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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人话梦-第3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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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耕老农喜欲舞,掀泥百草知谁催。惟嗟有人不解事,深屋揜耳藏婴孩。吾闻阴阳有常数,非动时静皆为菑。无人为报阿香道,时来何至劳卿推。”

    原文是“惟嗟妇女不解事”,但后施容绝对不会那么唱。

    后施容在台上的风范和做派直如闪电般耀眼,声音颇有女汉子的那种浑厚,可说是让人感觉到大草原的气息扑面而来,犹如浑听天籁。

    “电光天行,闪亮了心情。春雷轰鸣,把大地叫醒。大风阔步,让万物伴舞。大雨倾盆,抖擞着精神。”

    田佩雨在一边载歌载舞,把自己的台风植入其间,似说似唱着,有点像梨园行里的数板。

    两下里用“非情组合”的心诀一配合是别开生面,另有一种让人心驰神往的意味,再加上乐曲的动听,简直令全场的人都心潮澎湃,如同在享受台上的“电闪雷鸣”。

    最后全场的掌声同样如雷鸣。

    今天真没白来呀!

    这时,窦旎纨和小铃铛又上台了,两人一起和台底下鸣掌欢呼,大堤已经加固完毕,无惧大雨的前兆。

    等声音稍平息了一下,窦旎纨便道:“好,现在大家观看的是由珲瑗珠宝行独家出资的‘野猫商量事’。珲瑗恒久远,一件永世传。我说小铃铛。”

    “什么事儿?”“今儿晚上这段子你说是不是越来越好看了?”“那当然了,我们还得感谢我们天外族里的两位高超的艺人,把我们今天晚上的热情已经推到高潮。”“就别高潮了,你想让大堤决口呀?”“我是那意思吗?我是说我们的热情。我们大家的热情真高涨得都决口了那不是好事儿吗?”“可老高涨着是不是也挺累的?”“干吗呀?你想把大家的热情给淤积一下呀?”“行呀,你的嘴现在比我厉害了。我很欣慰呀。”“你‘狠心喂’我也撑不着。别拐弯儿抹角儿的了,到底咱们下面要演什么,快告诉大家吧。”“咱们下面的掌故是要揭露一个秘密,江湖武林中的一个大秘密。”“哦?是不是有什么武功秘籍练功心法藏在哪儿了?要不就是有什么奇珍异宝要显露行藏了?”“看来你很俗呀,劳先生的那几个套路你倒都挺熟的。”“怎么?窦姐姐要给我们大家来点儿不熟的?”“把不熟的给你你乐意吗?”“是不乐意,我怕闹肚子。咱这儿烤地瓜呢是吗?”“也行呀。”“什么也行呀?到底咱们下面演什么?”“咱们下面要揭露一个人的死因。‘无命狼’身死之谜?”“‘无命狼’?好像惧内挺出名的?这似乎有人揭秘了吧?”“那位揭秘的还不够彻底,我们要还原真相。”

    他们俩的话虽然像是没说完,却下台去了,就好似说书的留了个扣子一般。

    台口戳着的牌子上写:无命之狼。

    台上这回上来的戏子很特别,浑身上下就像裹在一件毛冲外的狼皮大氅里,边走边捂着嘴直“哎哟”。

    “哎哟,哎哟,哎哟,你个顶着红屁帘儿的小丫头片子,要不是老子已经跟姓郝的鹰爪儿孙大战过一场了,哪儿有你占我便宜的时候。你等着,等老子伤好了,我活嚼了你。我把你嚼碎了咽下去再拉出来!哎哟!”

    这时,台上又有一个面无血色的戏子出现了,又不像是有什么病还没好,乐乐呵呵地向裹大氅的戏子走了过来,不过笑得实在太难听了,虽然形态是正常的,可笑声里却有不少阴损的意味。

    “这位兄台是怎么了?看着挺眼熟的呀?”白面戏子道。

    大氅戏子的头上:不是来寻仇的吧?不行!不能让他看出我是谁来!

    “啊,这位兄弟是不是以前见过我呀?”“或许是见过,可就是想不起”

    “你还记得几年前青青草原的扁嘴伦吗?”大氅戏子右胳膊的小臂横在胸前,左胳膊的肘立在右手指尖上,左手虚握,食指直竖指着自己的腮帮子,一副女相十足。

《善终》(十一)() 
“什么什么?你就是那位青青草原的名角儿扁嘴伦?”“怎么?难道还怀疑什么吗?”“可你的嘴也不扁呀?”“我是怕扁扁嘴儿对不起戏迷,所以就给刨平了。”“哦找木匠修的嘴。”“啊不是,我就给弄平了,找‘回春迷’经大夫给弄的。是不是现在看着不像原来的我了?”“像不像我倒不知道,反正我也没见过不是。”“那就好。”“你说什么?”“啊,我是说,你既然没见过我,今天见到我了。这对你不是件好事吗?”“欸,那倒是。我可是慕名已久呀,今天总算让我见到活的了。”“什么?”“啊,我今天见到本人了,就绝不能错过了。来一段吧!台下的想听吗?咱们让名角儿给咱们亮亮嗓子怎么样?”

    台下响应和起哄之声不绝。

    扁嘴伦一见盛情难却,干笑着回应大伙。

    “那好,今天我就伺候大伙儿一个小段儿。”“一个小段儿哪够呀?”“素身儿唱,又没扮相儿,一个小段儿就行了。”“我们就想听一听名角儿吃功夫的唱腔。”“吃功夫的唱腔?”“比如说那嘎调,先来一段儿断密涧的王伯当怎么样?王伯当唱的,‘王伯当错保了无义王’,你来这个‘王’字。”“王”“好,能再高点儿我们就更爱听了。你再来锁五龙里‘不由得豪杰笑开怀’的‘豪’字。”“豪”“这遍好多了,要是能再再高一点儿就更更好了。再来一段儿捉放曹里‘恨董卓专权乱朝纲’的‘纲’字。”“纲”“要是能再再再高点儿我们就更更更喜欢了。再来段儿好的,四郎探母里坐宫一折中最后杨延辉唱的‘叫小番’。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得本宫喜心间,站立宫门。你来,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唱那三字。”“叫小番”“欸,不错不错不错,要是能再再再再高一点儿,我们就更更更更高兴了,再找一个旦角唱的嘎调。”“你就爱听高声儿是吧?”

    台底下那个笑呀,前者白面戏子低唱一遍时,逢高音唱腔的字都一带而过,有的就是随便一唱,全把高音儿留给扁嘴伦唱。

    “差不多了吧?我这儿还受着伤呢?你受累给我找个郎中来行不行呀?”“哎呀,找个郎中来倒无所谓,医药钱我给都成,只要你是真的扁嘴伦。”“哦!我刚才唱了那么多都白忙活了?我的牙还留着血呢!”“牙流血嗓子又没流血。”“那我唱的时候也不好受呀。”“放心,只要你跟我再来上那么一出,我立刻给你找好大夫来。怎么样?”“说话算话?你一定能给我把好郎中找来?”“没问题,只要你能更确切的证明你是扁嘴伦。”“得,谁让我现在是危难的时候呢,先委屈了吧。咱们来一出什么呀?”“来一段白羊楼怎么样?”“白羊楼?好,专门卖羊肉的酒楼,有空儿逛逛去。”“哪儿呀?知道同福客栈吗?”“那我能不知道吗?不是小名儿叫暖羊羊的那女人开的吗?”“可最早先叫白羊楼,后来改的尚儒客栈,最后才定的现在的字号,听说要改同福武馆来着,不过没改成。”“这戏生点儿吧。”

    打背供:是够生的。

    “不会吧。堂堂名角儿扁嘴伦生戏就不会唱了?”“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什么叫不会唱呀?我扁嘴伦有不会唱的戏吗?我会一万多出戏呢?”

    打背供:有那么多出戏吗?

    “我说也是嘛,那同福客栈的女掌柜老喜欢你的戏了。你还能不会唱?”“那一个师傅还一个传授呢,你先说说你的白羊楼,我听听和我学的一样不一样。”“这戏本身太长,咱们掐头去尾。”“不唱当间儿。”“我直接给你找郎中去?”“那太好了。”“去你的吧。倒省事了是吧?咱们得唱当间儿这一折。”

    台底下的人是越听越有意思。

    “说咱们唱的这一折大致是这个意思,在七侠镇上有个叫邢育森的捕头,因为爱吃芭蕉,小名儿就叫蕉太郎。”“蕉太郎?”“啊,爱吃芭蕉的太平年间的儿郎,蕉太郎。”“哦这么个蕉太郎。”“说他的族人呀逼他娶一个粉裙妇人,好像叫香什么来着。得,给人家女的留点儿面子,就不提是谁了。可蕉太郎心里老大不情愿的。”“那就别娶了。”“那就别唱了。”“那你找大夫去吧。”“你怎么老惦记着大夫呢?”“废话,难受不在你身上。”“别打岔,我接着说。有个小名儿叫喜羊羊的秀才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先去跟那个粉裙妇人假装完婚,回头喜羊羊再另给他想辙。等送走了蕉太狼,同福客栈的女掌柜不乐意了。”“就是小名儿叫暖羊羊的那个?她怎么不乐意了。”“听说是当初他们俩好过,这个咱就不较真了,咱们就从喜洋洋送邢育森一直唱到暖羊羊来找喜羊羊要蕉太郎就完。”“行呀。”“那您挑角儿吧。”“别我挑呀,拣你会的先挑。”“别呀,拣您拿手的来呀。”“我是角儿,唱什么不拿手呀。回头我挑剩下的角儿你唱不了,让别人知道了,一定说我欺负戏迷,所以你先来。”“那可就听我的了。您来个喜羊羊。”“行,再来个烤全羊。”“好嘛,牙还没好呢就惦记上吃了。”“那我光来喜羊羊呀?”“喜羊羊是正角儿呀,主要不还是听您的嘛。我前面来个蕉太郎,后面再赶个暖羊羊。行吗?”“你把‘吗’字去了吧。”“得,那就开始了。我先上场,馄饨。”“是羊肉馅儿的吗?”“什么呀,您这么大的角儿连这都不懂呀?我上场前就得喊‘馄饨’俩字儿。”“我能真不懂吗?”“对,主要还是馋羊肉了。好,我上场了。”

《善终》(十二)() 
这时,就听后台的傢伙点响起来了,“呛呛嘞呮呛呮,呛呛嘞呮呛呮,呛咚呛嘞咯呮呛呮”

    只见白面戏子在台上又是扭腰又是舞胳膊,脚下交叉着步子,在几个位置上来回迈,而且还越跳越喜庆,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这谁打的傢伙呀?我在地头儿上让喜羊羊送呢是吧?给我换小锣儿。”

    “台,台,台,嗒嗒台。”

    “啊,先生。”白面戏子冲大氅戏子道。

    “啊,先生。”大氅戏子也冲白面戏子道。

    两个戏子说话全都挂着戏韵。

    “好嘛,俩大夫。”“哟!大夫你找来了?”“我找什么呀找?我叫你先生你别叫我先生呀?你得叫我老邢呀。”“好好,老邢老邢。”“啊,先生。”“啊,老邢。”“此一番狼堡之行,唉,你把本捕害苦了”“谁害你了?让你结婚娶媳妇儿这是多美的事儿呀,你小子怎么还恩将仇报呀?”“欸欸欸,你演的谁呀?”“我不是喜羊羊吗?”“喜羊羊能说这话吗?”“那我说什么呀?”“这块儿你什么都别说,听我唱就行了。”“那你倒唱呀?”

    后台的场面又响起来了,“仓啷得嘞嘚仓啷得嘞嘚仓啷得嘞嘚仓”

    “心中恼恨喜羊羊。”

    “仓。”

    “你逼本捕当新郎。”

    “仓。”

    “狼堡狼窝独去闯”

    “仓啷得嘞嘚仓啷得嘞嘚仓啷得嘞嘚仓”

    这时白面戏子不唱了,拿眼看着大氅戏子。

    “你唱呀?”“该你说话了。”“哦,共浴爱河常洗澡,喜结连理勤换衣。”“谁让你说这个了呀!”“那说什么呀?”“就几个字儿,秀才送捕头。”“啊,秀才送捕头。”“唉,分明是送本捕去喂饿狼”“送捕头。”“免。”“送老邢。”“免。”“送蕉太郎。”“免!”“送”“你想把我送哪儿去?”

    此时又传来了台下的笑声。

    “我想送你给我找大夫去。”“好嘛,还记着呢。”“废话,这我能忘嘛。”“行啦,要想大夫快点儿来,你就往下唱吧。”“我不能唱呀?”“怎么啦?”“我得跟你对对词儿呀。”“你一人儿唱跟我对什么词儿呀?”“这叫对得起戏迷。给你个便宜,你先说。”“这有什么便宜呀?头一句是‘老邢出门心不爽’。”“哦对对对,是这词儿。第一句和第二句不一样吧?”“这不废话吗?第二句是‘秀才八卦袖内藏’。”“好记性好记性,那第三句是”“第三句是等会儿吧,你哪句不会呀?”“什么叫哪句不会呀?我刚才不是说了,得对得起戏迷。你懂吗?快点儿说!”“将身且坐在大堂。”“你看,得亏对了不是。你这是第四一句。”“三一句。”“四一句。”“三一句。”“那第四句是什么?”“他一句不会!”

    “哈哈哈”

    “第四一句是‘等候学长暖羊羊’。”“这‘学长’是”“当初他们都是大肥羊书院念的书,这个喜羊羊管暖羊羊得叫学长。”“哦明白了。听我的吧。”“赶快唱吧。”

    只见大氅戏子身段一来做派一走就唱上了,“老邢出门心呀心不爽呀心呀心不爽呀,有秀才八卦就在那个袖内藏”

    后台的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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