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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咫尺之间,王安却比其更快,一把将黄一行扯了过来。
他稍停了停,向胡瑞祥露出一抹笑容:“府尊觉得我敢不敢诛杀此贼?”
他在胡瑞祥面前,晃了晃被自己又掐住脖颈,如提一只鸡般提起的黄一行。
胡瑞祥神色狰狞。
咚!
又一声闷响!
黄一行的头颅从脖颈上飞出,向后飞射,擦着胡瑞祥的面孔飞过,撞在了其后的墙壁上!
鲜血涂墙!
“谁有不平事?”
王安盯着胡瑞祥说了句,转身领着玄悲、墨云扬长而去!
120、道力
天上乌云尽去。
灿灿阳光洒落大地。
阳光穿过供奉院倒塌的房屋屋顶,光芒映照出空气里纷扬扬的灰尘,地上扑倒的两具无头尸。
以及满地四溅的暗红血迹。
胡瑞祥的面色在阳光照映下,忽明忽暗。
他抬手遮了遮眼睛,有些不适应这突然破云而出的阳光,垂首盯着地上的两具无头尸,阴森道:“今日神化府当面杀供奉院一位供奉,行径猖狂至极。
不知你们对此有何感想?
余下的几位供奉?”
任谁都能听到胡瑞祥话语里压抑不住的怒火。
以及对几个供奉办事不利的羞恼。
他言语里是在向几个供奉索要应对方案,实则是在羞辱几人,称他们是余下的供奉。
剩人而已。
不知何时就会再被神化府缉拿镇杀。
蹦跶不了几天。
鲁周世等供奉听言,尽皆沉默。
今次是在他们自己的供奉院内,应对王安,依旧被其一力破阵,游刃有余地斩杀了黄一行。
他们已经拿出大半实力来应对。
却仍是如此结果。
可见是自家实力不济。
找不到任何可以掩饰的理由。
良久之后。
鲁周世颤着胡须,低声开口道:“我等低估了神化府王安的修为,他必是内景境圆满的修行者,运使雷道真气,实是如臂使指。
这等修为层次,唯有郭供奉当面,才能将之信手镇杀。”
“哦?也就是说,眼下只得等到郭供奉回来,供奉院方能真正发挥作用了?”胡瑞祥看向鲁周世,眉毛微挑,似是惊讶于鲁周世所言。
实际这惊讶之色后,皆是满满的嘲弄!
过往供奉院诸供奉们自我吹嘘得有多厉害,现下便自觉有多耻辱!
你们从前不是常摆架子,一副已经是仙家人物的气态吗?
怎么如今随随便便来个捕快出身的王安,就能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连稍些反抗之念都被打散了?!
都是没用的废物!
胡瑞祥内心在怒吼。
若非神血于自己体内并未融合彻底,本府焉需要你们这些废物来撑门面!
鲁周世头颅更低。
事到如今,他亦觉得面上无光,在府尊面前抬不起头来。
十分心虚。
“大人,我们天一道三个师兄弟先前曾想过应对之策,便是借助铁刹山之手,磨灭王安,使神化府于我南郡烟消云散!”这时,游昌忍不住出声建言道。
胡瑞祥的注意力被其所言吸引。
皱了皱眉,道:“铁刹山?”
“正是。
铁刹山便是活跃在冥冥世界的一股势力,从前唐云鹤所修种种不可思议之法门,其自称传续于五仙道。
其实五仙道就是铁刹山的别称。
五仙即是胡黄白柳灰五家。
他们彼此结亲,以家族形式存在于冥冥世界,共尊胡太奶奶为老祖宗,常有修行中人求到他们那里,请他们出手办事。
只要付出足够血食,种种珍宝。
他们无一不应。
办事亦是尽心尽力!”鲁周世接过话头,为胡瑞祥详述了铁刹山是怎样一股势力。
胡瑞祥听其所言,神色稍缓,转而问道:“既是冥冥世界之中势力,化现于现实,势必借助种种替身才可长久留驻。
这替身从何处来寻?”
冥冥世界,即是地狱崩塌之后,先古时期诸修鬼仙道的大能者共同缔造的一方小世界。
此界与现实交相勾连。
譬如铁刹山实于现实之中存在,亦在冥冥世界留有残照。
诸多鬼仙若欲投身现实,除去令现实中的修行者为之准备好破开冥冥世界的祭礼之外,亦得有血气精元之体,作为其替身。
唐云鹤那般修五仙道的修行者,自身其实就是铁刹山那些杰出弟子的替身,只是互相缔结了盟誓,在大多方面双方都不会越界而已。
胡瑞祥虽非修行中人,但对这些修行佚事,亦有所了解。
鲁周世早有准备,闻声回答道:“此番绝不会令神化府再找到针对咱们供奉院的把柄!
铁刹山鬼仙替身,只需以那些三日内新死的、无人认领回去的尸体就可。
牢里关押诸多死刑犯,随便编排个由头。
勒杀几个,替身也就有了。
更不会有谁来追责。”
“你能考虑到这一点,可见是真正下了些心思。”胡瑞祥点了点头,旋即又摇头,冷笑道,“不过这却还不够。
牢狱里的许多死刑犯,可不见得都是真该死之人。”
此言一出,鲁周世讪讪一笑,不敢接话。
他们这些供奉借助自身超然地位,常把一些看不顺眼的、不愿自己出手处理的人丢进牢狱。
进去便是死罪。
因而鲁周世自知,胡瑞祥那句某些死刑犯,并非真该死究竟为何意。
“我会拟一份名单出来,交到狱中。
如此牢狱里送出来的尸体,便不会有一个是枉死者了。”胡瑞祥最终一锤定音。
碧空寥廓。
秋高气爽。
长风徐徐吹得野外茅草尽折腰。
三道身影处于这齐腰深的枯黄茅草中,在云空包罗下,显得无尽微渺。
天地至大。
“小王大人,你武夫出身,以杀伐为主意,本无不妥之处。
然世间常有慧极必伤,强极则辱之说,假若真有一日,到了小王大人杀伐极意难以自控之时,再想回头重塑己身,只怕千难万难。”玄悲目光温润,望向对面昂然挺立的男子,温声说道。
“至人骑猛虎,驾之犹麒麟。
岂伊本驯良?道力消其鸷。”王安知道对方只是善意提醒自身,因而亦是诚恳回道,“至人能驾驭猛虎犹如驾麒麟一般,并非是因猛虎秉性驯良,实是至人的道力消去了它的凶恶。
玄悲法师,我亦有一问:何为道力?”
“自是圆满无缺的道德心性。”玄悲坦然回应。
“法师,圆满无缺的道德心性,可能降服猛虎,使之驯良如麒麟?
可能降服阴胎,使之幡然悔悟,痛改前非?”王安再问。
玄悲一时愣住。
凭他所在宗门里,降服猛虎的法门且不必说,而种种降服阴胎之法,皆是以佛法感化。
怎么个感化法?
将之镇于佛光之下,日日受佛光洗礼,日日受高僧大德真言感召。
如是三年五载,即能将阴胎感化。
然而此种感化,莫非是基于高僧大德们的圆满道德心性?
只怕不然。
皆是基于宗门高僧们的高超修为而已。
那么,修为可以看作是道力?
若修为等同于道力,肉身力量缘何不能等同于道力?
121、大光明拳
玄悲和尚脑海中一时思绪纷呈。
差点便陷在这个思维误区之中。
但他不愧为修成了宗门大愿力相的弟子,天资自不必多说,只在片刻间就按住了所有念头,有些无奈地摇头苦笑道:“小王大人,降服外力可以道力,以修为,以拳力。
然而,此力何以降服己心?”
降服那些随着杀戮愈多,进而涌现出的种种险恶魔念?
“在下不知,法师何以教我?”王安很干脆地道。
涉及精神修养,佛门于这一方面总有诸多建树。
他的拳意精神其实就等同于自身的杀伐意志,磨砺拳意精神便要始终保持心中那口剑的锋利。
其愈锋利坚硬,拳意精神就愈强横。
所以玄悲言王安以杀伐为主意,说得也并不错。
王安并不愿保持这种现状。
没人能时刻沉浸在杀伐的意志中,如何时刻沉浸于此,迟早有一天化作杀人狂。
但他亦不愿放弃来之不易的生光境拳意精神。
且放弃淬炼拳意精神,也就相当于放弃了与此相勾连的疆良投影。
这可是天下无二的机缘。
疆良虚影背后究竟,王安亦想窥知。
如此,正好有玄悲这样的佛门高足在侧,他自然要问道于贤。
玄悲和尚面露笑意,开口道:“贫僧观小王大人出拳,精神气势犹如红日骤升,烈烈气象之下,无物不被照化焚烧。
但小王大人亦须知道,红日之光,不仅能灼烧万物,使之荡然无存,更可催生万类生长,使人间有昼夜之分。”
“杀意一起,红日便要烈烈映照中天,焚尽万物。
倘若降服杀意,红日倒是无有威慑,不再有焚尽万物之气象,然我心中无有杀意,如何能够对敌?”王安追问道。
他与玄悲表面上探讨的是神日观想的问题。
实际是为求解决疆良投影显化之后,自身狂性亦将骤然提升,不受控制的问题。
总结来说,就是如何降服疆良虚影?
乃至,如何将疆良彻底化为自身的所有物,可以如臂使指?甚至从疆良那里获得更多力量加持?
“佛陀亦要忿怒相。
与人对敌,倘若心中无有忿怒杀意,便要为人鱼肉。”玄悲是一个很开明的和尚,没跟王安说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类的话。
他转而笑道:“既然如此,杀意自不需降服。
不过小王大人缘何不尝试降服心中红日?此烈日即是施主杀意之化现,倘若降服烈日,便能使杀意收放自如!
贫僧所在宗门,有大愿力相可供修持。
譬如贫僧,修持大愿力相,为五大力菩萨像,此五位菩萨,皆为佛宗主战争杀伐之菩萨。
然而贫僧从未受此五位菩萨杀伐主意之影响。
盖因在贫僧心中,菩萨是菩萨,贫僧是贫僧。
贫僧归空时,则菩萨显相,可以调伏诸力,贫僧为相时,菩萨归空,则诸力消无”
“原来如此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王安若有所悟,喃喃自语。
只是不知他之所悟,与玄悲和尚之所讲,是否同出一辙了。
“贫僧所讲终究浅薄。
佛门之中,曾有大日宗一脉。
号称降服最胜。
能将诸神魔镇伏,将其威能化为己用。
本宗大愿力相的修持法门,即源自大日宗一脉。
不过此脉不知因何缘故,销声匿迹已久,或许已然湮灭。”玄悲和尚见王安似有所悟,便说起另外的事情,“贫僧观小王大人修持武道精深,世所罕见。
不知小王大人可曾听过,大禅寺之名?
即便修者盖压当代,这一以武道修炼为主的寺院,亦曾凌压万千修行宗门之上,无双无对。”
“竟有这等宗门?”王安并不在乎甚么大日宗,更在意这个被玄悲如此赞誉的大禅寺。
这样的武道宗派,他竟从未听说过!
“大禅寺一夕覆灭,从此关于这座宗派的消息,便成了秘闻,不为人知。”
玄悲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典籍,递给王安道:
“贫僧得小王大人阴胎相赠,思来想去,唯以此物最能酬谢小王大人所赠,请务必收下。
此一门拳法,系大禅寺所出。
亦是寺中少有的大成拳法,兼有降服自性之能。
或能裨益小王大人。”
又一门大成拳法?!
王安心中激动,自不推辞,伸手接过那厚厚的一部典籍。
顿见封皮上四个中规中矩,叫人越看越觉舒服,每一笔画都恰到好处的字迹:大光明拳。
大光明拳?
他心下期待不已,旋即翻开首页。
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卷映照入王安眼帘:
一轮大日高悬于山巅,其光芒遍照群山沟壑,谷地平原。
巨树迎着日光,葱茏苍翠。
小草潜于沟壑,受日光所照,蓄势生长。
那林深不可见之处,更让人觉有种种生灵啸叫鸣啼,生机勃勃!
整幅画都像是活着的,不断进行着的运动着的画!
随光照角度变化,其上诸多情景亦有细微变化!
画卷最下面,还有一行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