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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明十二年-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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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没有想到自己这句话也犯了错,吓得不敢开口,赶紧把女儿交给了宫女,自己却把头埋得更低了。

陈皇后接过了女儿,逗弄了一会儿,目光仍然在李氏身上徘徊,隔了一会儿又道,“夫人姓李?不知是谁家的闺秀?张大人少年即有才名,多年却并未娶妻。想来夫人定是名门闺秀出身,不知是何人做媒娉与张大人的?”

李氏羞得满面通红,双手绞着绣帕不知该如何自处,用十分低的声音答道,“臣妇……臣妇并非名门出身……妾父李伟本是山西人,在通州济县永乐店的驿站边开了个小小的茶水铺子,做些小本生意糊口,因娶了臣妇的母亲,于是就在当地安了家。”

“哦?”陈皇后细长的娥眉一挑,饶有兴致的问道,“这么说卿家本非名门仕女,那又如何会与张大人识得?”

“两年前,臣妇在父亲开的铺子里帮忙做些杂事,正巧张大人在济县公干,就歇在驿站之中,于是与臣妇相识……”她的声音愈说愈低,面上红的如同熟透了的石榴。陈皇后掩口笑着对一旁的女官道,“可辛,你听听,这故事不和前头武宗爷游龙戏凤一般,怕过不了几年,东条门外就该有我们张大学士的话本子演了。”

李氏愈发的局促了,心头忽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来,忙从袖中取出一个藕色的绣花荷包,呈上道,“皇后娘娘,这是妾身入宫为娘娘准备的一份薄礼,我家大人还叫下人送了几篓新鲜的枇杷果子,都堆在殿外的廊下了。”

陈皇后接过那荷包,打开看时却是一串沉香的珠子,难得木质细腻香味却悠远不散,一看便是上好的南海沉香所制,十八颗木珠一般大小,绳结处拴着一块碧色的翡翠菩提子,十分的精致。她点了点头,试着戴在右腕上,面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张夫人有心了,回去替我谢过你家大人。”

那名叫可辛的女官,却蹙了眉悄悄的凑到陈皇后耳边说了句什么。陈皇后微微颔首,说道,“来人,把我给张夫人的赏赐拿来。”

不过一会儿。便有一个小太监捧着一个金漆的缠枝荷叶盘毕恭毕敬的走进殿来,那小太监一抬头看到李氏,吓得双手一颤,荷叶盘险些坠到地上去,目光中流露出千分的不可置信来,“李……李……”李氏茫然的望着他,以为他在叫自己,便微微对他一笑,目光中尽皆是安和友好的神情。

这一切尽被陈皇后收在眼底,她不动声色的笑着问那小太监道,“阿保,你来瞧瞧看,这位夫人是不是有些面熟?”那小太监随即省过神来,又望了李氏一眼,这一次目光中却全然都是恭敬。他十分伶俐的翻身跪在地上,磕着头朗声道,“回禀娘娘,奴才乍一看到这位夫人,觉得十分眼熟。但奴才仔细瞧了,这位夫人又美丽又大气,也难怪奴才乍一看有些晃眼,奴才在这宫里生活了许多年,从来只觉得皇后娘娘才是天下最端庄的女子,这位夫人纵然只有娘娘三分的美丽,却也沾了些娘娘的仙气,可断然没有皇后娘娘观音菩萨一样的华贵雍容。”

“这小猢狲,满头的伶俐全长在一张嘴上了。”陈皇后 被他逗得乐不可支,笑道,“别耍嘴了,快把本宫的赏赐拿给张夫人。”

小太监陪着笑站了起来,端着荷叶盘向李氏走去,不知为何李氏却觉得这小太监瞥向自己的目光里隐隐有几分担忧。她微笑着接过赏赐,掀开荷叶盘上蒙着的一层黄色的绫罗,出乎意料的,盘中既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古玩字画,却是一束黑色的头发,发质细密而黝黑,发端束着一根红色的罗带,只是不知道这束头发剪下有多久了发尾隐隐有些枯黄卷曲。李氏拿起这束黑发,不解的望着陈皇后,“皇后娘娘,这是……?”

“张大人,你往何处去?”一个熟悉在身后响起,张居正回头只见秦福站在身后。

“去建极殿看望陛下。”张居正略有些同情的望着秦福,只见他头上的纱帽已被掳去,身上位极人臣的麒麟补服也换下了,看上去十分狼狈。他心知必是徐阶高拱等内阁大臣做主,免去了秦福的司礼监总管职。他正准备出言安慰几句,谁知秦福面色甚是焦急,说道,“张大人还是快去坤宁宫吧,尊夫人已经入宫来了。”

张居正心下一怔,想起早上出门时李氏确实对自己说过此事,忙乱之下险些忘了。如此他还是感激秦福通信之恩,拱手道,“有劳公公知会。内子虽未见过世面,想来皇后娘娘宽厚,也会好生对待内子的,闺阁中的私话,在下反是不去为好。”

秦福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老奴适才在东华门外瞥见到尊夫人……尊夫人的相貌十分……十分的……”

“十分的肖似一位宫中故人是么?”张居正平淡道,“然而内子确实不是那位故人,公公不用挂心。我想,就算是皇后娘娘见到内子,很快也会分别出内子纵然面貌有几分相似,但决计不是那位故人。”

“不是就好,”秦福见他说得果决,不免松了一口气,忽然他想起什么似的又皱起了眉头,苦苦思索道,“奇怪,若是皇后娘娘真这么认为,为何又要阿保去取那静嫣法师的头发?”

“皇后娘娘去取了静嫣法师的头发?”张居正面上赫然变色,顾不上再与秦福多说,加快了步子便朝坤宁宫的方向走去。

陈皇后微微颔首,吩咐道,“阿保,你给张夫人讲讲这束头发的来历。”

阿保跪在地上,面朝水磨的金砖地,看不到他面上的神色,然而听他的声音却有些不平静,“这束头发,是静嫣法师出宫前的落发。”

“静嫣法师?”李氏的美丽的华眸里闪过一丝疑惑。那名叫可辛的女官补充道,“就是先前宫里的段妃娘娘,先帝驾崩后,本应随先帝遗诏殉葬。今上仁慈英明,废除了殉葬的诏令,只命前朝宫妃都在宫外白云观出家就是了。”

陈皇后接过了宫人端来的清茶,轻轻啜了一口,面上的笑容也不减半分,“本宫想静嫣法师是前朝宫中位份最高者,故而福气也最深厚。所以独独留下了她的落发,赏赐给卿家,也是把静嫣法师的福气赏赐给卿家呢。”

李氏接过那束长发合在手心,恭恭敬敬的跪下向陈皇后行礼道,“即是娘娘的一番苦心,臣妇百拜叩谢恩典。”

陈皇后见她神色恭敬,态度卑怯不似作伪,不免目光中多了一丝游离,便向一旁的女官投去询问的目光,那女官也是一幅深思不解得模样。倒是一个清脆的童音打破了殿中的寂静,“母后,栩钧温过书了,来给母后请安。”

李氏微微抬头,只见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小男孩蹦蹦跳跳的冲进殿中来,身后跟随的乳母太监都跟随不及。那男孩身穿一身金线绣成的九龙衣衫,望去富贵不似常人。李氏心知这必然是当今太子殿下了,她赶紧又磕了个头,恭敬道,“给太子殿下请安。”

这一幕当然没有躲过陈皇后的眼睛,她与可辛对望一眼,面上终于露出几分如释重负的神情,将小太子搂入怀中,心疼道,“我的儿,小小年纪就去书房念书,真是苦了。”

“儿臣不觉得辛苦,”小太子虚龄五岁,其实真实年龄也不过三岁出头,他面目清秀,鼻子尖尖的,眼睛又圆又亮,十分可爱,虽然是偎在陈皇后怀中撒娇,可说的话却完全不像这个年纪说的,唯有语音中带了三分孩童的天真,“儿臣读书就会想起母后娘娘的教导,哪里会觉得辛苦呢。”

果然陈皇后听了心中大悦,搂着太子更紧了。李氏不免偷看了这孩子一眼,心下暗暗纳罕,却见小太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也正盯着自己,目光中透出狡黠与亲近来……这孩子的目光好生眼熟,李氏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上重击了一下,敲得胸口有些发闷。

“这个小妹妹好可爱,”小太子忽然从陈皇后的怀里钻了出来,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一旁乳娘手里抱着的酣睡的女娃娃,“母后,她叫什么名字?”

陈皇后探寻的向李氏望去,只见李氏微微笑道,“回禀太子殿下,小女小字汀雪。”

“汀雪,”小太子装作小大人似的点点头,用胖胖的小手指触了一下女娃娃粉嫩的脸颊,“很好听的名字呀。”

陈皇后若有所思的瞧了瞧两个孩子,忽然温和的对小太子道,“钧儿,你这么喜欢这个小妹妹,将来许给你做媳妇好不好?”

“媳妇是什么?”小太子歪着头咬住了手指,十分不解的望着皇后。

这倒是难以对一个三岁的孩童解释清楚了,陈皇后忍俊不禁的笑着,“就是将来可以陪着你玩耍的小妹妹,你愿不愿意。”

“皇后娘娘,这如何使得?”李氏不妨听到陈皇后这样说,已是十分的意外。这便是给女儿许下太子妃的前途了,未来就将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她顿时脸涨的通红,内心已是激动万分。

“当然好,儿臣要小雪妹妹做媳妇。”小太子乐得直点头,尽管他浑然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你看太子都愿意呢。”陈皇后乐不可支,若不仔细观察,断然看不到她眼底撇过一抹幽深的光,“说不定以后我们真能做个亲家。”

“臣妇叩谢娘娘天恩。”李氏顿时跪了下来,这次可是真心实意的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臣女年幼,资质愚钝,恐怕担不起这样的重任。”冷不防殿门外忽然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还望娘娘收回成命。”

陈皇后微微抬头,瞥了一眼殿门外一袭青衫的侧影,半是玩笑半是冷笑道,“张大人如何就担不起了,莫非是嫌我们太子资质太愚了么?”

“臣不敢,”张居正走入殿中,不慌不忙的行了跪拜大礼,方才徐徐说道,“小女出生时,曾有世外高人来给小女算过一卦,说小女天生体弱,长大后须得遁入空门出家才是。因而臣冒死陈情,不敢犯欺君之罪。”

他说的煞有其事,陈皇后反而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冷面的点点头,淡淡道,“本宫不过一句玩笑话罢了,张大人既然爱女心切,此事以后再议也不迟。”

张居正见陈皇后再无话吩咐,便携妻女告退下去。临出殿门时,陈皇后忽然曼声道,“张夫人,不知芳名如何称呼?”

“臣妇李氏。”李氏羞怯的在殿门外轻轻颔首,用为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贫女并无名号,唯有爹爹给奴了一个小名,叫做凤花。”

李氏回到中,心里总有些不安神。到了晚上,她独自在房中哄着女儿,眼见桌上的残烛火焰一闪,女儿已是沉沉的睡去了。秀美的睫毛长长的垂下,现出十分的可爱。李氏的面上不免浮起一丝温馨的笑意。她将绸被裹在女儿身上,起身时却有一个绣包从怀里掉出来,露出一截乌黑发亮的发丝来,她蓦然愣住,回想白日里被皇后召见的情景,心里愈发的不安了。

彼时从坤宁宫出来时,张居正一言不发的快步在前行走,她抱着孩子快步跟在身后,面上的红晕还未退尽,颇有些委屈的姿态。她其实是很想要他给个交代的,女儿既然许下了太子妃的大好前景,为何又被他言辞拒绝。可她自幼胆小而温柔,具有一切传统女性温良与俭让的美德,即使是出嫁后也从未违逆过夫君的意思,她想了想,他肯定是有理由的,自己只不过是不懂罢了。

冷不防远处传来了震耳的悲声,他木然驻足了脚步,斜目向不远处的建极殿望去,语声急促的吩咐道,“你先带女儿回家去,我去大殿看看”。

她十分温顺的勾下了头,轻轻说道;“是,你也早些回来。”

此时她却觉得这些事里都隐隐透出几分不妥来,宫中争斗复杂,她自然是不懂的。可陈皇后初见自己时眼神时那强烈的敌意,她身为女人还是能够敏感的觉察到的。然而她亦感觉到陈皇后的目光还有一丝莫名的震惊,仿佛是见到相熟的人。。。。。

她的脑海中石破天惊的划过这句。初见他时,他的目光里是否也透出过陈皇后的神情?她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强烈的不安,为什么高高在上的他会选择自己这个样貌平凡出身寒微的陌生女子为妻,命运仿佛在两年前发生了一个巨大的逆转,将她之前十九年的平淡生活统统抹煞,就好像有人从云中伸出一只手,忽而就把在沙地上的她拉到了云端。

她心里不是没有疑惑过,可是总说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他第一眼见到她就注意到她了,相信这是此生唯一的选择。她初闻时心里浮起过的淡淡的喜悦,两年来夫妻和睦相敬如宾,又添了如此聪慧可爱的小女,还比这更幸福的事么?可知道今日,她终于按捺不住心底压抑了许久的那丝恐慌的苗头。

陈皇后的那道目光是何等的犀利而又似曾相识,她的脑海中蓦然闪过一丝惊诧,恍然想起两年前的情景。

两年前陌上花开,她方才十九岁,便已经在父亲简陋的茶水铺子里满面尘灰的忙碌,前后的照顾客人。自从母亲死后,养家的重担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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