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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10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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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其中利害,不敢在这方面糊弄。

    七月初是马市交易的一个旺季,这个时期气候宜人,道路也通畅,马商们也会准备一批底子好的良马提前精养起来,以期能够卖上一个好价钱。

    每当这时候,除了王师各路守牧会派人来此采购之外,也有一些得到购买名额的民间时流会到此选购马匹。

    如今各方尚武成风,特别河东之地民户殷实,即便是寻常人家也希望能有子弟少壮、练习弓马技艺,追从王师得授名爵。

    行台在这方面虽然有一定的管束,但也并不过分严格,不许民间买卖、养马,只要不超过一定的规模,便也不会横加干涉。

    对于马商而言,这自然是一个利好消息。毕竟行台采购虽然大宗,但是要求的标准也非常高,特别是如奋武军这种精锐的作战部队,一旦有向外采购的需求,标准便严格的令人发指,从马匹的年龄、品种、体型、过往是否有疾,甚至毛色、蹄形都有规定。

    马商们不敢糊弄行台,但他们也不可能完全按照行台所提供的标准来备货,一旦那样的话,成本和风险都会高得不像话,一旦一批货完全折在途中,任是谁也受不了。所以他们也必须要搭配相当数量的驽马,从而降低风险。

    寻常的驽马,行台虽然也有采购,但数量却不多、毕竟行台自己也有马政经营,在河内、淮南等各地都有规模颇大的马场,再加上各地郡县也会于民间散养一部分,足够各种载运之需。所以对外需求最大的,还是产自各边的优秀马种。

    马匹不同于死货,运抵之后若是一时销量不好大可直接囤积起来等待良市,哪怕是寻常驽马,一旦养得太久,不但马齿渐长、越来越贱,每天的饲养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因此,来自民间的购买是消化这些劣质马匹的主要途径。特别这些民间购买者,本身对马匹了解就不多,也更加容易糊弄,言辞技巧巧妙一些,哄得人高兴些,得利几十倍乃至上百倍都有可能。

    一些实力较小的马商,没有能力搭上行台的采购,索性专供此一类的需求,虽然因此会享受不到行台的各种政令优惠,但也能赚得钵满盆满。

    康恂年在四十多岁,本是西域胡人,后汉时期先祖内迁关中,遂家于蓝田,至今已经过了数代人之久,形容装扮包括举止谈吐,望去已经与晋民无甚差异,除了眸子微微泛蓝、须发隐有卷曲之外,身上已经没有了太多胡人的痕迹。

    大概是骨子里还流着西域胡人热衷行商的血,康恂虽然家在关中,但与行台的接触却很早。早在行台还未创建的淮南都督府时期,康恂便绕行武关,避开当时还盘踞在河洛的羯国桃豹部众,前往淮南通商。

    往年通商,虽然往来一遭风险巨高,但利润也实在高得很。之后王师收复河洛,创建行台,商道畅通了,竞争者也多了。康恂不乐意这种频行微礼,索性处理一下产业,成为第一批主营马匹的马商。

    他因有胡人血统的便利,而且祖辈流传许多西域故事,视野和认知较之旁人都要更宽阔一些,几年时间的经营下来,已经搭建起一条直通河西的商路。放眼目下河东众多马商,他在其中也是最顶尖的一类,而且借着向王师稳定提供战马的便利,与许多镇将都建立起了颇佳的私谊。

    今年马场开市,康恂有足足将近两千匹马入市,哪怕是寻常驽马几万钱的价格估算,这都是一笔价值亿万的巨财。更不要说其中还有着真正的河西良驹专供行台四军,每一匹价格都在几十万钱往上走。

    区区一介商贾,居然有着能够筹集数千马匹的能力,足见康恂手段与实力的惊人。虽然这两千多匹战马,其中有将近三分之一是往年的存货,又有一多半是不足军用的驽马,但如此惊人货量,在河东马市也不是人人都能具有的。

    事实上康恂也的确有其手段,早在王师还未上陇,他便率领一批家众部曲在陇西南安的偏僻山林中收复几个羌胡部落,让这几个部落专门为他捕驯、饲养马匹,有着非常稳定的货源。

    但是康恂心情却算不上好,随着陇道越发通畅,特别是陇右都督庾曼之加大对荒野山岭中的氐羌部落的清扫,他在陇上的养马基地暴露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没有了这样一个稳定的货源地,他最大的优势便不复存在。

    虽然心情有些郁闷,但康恂也并没有要在陇上搞事情的想法,且不说他与行台接触年久,对行台实力底蕴如何都了解深刻,单单这些年经由他手送入王师各部中的良马数量便足以让他感受到王师军威之盛。

    陇上逐渐归治乃是大势所趋,康恂区区一介商贾,更不敢因一己私利而横阻大势。而且他在王师中不乏关系,也了解到一些旁人所不了解的王师战略内情,依照他热衷冒险的性格,已经渐渐稳定下来的马市交易渐渐不再热衷。

    所以这段时间,康恂一直在犹豫着是否要结束目下的马市贸易,乃至于将自己所掌握的渠道直接献给行台,凭此稍作邀功。之后他所窥准的则是新兴起的茶叶生意,像是汉沔乃至江东这些产地都太偏远,康恂打算稍借王师军威,越过秦岭前往汉中经营。

    不过他所以犹豫不决,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已经不再年轻了,虽然心思仍是燥热,但精力大不如前,两个儿子守业则可,开拓不足。最重要的是,他也不能肯定能否获得王师的稳定支持,若能得于支持的话,他也敢于前往打下基础,即便自己难再长久经营,也可留给儿孙守业。

    “老康,今年可有什么良驹?”

    康恂正在马场里扶栏沉思之际,身后响起一个粗豪声音,他转头望去,便看到一个体态矮壮、年在五十岁许、但却穿着行台高级官袍的鲜卑胡人正向此处行来,一边走着,还一边向他摆手,粗肥的手指上紧紧箍着几个硕大的宝石戒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眼见此人行来,康恂脸上顿时堆起满满的笑容,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了上去“贺翁竟然亲自来此,为何不提早通传,我也好亲自远迎啊!”

    “你这胡奴老滑成奸,我若提早告知,你必要先将良驹藏匿起来。”

    那被称作贺翁的胡人本身便胡态浓厚还要甚于康恂,此刻笑侃其人为胡奴,总让人感觉怪怪的。

    但康恂却是不敢生气,反而满脸堆笑行上前深作施礼,只因这人身份不同寻常,其人名为贺苗,乃是行台专设在河东的马监都尉,而且还有爵禄在身,掌管河东一地马政,康恂对其自然不敢失礼。

    他亲自上前搀扶住贺苗,而贺苗则趁机抓了他手肘一把,并微微侧首向后示意。康恂随即向贺苗身后望去,便见四五个衣装华贵的壮硕少年跟随在贺苗身后向此行来,登时便心领神会,明白到贺苗又给他带来几个可以痛宰的肥羊,当即心领神会,脸上堆起更加殷勤笑容“不知几位郎君如何称呼?”

1291 河西龙驹() 
听到康恂这么发问,那胡人贺苗脸上便显露出颇有几分夸张的神情,看了一眼正向此走来同时还左右张望的几个少年,指着康恂笑骂道:“亏你还久在此境厮混,算是市中一个翘楚人物,竟然这般眼拙!”

    康恂听到这话,脸上笑容更显恭顺,连忙又说道:“贺翁这么说,可就让我太羞愧了。我不过区区一介走贾,幸受贺翁关照,才能在市中立足谋混衣食罢了,又算是什么翘楚。世道之内的显达人物,又有几人能如贺翁如此和蔼亲众,让人宾服啊!”

    话虽然这么说,他也还是认真打量了几个少年一眼,确定此前没有见过,只是当中一个领头的少年望去依稀有些熟悉的感觉,但也实在让他乏甚联想。几个少年嘴里说着掺杂乡音的洛声,反倒让人不能通过口音判断乡籍何处。

    对于康恂的恭敬态度,贺苗颇感满意,抬高手拍拍体态远较他魁梧的康恂肩膀,适逢几个少年也正走到近前,便指着当中那一个少年对康恂说道:“你久在河东此境谋生,若连薛督护门下少壮都不识,那就实在太失礼了。也幸在我今日得暇陪送入市,若你懵懂间触怒了薛家郎君,以后也不要在此买卖了。”

    听到贺苗这么说,康恂脸色顿时肃然一变,又打量当中那个少年几眼,这才猛地觉悟过来,怪不得看到这少年眼熟,眉目间的确是酷肖其父薛涛。

    薛家本就是河东大豪,而薛涛眼下又被行台大将军任命为监管河东军府事宜的镇守督护,康恂作为马市中颇具实力的马商,对薛涛自然也就比较熟悉。只是薛涛这个人克己谨慎,特别与他们这些商贾接触也都只限于公务,他反倒不认识薛涛的儿子。

    薛涛的儿子名为薛强,十七八岁的样子,除了相貌上颇肖其父之外,望去整个人也都显得英气勃勃,确是难得的少壮。

    他也并不因出身并自家的势位而有一般少年郎的狂傲,听到贺苗这么说,连忙疾行两步上前再拱手道:“实在是有劳贺翁相送。”

    薛强也知,他父亲薛涛目下虽然是河东一地的镇将,可谓位高权重。但眼前的这个胡人贺苗也不是泛泛之流,乃是行台大将军府下旧人,且被委以监管河东一郡马政的重任,哪怕他父亲当面都不敢失礼,薛强自然也不敢怠慢。

    “什么劳不劳,我与你父同任一郡,自是出入相望的同僚,关怀小辈后进也是应有的意思。”

    贺苗笑着摆摆手,倒是一副不拘小节的豁达样子,继而又指着康恂对薛强说道:“这个胡儿康恂,乃是市中排得上名号的马主,厩中良马不乏,不是寻常敷衍蒙骗的奸商。马市中机巧太多,你们这些少年郎面生又稚嫩,若是随意走选,肯定要被人坑害。”

    薛强又连忙拱手道谢,而另一侧的康恂便也适时行上,用颇有几分夸张的语调说道:“不意郎君竟是薛使君爱子,实在失礼!薛使君威戍河东,我等贩夫走伧也都深仰厚庇。郎君竟然走入此中,更兼贺翁亲自相送,在下也非贪货忘义之流,即刻便引郎君入厩,若有喜爱畜力,尽管牵走。”

    康恂口中说着,心中却是烦恼哀叹。他与贺苗搭配,贺苗帮他引见一些时流人家膏梁子弟,高价卖出马匹后,两人均分利得,做了也不是一次,彼此配合倒也娴熟。

    而且贺苗不独可以为他招徕顾客,若是对方事后察觉有什么不妥,因之而延伸出什么麻烦,由于忌惮贺苗,也都不敢声张。否则此一类的事情,康恂也不敢做的太多,他就算是过境的强龙,也不好得罪那些地头蛇的土豪太甚。

    讲到地方上的土豪,薛家便是河东境域之内最大的土豪!

    河东别的人家,能在河畔得有一角之地,便能趁于商事大收利货。薛家籍在汾阴,从汾阴到蒲坂这中间百数里的区域,往年便都受于薛家庇护,归治之后,行台便也干脆直接将之尽数划归薛家。

    由这一点,便可以想见薛家乡势之强盛。河东一众乡流,可以说是唯其家马首是瞻。更不要说如今的薛涛督护河东诸军府事宜,乃是沈大将军引为璧石重用的大将。

    康恂一边致礼,一边以隐晦的眼神望向贺苗,心中暗道老兄你不是开玩笑?这哪里是肥羊,简直就是熊罴猛兽啊!他就算胆量再大,若真得罪了薛家,日后整个河东只怕都成了他不能涉足的禁区。

    贺苗却回给他一个淡定眼神,那是一切照旧的意思。康恂闻言后心中更是忍不住腹诽连连,更觉得左右为难。

    薛家诚然强得很,但这个贺苗也不是什么寻常之流啊,且不说目下直接监管河东马政的职事,本身受封的名爵甚至比薛涛还要高一等,而且在王师中多有关系。甚至就连沈大将军驾临河东,贺苗都能凑上去应答几句。

    康恂行商走贾多年,也是心思灵活之人,转念便想到更多。贺苗这个人虽然平时有些贪财,但也绝非不明利害,精明得很,不该沾手的绝对不沾。他不会不明白薛家家势的兴旺,却还亲自将薛强送到马市里来,除了想要痛宰一刀之外,只怕当中还有别的意味。

    且不说康恂尚在那里皱眉不展,薛强已经笑着说道:“我不过只是家门一个白身犬类,此前又多在河洛驻留,康君不认识我自是正常,不算失礼。今次归乡恰有良友相伴,得悉马市兴盛,便来游望一番,若能访得良驹代步自然最好。康君也只需要公允买卖,再说其余,反倒是逐客了。”

    薛强如此和气的态度,倒让康恂有些意外,不免多看了几眼,更觉这个少年郎无论仪态还是性格,都显出不错的教养。可见外间流言蜀薛豪武粗鄙,倒是有些失真。

    但看到仍然眯眼负手站在一旁的贺苗,康恂心情不免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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