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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四个人联手都敌不过他一招!
第二班捕快科房内的风波,暂时还未传到外面去。
此时,供奉院内。
府尊胡瑞祥坐在主位,面沉如水,眼神在左右两侧共六位供奉脸上扫过。
忽然丢出一块遍布裂纹的符牌。
“唐云鹤身陷十里堡时,本府请你们几位供奉出手援助,你们却推说院主郭供奉不在衙门,不知该派哪一位供奉前去,推诿至,无法成行。”
“现在,唐云鹤死了。”
符牌掷在桌上,众供奉们老神在在瞥去一眼,旋即收回目光。
这枚符牌之内录着唐云鹤与府尊的契约,两者各以一缕心念烙印其上。
一旦任一者心念破灭,符牌就会自动开裂。
能叫一个人心念破灭的情况,除了性灵被拆分之外,就只有人死之时才会出现。
性灵被拆分,也可以看作是人已经死了。
胡瑞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声音里满是怒火,但面上丝毫不见怒容。
不知其究竟是真的愤怒,还是为了达成一个目的而装作愤怒?
他垂下眼帘,跟着又道:“昨夜崔元召府上传来消息,崔元召在后院练武之时殒命。
体表无有外伤。
这件事由陈供奉负责调查,你来说说,崔元召是怎么死的?”
一言出,众人纷纷看向左侧坐在最末尾的陈供奉。
面上多有惊异之色。
他们所惊异的并非是陈供奉调查此事,而是崔元召之死。
被府尊视作臂膀的崔大人,且是炼血境的武者,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
昨夜自己等人竟都未收到消息?
诸供奉陡地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各自心底倏然浮现一种山雨欲来的凝重感。
随着陈供奉开口声音,他们各自心底的凝重更加重了一些。
“崔大人体表无有任何伤势,我去他府上查看时,其尸身死去尚不足半个时辰,于是以法门试图搜罗其残魂询问,但一无所获。”陈供奉似在回忆昨夜情景。
白净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困惑。
有人皱眉问道:“一无所获是什么意思?”
人之新死,魂魄被风吹袭,须臾即散。
但在一个时辰以内,也飘飞不出去太远。
此时以种种勾魂摄魄之法招引,九成九能招引过来。
这时魂魄大都能记着死前的些微片段,稍加询问,一定能有所收获。
然陈供奉却说自己一无所获?
这是何意?
几个供奉都盯着陈供奉,等其回答。
他们此时都有共同的困惑。
“我未曾搜罗到崔大人的一丝残魂。”陈供奉摇了摇头,面色亦有几分凝重。
其话音刚落,众人即七嘴八舌地吵嚷起来。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大抵是陈供奉法门习练不精,所以不能招摄来残魂”
陈供奉淡淡一笑,对众人的质疑不以为忤。
他出身一个山野门派,比不得天一道的修行者。
纵然被对方质疑,也不敢反驳什么。
就在众人吵扰之时,坐在右侧首位的一个白发老者沉声道:“陈供奉的辨魂六卷修持殊为不易,修成之后,用以搜魂摄魄更是无往不利。
以往涉及这种事情,都是他来办的,不曾出过丝毫差错。
此次想来也必不会出错。
不必怀疑陈供奉的本领了。”
白发老者此言一出,众人渐渐安静下来。
郭供奉不在供奉院的这段时间,他便负责协调诸位供奉。
但也只是协调而已。
想要请动这些供奉做事,除了天一道行走郭云冠以外,则无人能够做到。
白发老者转而看向胡瑞祥,稽首行礼道:“敢问府尊,崔大人尸身此时在何处,可是在他府上?”
胡瑞祥早有准备。
闻言点了点头道,道了句:“叫人把崔大人的尸首抬进来。
从后门进来,不要让别人看见。”
他身后仆役立刻领命而退。
98、验尸
崔元召的尸首被秘密搬进了供奉院。
以一张草席裹着,摆在院中间。
其作为胡瑞祥爪牙,深得胡瑞祥信赖,亦借此挣下了好大一片家业。
到了死后,本也不该如此寒碜,仅仅一张草席裹着来来去去。
但胡瑞祥要求其家人不得声张,不得对外宣布崔元召已死的消息,因此只能这般以草席包裹着送进供奉院。
崔元召身上衣衫已被除去,赤身躺在草席上,任由观览。
他双目大睁,脸上尤保持着震骇至极的神色。
单看其神色,会叫人觉得他是被人生生吓死的!
然而何事能叫一个双手不知沾过多少人血的刑房官恐惧至此?
几个供奉围着崔元召的尸首检查了一番。
都未发现崔元召有任何内外伤。
都难以忽略崔元召脸上的惊恐神情。
“府尊,崔元召死时,可有人在旁陪侍?”有人向胡瑞祥稽首行礼,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胡瑞祥微微颌首,道:“昨夜崔元召在后院练拳,有一童子在旁陪侍。
那童子声称自己正与崔元召说着话,突然便知觉全无。
待醒来时,才发现崔元召已经死去。”
看那人欲言又止,胡瑞祥笑道:“我已令专人审问过那个童子,可以确保其没有说谎。”
那人闻言果然没有再继续追问。
供奉们转而就此讨论起来:“能在对方无知无觉间,让人悄无声息地昏迷过去,想来是用了某种魇咒法门”
“崔元召乃是炼血境的武夫,一身精气甚为雄厚。
寻常鬼魅魇胜之术难以突破其精气防御,自无法将其魂魄摄走。
因此可以推断袭击者本身修行境界必然极高,可能是内景圆满,或是外景境的修行者”
“我以为不然。
若是那修行者专擅雷道,掌心雷一出,亦能轻易镇灭崔元召精气防御,粉碎其神魂。
你们看死尸脸上是这种表情,可见其临死前必然心神震骇至极。
雷电威能之下,绝大多数凡人都会被破去心防”
胡瑞祥等着六个供奉议论了一阵,也不着急催促。
更未要求他们就此事做些什么。
待他们议论声稍停,又开口道:“昨日黄昏时,有第二班捕快李典者,回了南平。”
“哦?”几位供奉神色微动。
纷纷询问道:“既有捕快回来,十里堡局势想来是不打紧了吧?”
他们当初听得唐云鹤被困在十里堡一座坞堡,极可能凶多吉少之时,内心都打了个突。
唐云鹤的修为手段在南平供奉院亦算中上。
连其都身陷十里堡诡事,极可能殒命的情况下,这些素日里眼高于顶的供奉们更不愿意插手此事,生怕自己也步了唐云鹤的后尘。
此事就这么一直悬置着。
时下听得有参与此事的捕快折回南平城,他们不禁都起了些兴趣,想要知晓后事如何?
十里堡所涉究竟何种妖魔邪鬼?
“我已派第一班捕快前往十里堡,相机行事。”胡瑞祥淡淡说道,“李典已被我带到衙门。
其所言太过匪夷所思,我不能信。
因而请几位供奉施展手段,辨查其所言真假。”
几位供奉闻声沉吟片刻。
白发供奉向胡瑞祥解释道:“问心测谎之法多是寻常小术,仍以攻心戏法配合言语拷问,此法出错率高,效果差强人意,未必能辨查出对方所言究竟真假。
而上乘的问心法门,又直指本源道理之争,珍稀无比。
又非我等眼下可以修持。
所以”
“本府怀疑李典已被邪魔侵染心智,留之在城中,或会为祸乡里。”胡瑞祥眼皮都不抬一下,声调平静地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既是邪魔,应当早早打杀。
你们不妨以搜魂摄魄之法,直接从其魂魄抽走记忆。
可知其所言是否属实。”
搜魂摄魄之法,乃是生生从人体内抽取魂魄,切割、拷问魂魄的邪道法门!
一旦对人施展了这种法门,那人轻则魂魄四分五裂,浑浑噩噩如活死人般度过余生,重则直接命陨当场!
李典回到南平,心中天人交战,良久斟酌过后。
终投向府尊胡瑞祥,向其详述自己在十里堡的见闻,欲要以此换得胡瑞祥的赏识,趁机请胡瑞祥给自己安排一个捕头的职司。
他哪能想到自己前往胡瑞祥府上通风报信时,胡瑞祥已经打好注意,要直接从他魂魄里抽取记忆,看看他所言究竟真假!
毕竟李典所言太挑战胡瑞祥的常识,但胡瑞祥又不能无视其之所言,只好叫他多牺牲一些。
“把李典带到供奉院来。”胡瑞祥又令小厮下去叫人。
院里崔元召的尸首被仆役拿草席裹着,又运了出去。
十里堡案、崔元召案压在众供奉心头。
他们各自沉默着,目光转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唯有胡瑞祥神色越发平静,脸上阴沉之色渐渐消去,诸事一件件盖压下来,反而叫他轻松了许多。
供奉院自觉与衙门不在一条道上。
利益并不一致。
以为可以只顾着自己。
眼下便叫他们知道,利益都在一口锅里,衙门掌得住这口锅,他们便能多吃些肉。
衙门若掌不住这口锅。
锅翻了,他们就连口汤也喝不到!
想要继续吃肉,供奉院则必须帮着衙门掌住这口锅!
不多时,李典跟着仆从进了供奉院。
一众供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顿让他心中紧张不已,但又想到自己一个捕快,竟被府尊待到供奉院这等重地来,可见府尊是真的赏识自己,准备重用自己了!
于是李典神色又有些激动。
以至于连胡瑞祥连唤了他好几次,才打断他脑海里的浮想联翩,让他回神。
他慌忙朝向府尊跪下,口中道:“见过府尊!”
“不必多礼。”胡瑞祥此时倒是和颜悦色,放下手里的茶杯,向李典笑眯眯地道,“几位供奉大人想看看你所言是真是假,所以召你过来。”
李典身为衙门最底层的小吏,哪见过府尊这般神色与自己说话?
立时受宠若惊,唯唯诺诺地应声:“是,是
我、我该怎么做,配、配合诸位、诸位供奉大人?”
99、搜魂刮魄
胡瑞祥摇头笑道:“你什么都不必做。
只消放松心神,不用太过紧张即可。”
说着,他指挥手下仆从给李典搬了把椅子,对其又道:“你先坐下来吧。”
李典就跟从胡瑞祥的指示,坐在了椅子上。
不过屁股只敢坐小半边,努力挺直腰背,一副毕恭毕敬,正襟危坐地模样。
六个供奉围了过来。
细细地端详了李典一番。
那种眼神直看得李典一头雾水,云里雾里。
不是说要辨查自己在十里堡的见闻是真是假吗?
怎么几位供奉话都不与自己说一句?
这样如何能辨得出真假?
“我之搜魂法门尚有不足之处,此人眼神浑浊,神魂亦必多沾尘泥,我不太好下手。”一个供奉摇了摇头,对另外几位说道。
几人的目光聚集在陈供奉身上。
白发供奉亦道:“看来还是得陈供奉施展辨魂六卷了。”
“好。”陈供奉不敢推脱,点头应下。
其转而面向胡瑞祥行礼,询可道:“府尊,可是要当场就施展搜魂之法?”
“可也。”胡瑞祥点了点头,给李典递去一个不必紧张的眼神,接着道,“既是要切割截取其之记忆,可有法子将之记忆内容映照出来,供给大伙观览?”
陈供奉闻言微微颌首,看向另一位供奉。
有一黑胖如屠户的供奉出声道:“只要陈供奉截取来记忆,我可以虚空勾勒灵镜符,届时将记忆投射于灵镜之上,大伙便皆可观览了。”
“大善。”胡瑞祥不再多言。
几人当着李典的面说话,李典却仍是一脸懵然。
他完全被胡瑞祥的表情哄住了,以为被盘可过后,将迎来自己的生涯巅峰。
因此纵然觉着几位供奉说的什么搜魂术、截取记忆之流的言语不是好事,但自以为他们不是在针对自己。
陈供奉转脸看向李典。
心下觉得此人可怜。
又想世间凡人多如此人一般,懵懵懂懂,不知种种神通变化之妙,在自己这般修行者眼里,也是猪羊一类的存在。
于是心情趋向平静。
毕竟对方只是一头类似猪羊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