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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好!”胡瑞祥赞叹一声。
这时不知为何,门帘忽地被掀开了一道缝隙。
跟着又倏然合拢。
“什么东西跑进来了?”
感知敏锐的陈供奉当即出声,低头查看四下地面。
鲁周世眯了眯眼,未有任何发现,于是摇了摇头:“或许只是一阵风而已,陈供奉何必一惊一乍?”
他们正在言语,一阵脚步声伴着门外仆从的呼喝,传进房屋内。
“此地乃是府衙重地,非是诸位供奉以及府尊准允,闲杂人等不可进入!”
“你敢擅闯供奉院?!”
“神化府办案,缉拿客店死人案凶犯,速速退开!”
王安的声音在这时骤然传进了胡瑞祥及一众供奉的耳朵中。
胡瑞祥眉毛一挑,看向鲁周世,眼神问询:你不是说王安大概率已死在黄一行故交的手上?他怎么还活得好好的?
还敢擅闯供奉院了!
鲁周世拧着眉头,把目光投向了黄一行:黄供奉,你提供的情报到底准不准?你那位故交果真是在长福客栈周边养炼阴胎?
此事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
昏暗房屋内一时静寂。
众人皆以眼神交流,一时间竟都未有说话。
黄一行神色又慌乱起来,正慌张时,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趴伏到了自己脚边。
紧跟着,一个声音就从脚边响起:“黄贤弟,救我一把!”
胡瑞祥及诸供奉皆听到了这个声音,目光纷纷投向黄一行脚下。
只见一阵灰烟缭绕中,黑袍道人王首吉赫然从烟雾里走了出来,看着黄一行急声道:“贤弟救我!”
“就是这里!”
门帘外,嘭嘭几声闷响后,传进王安的喝声!
踏踏踏!
外面脚步声迅速逼近!
救你?
种种声音尽入黄一行耳中,叫他心思更乱,一时间六神无主。
诸供奉目光落在突然出现的王首吉身上,皆是若有所思。
黄供奉的这位故交,身上气机缠绕,决然不是弱手!
纵非外景境,亦距外景境不远!
其被王安逼到了如此境地?!
胡瑞祥双手交叉,藏在袖袍里,眼光流转,神色沉定,不知作何想法。
哗!
门帘骤地被掀开!
泛白的天光直投入昏暗屋室内!
当先一条油光水滑的黑犬跨踏而入,盯住显形的王首吉,浑身肌肉膨胀,背毛耸立,虎视眈眈!
“妖气!”鲁周世同时看向这条大黑狗,目中流露贪婪之色。
踏!
一只黑面官靴踩进了门槛内,一下子将鲁周世的贪念踩了回去!
官靴的主人走入屋中,一手按在了腰间威胜刀上。
其实拳意精神尽聚集在背后神术、百辟二刀之中。
来者正是王安。
王安走近之后,又有一俊美和尚身披月白僧袍,徐徐迈步而入,先朝众人微一颌首,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阿弥陀佛!”
一犬、二人次第出现。
立时便叫王首吉危机临身,心中警铃大作。
其一把扯住黄一行的袖口,盯着王安,厉声叫道:“我这位贤弟乃是南平府衙供奉院供奉!
贼子,你纵然是神化府差人,焉敢不听府衙之命?!
你敢在这里冲我动手?!”
“王安,此乃供奉院重地,绝不容你胡来!”鲁周世眼神阴沉,忽然断喝道。
他虽嘴上斥责王安,但手上不掐法决,不拿符箓法宝。
分明只是嘴上说说。
其余几位供奉见鲁周世如此,亦心领神会,纷纷出声,斥责王安道:“你莫要太蹬鼻子上脸了!
纵然神化府钦差,也没有来我们供奉院拿人的规矩!”
“王安,速速退出供奉院!”
“一应涉及修行者之不法事,神化府皆可不关白府衙,自行处置。”王安笑了笑,直接抬出律条,压到了众人脸上。
他目光掠过众供奉,看向胡瑞祥:“本朝有律令在此,胡大人身为一地知府,想来不会不认吧?”
“自然是认的。”胡瑞祥满面笑容,但眼底分明一片冷色,“不过本官亦不过是区区知府而已,却是没有管辖供奉院的权力,更无法节制这些供奉的行为。
你闯进供奉院,究竟要如何收场。
还得看诸位供奉意下如何?”
王安骤然闯入供奉院,亦令胡瑞祥深恨之。
于是其就稍稍把将军的告诫放下了一些。
今日不论如何,都得叫王安吃个教训!
神化府与府衙井水不犯河水,共同渡过这段时期,胡瑞祥尚能容忍,然而王安这是第二次要骑在府衙头上拉屎。
胡瑞祥绝然容忍不了!
其此一言出,鲁周世等供奉纷纷会意,将种种法宝符箓,法咒印诀都准备好。
上一次王安大闹府衙,令他们这些供奉威严扫地。
今日既然府尊开口,他们必要找回场子!
“这是要叫我用拳头讲道理啊”王安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气势骤然拔升,瞬间变得无比凌厉!
“动手!”
他断喝一声,身形化作残影,霎时穿过众供奉的重重包围,刀光如匹练般乍现,雷光缭绕间,一刀劈向王首吉面门!
轰隆!
雷光耀亮屋室。
倒在床上的三头行尸被这雷电威严所慑,个个颤抖痉挛,体内聚结的阴煞尸气刹那间散了个赶紧。
立刻就不中用了!
“啊!”
王首吉未曾想到王安还有这等手段,吓得亡魂大冒,瞬间化作黑毛老鼠,倏地窜进角落,前爪放出僵尸真气,腐蚀砖石,欲要刨洞逃走!
滋!
若在外界,天宽地阔,一只不过巴掌大的黑毛老鼠躲进草丛,绝难抓到。
但其眼下躲在这摆设极少的昏暗屋室内,相当于身陷囹圄。
王安气机锁定住他,王首吉焉还能逃得掉?!
雷光霎时劈落!
王首吉身上携带的四种护身之宝,在这一刀之下,纷纷崩碎!
黑毛老鼠霎时炸散成一团冒着腐臭尸气的灰白烟雾!
119、谁有不平事
王首吉从烟雾里奔逃而出,一条手臂瞬间泛黑枯萎,经风一吹,化作飞灰!
灾转术!
必死之灾可以转作濒死之灾。
濒死之灾可以转作重伤之灾!
方才王安一刀劈落,有护身宝物化解去了大多雷道真气,灾劫抵消了不少,但于王首吉而言仍是濒死之灾。
濒死状态,眼下也与死无异。
于是王首吉就动用了从前学来的一门秘法,将这濒死之灾暂时转作重伤之灾,用一条手臂抵消了此灾!
但其此次若侥幸成活,以后亦将因果缠身,终生修为不得寸进!
“黄贤弟,救我一把!”
“当时可是你安排我去黑梁子岗炼阴胎的!”
王首吉浑身散溢僵尸真气,眼见众供奉还不出手,已被吓破胆的他立刻朝黄一行冲了过去,同时连连吼叫!
其此言一出,胡瑞祥顿时脸色发黑。
但府尊偏偏不能坐视不理!
他立时喝道:“神化府擅闯府衙供奉院,蛮横无理,快拦住他!”
话音未落,鲁周世已然连连怪笑着,祭出一个黑漆葫芦!
其额前白发缭乱,真气霎时催运涌入葫芦之中,经由葫芦转化,刹那放出滚滚绿烟,尽朝王安覆盖倾没去!
天一道另外两个修行者见师兄祭出黑漆葫芦,立时会意。
游昌翻手摸出一道符箓,指尖血滴在符纸上,符箓顿时演化出一道漆黑门户,一头足有七八尺的黑壳蜈蚣嗖地从中钻出,蜿蜒爬入绿烟之内,身形霎时化作一丈来长,张牙舞爪扑向王安!
高志远则是闪身掠到王安背后,抖手放出一根长有三寸的尖锥,一经催发,尖锥表面即浮现斑驳色泽,与屋室同色,几乎不可见!
呼呼
绿烟淹没王安身躯。
黑壳蜈蚣身形指爪在其中隐现。
尖锥长钉不知去向!
一瞬间,王安仿佛身处杀局之中,好似险象环生,危急万分!
他被众供奉集火针对,墨云与玄悲这边反而没有丝毫压力。
陈供奉壮胆向墨云出手,当即迎来一团烈烈妖火,一时间手忙脚乱。
玄悲眼看王安陷入危境,立时运使法印:“大威能!”
五色虹光轮浮现于其脑后,五色神剑猝然而发,齐刷刷一片射向那惨绿毒烟!
嗤嗤嗤!
神剑过处,毒烟纷纷被镇灭于无形!
众供奉的注意力短暂投寄到了玄悲身上。
这时,绿烟内猛然传来轰隆一声,刹那有滚滚狂雷爆发开来,绞缠住成团绿烟,刹那破灭!
烟消云散!
唯见王安一手攥住尖锥长钉,将之狠狠贯穿进黑壳蜈蚣的头颅中!
“嘶”
蜈蚣悲鸣!
轰轰轰!
雷光缭绕王安左拳,被他一下一下接连轰出,直接将黑壳蜈蚣轰得头颅崩碎,脑浆迸裂。
当场死于非命!
“噗!”
“啊!”
游昌、高志远顿时或口吐鲜血,或捂住胸口痛呼出声!
王安直起身,盯着对面战战兢兢的黄一行、王首吉,忽然冷笑出声:“身为府衙供奉,本该为百姓谋福祉。
孰知竟要用百姓鲜血生命来成就你等。
今日我既在此,必要亲自用你俩头颅来祭奠那些无辜死难的百姓!”
凌厉杀机冲天而起!
胡瑞祥虽非这气机的主要针对者,依旧寒毛耸立!
他眼底掠过一抹斑斓色泽,神色顿变得狰狞无比,厉喝道:“贼子敢尔!”
鲁周世、游昌、高志远、陈供奉纷纷变色,在同一时间各使手段,尽催真元,气脉相连,以符箓、法宝演化出一条白骨大蟒!
大蟒周身缭绕绿火,一昂首冲破屋顶,紧跟着张开森森巨口,直朝王安吞噬而来!
轰隆!
屋顶完全跨踏!
大蟒巨口在纷纷落下的碎石瓦片中,吞噬而至!
鲁周世等人目呲欲裂,心神凝聚成一线!
上次供奉院与王安交战,被其斩杀一位供奉,可以说是供奉院过于轻敌,导致阴沟里翻了船。
今次若再被王安于众人眼前再格杀一位供奉。
供奉院威严就将荡然无存!
绝对不能被王安再斩杀任何一位供奉!
鲁周世紧咬牙关,目泛血丝,精神紧绷之下,神色变得狰狞无比!
胡瑞祥的眼仁泛起深红色泽,内里有紫色与绿色的光芒交缠,随时都会淹没一双眼睛!
“死!”
纷纷扬扬的烟尘中,传来一声断喝。
一条手臂上浮现淡金色筋脉,隐然有神明气息的金光又刹那消散,唯见那一条手臂在雷光缭绕下,穿破烟尘,狠狠轰在蛇头之上!
咚!
四下烟尘纷纷被荡开!
虚空在这一瞬都晃了三晃!
哗啦啦啦
整条白骨大蟒从与王安拳面接触的蛇吻开始,一道道细密的裂痕向后瞬间蔓延过全身!
跟着尽数散落在地!
踏踏踏踏!
鲁周世等四个供奉纷纷倒退,面色惨白!
踏!踏!踏!
王安缓步走近王首吉跟前,一把掐住其脖颈,将之整个人提了起来,随即看向黄一行。
黄一行吓得筛糠似地抖颤,一身真气仿佛不听使唤,难以动用出来丝毫!
胡瑞祥看他没有一拳将黄一行轰杀,内心竟生出几分庆幸。
其面色稍缓,尽量使自己语气也温和些,同王安说道:“拿百姓养炼阴胎的凶徒,便是你手中此人!
小王大人,你尽可将此人带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嗬嗬!!”
王首吉直翻白眼,努力要说句完整的话,喉咙里却只能迸出模糊的音节。
“那是自然。”
王安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将王首吉提到自己正当面,盯住对方惶恐无比的面孔,一拳轰了过去!
咚!
头颅像西瓜一样爆开!
鲜红的、白色的东西溅在了后面的黄一行、胡瑞祥脸上。
胡瑞祥面上无有丝毫波动,依旧保持着温和笑意。
丢下尸体。
王安指了指黄一行,开口道:“凶徒供述,此人为之择选养炼阴胎之地,身为供奉院供奉,行此等恶事,罪加一等。
当死!”
“等等!”胡瑞祥脸色大变,想要伸手阻止!
呼!
咫尺之间,王安却比其更快,一把将黄一行扯了过来。
他稍停了停,向胡瑞祥露出一抹笑容:“府尊觉得我敢不敢诛杀此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