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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念头。”
听得此言,众人沉默之间,各有所思,却是没有人再多言了。
很快,就有那都督府的人过来安排,领着王导一行使节团继续北上,前往蓟县。
只是这一路行走,可就比之前要顺畅多了,因为此地的官道不仅铺设的完整,更在道路一侧伴有铁轨,王导等人乘坐的马车,就是在这铁轨之上运行的,格外迅疾和平稳。
本来王导等人还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在幽州好好转一转,多看看景物与人,也算是搜集情报,顺便了解民情了。
结果听说是要一条路直接抵达,这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遗憾,觉得浪费了一次机会,但现在乘坐了这个轨道马车之后,马上就来了兴趣,询问起来。
“这东西果然有趣,不知道能否也在南边铺设一些,倒也是个稀罕玩意儿。”
“可不是么,平时没事拿出来坐坐,那也是好的。”
“这次见到冠军侯,不如就让他帮忙,弄些过去。”
这使节团中的人谈论着,但是坐在他们旁边的一些幽州向导、吏胥,却是忍不住微微摇头。
这些细小的动作,都被王导捕捉到了,他先是不动声色,等观察了一圈这铁轨之后,路途也过半了,这才问起缘故。
“王丞相,你有所不知啊,这铁轨是决计不能拿到南边了,莫说南边,就是除了幽州地界,目前都不见得能铺设。”
王导这边听着,其他人也来了兴趣,就详细追问起来。
“诸位,咱们这使节团几百人,如今尽数都可以坐上轨道马车,这一路疾驰,自幽州边界抵达蓟县,不过半天时间罢了,这等速度,这等人数,诸位难道便不想想,难道只是这骏马奔驰之功?”
“还有其他缘故?”
这其他人还没有明白过来,王导已经恍然大悟,他拍了拍身下的座椅,说道:“可是这马车坚固,那轨道坚韧的原因?”
“正是如此!”这幽州吏胥忍不住称赞起来,“不愧是朝廷丞相,果然是见识不凡。”说完才意识到这话有些不妥,赶紧话锋一转,就详细说道:“咱们这一辆车厢就能承受三四十人,因此使节团虽然大,但算上护卫,也不过就是五六车的事。”
众人听到这里,回想起来,果然是几辆车就把这么多人给拉完了,也不免惊叹起来。
然后,那吏胥有继续道:“而且,这么些个人,都在一辆车上,被骏马拉着反复奔腾,却都是履于铁轨之上,这铁轨若是稍微脆软一些,便难免是变形了,哪里能用多久?因而这些铁轨,都是特殊冶炼出来的,能承受日晒风吹而不变,车马来回而不动!”
众人一听,又忍不住感叹起来,他们也能想通里面的道理,自是知道是何等不易。
只是也有王导等少数人,从这话中听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脸色剧变,忍不住看那吏胥,却见此人神色如常,似乎是无心之言,这才按捺住心中惊讶与担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听着。
那吏胥显然是说得来了兴致,又介绍了一番这铁轨和马车,具体的技术他并不知道,但作为管理之人,乘坐的时日多了,当然是有不少见闻的,此刻都当做逸闻说出来,给车上的文人士人听,令车中气氛慢慢就活络起来。
说着说着,吏胥又提到一件事:“听闻那首府最近正在试验铁罐马,若是成了,连着拉车的骏马就都能去了,如今这车看着快速,但其实还受限于畜力,我等这路上已经换过三匹马了,便是证明。”
有人好奇的问道:“难道那铁罐马就不用换了?”
吏胥便答道:“这个倒是不甚清楚,只是知道这铁罐马力大无穷,还能日行两千里,乃是当初冠军侯所制木牛流马改造而来!”
又有人呢问道:“可是武侯的木牛流马?”
那吏胥却摇摇头,说道:“并非武侯所出,乃是我家冠军侯所制,只是沿用其名罢了,现在尽数改成铁罐马,诸位若是有机会,或许能在蓟县也见到一两匹,到时自知其妙!”
这般说着,不少人便顺势点头,其实根本未曾关注,他们更注重的,还是一些学问文章,对于这些铁罐马之类的,难免有所轻视。
但王导却是留心起来,暗暗记忆,就想着到了蓟县,一定要找个机会,去看看所铁罐马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即便见不到,那也得去瞧瞧冠军侯所制的木牛流马,有何特殊。
毕竟他的这个位置,已经足够知晓很多秘闻,自然也很清楚,当初玄甲军灭匈奴一战中,就曾经动用了木牛流马来运送辎重,据说很是省去了许多折腾,如今又冒出了一个什么铁罐马,自是更加在意。
便在众人不同的心思中,这几辆轨道马车终究抵达了目的地。
马上就有相迎的吏胥过来,给几人介绍起来:“诸位,我等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住处,晚些时候,侯爷变回见你们了。”
“有劳了。”王导等人随后便被领到了住处,等一住进去,马上又体会到了不同了,连见多识广的王导,都被那屋子里的诸多摆设和物件惊得目瞪口呆。
“诸位,此处乃是引水管,每日固定时段,会有清水引来,到时可以用此缸接下,其他物件,如那钟摆等物,自有其用,若是想知,我再一一解说,不过各位旅途劳累,最好还是先休息一番,也好面见我家侯爷。”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可以定天下局矣()
哗啦啦!
心有玩性的少年王羲之,将那鹤嘴按下,顿时便有清凉的泉水落下,他伸手一摸,顿时发出了舒爽的喊叫声。
这一幕落到了王导的脸上,但这位江左宰相却没有半点笑意,反而是眉头紧锁,满脸愁容。
其他人倒是没有这般模样,反而是惊奇于这幽州的诸多奇物,尤其是他们这座屋舍之中,无论是布局,还是陈列,皆有奇异之处,但更引人注意的,还要数里面的些许物件。
一时之间,这些王家菁英,仿佛都化身顽童,如那少年王羲之一般,也是沉迷于屋中的各种奇怪之物,玩的不亦乐乎。
不过,过了一会,终于有人注意到王导的不对劲了,便纷纷走了过来,接连询问起来。
“贤弟可是担忧晚时面见冠军侯时,要如何应对?”
“兄长,其实无需太过操心,以你的能耐,总能见招拆招的。”
“是啊,不如多看看这屋中摆设,也算是知己知彼,能提前窥此地虚实……”
这一连串的问候,却只是让王导摇了摇头,他指着这满屋子的摆设,说道:“若说此处之物,吾自惊奇,却还不至于因此而烦恼,我真正烦恼的,反而是我等此来所用之轨道,你们可知缘故?”
众人相互对视,正有人想要开口,但人群之后,却有一个怯生生的童稚之音响起——
“那铁轨如此坚韧,能承载马车来去,若是用以锻造刀剑,必然更为锋利、坚韧,若是用以锻造铠甲,必然坚韧难破,所以玄甲军才那般强横吧!”
众人寻声看去,见是刚才还在玩水的王羲之,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人群后面,也听到了王导的声音,是以发出此言。
听到了王羲之的话,王导脸上的愁容也消散了几分,他招了招手,立刻就有族人过去,将那小小少年抱起来,送到了王导跟前。
王导上下打量着这个聪慧的后辈子弟,最后宠溺的摸了摸头,这才笑道:“说的不错,那铁轨坚韧,说明幽州已有新的锻造之法,这铁器冶炼的重要性,无需我来说,再从那顺途吏胥的口中,更能得知,他们还有铁罐马之物,此物八成也是靠着新的冶铁之法而成,有此可见,这幽州啊,怕是在做新的准备啊!”
众人听他这般说着,也都沉默起来,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之间凝重起来。
王导看着众人,叹了口气,指了指屋子外面又道:“我等乘坐那轨道马车,人多且杂乱,尚且半日可以横跨,若是兵卒乘坐,又该是何等情形?怕是这调兵遣将更为得心应手,如今还只是幽州,等那南边新得的几州,也都铺上了铁轨,再加上他们那个什么铁罐马,会是何等情形,你们可曾想过?”
顿时,众人更加不怎么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个与王导血脉最为亲近的王氏族人,小声的问道:“如今北地势大,我等根本无法可治,又怎么制约呢?”
王导摇了摇头,苦笑道:“因此才烦恼,本以为那位冠军侯乃是称雄北地,为一方豪强,如今看来,此人果然是志存高远,更不亏有入梦君之称,其人所思,乃是名士大儒的格局,但是大儒无兵,名士无地,但冠军侯这位名士大儒,既有兵马,又有地盘,更有诸多巧夺天工的心思,这将来如何,便是我亦无从判之。”
众人听着这话,再看王导表情,不由暗暗感慨,自家这位定海神针一样的人物,从来都有主意,便是与琅琊王南下,面对江左士族的排挤,亦不见王导有任何惊慌,还是好整以暇的应对,从来都表现的成竹在胸,仿佛天下万事,就没有能难得住他的。
没想到,现在面对北地之雄,亲自为使,亦显露出束手无策之相。
如此一来,这气氛不由更加凝重了。
好在没过多久,就有传讯的人过来,告诉一行人,说是冠军侯要见他们了。
这个消息,大破了沉闷和凝重,让不少人都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不知冠军侯要在何处见我等?”王导很是平和的问了一句。
“我家侯爷刚从城外督农回来,此刻就在府中,几位直接过去就好了,”那传讯的人也是个士人,说的条理分明,“已经为几位备好了马车,待得要去之时,只管吩咐就好,还望诸位不要耽搁太久。”
“不敢让将军多等,我等整理一番衣衫,便会出去。”王导说完,看那人走了出去,便转身,对众人感叹道,“冠军侯如今势已至此,尚且还亲自出城督导农事,可见其志,更见其心啊。”
在这样的感慨中,一行人走了出来。
这次面见,就是直接见陈止了,这使节团这么多人,肯定不能全部都过去,于是只有王导这位正使,以及几位从使,还有普通的几个主要的吏胥,一共二十人左右,来到了都督府。
不过,还未进去,他们就被这府邸给惊住了。
却是因为占地和规模——不是太大,而是太小了。
此地本就是那王浚的将军府改建而成,只是略作修改,原本作为征北将军府的时候,还勉强够用,等陈止成了冠军侯、北地都督,手掌天下第一强兵,这个府邸就显得有些不够位格了,倒也有人提出要扩建,只是陈止自有打算,因而未准。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权威,他说了不许,其他人便不敢再劝了,而且不少人隐隐生出猜测,等赵国崩溃,诸地归顺,这个猜测就越发流行,便就没有人再劝了。
不过,无论如何,以陈止如今权倾半个天下的地位,这座府邸着实有些拿不出手,难怪王导他们会惊讶了。
只是惊讶过后,却无人会生出轻视之心,反倒是更生敬畏和警惕,同时响起江左风气,这心情越发复杂起来。
在这样的情绪下,王导等人终于见到了传闻中的冠军侯。
陈止。
“王太宰,久仰大名。”
陈止坐于正堂,见着几人进来,一摆手,便让几人入座。
然后在一开口,就让众人心惊肉跳。
“今日你们来此,与我对言,可以定天下局势矣!”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休言权术,我自取之()
听得陈止的这句话,几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背后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更不敢随意接话,于是诸多从使的目光,就都落到了作为正使的王导身上。
王导同样不解,只是他比起其他人而言,要多一点淡定的气息,于是勉强镇定,然后便问起缘故。
陈止笑着,并没有立刻说,反而问道:“我知道江左的朝廷里面,其实现在四分五裂,山头林立,便是诸位使者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是也不是?”
被他这般直接说破,在场众人都感到脸上无光,只是这话到底还是事实,加上说这话的人又是陈止,便是借给几人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当场反驳。
陈止接下来就道:“你们也无需多想,我如今也得了朝廷所封的大将军之好,按说也是朝廷一员,询问此言,还是为了对症下药,也好未来帮助朝廷重振声望。”
他这话在一说,却是让王导马上警惕起来,不由问道:“不知冠军侯有何打算,是否要相助朝廷重整河山?”
“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