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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评传-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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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王两家庆幸的是, 元符元年被迫贬并曾株连到其诸子的王硅,于是年五月与文彦博、司马光等三十三人,被追复原官。李格非除礼部员外郎亦当在此时。但是李清照并没 有为此而沉洒或懈怠,她把大好时光都用在读书、写作上。此时不仅有被称为“奇气横溢”③的《语溪中兴颂诗和张文潜二首》问世,其词作的题材格调 也发生了新的变化。这种变化的可取之处是传主没有端起大家闺秀的架子,反倒别具一格地向世人展示她作为待字少女的内心世界。这表现在她对韩偓《香奁集》的研读和汲取上。虽然那时《香奁集》的名声,不一定象后来那 样被视为“海淫之言”①,但其中多涉男女情事则是事实。李清照一再将韩诗隐括在自己的词中,这是发人深恩的事。除了上引咏海棠的《如梦令》, 系 取义于韩惺《懒起》诗的“昨夜三更雨”以下四句外,她在出嫁前夕所写的这样一首《点绛唇》词: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人来,袜划金钗溜。和羞走,倚门 回首,却把青梅嗅。②更与韩偓《偶见》诗的“秋千打困解罗裙,指点醍醐索一尊。见客人来 和笑走,手搓梅子映中门”,有着清晰的渊源关系。看来李词中的“客”,很可能是指赵明诚。他当是由激赏李词, 进而亟慕其人。为得睹“梦中”“词 女”风采,明诚不难托故诣李寓,因为李格非前不久还是大学的学官,当是赵的上司或老师。明诚不满足于梦境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设法亲睹未婚 妻淑姿,这是对于爱情婚姻一种可取的自主意识和新颖、负责的做法。此举不但无可非议,还当为之击掌叫好;而对于尚在议婚期间的少女李清照来说, 听说或猜到来“客”是未婚夫,自然要急忙“和羞”走开了。此系顺理成章之事,本无庸过虑,但至今仍有论者认为这首《点绛唇》非清照所作,其根 据就是“倚门”等于“倚门卖笑”。其实这是一种误解。“倚门”语出《史记·货殖列传》的“刺绣文不如倚市门”。司马迁是以此说明“农不如工, 工不如商”的道理。而“倚门卖笑”是后人的演义,以之形容妓女生涯系晚①  《续资治通鉴》卷八十六。
②  事清照《上枢密韩公诗序》。
③  陈宏绪《寒夜录》卷下,退庐丛书本。
①  如方回《瀛奎律髓》卷七所评。
②  对于李清照的这首《点绛唇》,自情初贺裳《皱水轩词茎》疑系无名氏演韩偓诗以来,不少论者均持此说。《李清照集》将其作为“附录”,《李清照集校注》则作为“存疑之作”。对此笔者曾作过考核,以为此词当系李清照所作。详见拙文《关于易安札记二则》,载《中华文史论丛》1985 年第 4 辑。
至元代和清代的事了,如“你看人似桃李春风墙外枝,卖俏倚门儿”①、“婉 娈倚门之笑,绸缪鼓瑟之娱,谅非得已”②。鉴于上述“倚门”一词含义的演变,如果一定要为《点绎唇》词中的“倚门回首”寻找出处的话,那么它只 能出自《史记》,而与后世所用引申意无涉。何况李词中的“倚门”句,只是靠着门回头看的意思,不必有什么出典。即使后退一步,按照被人误解了 的思路来说,如王的所指斥清照的什么“轻巧尖新、姿态百出。阎巷荒淫之语,肆意落笔。自古缙绅之家能文妇女,未见如此无顾藉也……其风至闺房 妇女,夸张笔墨,无所羞畏……”③,不是也从反面印证了这类有涉于“闾巷”,的“通俗歌曲”式的小词,很可能是出自一向接受新生事物的李清照之手。 何况这类词又是青年男女的真实心态的写照,将其从《漱玉词》中法除,岂 不可惜!
可喜的是有情人得成眷属,传主在十八岁时,嫁给了二十一岁的太学生 赵明诚,缔结了一段令当代后世艳羡不已的美姻缘。这时清照之父仍作礼部员外郎;明诚之父作吏部侍郎,询为朝廷高级官吏。传主夫妇虽系“贵家子 弟”,生活方式却相当自然淳朴而又潇洒开放。每逢初一、十五,赵明诚便请假到相国寺去购买碑文拓本,还不忘给爱妻买回一些她喜欢吃的于鲜果 品,他们初婚时,过的是神仙般的日子。在这前后,清照写词时,也多以好花、皎月自况,如“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玫地。共赏金尊沉绿蚁, 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①、“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②,看来这正是词人当时富贵优雅生活的艺术写照,不消说也含有某种自命不凡的 成分。
可惜的是好景不常,李清照出嫁后的第二年,也就是徽宗崇宁元年(1102 年)七月,其父被列入元枯党籍,共十六人,不得在京城任职,李格非名在第五,遂被降为京东提刑。九月,徽宗亲书元枯党人名单,刻石端礼门,共 一二一人,李格非在余官第二十六人,罢其提点京东刑狱。而同年六月,赵挺之除尚书右丞,八月除尚书左丞。李清照曾上诗翁舅赵挺之营救其父。对 此,张琰尝谓:“(文叔女上诗赵挺之)救其父云:‘何况人间父子情’,识者哀之”③。晁公武亦云:“(格非女)有才藻名,其舅正夫(挺之字)相 徽宗朝。李氏尝献诗云:‘炙手可热心可寒’。”④上文所云,凡被诬为元祐好党的人,均不得在京都任职。根据这条诏令, 李格非先是出为京东提刑。后来惩处加码,象苏缄、苏辙及“苏门四学士”
等,均被远谪或编管,李格非也被罢免了京东提刑之职。至于格非最后受到 何种惩治、结局如何,史无明载。根据当时情况分析,大致有三种可能:一是,鉴于李格非在元佑年间职位较低,更没有象苏拭等人那样欲置章惇、吕 惠卿等人于死地,因而得罪较轻,当不至于受到很严酷的追究;二是,当时的权势人物赵挺之,虽有借机报复苏拭弟兄及黄庭坚等多次压抑、中伤自己①  王实甫《西厢记》三本一折,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年版。
②  汪中《经旧苑吊马守真文》。
③  王灼《碧鸡漫志》卷二,《词话丛编》本,中华书局 1986 年版。
①  《渔家傲》(雪里已知春信至)。
②  《鹧鸪天》(暗淡轻黄体性柔)。
③  张琰《序》。
④  晁公武《郡斋读书志》卷四下,续古逸丛书本。
的可能,但李格非毕竟是他赵挺之依从其爱子的意愿而选中的亲家,当不至 于投井下石,相反,还可能暗中为之斡旋,或予以援手,使之得以从轻发落;三是,鉴于上述韩琦、韩忠彦对清照父、祖的荐拔,此时韩忠彦虽然受到曾 布的掣时,但毕竟身居相位,对李格非的蒙冤,不会坐视不救。凡此种种,李格非当没有受到远谪或编管的处分,加之他本来就有志于史事,所以李格 非很可能从此走上了潜心著述的学术道路。到了“召还流人,进用忠说之士”
的“尚书右仆射韩忠彦”①被罢官后,元祐党人的处境便急剧恶化,象苏拭兄 弟,以及已故的司马光等均被罪上加罪,但那时李格非的具体遭遇仍不得而 知。
著述赋闲,对李格非来说不一定是坏事,但对李清照来说却是一场不小 的灾难,这意味着她从此失去了家门的依托。在讲究门当户对的封建社会里,翁舅是高官,父亲为罪臣,她作为一个出嫁仅一年的新妇,处境该是多么难 堪!何况其父即使由于上述原因,得到某种护有,但京城已没有了她的立足之地,她必须舍弃自己苦心经营美化了十多年的幽雅而舒适的“有竹堂”, 离京而去。这打击对一个极为看重“人间父子情”、不谙世故的十九岁新妇来说,实在是大突然、太难以承受了!
①  《续资治通鉴》卷八十七。
四、党争株连,千古奇冤仅仅一年前,在传主的周围处处是锦上添花,转瞬间竞成了雪上加霜。 十九岁时,与父母胞弟生离死别所造成的心灵创伤尚未愈合,二十岁时,更大的灾难竟直接降临到她自己的头上。根据第一章引论中所提到的崇宁二年(1103 年)九月的王午沼和庚寅诏等惩治元祐党人苛律的接连下达,岂不完 全是故陷人罪的深文周纳,使李清照无法逃脱突如其来的厄运。

(一)
挺之父子重禄官,清照被遣返家园从李清照以“炙手可热心可寒”之句,对赵挺之的“回敬”来看,这位 身居高位的翁舅,出于对自身利害的考虑,便不顾儿媳的求助和安危,对其采取了“宁左勿右”的做法。由此还可以说,是时赵明诚对李清照的态度, 与婚前也大不一样了。虽然上引在黄庭坚与友人来往的信件中,有关于明诚因与元祐党人交往而与其父失和的说法,但他对其岳父和发妻的不幸遭遇, 是否能加以援手不得而知,而他的“贵家子弟”的身分却保住了,并忍看其妻倍受感情煎熬。这样说并不是出于对古人的苛求,而是借以说明对李、赵 的婚姻应采取有分析的、辩证的看法,须知他俩并不是自始至终的恩爱夫妻,其间的感情隐患有可能萌生于此时,尽管当时的传主很年轻,但由于她博学 多才,对历史已有相当深邃的见解,对人情冷暖尤为敏感,对自己当时的处境也当有清醒的认识。娘家出了这样的“问题”,不仅使她在婆家成了多余 的人,或被视为赵相府邪中的扫帚星。这样一来,摆在李清照面前的只有一条路——沿着父母胞弟的足迹离京而去。那么,他们去往何处呢?从传主此 时所作《一剪梅》词中原型意象的地方特色看,这一家三口骨肉当先后回到了明水老家。其《醉花阴》等亦当写于此时此地。

(二)
在变幻无常的政争中“打秋千” 朝廷争斗时急时缓,其情况既象是被人荡来荡去的秋千,又酷似儿童玩的翘翘板。这头被压得很低,那头就翘得老高。但是,板子高也罢,低也罢,我们的传主总得牺牲一头。因为翘板的一端是她的生身之父,另一端不只是“炙手可热”的翁舅赵挺之,还紧紧连着她不得不与之作新婚之别的佳偶赵 明诚。或许正是有感于这种政治上的翘翘板运动,大约在崇宁三、四年间(公 元1104—1105 年),李清照写了一首题目一作《七夕》的《行香子》词:革际鸣蛩,惊落梧桐,正人间天上愁浓。云阶月地,关锁千重。纵浮搓来,浮搓去,不相逢。
星桥鹊驾,经年寸见,想离情别恨难穷。牵牛织女,莫是高中。甚霎儿晴,霎儿雨,霎儿风。
如果联系上述政治背景,此词应作如是解——就象那随着秋风中蟋蟀的 鸣声纷纷飘落的桐叶,朝廷的风吹草动也殃及到了无辜者,由于党争的株连,把一对恩爱夫妻变成了长年分离的人间牛郎织女,彼此间阻隔重重,难以“相 逢”。在“人间”的词人,其翁舅很有权势,却使她感到失望和寒心;在“天上”,正因为作为织女祖父的天帝的权势至高无上,牛郎织女才被迫分居天 河两岸,使之坐困愁城。这种情况用“正人间天上愁浓”加以概括,再恰当不过。接下去的“云阶”二句,字面上是说天宫中“关锁千重”,实际上“人 间”又何尝不是这样。是时词人的命运正力廷争所左右:争斗加剧,她就与娘家人一起遭殃;稍松即可回到“人间”的“云阶月地”——赵相府郧。这 当是词中“浮槎来,浮搓去”的寓意所在。至于她回到广京后,为何仍与“人间”的牛郎赵明诚“不相逢”,这又可能涉及到二人由亲密到疏远的感情变 化。在一夫多妻制的封建社会,特别是在纳妾盛行的宋代,又怎么能设想赵明诚会象“天上”的牛郎那样,永远保持着对“人间”的织女李清照的如初 婚之爱呢?这一切当是此首《行香子》的一种相当深刻的政治文化背景。这种背景还同时反映在“浮槎”句的出典上。据张华《博物志》记载:天河与 海可通,每年八月有浮搓(木筏)来往,从不失期。有人矢志要上天宫,带了许多吃食浮搓而往,航行十数天竟到达了天河。此人看到牛郎在河边饮牛, 织女却在很遥远的天宫中。名为夫妻,实被分离。这个典故本身简直就是李、赵之间实际境况的写照。
此词的更加耐人寻味之处是结拍的“甚霎儿晴,霎儿雨,霎儿风”三句。 其妙处在于词人能把自然界实实在在的天气变化,与社会政治的风云变幻绾合得天衣无缝。谁都知道,“七夕”期间,天气总是一会儿雨,一会儿晴, 民间认为那是织女的滴滴泪水洒向人间,而李清照新婚之后所处的崇宁年间的政治风云同样变幻莫测。崇宁四年暮春,赵挺之始除尚书右仆射兼中书恃 郎,六月,“(因)与(蔡)京争权,屡陈其好恶,且请去位避之”①,遂引疾乞罢右仆射。仅仅过了半年多,至崇宁五年二月,蔡京罢相,赵挺之复授 尚书右仆射兼中书恃郎。与此同时,毁《元祐党人碑》,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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