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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欢不知道醉酒之后发生了什么，也许什么都没发生，也许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反正他是在人家床上醒来的。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逻辑，不应该想不到那方面去。
只是当时秦欢心中忧虑重重，被周围事物蒙蔽了视线，过于理智，以至于丢失了他应有的感性。
“老伙计，我到底该怎么面对她啊，为什么我分明已经决定跟她划清界限了，可看到她还是无法狠下心来呢！”
秦欢独自坐在二楼阳台，望着自己的左手喃喃自语。
卷轴飞快地回复了一句又陷入死寂：这女人不好惹，我惹不起，有她在我不敢露面，你好自为之！
秦欢怔了怔，长叹一声，扬手拍打阳台的木栏。
“这小楼还不错嘛，之前我来还没有呢，专门找人修建的？”
凝香跟上楼来，随意地打量一番，品头论足说个不停，一会儿说这里不好，一会又说那里不对，或是家具摆放的位置不合理，或是字画挂错地方了，弄得好像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怎么无精打采的，你好兄弟结婚，你不应该替他感到高兴吗？”
凝香评论完毕，来到阳台外面挨着秦欢。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在许多方面她都比我看得更透彻，毕竟她曾经坐上过灵鹫宫的大位。
秦欢想了想，心道：还是懒得再对她随口敷衍了，索性就按照以前的性子，真诚的对待她，免得她又心生怨气。大家都生活在这片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若真把她得罪狠了，等时间一长，她逮到机会肯定会狠狠坑我一把。
于是秦欢目露忧色说道：“倘若段玉娶一个普通平凡的女人，我自然该高兴祝福，可他娶的是无双城的后人之一，你让我如何能安心呢！”
凝香没想到秦欢会对自己坦诚相待，把这种隐秘都告诉她，尽管她已经通过某些渠道打听到了。
“那你为什么不制止他呢，他应该不敢违逆你吧！”凝香蹙眉说道，“照目前的形势发展下去，无双城的恩怨，只怕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那时你蛟龙帮又该如何自处？”
秦欢自嘲一笑：“没法制止，他自己选的路，我能说什么，说多了我怕他会误会。”
凝香眉头一挑，微笑道：“怎地，你跟那金小蝶还有故事？”
“没有！”秦欢板着脸摇头。
凝香伸手用两指捏住秦欢肩膀一块嫩肉，咬牙笑嘻嘻地问道：“是么！”
……
第82章 人心（）
用力够狠，掐得秦欢嘴角一抽。
扒开她的手，秦欢微笑道：“好了别闹了，说一件正事。”
凝香略带不满地哼了一声，淡淡道：“什么？”
“带你去个好地方，想不想去？”秦欢望着她，故作神秘地说。
凝香表情狐疑地盯着秦欢：“突然间套近乎，你又打什么歪主意？”
“我能有什么歪主意！”秦欢很是无辜地摊了摊手，复又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不去就算了。”
“去，怎么不去！”凝香盯着他，那眼神仿佛要把人看穿一样。
“跟我来。”秦欢若无其事地转身朝楼下走去，凝香跟着他来到楼下，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院子来到街上。
沿着宽阔的长街朝小镇的出口走去，二人渐行渐远，后方的热闹喧嚣仿佛与他们无关一样。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小镇外面的官道，秦欢走在前面说道：“回来之前，我在渭河码头与林知恩见过一面，她想让我陪她去一个地方，刚才我在婚宴上也看见她了，此番她来到苦海镇，碰巧段玉大婚，我怀疑这两件事凑到一起并非巧合。”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凝香听不懂，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秦欢沉默了半响，皱眉道：“到了你就知道了，那个地方现在应该无人探寻，此刻林知恩带来的人还在苦海镇，趁此机会我想先行一步去探一探情况。”
凝香见他神神秘秘的，话也不说清楚，心中便有些恼怒，冷着脸不去接话。
秦欢扫了她一眼，回过头继续赶路，目光转动间，心道：难不成她还不知道水底墓的消息？我还以为她此番前来，也是为了水底墓，毕竟那可是武道高手留下的坟墓，里面必然有很多稀世珍宝，以她的性格，不应该错过这种机会。
二人沿着小路朝汉水下游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翠绿的山野间。
……
婚宴还在继续，段玉将新娘子送回婚房之后，便出来陪着一众祝贺的客人饮酒，中途林知恩以金小蝶朋友的身份去了一趟婚房，虽然林知恩身份特殊，段玉却没有出面制止。
婚宴持续到傍晚才散去，前来祝贺的客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院子里只剩下一些帮忙的邻居，在收拾残羹剩饭。
客厅里面，与段玉关系较好的一干人等都汇聚厅内，郭守成和恭叔坐在一旁饮茶闲聊，其余人分别坐在两边安置的木椅。
段玉站在客厅中间，送别最后一位富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转身扫了眼周围。
“恭叔，帮主呢？”段玉没找到秦欢的身影，下意识地问道。
恭叔坐在那儿巴着烟，淡笑道：“这我可不知道，他一向喜欢独来独往，做什么也无需跟我汇报。”
段玉愣了愣，拱手对坐在两边的一众客人道：“今日大家都辛苦了，往后有用得着我地方，众兄弟尽管开口，能帮的段某绝不推辞。”
众人连忙起身开口奉承几句，无人敢对他有所轻慢。
段玉又道：“都是自家兄弟我也就不多说什么客套话了，以后蛟龙帮还需要大家共同维持，若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大家可以提，帮主委托我处理帮务，段某不敢大意。”
这时有人正色道：“二爷言重了，这段时间若非二爷前前后后的处理大小事务，蛟龙帮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各方商户都敬重二爷为人，二爷莫要过于谦虚。”
紧接着又有几位长老说了几句，其中一人目光思忖间，沉声道：“属下方才见帮主与那黑裙女子走了，二爷要不要前去看看，属下担心帮主被那女子蒙骗，可别做出什么有损我蛟龙帮声誉的事儿来。”
段玉听罢脸色微变，点点头道：“此事我会找他商议，天色已晚，我也不留各位了，诸位各自回去把管手上帮务，最近一段时间不太平，诸位切不可大意了。”
众人听罢，一一拱手告辞。
段玉将一众长老送走之后，返身回到了客厅里。
木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乔三月跑进来慌慌张张地喊道：“二爷，武府的云氏兄弟找您有要事商议。”
段玉正打算坐下来歇会儿，听得此话，皱了皱眉，摆手道：“有什么让他们进来说，恭叔和郭大爷都在。”
乔三月跑出去通报，半响后，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行入客厅。
“在下云影，见过两位老前辈。”
背负双剑身穿白袍，后背绣着一个漆黑武字的青年，拱手见礼。
“云阳！”同样着装的魁梧男子宏声开口，腰间两边各悬挂一只锋利的板斧。
恭叔笑了笑道：“随便坐，秦欢不在家，你两有什么事儿找他商谈就行。”
说着指了指段玉。
段玉伸手往旁边椅子：“坐吧！”
两人行至木椅分别坐下。
“不知二位大人有何贵干？”段玉端起茶碗吹了吹热气。
云影瞥了眼段玉，暗自思忖一瞬，犹豫着此事该不该找他商议。
这时坐在他身旁的云阳吼道：“凉川两位王侯要开战了，襄阳距离龙门关太近，我兄弟二人担心襄阳会被战火殃及，所以前来贵帮，想召集一些人手帮忙巡防边境。”
段玉脸色一惊，连忙放下茶碗，望向坐在对面的恭叔，起身道：“我出去一趟，此事恭叔做决定。”
说罢他便快步行出客厅。
恭叔丝毫没被这一消息惊到，依旧淡定自如地巴着烟。
富态十足的郭守成则是半眯着眼睛，像是在打盹儿。
“不知老前辈对眼下时局有何见教？”昂身端坐的云影微笑道。
恭叔放下烟杆子，饮了口茶水，淡笑道：“远在金陵的楚王，没告诉你们该怎么做么？”
云影面色微微一僵，强自一笑道：“楚王还在闭关苦修，眼下王族大事，都由六部军候处理，我已飞鸽传书回去，迟迟没得到答复，只怕是半路被人拦截了。”
听得此话，恭叔目光一惊，瞥了眼身旁的郭守成。
郭守成弓着背缩着头，打了个哈欠，淡淡道：“事关重大，我等不过只是一群世俗帮会中人，哪儿来的能力参与天下大事，你还是等秦小子回来，再找他商谈吧！”
云影面色一沉，思忖半响，微笑道：“也对，秦帮主手段通天，想来他也不想看见这一带因为战火生灵涂炭。”
一番商讨无果，兄弟二人只好起身告辞。
离开院落行至街市，两人迈步朝前而行，云影低声道：“秦欢回来已有好几日，我一直没机会见他，每次我前来求见，都被那段玉找借口阻拦，你说这蛟龙帮到底谁做主，我怎感觉秦欢好像被人架空了！”
云阳想了想接话道：“应该不至于，秦欢前几日灭掉了齐家庄，想来是在杀鸡儆猴，我估计大哥之所以被阻拦，怕是那段玉有意为之，或许咱们现在，可以换一个合作伙伴了！”
云影笑了笑叹气道：“难哟，蛟龙帮绝大部分都掌控在丐帮手中，丐帮只听秦欢号令，你我想要换人，纯属痴人说梦。”
云阳目光一凌，冷笑道：“那可未必，眼下段玉娶了金小蝶，便有了天风堡的支持，大哥莫非忘了，天风堡可是无双城后人，那魔刀门也是无双城后人，只要段玉起了心思，他想翻个天，易如反掌！”
……
第83章 暗流（）
段玉找遍了苦海镇也没找到秦欢。
夜色渐暗，凉风习习。
段玉独自走在街上，望着周围和谐的一幕幕，他心里一阵堵得慌。
毕竟是大婚之日，他不可能为了寻找秦欢，而让金小蝶独守空房。
回到住处已是深夜，询问乔三月和两个丫鬟，都没见到秦欢。
段玉站在院中等了半个时辰，便不再等候，循着木廊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屋子里灯还亮着，想来金小蝶也一直在等他回来。
段玉心中一阵愧疚，揉了揉脸，堆起温柔的笑容，走上前推开门，反手把门关上，穿过客厅朝内屋走去。
红烛滴泪，烛光摇曳，铺了红布的桌上放了两倍酒两盘花生。
段玉掀开珠帘走进来，看向坐在床榻上的身影。
充满喜气的大红色袍子，盖头还没揭掉，她便一直规规矩矩的坐在那儿。
“小蝶，辛苦你了！”
段玉柔声开口，走过来站在床前，伸手轻轻揭开红盖头。
眼前的她打扮得明艳亮丽，呈现出了她最美的样子。
段玉捏着红布，目光呆滞了一瞬。
金小蝶嫣然一笑，摇摇头娇声道：“不辛苦，段大哥为我付出那么多，小蝶无以为报。”
段玉憨傻一笑，挨着她坐下来，低下头沉默了半响。
“怎么了？”金小蝶扭头，目光柔和地望着他。
段玉摇摇头：“没什么，公子不见了，我有些担心他。”
金小蝶目光复杂地盯着他，伸手抱住他手臂，轻声道：“傻瓜，你不能总是为他着想，你也要为自己打算，就算他对你有恩，你该还的也还了。”
段玉抽出手将伊人搂在怀里，喃喃低语道：“他不一样，他给了我一次新生的机会，他很相信我，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
金小蝶倚在他怀里，柔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之所以提拔你，也许是有他的目的呢？”
段玉怔了怔，欲言又止。
金小蝶仰头含情脉脉地盯着他：“你之前与我说，玄女宗的人让你盯着他，此事他若得知，你觉得他还会信你么？”
“我！”段玉张了张嘴：“我不知道，那位对他没有恶意，我也不想这样受制于人，可我别无选择。”
金小蝶叹了叹气，从怀里摸出一本古谱放在段玉手上：“给，这是姐姐托我送给你的，是你们段氏一族最宝贵的东西，希望它能对你有用。”
段玉皱了皱眉：“你还跟她有联系？”
金小蝶目光转了转，微笑道：“很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要早做决定，很快将会有一件大事发生，到时候你就会明白，我当初为什么拒绝你了。”
段玉拿起古谱扫了一眼。
封面上有几个锐气逼人的大字：六脉神剑。
段玉目中闪过一抹狂喜，大手猛地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