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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上的疼痛好了许多,药叶儿才有心情打量邵子牧这个在黎将军府的寝殿。
看了一圈,药叶儿感慨,这爷孙俩的性子如出一辙,屋子里除了必备的书桌、椅子、书架、床榻之外,居然再也没有其他用来装饰的东西。
若不是屋子里还弥漫着邵子牧身上那顶贵的苏合香的味道,谁知道这间屋子就是当今青龙帝国君储殿下的屋子,素净的让人有种没人在这里住的错觉。
药叶儿的眼睛扫过去,看向里面书房的位置,书桌后面放着成百上千的书册。方才邵子牧说他查过医术,那就说明那些书册不仅仅是兵书还有许多杂书了?
一想到那里有许多她未曾见过的书,药叶儿就忍不住想去看一看。她挪动身子,抱着邵子牧给她的沙袋,一步一步的走向邵子牧的书房。
走进里间才发觉邵子牧的书房真的是大的离谱!方才坐在外面远远看着还不觉得。走进来一看,才知道书架后面墙就是一面墙,左右两边都有通路。墙跟屏风一样立在那里,前后都有书架,从地面到房梁,几乎放满了书籍。
三十九、归降(5)
一扇一扇宛如屏风一般的墙壁,立了几十面!总体结构有些像现代的图书馆。
药叶儿扶着书架往深处走去,看着书架上摆放的书,所有的书都不是新的,每一本都有翻折的痕迹。有些书明显邵子牧翻看的多些,所以书两侧的纸颜色泛黄的厉害。
药叶儿走过去,抽出一本翻过来,封面上写着《国道》。
翻了几页,讲述的都是与国家运行有关的内容。药叶儿发现这本书是手写的,不是拓本。是当年教导邵子牧的太傅手写的书?
把书放回原位,往前走了几步,又抽出一本书,封面上写着《兵运》。这本书也是手写的,第一页写着黎止。
黎止?药叶儿抬眸想了想,好像……是玄然的亲生父亲。
看来,这本书是黎止写的。
药叶儿翻开看了几页,只见里面开篇写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道者,令民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
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之者不胜。
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
药叶儿看了几行,心中大骇,这……不是《孙子兵法》的开篇吗?
难怪她与邵子牧在军事上,许多事情可以不谋而合,原来他也看过《孙子兵法》,只不过这些兵法是黎止手写下来的。
好奇怪啊,这个世界居然与她原来存在的世界,居然如此的相似!
所以,这才是她被选中召唤于此的真正理由?药叶儿百思不得其解,把手中的书又放回书架。
继续往前走,这墙后面的书房面积非常大,足足走了一炷香,她才看见最后一排书架,目光透过一排一排的书,她似乎看见了那个书架边上有一副女子的画像。
药叶儿绕过书架,来到那副画像前,这是……黎潇?
这画上的女子灵动出挑,一身短装,手里拿着长剑,做出一副剑招的起手式,眼睛盯着一处,目似利剑。秀眉凤眸,玉颊樱唇,身后万里北漠荒凉,却压不住这人嘴角如阳光般灿烂的嬉笑。
这是黎潇罢?药叶儿愣愣的看着这幅画上的人,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级。
可是仔细看去,又觉得哪里不对,她好像从未见过黎潇用剑,她随身不离手的应该是鞭子。
所以,这个人是与黎潇有八分像,是黎潇的姐姐吗?看见这幅画,药叶儿才恍然大悟——邵子牧对黎潇无条件的宠爱与忍让,是因为这个女子!
原来纵然是他,心底也有不可忘却的人。
果然,方才在那里对她如此殷勤,是因为她的身份,而非她这个人啊。
得到这个答案的药叶儿心里居然没有任何波澜,似乎她早就习惯了他是这样的一个人,从不主动说起,问了也不会全部坦白。
她跟邵子牧在一起越久,就越来越看不透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一年前,他为了谋他局,他花了十三万两黄金把她请出谷。
坤山之上,为了她的安危,毫不犹豫的吃下七情断肠。
玄武帝国夺权,他不阻拦她去寻找栾的脚步。
镇压青龙内乱,他答应她一切不合理的要求。
冰毒毒发,让他痛不欲生时,她又看见了他脆弱的一面。
青龙帝对她起了杀心,他又带着她从龙城不辞而别。
现在,她猛然发现,原来在他心底还有着一个他无法忘却、刻骨铭心的人。
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啊?时而温暖如春、时而冷漠如冰、时而无情凉薄、时而脆弱不堪。他有着一切帝王都应该有用的品性,却也有着一般男子无法言说的温情。
她还记得那年他把她从荀药谷接出来,她问的他的那句话——子牧,在你心里可有能与你一起看尽天下繁花的人。
有。这是他的回答。
那时候他一句解释,她就天真的相信他说的那人是她。现在看来,那时候他说的话,都是半真半假。
“叶姐姐!”
一声清脆的声音,把药叶儿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她转身快步往书房外面走去,只见土芯背着大包小包站在邵子牧寝殿外,看着大殿之内漆黑。
“吱呀”一声,药叶儿拉开门,“来了。”
土芯看见药叶儿面无血色,手里抱着一个沙袋,靠着殿门,一副遇风就倒的模样,心下一惊,忙放下身上背的东西,“叶姐姐,我摸一摸你的脉!”
药叶儿肚子又是一阵剧痛,她顺着门沿滑坐在地上,土芯跑过去,拉起药叶儿的手,细细摸着。
越摸眉头皱的越紧,他猛的抬头,语气严厉,“用了禁术还不好好休息,若是让木芯知道了,他还不要让你吃一个月的苦药?”
药叶儿看着土芯稚嫩的脸,有气无力道,“所以你可千万别跟他说啊,我好不容易才不用吃那些苦药。”
“叶姐姐!”土芯还想在说什么,被药叶儿捏了捏脸,“让你来是去给黎老将军看病的,不是给我看的。怎么来的这么晚?”
土芯拍掉药叶儿的手道,“我跟淦祈哥哥一起来的,他身子不好,不能日夜兼程。所以在路上耽搁了些时间。”
“淦祈?!”药叶儿听见淦祈的名字顿时一愣,突然反应过来——议和使!邵子牧挑选的去出使乌族的议和使是淦祈!?
为什么是他?!
药叶儿顾不了许多,丢下沙袋立即站起身,往黎将军府的正厅跑去。
“叶姐姐!”土芯不明白为什么她忽然跑那么快,连忙起身追了过去。
“邵子牧!”药叶儿还没有到大厅,就喊了出来,转过大厅门,发现里面站了许多人,不止淦祈一个,一时有些懵。
前面站着那些人回头,看见药叶儿也是一脸不愉快,这个女子居然敢直呼青龙帝国君储的名字。
三十九、归降(6)
邵子牧看见药叶儿如此愤怒跑来,心中不解,他快步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药叶儿扫了一圈,看着这些人年轻的不像话,好似是今年青龙帝国第二次科举新进的官员。秋新也在新进的官员里。
淦祈看见药叶儿,立即走出来,对邵子牧行了一礼,“应该是来找我的,我去去就来。”
邵子牧点头。
淦祈拉着药叶儿穿过一个回廊,让她在回廊边上的栏杆上坐下,他抬手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怎么了跑这么急?以为君储殿下派去乌族的议和使是我?”
药叶儿眨了眨眼睛,“不是你?”
淦祈轻笑,“我身子这样,怎么可能是我?”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药叶儿不解的看着他。
“君储殿下下诏让我来的,说是想跟我讨论讨论如何与乌族义和。想制定一个他们容易接受、两全其美的法子。”淦祈解释。
药叶儿皱眉沉思,义和这件事,邵子牧不找青龙帝国那些任职已久的官员商量,找淦祈商量……
“为什么?”药叶儿想法脱口而出。
淦祈长嗯一声,“为什么,大约是觉得我可靠?”
看见药叶儿瞪着他,他也不敢再乱开玩笑,“埋伏两万流民在龙城事情,我最先知道的。知道了却没有说,所以君储殿下,心里对我还是有几分信任的。再加上我之前带你去玄武帝国,帮你很好的隐藏了身份,他大约觉得我还是可塑之才,所以这次诏我一起商讨义和的事情。”
淦祈说完,静静的看着药叶儿。
“没了?”药叶儿不信。
“还有就是,需要我们淦家从水路来运一些议和用的东西。”淦祈又帮药叶儿擦了擦头上的汗,“就这么多了。”
“议和的地方不是北漠?怎么会走水路?”药叶儿不解。
淦祈解释道,“是在北漠,但是义和地点是在北乌族的大营,北乌族占着大片草原,草原上有一条顺势而下到玄武的河。夏季多雨,河水上涨,河床低浅,可以用小型货船把东西运进去,比走陆路要节省许多时间。”
“哦……”药叶儿这才明白为什么淦祈也在这里。
“不过我方才说的事情,也是真的,龙城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君储殿下应该也察觉我知道,觉得我心中有数,才顺带把我招过来,本意应该是试探我摄政之心。”淦祈打量着药叶儿,小半个月没见,她的清瘦了许多,“你怎么了?额头一直在渗汗。”
药叶儿摇头,“有点不舒服。”
“嗯?”淦祈从未见过药叶儿这幅神情。
“叶姐姐……”土芯手里端着一个碗,走过来,“找了你这么半天,你在这呢,把药喝了。”
“不是吧!你一来就给我喝药?”药叶儿看见满碗的黑褐色汤药,就心里发毛。
“你可以选啊,你想要肚子继续疼下去,还是把药喝了。”土芯看着她,等她作抉择。
月事肚子疼,她很难受。但是让她吃药,她更难受。
反正月事才几天,疼几天不就过去了?!
“不吃!”药叶儿头一扭,一副誓死不吃药的样子。
土芯似乎是知道药叶儿是这种反应,“好吧,那我去交代膳房给你煮点补血的药膳。”土芯也不强迫她,转身就走了。
土芯还没走远,药叶儿肚子又是一阵绞痛,她头无力靠在回廊的柱子上。淦祈颔首,脸上染上了红晕,方才对话他已经知道药叶儿为何看起来这么虚了——来月事。
他记得以前姐姐还在淦府的时候,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精神不好,后来他久病成医,看了不少医书,才知道姐姐为什么会精神不济。
但是他跟药叶儿在一起日子不短,从未见过她如此。
总以为是因为她自己是医者的关系,身子调理的好就不会有这种烦恼,还想替姐姐私下问问药叶儿如何调理月事。
现在看来,她的身子,也不是她自己调养的。恐怕在谷里是六童照看的,去了玄武帝国是栾照看的缘故。
她身边有着一群关心她的家人啊。
淦祈低头浅笑的样子,被药叶儿看见了,她没好气的说道,“你还笑。”
“身子难受,就回去躺着吧?”淦祈把她扶起来,“我送你回去。”
“你来这里住哪啊?要不然住荀金药房……”
两人声音渐远,黎潇从回廊的柱子后面露了头,一只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柱子,“牧哥哥到底哪里不好,你这么看不上牧哥哥!”
黎潇去探望黎谦山的路上,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拉着药叶儿从正厅出来。她看着奇怪才偷偷摸摸的跟在后面。
她离得远,听不见他们再说什么,但是看见淦祈两次给药叶儿擦额头上的汗,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顿时怒火中烧——这个女子,真的是不懂得珍惜!她的牧哥哥从来都没有吼过她,但是为了这个女子,他不仅吼了她,还推了她、伤了她。
邵子牧从来都不会对女子事情上心,哪怕是她来月事的时候,他的牧哥哥也没有亲手给她冲过一碗红糖水,更别说给她端过去了!
邵子牧对她这么好,她还跟别的男人谈笑风生!不可原谅!
黎潇此时心里疯狂生长的一种名为嫉妒的藤蔓,一种不甘的情绪慢慢占据着她整个胸臆。在她眼底划过一道寒光。
药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