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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浚一边展开那信,一边说着,但话到一半,却又戛然而止,随后瞪大了眼睛,看着信上的内容,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王浚深吸了一口气,才出声道:“这事什么意思?陈止什么时候写了通典?还造成了这么大的动静?是他在洛阳的时候写的?”
王赶却苦笑起来:“如果是在洛阳的时候写的,早就该流传出来的,也不用等到现在,更无须加急信送报。”
“这么说来,是他在抵达北地、担任了代郡太守之后,写出的什么通典?”王浚眉头紧锁,“可这才是问题,从信中的描述来看,陈止的通典影响力很大,连佛评都给破坏了。”
他可还记得王赶刚才提到的洛阳闻佛之事。
王赶的神色却有些不对,他眉头紧锁,说道:“不仅如此,他的通典明显是乘风而起,顺着这股浪潮,直接作用在了洛阳城中,让众多世家蠢蠢欲动,恐怕……”
“你刚才想佛评说的不得了,仿佛整个洛阳都在谈论佛法,怎么陈止这边一有动静,就能将那什么佛法压下去?”王浚的语气有些不善了,因为这个情况超出了预料,更有可能不受控制,“到底是这个佛法不行,还是洛阳人不行,又或者是你的分析不行?这信里面可是提到了,诸多大家都推崇陈止的通典,这还得了?他坐镇北疆,还能靠着写几个字,就影响了洛阳,这样谁敢动他?洛阳的那群人,有些讲究实利,但有些却是一根筋的死脑筋,为了虚无缥缈之事,都会吵闹不休!”
“大将军喜怒、息怒,”王赶却不慌张,依旧冷静分析,“当下最坏的情况,其实不是这个,毕竟陈止的影响力也只是在洛阳有用,但万一他利用这个影响力,加强了代郡,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边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
王赶和王浚的声音顿时都停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都是眉头紧锁。
沉吟片刻,王浚低语道:“进来。”
进来的人,和上一个不同,但打扮却十分相似,这人一来,还是递出了一封信,居然还是洛阳寄来的,又是加急的情报。
“拿来给我看!”王浚眼皮子一跳,也不嗦了,一伸手,就从那报信兵的手里将信取来,展开之后一看,脸色当即就变了!
王赶一见,暗道不妙,上前两步询问,而王浚却是将手一挥,低语道:“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自己看吧,那陈止果然有所图谋,不是明白无故去写书的!”
王赶拿过来一看,就见上面一列一列字,写着几个家族的名号,最后点名了一个事情
“这几个家族,居然派出了族中的嫡子,让他们往北地、代郡过去,这……这是干什么呀!”
“还能干什么,”王浚叹了口气,忍不住道,“好一个陈止啊,刚刚还以为,这人是要沉沦了,结果就给我捅出了这么大的事,这要是把几个家族的人都引来了,那代郡如何出事?谁敢让代郡出事?”
王赶的额头上留下冷汗,他如何听不出王浚的意思?
只是看那信上的几个家族名,就足以让王赶心惊的了,其中可是有几个上品的顶级门阀,代表着新汉的脸面,乃至有几个家族和新汉皇室都能看成一体,这要是来了代郡,哪怕只是普通子弟,一旦出了事,都要闹出不小的,更何况那情报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有嫡系传人过来!
万一,这战乱的时候,有了如此局面,那代郡可就不是什么屏障,也不能轻易用匈奴牵制了,反而成了必救之处,王浚势力是大,但毕竟只是一方军阀,能站稳脚跟除了自己的势力和手腕,世家的支持也密不可分。
如果这几个顶级世家在代郡出事,他王浚袖手旁观,必然要让王浚好不容易和大族建立的交情有了裂痕,更要承受巨大的压力!
“查!给我仔细查清楚!”王浚深吸一口气,然后恶狠狠的说着:“让洛阳的人,把手上的其他事都停一停,去给我查清楚,这群世家到底是因为什么,突然要结伴前往代郡的,弄清楚之后,我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把这群人给我挡住,就算是动用兵马,制造紧张情况也在所不惜!”
由于是加紧快报,是第一时间将局面传递过来,所以王浚集团在洛阳的谍报网络,还来不及搜集各方情报,进行一个汇总分析,搞清楚前因后果,就先把结果传来了。
这样的情况,就导致王浚知道了大概的情况,也知道了紧急局面,但偏偏对细节知之不详。
“还有,给我联系张应,让他也出出力,怎么搞的他,把陈止给我弄到北地的,可是他张应,现在闹出了这样的事,有可能影响我整个北地战略,张应却没了声息,他怎么做的?皇上西巡,广汉王西征,但他张应可还在朝中维持朝政,怎么就任由陈止闹大?”chapter;
第五百零一章 陈止的三重身份()
张应如果知道王浚的想法,肯定会感到格外冤枉。
远的不说,就说当初将陈止安排到北地,王浚也算是顺水推舟的,双方没有联盟,却存在默契,事后则是各取所需。
结果眼瞧着局面忽的有了变化,王浚忽然就埋怨起张应来了,殊不知洛阳那边的局势,变化的何其快速,别说张应了,连身在当场的江都王都没有料到,更无从阻止,直接导致了五僧离心,何况是张应?
再说了,张应而今也算奔波,在洛阳、长安之间行走。
好在王浚也知道,这个时候埋怨谁都来不及的,当务之急是扭转局势,减少损失。
王赶抓住时机表态道:“我这就让那边详细探查,把事情防患于未然,不让诸多家族再有动静。”
王浚稍微顺了点气,点点头。
但紧接着王赶又道:“不过,将军,您也是知道的,凡事为虑胜先虑败,咱们总要想一想,万一这人挡不住了,都去了代郡了,那该怎么办?”
“怎么会挡不住?为什么挡不住?”王浚的脸色阴沉先来,登时就让这屋子里的气氛凝重了许多,那手握兵权、生杀予夺而培养出来的气度,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王赶也自诩为见多识广,经历过许多阵仗,和塞外诸多部族首领、封王谈笑风生,与王浚更是因为沁源关系,而亲近得很,可在这一刻,他依旧被王浚身上的那股肃杀之气所摄,低头不语。
“我这一年,花费了多少钱财,往京城送去?给京城那些个只知道风花雪月、吟诗作对的所谓名士好处,投其所好,书法丹青、奇珍异宝,每年多少东西投进去,为的可不是让他们给我添堵!”
王浚一口气说出这些个话来,总算是将胸中的一口闷气给发泄了不少,他身居高位,岂能不知道世家皆来,会造成多大影响?到时候怕是自己想要全心全意的关注北疆战事,都难以如愿,更不要说,万一被那些个世家的人,窥出了这北疆的虚实,知道了他王某人的手段,这事后难免要有些后患。
王赶则是单膝跪地,一脸懊悔的道:“大将军,这都是属下办事不利,请大将军责罚,还请给属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王浚当然知道,这件事怪不到王赶的身上。
“好了,我知道,这事其实我也掉以轻心了。”这位大将军轻轻摇头,“这事归根结底,还是我小看了陈止,但其实这事也给我提了个醒,先前为了拉拢他陈止,很多事我听之任之,并没有刻意交代什么,那汪荃送信过来,说是陈止阻碍他征兵,我姑息了,吴阶反复提及,说得时时敲打陈止,我也压下来了,就想着先把眼前的事弄好了,再给陈止那边一个宽松的态度,以后方便招揽,但现在看来,是有些疏忽了。”
“大将军,您的意思是?”王赶抬起头来,眉头皱起,询问起来。
“就准了那二人所言吧,”王浚的眼底闪过一点寒芒,“更何况,郑家的那个郑宫,不是在你的手下做事么,他最近不是经常过来,言说陈止的举措,有不少的心思在里面,既然如此,那还是给他提个醒吧。”
“不妥,不妥,”王赶却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时候啊。”
他是知道吴阶最近时常提议要打压陈止,对此王赶的态度是比较放任的,因为这不过是当下局面的小节,是支流,应对北地冲突才是大事,是由他这个首席幕僚亲自处理的。
不过,现在看来,一个微末枝节,转眼就要影响到大局了,那王赶就不能不理会了。
“大将军,”王赶小碎步的来到王浚的正前方,语重心长的道:“若是过去,敲打陈止也好,或者是干脆惩戒也罢,都是无关紧要的,可现在牵扯到了洛阳的世家、大家、名士,情况就不同了,一个处理不好,让代郡那边不满意,恐怕会影响到整个北地局面。”
“怎么?他陈止是幽州下面的一个郡守,本将军居然动不得他了?”王浚冷哼一声,便不再多言,但心里也明白过来,但一时半会不能出尔反尔,便道:“你倒是说说,我为何不能动他?”
“大将军明鉴,您自然能够明白,陈止的身份并不一般,”王赶尽职尽责的分析利弊,“这陈止当前,主要有三个不同的身份,这其一,乃是世家之人,代表了陈家与杨家,尤其是弘农杨家,更是大将军要着力拉拢的,其家族扼守关中要道,又有诸多产业,在朝中的影响力也不小,为顶尖世家之一,这也是大将军您最看重的部分,想要拉拢陈止,便是因为他的这个身份。”
“不错,”王浚轻轻点头,“但他陈止终究只是代表两家,不是两家的支柱,莫非就动不得了?”
王赶拱拱手,接着道:“这便是症结,大将军恼怒他,乃至想要敲打压,其实是因为陈止的第二重身份,那就是这代郡太守,是官场之人,还未大将军您的属官,这属官尊上,他听从您的命令,不给大将军添乱,乃是本分,本分都做不到,大将军当然要惩戒他。”
王浚点点头,随后一瞪眼:“说的不错,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那就是这陈止的第三个身份了,”王赶叹息一声,露出一点愁容,“这个身份,咱们过去知道,却没有意识到,影响力会这么大,以至于在当下这个时候,在通典流行洛阳之际,他这第三个身份的分量,已经影响到了幽州的平衡,牵扯到了诸多世家的动向,可谁又能想到,其人居然能有宗师之实!”
年轻的宗师!
这就是陈止的第三个身份,也是真正让王赶头疼的身份。
王赶叹息之后就问:“大将军,您若是进京,见了那佛图澄、郭象,可敢策马呵斥、贬低打压?”
王浚沉默不语。
“正是因为陈止第二个身份,是您的属官,所以让你没有意识到,他现在已经与那郭象等同了!”
王浚忽然道:“难道这以后也不能动?那我这代郡岂不是废了?”
“自然也不是,这不是通典降世,他风头正劲,只要等一等……”
咚咚咚!
这王赶的话还没有说完,敲门声再起,随后第三封加急信就被送来了。
看了那内容后,王浚和王赶面面相觑。
“又来?”
第五百零二章 长安信()
第一封信,是关于陈止的,第二封信也是关于陈止的,那这第三封信……
“果然又是陈止!”拆开那信封,将信纸摊开,往里面一看,看到了第一列那熟悉的两个字的名字,王浚就忍不住摇了摇头,旋即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拿起了信封,仔细的看了一眼。
“长安?”
王浚楞了一下,看向王赶。
王赶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迎着王浚的目光,点了点头,随后两个人再次沉默起来。
长安这个城市,承载了大汉太多的记忆,有荣光,也有屈辱。
新汉一朝的首都,乃是那洛阳,但在政治体系里面,长安依旧占有一席之地,这里作为当年的国都,哪怕环境如何变迁,为了体现自己大汉正统的继承关系,都会把长安的地位,用明法表示出来。
在新汉,长安与洛阳皆为国都,那洛阳乃是东都,而长安就是西都。
只不过,从宣武一朝开始,新汉的政务和主要的班子,就都在洛阳为政,最多是几年挑出一段时间,去长安的宫室中居住些时日——
虽然皇帝不常来,但长安的宫殿却一应俱全。
这样的一个西都,便是新汉日常的公文中,其实都不常见了,其名字也不会引起封疆大吏太过注意,除非又如十几年前那般,被某个军阀割据,天下震动。
但最近这段时日,西都长安的名字,却让朝中上下,乃至天下各地牵肠挂肚起来。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