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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潇此时心里疯狂生长的一种名为嫉妒的藤蔓,一种不甘的情绪慢慢占据着她整个胸臆。在她眼底划过一道寒光。
药叶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躺了下来,昏昏沉沉的看着屋梁。没一会便睡着了,这一睡便到了傍晚。
“叶儿。”
药叶儿缓缓睁开眼睛,邵子牧端着一碗粥坐在床头,“起来吃了再睡,嗯?”
药叶儿看见邵子牧,就想起邵子牧书房里挂着的那副女子画像。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
现在他对她殷勤多半也是因为她身份的缘故,想到这里,她便没有给邵子牧好脸,伸手接过来,尝了尝温度。
应该是邵子牧试过温度,所以粥是温的。
她两口就喝完了,把碗还给邵子牧,背过身去又躺了下来。
三十九、归降(7)
邵子牧看着她清瘦的背脊,轻薄的衣服,可以看见她背后的蝴蝶骨。邵子牧从身边拉起被子,盖到药叶儿身上,似乎是与她商量一般,“我准备派秋新当议和使。”
药叶儿没有回话,也没有给任何意见,好似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但心里却是在思索邵子牧选的这个人——秋新是秋邑的弟弟,她在龙城里接触过几回。
那个孩子若是放在现代,绝对是学神级别的人物,高考满分状元。
从小没了父母,与秋邑相依为命,虽然之前对他哥哥秋邑的成见极大,态度尖锐。但是他待人处事上已经非常圆滑老成。
大约是小时候吃过太多的亏,又没有父母照看,不自觉形成的深思远虑的习惯。
邵子牧见药叶儿没反应,继续说道,“秋新这次科举高中状元,他的那篇《乌族议和策》写的不错。我亲自阅的卷,他似乎对外交见解颇深。”
“你明知道秋新那篇文章是揣摩着你的心思写的,你也要用他吗?”药叶儿忍不住开口。
邵子牧见药叶儿回话,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他就知道,如果他提及秋新的这篇文章,她就一定会开口问这个问题。
“在朝为官,不就是替君办事的吗?新科人数不少,但只有他能洞悉上策,并且写了对策,如此有前瞻性的新科状元,我倒是第一次遇见。”
“一个深思、并且愿意身行力践的去完成自己对策的人,不应该当状元、当议和使吗?此事以后,他带着议和乌族、新科状元的荣光入朝为官,必定是万众瞩目,仕途宽广。”邵子牧清楚的跟药叶儿解释了他为何让秋新当了这一届的新科状元。
药叶儿听着邵子牧的解释,心中的忧虑也放下了。
如此看来,邵子牧还是挺欣赏秋新的,哪怕是邵子牧知道秋新为了讨好他写下那篇《乌族议和策》,他也愿意重用这样的人。
只要对他来说有用,他就可以不计较对方的小心思……是这个意思吗?原来不仅仅是对她,他对任何人都一样。
邵子牧以为自己态度坦诚,她的态度就会有些缓和,轻声道,“叶儿……”
“我困了。”药叶儿毫不留情的打断邵子牧想继续与她闲话的心思。
邵子牧眸低有什么东西往下沉了沉,低声道,“那你睡吧,我不打扰你。”
药叶儿背着身子,看不见邵子牧的表情,但是这句话很令人深思,什么叫做“你睡吧,我不打扰你。”
——是他今夜哪怕睡地板,也不打算离开这里是吗?
苦肉计?
果然,如药叶儿所想,她等了一会好一会,也没传来邵子牧离开的声音。她侧身抱着沙袋,忍着不说话。迷迷糊糊的竟也睡着了。
邵子牧心逐渐沉静了下来,这些天,药叶儿对他的态度,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事实——自从她醒了以后,他就发现她身上有某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以前无论她怎么讨厌他,他给她的东西,她都还是安然地接着,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要与他算的这么清楚。
他救她,她便还给他。
他想离她近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
他感觉自己走过了千山万水,却始终没有进入她的领域。难道之前在龙城吻过的柔软唇,闻过的沁香发丝,抱过的轻盈身体,都是她的幻影?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竟然如此无情,明明是他接她出谷,明明她曾经那么喜欢他,现在却如同陌生人一般。
只是因为他一个没说清楚,只是因为他利用她?
邵子牧心下一疼,心中悲凉如冬雪纷飞——叶儿,如果……如果我一直这样坚守着你,是否就可以等来你的心?
这个问题,没有人可以回答他。他看过成千上万册书,没有一本书里写了这个答案。
“如果”这个词,在药叶儿出现之前,从未出现在他的人生字典里。这个词是那种带着无数可能的前提,他身负帝王之命,他需要的是掌控,是服从。
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变数。
但是自从她出现在他生命里,“如果”这个词他想的就越来越多。
如果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利用她,如果从一开始他的身份就不是一个皇子,如果他与她坦诚相待……
那么今天她病痛难忍下意识依靠的肩膀,是否就是他?但,没有上面那么多如果,他与她也不可能相遇。
栾已经昏迷了半年,她的心也沉寂了半年,他没有想过她拒绝他会拒绝的如此干脆利落,利落到令人绝望。
他想补偿她、想照顾她,以一个帝国君储的身份,不计前嫌的追求她。他一点都不介意她与栾的过往,那她介意的是什么?
邵子牧发愣的时候,药叶儿一个翻身。他看见了她的睡颜,眉头紧锁。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的睡梦里,从未安稳过。
“药谷主!药谷主!”竹青语言急促,甚至都顾不上礼仪,“碰”的一声,推门而入。
药叶儿睡眠一向很浅,这一声,吓得她浑身几个激灵,立即坐了起来。邵子牧靠在床沿边,闭目养神。竹青这一推门,也让他睁了眼。
竹青跑了两步,看见邵子牧,吓得停住,行礼,“殿下……”
“何事?”邵子牧知道竹青,这孩子性子沉稳,若不是遇见天大的事情,是万万不可能这么没有规矩。
竹青咽了咽口水,看了看邵子牧又看了看药叶儿,小声说道,“将军方才喝了药,就吐血了……现在晕了过去……”
药叶儿瞳孔一缩,立即掀起被子,跳下床,三步并两步往黎谦山书房跑去。
邵子牧心中也是一怔,也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
天边朝阳已经露出半个头,药叶儿看着天色,心里暗自盘算,看见黎谦山书房,脚下恨不得点了轻功。
转身进了书房,看见土芯愣愣的站在那里,药叶儿顾不得土芯,跑到黎谦山的床边,果然是吐了一大摊血迹。药叶儿伸手去摸黎谦山的手腕,转头看向土芯。
三十九、归降(8)
只见土芯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他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邵子牧后脚赶到,也看见了黎谦山床榻边的血迹,心中一惊。
“祖父!”黎潇声音从外面传来,随即她如一阵风一样进了屋子,看见药叶儿就骂,“你为什么要害我祖父!”
药叶儿把脉的手没有松,却是抬眼看了一样黎潇。
“你还敢瞪我!”黎潇一副要上去跟药叶儿拼命的样子,被邵子牧拉住,黎潇看见邵子牧正在死死盯着药叶儿,立即道,“牧哥哥!你看她,祖父吐血,肯定是吃了她的药才吐血的!她要谋杀祖父!”
“噤声!”邵子牧一声怒吼,黎潇看见邵子牧愤怒的脸,立即没了声音,她没有想到邵子牧居然会让她闭嘴!
药叶儿收了手,对土芯说道,“你来放血,我来引毒。”
土芯这才动了起来,“哦!”飞快跑过去。
药叶儿手上红光渐显,从黎谦山的胸口处开始缓缓牵引着毒往外引。
药叶儿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肚子里仿佛有虫子正在啃食她的生命,身体里面火毒随着她的内力正在四处翻撞她的身体,有一股力量正在她身体里寻找突破口,想要蹦出来一般。
她的右手是神之右手,现在居然会因为引毒,开始微微颤抖,疼痛让她引毒的速度越来越慢。
邵子牧在边上看的心惊胆战。
终于毒素被牵引到手上,土芯扎手指放出了黑血。
“噗呲”一声,药叶儿也吐了一大口血,本来睡了一觉有些红润的脸上瞬间白的吓人。
药叶儿缓缓抬起头,看着土芯,语气似有怒意,“你去外面跪着去。”
土芯咬了咬嘴唇,二话不说,转身就出了书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小小的身板挺的笔直。
药叶儿站起身,身子一晃,邵子牧想去扶,她却避让开,用厌恶的眼神看了看他们俩。
她直直走到书桌前,拿起一塌纸、一支笔、一个砚台出了书房,把东西放在土芯面前,“你跪在这里,把《药经》第十卷整卷给我默写十遍。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起身!”
土芯依旧没有说话,老老实实的捡起地上的砚台,开始磨墨,然后拿起笔,跪趴在地上,开始默写《药经》第十卷。
药叶儿看都没有看他,转身去了膳房。
“哎!谁让你走了!”黎潇想要去追药叶儿,邵子牧反手拉住她胳膊,把她拖向黎家的祠堂。
邵子牧走的极快,手劲极大,黎潇的胳膊被抓的生疼,她忍不住喊道,“疼!牧哥哥!牧哥哥,你松手!”
穿过一个回廊,走过两座庭院,来到一座香火围绕的屋子,邵子牧才松了手,“跪下!”
黎潇抬起头,看见祠堂上面摆放着黎家仙逝的人的排位,立即老实了不少,她站在一边,小声嘀咕,“我又没犯错,为什么要跪下……”
邵子牧皱眉,反身拿下挂在墙上的戒棍,狠狠的抽了黎潇背一下,“跪下!”
这一下明显是没有手下留情,抽的黎潇背后瞬间火辣辣疼,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跪了下去。
邵子牧几乎压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怒意,他手微微颤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黎潇不敢大声哭,只能小声的抽泣。
邵子牧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又长长的出了几口气,才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声道,“你在这里好好思过,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啪嗒”一声,邵子牧把戒棍丢在黎潇的面前,甩袖离去。
黎潇吓得身子一哆嗦,不敢还嘴也不敢起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戒棍。她的牧哥哥,居然会对她使用家法。以前……明明以前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他都不会生气的啊!
药叶儿来到膳房,四处打量着,看见早上土芯煮药的药渣,立即过去捡起来闻了闻。顿时眼底流过一丝冰凉,用随身携带的药纸把药渣包好。
又亲自抓了药,过来煎煮。
黎潇在祠堂里跪了一上午,腿跪的生疼。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见过邵子牧这样对她,别说打她了,就连严厉说话都不曾有过。
方才说话的语气也是她从未听到过的,那句话……
嗯?方才邵子牧走之前说了什么?想明白了再去找他?
那他的意思就是,只要她肯认错,就可以离开这里了?黎潇来回揣摩了邵子牧那句话的意思,立即翻身坐在地上,揉着膝盖。等到膝盖没有那么疼了以后,才站起来慢慢活动。
然后,往邵子牧书房跑去。
“牧哥哥……”黎潇小心翼翼的从门外探出一个头,看见邵子牧正在看着什么。
邵子牧抬头看她,眼神冰冷。
黎潇眨了眨眼睛,低着头,扭扭捏捏的走过去,“牧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我,我只是想给她增加点麻烦。”
“为什么这么做?”邵子牧冰冷的声音,宛如一盆凉水,把黎潇对他的热情彻底浇灭。
黎潇侧着头,“还不是因为你偏心。”
邵子牧看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黎潇小声说道,“你对她,明显比对我好。我吃醋。”
“吃醋?”邵子牧挑了挑眉,“就因为这个无聊的理由,你去动外祖父的药?”
黎潇见邵子牧用了“无聊”两个字,立即抬起头,“什么叫做无聊!?牧哥哥,我吃醋!我吃醋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什么意思?”邵子牧皱眉。
黎潇看见邵子牧一脸严肃的样子,又扭扭捏捏,但是想到邵子牧为了药叶儿三番五次的怒吼她,甚至不惜动用家法,心中那股情绪就再也忍不住,她用不大,但是足以让邵子牧听见的声音说道,“你说过你会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