、刺甲吓他。他有胆闯寡妇门,却没种熬刑。烙肉、刺甲还没用,就惊恐不住了。也罢,先听听他有何言辞。”他来问话是推不掉繁谭的再三请求,说实话,他是根本不相信的。

烙肉、刺甲是两种酷刑。烙肉,即用火将拍髀烧热后,再塞到犯人的腋窝下或者肘弯,迫其夹住,一松开,往往便有大块的皮肉脱落,端是狠毒无比。刺甲,则是用针来刺指甲,刺过后,再使之把土,指甲就会脱落。

“你一个无状儿,能有甚么财货送我?”

“小的曾是黄家宾客,……。”

“黄家?”荀贞一愣。

繁谭说道:“就是阳翟黄氏了。”

荀贞当然知道武贵说的谁家,他愣是因为昨晚程偃才提及黄家:“你曾为黄家宾客又怎样?”

“昨晚,小人听见亭长与人在院中说话,言及黄氏。”

荀贞恍然,原来如此!他问道:“那又怎样?”

“因小人曾为黄家宾客,所以与他家的门客还多有来往,便在被亭长带来狱中的前一日,小人在亭中遇到了一人。”

“谁人?”

“那人名叫吴叔,是黄家豢养的一个剑客,精通潜行之术,通懂各地方言。小人在本亭路上遇见他,便请他吃酒,他却执意不肯。小人在黄家时,知他是最好饮酒的,因而生疑,拐弯抹角问他来咱们亭中作甚。”

“来作甚?”

“他虽警惕,到底被小人诈出,他是来咱们亭舍踩点儿的!”这武贵真是个无赖货色,方才还胆颤心惊,这会儿说及“诈出真相的得意事”,居然隐约洋洋自得起来。

荀贞不置可否,问道:“踩点儿?踩什么点儿?”

“半个月前,黄家得了消息,月底将会有一个幽州广阳郡的北来马商经过本地,随行所带尽皆良马,不下一二十匹。”

荀贞掏了掏耳朵,听到此处,他已猜出了这武贵所说的“大财货”是什么,想道:“良马二十匹。”若武贵所言俱为事实,那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一笔大财货了。如今市价,耕马、车马一匹万余钱,好点的一匹四五万。二十匹良马最少值钱百万。若是良马之上者,价值千万也是有可能的。

“你说有大财货送我,便是这批良马么?”

“是。”

荀贞勃然变色,怒道:“你当我与你一样是无赖儿、恶贼子么!我将你关入狱中后,一直没怎么对你动刑,你因此觉得我好欺辱么?拿这些假话诳人!又或是觉得我好受骗?”

那武贵不复得意,惊吓失色,急不择言地说道:“亭长,亭长!小人断无一字是假!不信,可以去问!”

“去哪里问?”

武贵语塞。荀贞“哼”了声,吩咐繁家兄弟:“看来太优待他了,你们给他松松骨头、揉揉指头,好好伺候伺候让他享受。”

繁尚收起大针,操起边儿上丢的鞭子,就要往武贵身上抽去。

那武贵真是软骨头,没等鞭子落在身上便求饶叫嚷,叫道:“亭长,亭长,你可以去俺们里中查问!小人那天带吴叔去过俺家,里监门肯定会有印象!……,对了,还有,那吴叔说要在本亭踩点儿,也许还没远走?说不定便藏在哪个里中!亭长,你可以搜查啊!”

荀贞心道:“这厮分明是个软骨头,却不肯改口,难道真有其事?”

初想觉得不太可能,上百万、甚至可能上千万的案子,放在哪儿都是大案,那黄家虽鱼肉乡里、纵横郡中,可是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么?敢打劫北来马商?下手盗劫值钱百万、乃至千万的良马?但转念一想,还真没有准儿。

记得前几年不就有桩案子,也是盗劫良马的,被劫的马匹价值三百余万,据说是一拨轻侠所为,至今尚未破案。他想道:“难道那桩案子就是黄家做的?”不过那案子的发生地点不在颍川,而在颍川北边的陈留郡。

他瞧了瞧繁谭、繁尚又惊又喜的表情,问道,“大繁,你什么想法?”

繁尚丢下鞭子,两眼放光地抢着说道:“如今市价,耕马、车马一匹万余钱;良马一匹四五万!二十匹良马,值钱百万!咱们若报上官寺?这不是大财货,是一桩大富贵!”

荀贞沉吟不语。

繁尚见他只是沉吟,有点着急,说道:“荀君?多难得的机会,不能放过!去年,俺听说许县西门亭的亭长被拔擢为了县中左尉。左尉,那可是县长吏、是命卿!他凭什么登此高位?只不过因为格杀了几个劫贼!而那帮劫贼劫的货物还不到十万钱。黄家吃了豹子胆,下手就是百万,咱们要将此事报到官寺?……,亭长,岂不一跃过龙门?”

“那黄家称雄郡县,便算此事是真,你敢坏他的好事?”

“此事若真,黄家必受严惩。被打死的老虎吓不得人!”

不知该说繁尚胆儿大,还是该说他利令智昏。

荀贞问武贵:“你说那吴叔来咱们亭中踩点儿,黄家可是打算在本亭动手么?”

“应该是的。”

“那北来马商具体何日会到?”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

荀贞不再问他,转身出了犴狱。繁家兄弟紧随而出,问道:“荀君,如何?”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现在都不是合适上报的时候。”

繁家兄弟面面相觑:“此话何意?”

荀贞当然不会告诉他们,一来他仍对此事存疑,二来就算此事是真,他也不打算上报县君。

“不过,……。”他想道,“若真有此事,倒是可以做些文章。”

这些话不能明面上说出来,他与繁家兄弟还没亲近到可以直言相告的份儿上。他笑道:“若此事是假,咱们上报后,岂不既得罪了黄家,又给了县君一个不好的印象?”

“那怎么办?”

“当然是要先查清楚了。……,这样,你们兄弟俩留一人在亭中值班,分一人出去,往亭中各里去看一看,瞧瞧是不是真有外来人借住。如果有,便悄悄地打听了姓名,回来告诉我。”

繁家兄弟大喜,说道:“荀君谨慎,正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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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山雨
大年初一,祝大家龙马精神!
——
今日所谓的“操练”一如前两日,还是蹴鞠。荀贞的心思不在这上边,等两场比赛踢完,当面发放过奖励就宣布解散,准备走时,被一人拦住。
“荀君。”
“噢?”
“在下冯巩,……。”
“原来是冯君。”荀贞打断了他的话,“我亭中有事,须得先回。冯君有何急务么?”
“……,没有,只是荀君来后,在下一直不曾拜见,实在失礼,故此想请荀君拨冗,赏面饮杯浊酒,以此当作在下的赔罪。”
“多谢了,今天不行,改日再说罢。”
冯巩立在原处,看他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道:“观他行色匆匆,不似推辞。‘亭中有事’?这几天除了操练外,亭部里风平浪静,会有什么事儿?……,莫非有上官要来?”猜了片刻,摸不着头脑,本欲叫随行的大奴去打听一二,转念一想,“我本是为赔罪而来,若被他将‘打听’误会成‘打探’反而不美。罢了,既然他今日有事,那改天就改天。”
……
冯巩的心思姑且不说,荀贞与杜买、黄忠二人随着人流上了官道,与江禽、高甲、高丙以及前后两队的什长、伍长们告别后,直奔亭舍。
因为两场比赛之间的休息时间比较长,此时已近薄暮。官道两边的田亩中,农人、徒附、田奴们大多收了工,荷锄而归,路遇荀贞三人,纷纷退避让道。荀贞虽急着回去看陈褒、程偃归来了没,但对这些农人还是很客气的,一一微笑还礼。
黄忠推着小车,赶在他的身边,说道:“荀君,估摸时辰,阿褒、阿偃、大繁都该回来了吧?”
——今儿上午操练时,荀贞将程偃的事情和武贵的举报告诉了黄忠、杜买。他本来想替程偃保密的,但既然决定叫程偃把他的妻子带来亭舍,那么只有公开。至於武贵,繁家兄弟早上叫住他时,动静很大,黄忠、杜买都听见了,也瞒不住,而且这事儿没啥可隐瞒的。
这两件都是大事,一个牵涉到高家,一个牵涉到黄氏,对杜买、黄忠而言,两者都是不能得罪的对象,特别黄氏,不折不扣的一个庞然大物。听黄忠说起,忐忑不安了大半天的杜买忙接口问道:“荀君,你觉得那武贵所言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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