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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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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章起身回房找出石臼,在入庭,却看到老羯奴已经提着水桶一瘸一拐出了门。眼见此幕,卞章眼眶蒙一丝潮气,咬着牙将那苦蔗削皮砍断丢入石臼用石杵捣完,再以纱布滤清而后收入阴凉处用井水浸住。

    “七郎你在家待着,午后宗里农事能忙完,我再归家同你去田里。”

    老羯奴来回几次,将大桶装满,站在庭前叫嚷一声,然后便跛着足离开。

    卞章听到动静,回房后取了父亲留下的铁剑,用麻布裹着提在手出门去。他倒要看看,到底是族哪一个没有志气的废物,北地漫山遍野的羯胡凶徒不去杀,偏偏要欺凌他家老羯奴

    离开家门后,老羯奴便缩着肩低头而行,不敢左右观望,哪怕途有人招呼他,也只是佝偻着施礼不敢抬头。但即便是如此,一路行过,仍不乏庄妇孺用土块石块往他身抛掷,老羯奴也是习以为常,并不顿足。

    卞章见状,将麻布掀开,露出手的剑身,持在手里徐徐而行,脸色绷紧凝重。

    眼见这一幕,庄人们脸色隐隐有变,不敢再对那老羯奴动手脚。而老羯奴只是低头行,竟不觉周遭有异。

    行出庄后,便是一大片连绵农田,这里便是卞家宗产。南渡之后,因为一切要从头来,因而宗抽调各家丁口全力开垦宗产,而后再以丁口分派口粮。至于各家的私田,都要在宗田农事忙完后才准许料理。

    看到老羯奴一瘸一拐的行来,本来躺在柳树下乘凉的庄管事蓦地跃起来,挥起手竹鞭劈头盖脸抽下去:“你这奸猾老羯贼,又行去哪里偷懒若非我家仁厚收容,你这老羯贼还有命在忘恩负义的贼怒,居然还敢不勤恳做事”

    老羯奴缩成一团,一边躲避着鞭笞,一边连连讨饶。那管事又不满足,一口浓痰啐在地:“老羯贼,我抽打你你服气不服气?若是不服气,让你小儿石世龙来报仇啊”

    听到这话,无论是田边的一些管事,还是田其劳作农人,纷纷大声笑起来。

    “住手”

    卞章翻身越过田垄,手持铁剑疾行而来,怒吼道:“谁敢再欺我家石胡”

    听到这吼声,众人纷纷转头望来,旋即便变了脸色。那抽打老羯奴的管事忙不迭丢下竹鞭,退后几步,有些尴尬的讪讪道:“七郎误会了……”

    “你这恶奴当我眼盲不成”

    卞章疾行入场,将已经被抽打滚落在泥地的老羯奴搀扶起来,看到那老脸又添的新伤,心更是怒极。他将剑倒持左手,弯腰捡起竹鞭,遥遥一指那管事,怒喝道:“跪下”

    那管事脸颊横肉一抖,似有一丝不忿,可是看到周遭众多人,终究不敢面忤,扑通一声跪在尘埃,两拳却是紧紧握起。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之家人,何时轮到你来管教”

    卞章一边喝骂着,一边挥起竹鞭狠狠抽打在那管事身。周遭众人见状,脸色俱是一变,其有人想要前劝阻,旋即便被卞章厉目一扫,心一慌便也跪下来。这卞七郎家势虽然大不如往,但终究是主,哪容他们这群仆下面忤。若真敢犯,即刻送命也无处说理。

    老羯奴却无这些顾忌,忙不迭扑前去阻止卞章。这些管事都是宗硕鼠,面虽然恭谨不敢忤逆,但背地里做些手脚却再简单不过。只要借助职务将沟渠稍稍截流一两日,他家私田禾苗便要枯死大半,单靠宗丁粮哪能糊口。

    尽管有老羯奴力劝,卞章还是抽了十数竹鞭才罢手,指着那管事声色俱厉道:“抬起头来我问你,为何要鞭笞我家石胡?”

    那管事脸庞已经痛得扭曲一团,勉强抬起头来,刚要开口,视线却落在远处道行来的马车,神色顿时大喜,忙不迭连滚带爬冲去,吼叫道:“郎主救我七郎发狂,要杀卑下……”

    “恶奴安敢诬我”

    卞章听到这话,心更是恼怒,箭步前,一剑劈下,那管事应剑扑倒,肋下已是汩汩涌出鲜血,口发出凄厉吼叫声:“郎主救我……”

    道牛车行进,车跃下一个年人,乃是卞家如今主事的卞阐,指着卞章喝道:“七郎你在做什么?”

    卞章将剑丢下,跪于尘埃凝声道:“奸贼辱我,三父明鉴”

    “你、你……我今日有贵客,稍后再来盘问你”

    卞阐沉声说道,吩咐人将那血泊的管事拉下去,继而将卞章也看管起来。

    “且慢,这一位郎君,可是卞游击麟儿?”

    牛车又行下一人来,却是丹阳公主府家令任球。

    卞阐听到这话,当即便有几分尴尬,讪讪笑一声:“正是先兄之子,疏于管教,让任先生见笑了。”

    说着,他视线横过卞章一眼,低斥道:“还不快前礼见任球任先生”

    任球却并不介意,反倒对卞章一副欣赏姿态,笑着拍拍他肩膀,说道:“少年勇壮,不逊乃父武烈之风小郎若是有暇入都,不妨来见一见我。”

    说着,任球示意身边仆从将一份名帖递给卞章。

    看到这一幕,卞阐心便有疑窦,不明白自家这子侄因何能得到这位沈郎面前听用之人的青眼。但无论如何,这也是自家子侄机缘,赶紧让卞章谢过任球,然后才急不可耐请任球车,要把自己的儿子也引到任球面前供其臧否,或也能得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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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7 朝议反迹() 
0277 朝议反迹

    “那卞家子这一支原本也是琅琊卞氏显支,其父于朝曾任游击将军,然而南渡时父兄部曲俱没于乱军之,至于江东后,便渐有无以为继之态……”

    任球将近来所得对沈哲子详细汇报一番,他自己自然不会无聊到要跑去侨郡开拓人脉,对于沈哲子的意图也不甚明了,但既然吩咐下来,便都一一照办。

    “这年轻人还真有几分血勇之气。”

    听到任球讲述目睹那卞章伤人之事,沈哲子便笑语道,对于那卞章所处处境也有所了解。越是动荡时刻,人心越是健忘,舍命恩义相结,一时可得壮烈,久而也渐渐褪色。尤其这卞氏阖族式微,那卞章孤儿寡母,能够活下来已经算是不错。

    “武勇之外,这卞章倒也不乏良善。早年在宗曾领任事,其宗人穷困者有佃种别家田亩者,寻他计数佃租,继而便引出别家庄人虚收佃租之事。此事闹得一时沸腾,因而这卞章便也被开革了任事。”

    任球又笑着从更多侧面介绍一下他所选出的这个卞氏子弟。

    若是不了解时下侨门的生存状况,对任球所言之事多半要不了解。卞家虽是琅琊寒门,但因族人众多,本身也算是琅琊侨郡一个不小的地主,坐拥大量田产,为何其族人还要去佃种别家田亩?

    这也是侨族不得已而为之的一个恶果,为了保证宗族的凝聚力,要集阖族之力垦田充作公产。但一族之总有亲疏不同,许多偏支的族人不能在宗得到足够利润,自身再垦私田又无资本,只能去佃种别家开垦出来的土地,以获取一部分额外收入。

    对于整个宗族而言,这自然是不利的,但是对于无米为炊的各家来说,却又不得不为此。原本大兴公产是为了增加宗族凝聚力,结果却逼迫得族人们产生离散之心。许多南来的侨族,往往都因族人们的这种利益和生存压力的分歧而分崩离析,逐渐泯于寒微之。

    本来了解一下琅琊卞家这个行将覆灭的家族只是沈哲子一步闲棋,但是随着计划的改变,却成了一个较重要的布置。琅琊侨门是青徐侨门的标杆,未来沈哲子在都或要与琅琊侨门有一些硬碰硬的较量,政治声望自然不占优势,那也只能转从别的方面考虑,因而对这一步闲棋也有了足够的重视。

    “既然已经有所接洽,稍后家令与这卞章保持一定联系即可,不必涉入他家事务太多。”

    吩咐完这一件事后,沈哲子才又说道:“我三父稍后离都,不知家令府可曾准备妥当?”

    早先沈哲子许诺让任球的儿子去沈家家学里进学,任球也感受到都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凝重气氛,索性打算妻妾子女一并送去武康。听到沈哲子提及此事,他便笑语道:“行装早已整理好,只等郎主家人起行。”

    又过数日,沈家入都之人行装打点完毕,自东篱门外起行,转青溪去往京口。来时规模已经算是宏大,离去时更是可称壮观,单单大大小小的舟船便有十余艘,而在岸尚有数十驾牛车并两千余部曲。

    自从成亲以来,兴男公主都未与沈哲子分别太久,想到未来将要分隔千里一段很长时间,小女郎便禁不住眼眶泛红,临行前一遍又一遍威胁沈哲子他若不赶快回乡便要如何如何。

    沈哲子虽是应着,但却明白未来应是有很长时间不能见面。他也不担心这女郎归乡后会再生出什么事情,稍后老爹肯定会严密周全的保护好吴兴乡。

    沈家人如此大规模的离都,恍如一个信号,顿时在都营造起一个让人略感惶恐的气氛。因而当沈哲子送别家人归府之后,马便有众多人家纷纷门拜谒,想要探一探沈家人离都可是因为得到了什么不能宣之于众的消息。

    沈哲子当然不能直说,只言这不过是自家正常的物资调配而已。但是在言辞之外,神态间终究流露出一丝对于时局的不乐观。有一些敏锐的人家便察觉到这一丝信号,开始悄悄转移自家资货,因而近来建康城外送别蔚然成风。

    沈家所带起的这股风潮很快便传入台城,这不禁让庾亮大为光火,几乎已经忍不住要将沈哲子传入台城来问问这小子究竟想做什么。但大事发动在即,他也实在没有太多精力兼顾这些枝节,因而还是派儿子庾彬做信差,严令沈哲子这几日在沈园大宴宾客以安人心。

    沈哲子得知庾亮吩咐,自是嗤之以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局势将要不宁,他才不会傻到给庾亮当枪使将人强留都,未来真正乱起时给自家招惹怨望。

    因而沈哲子非但没有大宴宾客,反而将沈园封锁起来,除了一些常住其的人外,并不再接待太多访客。前日还传信说什么若是不安分滚回吴去,现在却想要自己给他做公关,门都没有

    九月朔日,朝议之期。

    大殿,天子居,皇太后居右,西阳王居左。原本下边还有一个位置是给太保王导所准备,但是自从执权以来,王太保连台城都不太履足,至于朝议则更是能避则避。

    西阳王坐在自己专属的坐榻,居高临下望着殿群臣,脸挂着淡然矜持笑意。今日朝议第一个议题便是早前他所倡议的李矩封赠,太常终于讨论出了一个结果,不只是封赠,而且是一等大赠

    朝议决定,故修武侯、安西将军李矩甲胄有劳,因事有功,追赠为镇西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丰阳侯,谥为襄。

    这样的奉赠结果一出来,连西阳王这个始倡议者都不免大惊失色。要知道,李矩在北地虽然力战有功,但深究下来,终究不免失土之责,即便失土并非人力能阻,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瑕不遮瑜。况且李矩不过军旅出身,终非世家旧姓,却获一等美谥,简直是超出常理的厚遇

    当这结果由太常宣读出来时,殿众臣都不免哗然,有些不能接触到枢决意的台臣纷纷将视线转向此时立于殿的各方大佬,见他们都是神态平静,显然已经达成共识。有心思敏锐者略一思忖,便又将视线转望向殿的西阳王。

    庾亮看到西阳王脸的惊诧乃至于尴尬,嘴角隐隐勾起一丝讥诮。李矩大封确实有助于拉拢北地士心,有助于未来对于北伐的布划,但相对的,对于时下朝人心却难免有所触动。西阳王要强出头,反而吸引太多目光,等于给他解了一次围。

    接下来的议事内容,西阳王都不太关注,还在思忖李矩封赠规格之事。原本按照他的想,对于这种寒伧武人而言,能请到一个二等封赠已是难得,因而早先与太常交流时,也遮遮掩掩提了这一要求。可是现在出来的结果,连他自己都不能忍受,首先想到的是或许太常会错了自己的意思。

    这么思忖着,西阳王视线转移到太常华恒身,然而华恒宣布完此事后便退回去,神态丝毫不见波动。

    没能在华恒这里获取什么有用信息,西阳王的视线便落到其他台臣脸,渐渐心有警惕滋生出来。这封赠超出规格,然而通过的却又毫无阻滞,实在是平静的不同寻常……

    心内狐疑不定之际,西阳王耳忽然捕捉到几个关键词:“……南顿王心怀不臣,图谋为逆……”

    听到这话,西阳王悚然一惊,转手望去,只见侍钟雅手捧一份奏,正立在殿慷慨力陈南顿王诸多不臣罪状。

    这、这……

    西阳王忽然觉得思绪嗡的一声爆开,继而听觉渐渐丧失,视线艰难的转向皇帝,却见皇帝低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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