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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颜血-第4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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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襄国地位非建康、成都、长安可比,若非胡虏窃据,绝无可能为都,按惯例,应把建德宫夷为平地,可这也是河北人民用血汗浇铸成的宫室,毁了总是不忍心,留着因维护保养,每年的费用也不是个小数目,臣不知该如何处置,请大王示下。”

    杨彦不假思索道:“此事不难,可拆除围墙,改砌人高花墙,把已完工的宫室圈起来,向民间开放,入门收费,供人参观,每年应有不扉的收入。”

    “什么?”

    萧鎋和任回目瞪口呆!

    这可是王宫啊,哪怕是羯赵王宫,也是王宫不是?

    把王宫向普通人开放,有损于朝庭权威,还收费入园,这是自三皇五帝以来,从未有过之事啊!

    任回拱手道:“大王,建德宫也是王宫,岂容寻常人肆意往来?”

    杨彦摆了摆手:“孤明白你的意思,但胡虏王宫,怎配与我汉家宫室相提并论,向民间开放,并不损皇家威仪,其本质只是一胡酋住宅罢了,与其空置,背负巨额养护费用,倒不如利用起来创收。

    百姓们本就对皇宫内院怀有好奇,放开参观,必观者如潮,财源滚滚而来,同时也能为襄国乃至周边带来大量人流,促进该地的经济发展,还可让人认识到羯人的奢侈与残暴,起教育和警醒作用,简而言之,向民众开放建德宫,有百利而无一害。”

    二人静下心一想,好象也是,他们发现,杨彦在捞钱方面令人称绝,无论是国企,还是增值税,或是养路费的征收,无不开创了时代先河,虽然争议很大,但确实解决了困扰历朝历代的财政问题,而且还不扰民,一时之间,二人望向杨彦的目中,充满了钦佩之色。

第775章 诛徐光() 
任回与萧鎋相视一眼之后,拱手道:“大王所言甚是,是臣考虑不周,不过这费用该如何收取?”

    杨彦微微一笑:“入门费一枚银币,石勒及诸妃寝宫,从一枚金币到十枚金币不等,再有特殊要求,比如在石勒或诸妃的床榻过夜,另加钱,所得皆入内帑。”

    内帑与外库分开,但并不是杨彦的私房钱,一般是用于额外支出,外库的一收一支皆有严格规定,来源于赋税,由度支尚书打理,需要朝庭的专门玺印文书才能动用府库钱粮。

    而内帑不同,在本质上是部门小金库,收支灵活,主要来自于国企的利润以及各种经营性收入,由少府令容娥打理,动用内帑的钱也比较方便,杨彦一道命令就可以了。

    比如官员的年终奖,就是由内帑发放,再如历史上的万历三大征,因国库没钱,也是动用了内帑的资金。

    任回萧鎋二人不由暗暗算起了帐,目中满怀期待。

    “大王!”

    这时,有千牛卫来报:“一众人等已经带到,正在殿外候命。”

    “请进来!”

    杨彦摆了摆手。

    “诺!”

    千牛卫转身而去,不片刻,带来了包括羯将在内的二十余人。

    “我等参见大王!”

    众人齐齐施礼。

    “免礼,诸位请坐!”

    杨彦挥了挥手,向两边坐席一指。

    “多谢大王!”

    晋人一边,羯人一边,老老实实落坐,阶上杨彦面容肃穆,不怒自威,众人均是连气都不敢透,这两三日来,杨彦住在建德宫中,搜金刮银,好不快活,他们可是心急难安啊。

    杨彦一一看了过去,最终目光在徐光脸上定住,呵的一笑:“听闻勒因飨高句丽、宇文屋孤使,酒酣,谓尔曰:孤方自古开基何等主也?

    尔对曰:大王神武筹略迈于高皇,雄艺卓荦超绝魏祖,自三王已来无可比也,其轩辕之亚乎!

    勒笑曰:人岂不自知,卿言亦以太过,孤若逢高皇,当北面而事之,与韩彭竞鞭而争先耳,脱遇光武,当并驱于中原,未知鹿死谁手。

    你既夸石勒仅位列轩辕之下,论起神武,还高于汉高,那你给孤说说,石勒有哪一点高于汉高?”

    “这”

    徐光神色一滞,他听出了杨彦话语中的恶意,连忙拱手道:“胡主凶暴,时逢酒后,臣若对答稍有不合心意,必惨遭横死,故以谀辞讨其欢心,并非出于本意,请大王见谅。”

    “砰!”

    杨彦猛一拍几案,大怒道:“汉高除嬴平项,宽仁大度,威加海内,年开五百,有君天下之德,而安万世之功也,你为免受诛戮,便以胡酋抹黑汉高,徐光,你好大的胆子!

    石勒此獠倒也不知廉耻,以己身比拟光武,光武虽不是开国之君,亦是中兴之主,论起所处时局之艰难,并不逊于汉高,如此狂悖之徒,口吐妄言,你等非但不谏止,反咸呼万岁,倘若光武在天有灵,必诛尽尔等谀媚之徒!“

    “大王,臣臣实是不得己啊!”

    徐光没想到杨彦会发这么大的火,吓的当场瘫倒,急声分辩。

    杨彦沉声道:“你虽口口声声不得己,但孤观你所为,也并非不作劝谏,如石勒营建邺宫,廷尉续咸上书谏止,勒大怒,令御史拘捕,是你劝勒饶过续咸,并云勒天资聪慧,甚于唐虞

    呵,唐虞,乃唐尧与虞舜,在你口中,竟连个胡酋都不如?前次还可勉强辩为保命,今次你又怎么说?难道为了救续咸非得贬低我华夏先贤?

    孤看你谀媚胡主成性,以为晋身之阶,如此奸佞之辈,孤岂能留之?

    来人,把徐光推出去斩了,三族发配宁州,交由郭诵,严加看管!”

    “大王,饶命,饶命啊!”

    徐光凄厉求饶,头磕的砰砰直响,他已年近五旬,斩了也就斩了,可是家族被发配宁州,那是什么地方?足有万里之遥,给他是印象是疫瘴、南蛮和僚人,就算能勉强活下来,也是永世不得翻身啊。

    千牛卫看了眼杨彦,见杨彦没表示,于是大步上前,拉着徐光就往外走。

    “大王,大王,老夫究竟哪里得罪了你?如此对待老夫?你既容刘,何独不能容石啊?”

    徐光心知已无幸理,索性大声质问,但杨彦并不理会,声音越拖越远,直到一声惨叫传来,才嘎然而止。

    有千牛卫呈上了徐光的头颅,双目圆睁,斑白的须发沾满了鲜血,死不瞑目。

    阶下众人,均是噤若寒蝉,这分明是鸿门宴啊,更是不敢吱声了。

    杨彦挥了挥手,千牛卫把徐光头颅拿走,随即又看向了裴宪。

    裴宪顿时浑身一紧,低下了脑袋。

    许久,杨彦才道:“你乃曹魏冀州刺史裴徽之孙,中书令裴楷之子,东海王越以你为豫州刺史、北中郎将,幽州刺史王浚承制,以你为尚书,及勒破王浚,你又降勒,宪章文物,拟于王者,过去的事,孤可即往不究,但孤只问一句话,裴妃落难之时,你尚为王浚所用,可曾发人寻找?

    后你被石勒信重,可曾为裴妃求过一次情?讲过一次话?又或者发派人手去把裴妃解救出来?”

    刹那间,裴宪面如死灰。

    他虽然是裴妃的堂兄,但河东裴氏太大了,裴妃又是个女子,彼此之间并无来往,况且裴宪仕王浚,而王浚与司马越在短暂的合作之后,就转为了敌对关系,他更不可能去营救裴妃。

    真正与裴妃亲近的,只是仕刘曜的裴盾,那是亲兄妹,但裴盾离的太远,鞭长莫及,又早早身故,以致于裴妃足足陷落了十年,才被好心人赎走,送往郯城。

    裴宪明白了,凭着杨彦与裴妃的关系,仅这一点,就不可能放过自己。

    果然,杨彦问道:“你可有话说。”

    “臣无话可说!”

    裴宪苦涩的叹了口气,心里拨凉,他原还指望以从兄的身份攀上裴妃这颗大树呢,可这倒好,人没见着,杨彦已经开始清算了。

    “也罢!”

    杨彦点点头道:“念在你是裴妃的从兄,孤不杀你,剥夺士人身份,以良人授田,禁锢三代!”

    裴宪浑身一颤,这比杀了自己还狠啊!

    直接由士人打入良人,禁锢三代,就是三代不得出仕,新朝建立,正是各竞奋勇之时,自家却白白浪费三代人的时光,将来还如何争?

    一刹那,裴宪如老了十余岁般,瘫了下来。

    杨彦又望向了傅畅,眉头稍微皱了皱,因着傅冲的关系,他还不好拿傅畅如何,但是让他任用傅畅又不可能,即使不考虑父子同朝的因素,光是为羯人制定过典仪就不可能再使用。

    傅畅倒是识趣的很,连忙道:“大王,老夫年岁已长,念及过往,心有愧疚,无颜再为国效力,愿往洛阳养老,还望大王恩准。”

    杨彦挥挥手道:“也罢,孤准你所请。”

    然后,望向了刘槐。

    果然史书没有记错,刘槐投靠了石勒,石勒也没重用他,给个太子太傅的虚衔,高高供了起来。

    与当初奉元帝诏讨王敦时相比,刘隗明显苍老了,其实他的岁数和刁协差不多,都是五十来岁的样子,但刁协手握人事大权,低级官员的选拨与长史的配制几乎一手把持,杨彦不怎么干涉,生活上又有美妾侍奉,老树开花,生了儿子,建康的家人也还算是平安,心情舒爽之下,越活越年轻,须发漆黑,看上去如四十许人。

    而刘隗的人生与刁协是两个模板,身负背主叛国的污名,在襄国寄人篱下,目睹羯人的种种暴行,日子过得提心吊胆,巨大的精神压力,几乎把他压垮了。

    “哎”

    刘隗也神色复杂的与杨彦对视,许久,才叹了口气道:“老夫一生阅人无数,自问也能看个七八分准,但唯独看走眼了明王,事己至此,老夫没什么好说,任凭处置便是。”

第776章 闭关锁国() 
虽然刘隗曾与自己为敌,可那是各为其主,杨彦并不怨恨刘隗,反此人一心为公,行事风格比刁协更加严厉,如这样的忠臣直臣是极其难能可贵的。

    而且刘隗的家族势力随着他本人投奔羯赵,已近乎于土崩瓦解,不足为虑。

    于是,杨彦摆摆手道:“刁公时常念叨着刘公,若是得知刘公无恙,必弹冠相庆,刘公先好生将养,过段时日,随孤回洛阳,孤另有任用。”

    “什么?”

    刘隗惊呆了。

    要知道,他和杨彦有仇啊,又有投奔羯赵的污点,一时之间,感慨万分,心头也渐渐地缭绕上了一丝感激之情。

    杨彦微微一笑:“时王敦势大,连孤都屈居于下,刘公若不跑,多半如戴若思般引颈就戮,刁公也跑了,无非是凑巧落孤手上罢了,微暇不足以掩其瑜。”

    “臣刘隗,但凭大王安排!”

    刘隗眼圈微红,哽咽着拱手应下。

    杨彦又是笑容一敛,冷眼扫向了其余的羯赵朝臣,脸上就差写着自己识趣点这几个字。

    能在羯赵朝堂上混下来的都是人精,也都看出来了,杨彦就没有任用他们的意思,虽然心里不服,可这种事情,没有道理可讲,于是纷纷表示愿告老还乡,杨彦一一应允。

    接着,杨彦又把目光投向了羯将。

    羯将均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甚至也有人后悔,杨彦摆明了连晋人都不用,又怎会留着他们呢?搞不好外面已经在调兵遣将,围住他们的府邸了。

    杨彦沉吟道:“对于尔等犯下的恶行,孤不多说,虽尔等未附从石勒屠杀城中晋人,算是有功,但未开门献降,未曾阻止石勒挟持人质,功不抵过,孤如此判决,尔等可服?”

    羯将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猛一咬牙:“明王,到底如何处置,给个准话,既便是死,也让我等死个明白。”

    杨彦淡淡道:“孤先问你们,服不服?”

    “服!”

    羯将们仔细想想,也是,袖手旁观确实不能算什么了不得的功劳,再退一步说,他们这数万人马就算投入襄国保卫战又有什么用呢,无非是多拖个数日,于大局无补,于是纷纷道了声服。

    “好!”

    杨彦道:“孤欲于上谷筑桑邱城,便判罚你等筑城,可带家眷,筑成之日,迁入梁州,获得明国户籍,自此老老实实过日子,莫再好勇斗狠了。”

    羯将大喜,这比他们料想的处罚要好多了,一个城池只要有充足的人手,筑起来其实很快,最多两三年,就可获得自由,于是齐声感谢杨彦的不杀之恩。

    杨彦挥了挥手,众人陆续离去,殿内还留下萧鎋、任回与刘隗,实际上他们也不理解,杨彦为何厚刘曜而薄石勒,在当时人眼里,刘曜因掠了怀帝和愍帝,又掘了晋室五主的陵,犯下的恶行要超过石勒。

    而石勒作的恶,凭着良心讲,未必就超过司马颍、司马越等晋室诸王,无非是石勒在宁平城屠尽了司马越的最后班底,但从阴谋论的角度来讲,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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