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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师尊，你再给我讲个故事吧。”
韩真剑来到一如既往摸着糖白虎晒太阳的徐小天面前，搬了个小竹椅坐下。
徐小天心说带孩子就是不省心，问道：“你想听什么故事？”
“师尊再给我讲讲神奇的手机吧。”
韩真剑说道，“就那个可以传影像和文字的东西。”
徐小天道：“小孩子不能说脏话。”
韩真剑顿觉莫名其妙。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
徐小天告诫道，
“说机不说吧，记好了。”
“好嘞。”韩真剑恍然。
“今天给你讲个别的故事吧。”
徐小天娓娓道来，
“老韩的白菜丰收了，请小白兔和小黑兔来帮忙。收完白菜后，老韩分别送了两只小兔一些白菜，小黑兔拿到白菜就走了，小白兔则说：我不要白菜，你送我一些菜籽吧。”
“小白兔聪明。”
比小白兔更聪明的韩真剑一点就透，“师尊是想告诉我，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
徐小天不置可否，继续说道：
“第二年，小白兔还没等到白菜长出来就饿死了。”
“小黑兔吃完自己的白菜，正好赶上小白兔的白菜成熟，就顺手收了，把自己养得胖胖的。”
韩真剑：“……”
韩真剑忽然悟到了什么。
又好像没悟到。
就在这时，原本惬意眯着眼趴地上的糖白虎，忽然昂起了头，看向门外。
徐小天微微扬了扬下巴，说道：“出去看看，有人来了。”
“哪儿？”
韩真剑起身。
“门口。”
韩真剑出去之后很快又回了进来。
“师尊，有人传话过来，让师尊明日一同前往永续仙门参加论道。”
韩真剑传话道。
论道？
其实早在三个月前，徐小天就神识查探到永续仙门的弟子送来请帖了。
而各峰长老也为此充分准备了三个月。
唯独到了今天才通知到他。
“论道大会风闻已久，却到临行才通知师尊……”
韩真剑有些不满地嘀咕道。
“这说明他们也知道为师不需要准备。”
徐小天倒是满不在乎，
“区区小道，不足挂齿。”
次日，一条巨大的龙舟出现在天玄仙门上空，载着徐小天在内的九位长老，飞向同为南岭十大仙门之一的永续仙门。
一路上，就听升龙峰的太恒子吹嘘自己的这条龙舟座驾构造何其精密，内中甚至还有宿舍餐厅云云。
徐小天看了，这艘龙舟确实不错，但是和自己指环里的豪华宝船相比，差距就太大了。
如果拿前世的车企品牌比喻，那就是宝骏和宝马，比亚迪和宾利的区别。
但是徐小天低调，他不说。
毕竟，真正的有钱人是不屑于炫耀这些东西的。
这些从别人那边偷来的东西。
搞不好那么多活了几百年的老辈修士，认识自己这艘宝船的原主人，到时候来向他细究宝船来历，无端生出麻烦。
……
永续仙门。
坐落于南岭海外，一座仙气氤氲钟灵毓秀的孤岛之上。
南岭十大仙门都在今朝齐聚一堂，参与这场论道盛会。
这是各方道统的碰撞，谁能在这场论道大会中舌战群雄脱颖而出，就意味着谁背后的道统更高明。
事关各自宗门的荣誉，所以各方都非常重视。
天玄仙门不例外也很重视，所以都决定了八峰长老好好表现，不让徐小天上。
掌门为了应付未来的大圣魔魂，正在闭关，而传奇长老徐晴根又在十二年前那一场天魔神谭中身死道消。
最得力的两张名嘴不在场，八峰长老表示压力很大。
各仙门一听说天玄掌门陆惊鸿不在，对天玄仙门的态度分明变得轻蔑了不少。
这让八峰长老十分恼怒，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些人好好看看，自家的道统是何等出彩。
而最终，天玄仙门八峰长老也是不负众望，在一次次论道中不断落败，被各大仙门反复按在地板上摩擦。
眼看着就要居于末座，光荣垫底。
和天玄仙门一贯关系不怎么和睦的太一仙门，出言讥讽了。
“呵呵，遥望当年，贵门徐长老健在时，从容谈道，力压群雄，那是何等意气风发，而今道统落到尔等身上，我等实在是承让。”
说话的是太一仙门的旭日座长老，鹤发童颜的朴永真。
“你……”
又矮又胖的太恒子差点气炸，若非今日不得动武，他必定会让对方知道，什么叫残忍。
“听闻贵门如今的紫芝峰长老，是徐晴根的独子，一名……固本境界的年轻人？”
朴永真夸赞道，
“听说他……很年轻？”
一听这话，八峰长老均面色难看，这是在拿天玄的痛处说事啊。
之前就是怕在论道大会上被人拿徐小天来戳天玄仙门的痛楚。
如今他们的顾虑成真了。
徐小天一听，这老阴阳人了啊。
自己明明就在这里站着，他装没看见，还当面拿着自己当做嘲讽本门的筹码。
那可不能惯着了啊。
“这位便是太一仙门的胤骋长老吧，听闻胤骋长老神通盖世，曾以一己之力阻止兽潮暴动，还娶了美若天仙万众景仰的开阳圣女为妻，羡煞旁人，真是我辈南岭修士的楷模啊！”
徐小天开口，
“胤骋长老虽然其貌不扬，但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在下佩服！”
听完这一席话，朴永真脸色一下子彻底阴沉了下来，比吃了奥利给还难看。
没别的。
徐小天口中的胤骋，正是他的同门师弟。
同时也是他最讨厌最嫉妒的情敌。
第五十章 人间精品徐小天
朴永真眼神一寒，饶是老阴阳人的定力，听着徐小天张口就施加成吨伤害，也是忍不住变了脸色。
一旁原本被气得够呛的太恒子，见徐小天立马开口扳回一局，忽然就觉得徐小天看上去顺眼多了，当即站出来替他打圆场：
“永真长老息怒，本门徐长老十二年前才成为紫芝峰长老，与在座列位都没见过面，认错人也正常。”
“但也听说过贵门胤骋长老的赫赫威名，足见贵门胤骋长老的英武不凡，风姿绝世，穷尽天下无人能敌。”
朴永真：“？？？”
吴不吴聊，亦直说，凡不凡！
还来劲了，专门来补一刀！
我谢谢你啊！
随后太恒子看向徐小天，道：“徐长老，他可不是胤骋长老，他是朴永真长老。”
“哦，不是胤骋长老啊。”徐小天顿时一脸索然无味，很失望的样子。
“不过你也别小看这位朴长老，他也不是泛泛之辈，还是胤骋长老的劲敌呢，修为只比胤骋长老差了十万八千里而已，曾经也曾追求过开阳圣女。”
朴永真：“？？？？？？”
补刀＋1……
够了，泥垢了……
“哦，原来是这样。”
徐小天佯装现在才知晓此事，上下打量了一番朴永真，神色变得无比冷漠：
“哦，怪不得和胤骋长老传说中丰神俊朗英俊潇洒的外表截然不符，险些还以为是谣言。”
补刀＋1……
眼看朴永真脸色越来越难看，徐小天自知直言伤人，于是善良地改口称赞道：
“不过朴长老能成为胤骋长老的劲敌与情敌，可见朴长老……很自信！”
很自信，对应很年轻。
还带押韵。
瞪什么瞪，你埋汰老子，老子反倒过奖你，你还有啥好不满的！
补刀＋1……
啊噗——
朴永真险些气得当场吐血。
偏生对方话里不带一个脏字，还说得句句礼貌，他想发飙都无从下手。
“原来阁下就是徐长老……的儿子？”
朴永真脸皮抖了抖，挤出一抹笑容。
言下之意，我们只认识你爹徐长老，不认识你这个徐长老。
此前也是，明知道这张年轻俊美的生面孔是紫芝峰新任长老，朴永真故意一副不将对方放在眼里的姿态，始终想要拿他羞辱天玄仙门。
徐小天不置可否。
“令尊在世时，舌灿莲花，论道间鲜有人能撄当其锋芒，不知多少人为之折服。”
朴永真眯起眼，
“却不知这位徐长老，此番为何仅仅只是来观礼，未见开口？”
因为他们不让我上啊。
徐小天一想到八峰长老明明不行还非争先恐后上台出丑，还好心明示暗示让他这位紫芝峰长老别开口，就是一阵无奈。
世事往往总是这么不讲道理，没两把刷子的人拼命想表现，真正肚子里有货的人反倒低调爱藏拙。
“听朴长老的意思，是要与在下坐而论道？”
徐小天反问，多说无益，要找回场子还得技压群雄。
既然今日来都来了，不管因果能否躲掉，这口气他高低是咽不下的。
朴永真一愣。
随后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怕不是个傻子！
原本并无意与徐小天论道，事实上他也不认为后者有这功底，单纯就是羞辱一下而已。
却没想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仔，居然大言不惭到想和自己分高下？
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若是徐长老有此雅兴，老夫自当奉陪到底！”
朴永真兴致高昂道，“请！”
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徐小天这次没再理会同门其他长老的阻止，动身从容走上道台。
“完了，这下要出糗。”
天玄仙门这边，五行峰长老风清扬一捂脸。
“丢人要丢到家了。”
王一腾也没眼看了。
“徐长老这也太草率了，他实打实才二十二岁，纵使天资聪慧，又如何能比那么多悟道千百年的前辈更渊博？”
曾与徐小天有过故交的萧忘语也叹了口气，他倒是对徐小天印象不错，不希望见到后者当众出丑。
更不希望见到天玄仙门受辱。
准确地说，进一步受辱……
论道以开放形式进行，各仙门长老就坐在道台四周，可以一个一个随意上台，也可以一个一个提问，每人至多可以提三个问题。
论道的目的，一是通过交流彼此有更多新的见解，对悟道修行大有裨益。
二是彰显各自道法精深，给师门长脸。
不过大多数人上台，论不到几回合就会被问倒，灰头土脸地下台。
能撑得久一点，就算是得道高人了。
“徐晴根的儿子，二十二岁的固本修士？他怎么也上去了……”
徐小天上台，也是引来众人一阵哗然，窃窃私语，非议不息。
太恒子长叹一声，却欲言又止。
与徐小天要论高下的人是朴永真，自然由坐在台下的他当先起身，表示他要先开口：
“道友年纪轻轻，老夫也不为难你，只问你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何为道？”
众人一听，纷纷暗道这朴永真没怀好意。
道的概念十分宽泛，并非只字片语就能解释得清。
别说区区固本修士，就算是在座那么多得道高人，也未必能把道话说分明。
众修士对道的理解各有千秋，但很少有切入要点让众人都信服的说法。
遑论是让徐小天这等只有二十二岁的小同志来回答。
倒是徐小天一听这个问题，心无波澜，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
“很好说，很难说，不可说。道可道，常道非常道，不可说道。”
这话一出，众人深以为然。
确实，就是这个理儿。
道这个东西，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不过徐小天这话，多少有点抖机灵的嫌疑，等于是把这个问题踢皮球了。
倒不是说身为涅槃至尊，又掌握大帝意的徐小天对道没有自己的理解。
恰恰相反，正是他对道的理解十分深刻，反倒更觉得道玄之又玄，不是可以概论的东西。
就好像没文化的底层人往往越觉得自己什么都懂，逢人便喜欢说三道四，好为人师。
而越有学问的知识分子反而越觉得自己知之甚少，言论更严谨。
“那我再问你一个基础简单的问题，何为修行？”
见徐小天机敏逃过一劫，朴永真又发出第二问。
同样是个看似基础，实则范围很广不好概述的问题。
这次徐小天没打算避而不谈，道：
“悟道修颜天命，修行务取真性，一悲一喜一枯荣，哪个前生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