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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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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哲子远远眺望过去,看到石头城旗号杂错,人影混乱。所谓的禁卫之军,军容之沈家部曲军尚有不如,可见被世家大族联手压制的皇权之羸弱。

    但在石头城更往北方向,尚有一处军营,由营垒规模推测约莫有两千左右,一军之数驻扎在那里。那是南下勤王的流民军其一部,却也打着宿卫旗号,看来是被朝廷截留下来,用以补充六卫。

    沈哲子还想近观察一下,可是行不多远,一行人便被驱逐开,不许靠近过去。

    由石头城沿江而,旦夕之间可到达流民帅苏峻所据守的历阳,若从游顺水而下,速度只会更快。皇帝将如此一个手握重兵、又无背景的将领安置在那里,胆魄可谓惊人,也足见其信重,似乎对自己的御下手段也颇有信心。

    如今的皇帝的确算得明君,不要说在这暗弱的东晋一朝,哪怕放在史任何一个阶段,其手段和能力都颇为出众。若其能享国长久,统御下,平衡左右,熬死南渡一代为数不多的人杰,或许也能重振皇权,即便不能收复失地,历史也将由他手大为改变。

    沈哲子并不反感乾纲独断的独裁集权,后世言及民主似乎已成为政治正确的选择,但集权有一个无与伦的优势,那是高效。乱世之,谁能更快更有效的调动力量,谁是王者。

    其后关陇发迹,不乏对强秦军制的描摹,统一南北,结束乱世。或谓之野蛮压榨,但却是合乎世道的选择。

    在城外感怀古今的时候,沈哲子还想不到,自己马要体会到那位英主的手段了。

    回到沈宅时,仆下送来两份信笺,其一份请柬让沈哲子大吃一惊,作出邀请的竟然是南顿王司马宗

    五马渡江去,一马化为龙。司马宗是那没能化龙的其一马,所谓的八王之乱,便肇始于其父汝南王司马亮。

    看到这份突兀的邀请,沈哲子心警兆陡升。且不论他个人对司马家的感官,单单司马宗本身的尴尬身份和处境便由不得他不警惕。

    晋朝宗室之祸有多惨烈不须赘言,而今执政者或是长辈被折磨得欲仙欲死,或是自身便受其害,对于已经所剩不多的宗室自然要不遗余力的打击。可是王敦之乱的权臣危机却让皇帝认识到皇权孤立难振的现实,再用宗室,因此司马宗如今官居左卫将军,得掌禁卫。

    手握这份请柬,沈哲子首先想到的是司马宗怎么敢向自家示好?这是出于他自己的意愿,还是出于皇帝的授意?

    如果只从时下看,显然沈家这种武力著称、不受高门待见的豪强与宗室联合才是绝配,尤其眼下世家喑声,皇权将振。光武兴,延续汉祚靠的便是这种配置。

    但司马家名声实在太差了,顶风能臭十丈。沈哲子实在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去见司马宗一面。他不是迷信于原本的历史走势,而是更相信已经发生的事实,对司马家的行操守严重怀疑。

    且将这份请柬丢在一边,沈哲子拿起另一封庾怿着人送来的信,先看到凌乱的字迹,心便是一沉。直到通读内容后,更感到手足冰凉,头脑有些昏沉。

    结合庾怿被扣留在台城之事,沈哲子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司马宗招揽自家的行为,算不是皇帝授意,也是知会了皇帝得到默许。

    再拿起那轻飘飘的请柬,沈哲子却感觉有千钧重。台城里那个黄须鲜卑奴是狗胆玩儿大了,一出手掐断沈家与侨姓勾连的桥梁,让沈家再次孤立无援,要么彻底臣服于他,要么自求多福,根本不担心吴地再次动荡起来。

    这时候,沈哲子甚至已经有些后悔劝阻老爹造反。皇帝胆气何来?自然是摧枯拉朽平灭王敦,令其信心爆棚。

    没有了老爹的参与,王氏之乱造成的动荡远本来的历史要微弱,最起码三吴得以平稳。而今王氏已败,挟大胜之势,掌江北百战之兵,皇帝怎么还会担心孤掌难鸣的沈充?

    这历史果然他妈的不能轻改,一旦改动,局势的变化先不说,时局人心态的转变才是最要命的。

    沈哲子陷入两难,请柬在手里翻来覆去,难做决断。

    他深知一旦赴宴表态,沈家可能会成为铁杆儿的王党,自绝于时下,会遭到王庾侨姓的联手打击。这也正是皇帝所希望的,是要让沈家孤立于时,只能死忠于他,手握这枚棋子,既能更好的掌控吴地,又能对新兴的流民帅形成制衡。

    老实说,这种局面,沈哲子不是不能接受,一旦成为王党,只要自身还有用处,不必担心安全问题。但问题是,司马绍这哥们儿活不久啊,眼下虽然雄才大略,明年要死翘翘。

    不到一年的时间,沈家怎么可能抵挡得住王庾高门的势力,老爹算拼命进,也不够资格捞个顾命大臣的位置。到时候清单一拉,才是真正傻眼。

    这时候,沈哲子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左右为难。不低头,祸在顷刻,低头了,祸在年后。

    “真是要命了”

    靠在胡床蒙着脸,沈哲子思绪飞转,苦不堪言。

    这个选择纠结处在于皇帝命不久矣,算这老兄能多活个三年五载,沈哲子也绝对毫不犹豫答应做他的小马仔。但只有一年的时间,实在没办法抵挡住世家大族的联手反扑。

    野史对这位英年早逝的帝王死因颇有些荒诞不经的猜测,沈哲子本身也好司马绍怎么会死得那么仓促。算事出蹊跷,沈哲子也不觉得自己能帮其续命,他自己还是个病秧子呢。难道告诉这位老兄你要保重身体,否则明年铁定死翘翘?

    又或者割了***进宫去贴身保护,提前消灭一切潜在威胁?别说他不愿意,算愿意,信心爆棚的皇帝会听他一个小屁孩瞎逼叨叨?

    “要不,还是反了?”

    脑海刚冒出这个念头,沈哲子旋即便否定了这想法,这才是真正的作死。

    旋即,沈哲子又想到南下交广种田发展的可行性。那里眼下虽然还是不毛之地,但其实也有了基础。南渡士族也并非全都集在长江沿线,其也有一部分往更南方的交广迁徙定居。除了种田之外,还能再往东南亚去发展做海商,有了一定基础或是往益州成汉渗透,或是直接越洋北。

    有了这样一个想法,沈哲子心绪稍宁,且不论可行性多高,最起码不是全无退路,算此生也难北,但点点科技树,当支援南部大开发了。

    但若要放弃吴兴的家业基础,沈哲子却不知如何说服老爹,也有点说服不了自己。眼下还未行到途穷,似乎还能努力一把。

    心情恢复平静后,沈哲子先是吩咐刘猛再调几十名龙溪卒进城,同时通知江南岸的部曲做好接应准备。安排好退路后,沈哲子开始思忖破局的方法。

    皇帝之所以起意要逼迫沈家,目的自然是要营造自己的势力,原因则是沈家自己处境尴尬。本身并非江东高门,政治没有牢固的联盟,原本的靠山王敦完了,刚搭庾家这条线又被皇帝给掐断,正是孤立无援的时刻。

    想要破除眼下这个局面,沈哲子要做的是在最短时间内让沈家再融回到士族集团,无论南北,摆脱孤立无援的处境。同时要挫伤皇帝的信心,让其明白眼下的强大只是虚妄,做事绝对不可以一味雷厉风行。

    这两个目的,每一个都不轻松。要尽快融入士族团体,那必须要联合时下最显赫之人。而皇帝的信心来源则是为其所用的流民帅,同样也是沈家鞭长莫及,非区区财货能够瓦解。

    沈哲子脑海将如今朝野名望地位都卓著的人尽数梳理一遍,渐渐锁定一个目标,那是引郗鉴入朝的南士纪瞻

    纪瞻此人,乃是南士冠冕,江南士人当首屈一指的存在,在刚刚过去的动荡有首谋之功,不只引郗鉴入朝令朝廷得用流民帅,还卧护六军,声望功勋都攀升到极点

    人选虽然锁定,但想要达成目的却尤为艰难。顾陆高门的漠视犹在眼前,更何况之还要煊赫的纪瞻。

    若在先前,沈哲子也不敢作此想,可是现在情况又有不同。他手里这张请柬诚然将沈家逼到进退维谷的墙角,但何尝不是凭空得来的一个重要筹码

    :

0028 手撕墨宝() 
再大的风波动荡,一旦捱过去,只要不死,总要吃喝。

    建康城虽然尚弥漫着一股风声鹤唳的紧张感,但是生机也在渐渐恢复。秦淮河两侧大大小小的围栏集市,人流又渐渐旺盛起来。粮肉蔬果之类,因动荡之故,价格高企,时令的鱼虾却因兵灾后水多有溺亡,反倒物美价廉。

    这些划地围栏的集市只面对升斗小民,真正权贵之家是不会来这里采购饮食所需。朱雀桁东至于篱门南市,沿秦淮河两侧不乏园墅,皆为京权贵房产,其也有货殖售卖的场所,被称为园市。

    时下之风不以货殖为耻,士族高官多有从其业者。这些园市售卖的货质都极高,譬如乌衣巷后葵园,便是吴郡张氏产业,所卖鲥鱼、鲈鱼各取自牛渚、华亭,鲜美冠绝建康。

    沈哲子身穿淡青薄衫,游走在这些园市之间,身边则是族叔沈陵并兵尉刘猛,另有二十多名龙溪卒或摆明跟随,或暗保护。之所以摆出这样一副阵势,也是无可奈何,从沈宅动身出门,他已经被跟踪了。

    司马宗广结豪侠,麾下掌握的法外力量未必逊于沈家龙溪卒。沈哲子不能不防备其或有胆大妄为者,为邀功闹市将自己给强掳走。到时候可真是泥巴掉裤裆,有口难辩了。

    得益于沈家在建康的长期经营,沈哲子倒也全非孤立无援。昨晚定下计策后,经过一晚的资料搜集,他已经大致理清楚丹阳纪氏的情况。

    纪氏早年避祸徙居历阳,直到纪瞻这一支显贵后复又迁回建康,如今在建康生活的纪氏族人大多依附于纪瞻。这给了沈哲子很大便利,若贸贸然接触的纪氏族人与纪瞻家关系并不亲厚,非但不能直接面见纪瞻,反而会打草惊蛇。

    他这计策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快,迅雷不及掩耳,一旦被司马家察觉其意图再加阻挠,只怕活离建康都难。

    沈哲子在秦淮河沿状似悠闲游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尽量往人流密集处钻,刘猛不时在其耳边低语,发现的跟踪者已经有十数个,始终不曾甩脱。看来司马宗联结吴地豪强之心颇为迫切,打定主意要把沈哲子看得死死的。

    形势如此,沈哲子越发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带着这一群人在秦淮河沿兜圈子。直到一名仆从行色匆匆赶来言道已经布置妥当,他才带领一干随从径直转入一家专卖麈尾雅物的园市。跟在身后的尾巴也分出数人进入其,另外的则各自分开,守住园市四周。

    这一处园墅乃是沈家西宗的产业,沈哲子进入其后,便被迎入内园,暂时隔绝跟踪。

    园后直通秦淮河,那里早停着一艘加蓬载客小船,沈哲子换一身装扮,只带另几名先前不曾露面的龙溪卒了船。小船沿河而行,更加不易追踪,一路行至青溪,沈哲子才又岸,于肆市登一架牛车再次返回秦淮河沿。

    牛车径直驶入一座遍植竹木的私人园墅,沈哲子才下了车,在园仆人的引领下走入一座阁楼。

    阁楼早端坐一名年人,看到沈哲子走进来,脸闪过一丝讶色:“是你这小郎要卖我卫太保的《时雨帖》?”

    沈哲子笑笑不说话,先让侍从呈锦盒,从内取出一幅法帖。

    对方看到沈哲子动作,心疑虑暂消,大步前按住沈哲子的手腕,神色不悦道:“前人手录妙迹,岂能如此轻忽”

    口抱怨着,此人已经将法帖接去,动作轻柔缓慢,似乎唯恐不恭,小心翼翼退回案旁,将之平铺在案,这才弯下腰去仔细评,神情专注,口啧啧有神。

    沈哲子看到这一幕,悬着的心才稍落下来。此人名为纪况,乃是纪瞻从子,性嗜法。仓促下,已经是唯一能够接触到且有把握投其所好的纪氏族人。要在短短几个时辰内约见对方且不引人注意,并非沈哲子能够做到,多赖沈家在建康长久经营的人脉。

    “人言一台二妙,卫太保得伯英之筋,果不虚言。睹字怀古,恨不能生于斯时,拜于太保庐下侍墨”

    观摩良久,纪况才喟然叹息,视线黏在那法帖,迟迟不曾挪开。

    沈哲子听到这话,却是有些无法理解。大概他天生缺少艺术的细胞,难以体会法的精意。他只知道卫瓘名气很大,其侄女卫夫人还是王羲之的法老师。

    眼前的纪况欣赏后恨不能做卫瓘的磨墨奴仆,而沈哲子挑选这幅法帖的时候,请族长辈掌眼,得知要将之送人,亦是一副如丧考妣的神情。

    但沈哲子实在看不出这份法帖精妙在何处,在家时自己试着双钩描摹,自觉也能得几分形似,莫非自己还颇有几分法的天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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