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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七秀一听这话就嗔道:“说什么浑话?”
她放下筷子,招手让人进来,问云葭:“吃过没?”
云葭一边进来一边笑道:“吃了一些,没吃饱,所以特地跑来霍姨这边讨口食吃。”
霍七秀岂会不知她的用心。
明明是担心她一个人在这不自在,特地过来陪她的。
“快准备碗筷。”她跟柳芽吩咐。
柳芽笑着诶了一声。
云葭已然坐下,她倒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霍七秀的对面。
说没吃饱倒也不全是骗霍姨的。
外头的宴席多是喝酒,尤其女眷那边就她一个主人家,她又是小辈,自是不好回绝。
好在她们也知晓她是小辈,并未灌她,云葭便又托了个借口出来看看霍姨怎么样了。
此刻面对面坐着,两人也不知怎得,竟十分默契地相视一笑。
霍七秀起初还有些担心换了身份进了徐家之后会不适应,或许要过几日才能适应,可桃桃和柳芽的随侍让她的心定了许多,云葭的出现更是让她的心彻底安定了下来。
有些事变了。
可有些事却从未发生过变化。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云葭又把今日的收礼册子交给了霍七秀,一应的还有中馈的钥匙。
霍七秀接过册子,钥匙却没拿,她让桃桃她们先下去,而后看着云葭说道:“这事原本是该轮到我管,但我外头事务实在太多,日后也难保有要出门的时候,与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管不好,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还是想辛苦你继续管下。”
这要换做别人。
云葭保不准还得犹豫思考一下。
但她跟霍姨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到根本没必要去揣测对方的话。
何况霍姨事务也的确是多。
云葭稍稍想了下,也就没有坚持:“那我就继续管着,不过日后家中的开支进出,我都会让人给您也拿一份过来让您过过目。”
霍七秀如今既然担了这个身份,就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管。
她也不是逃避之人。
便也没拒绝,笑着应好。
这桩在别人家争得头破血流、用以稳定家中地位的事务在云葭和霍七秀这边却轻轻松松解决了。
霍七秀知她今日肯定也辛苦,便又给她倒了一碗汤,语气关切与人说道:“你回头还要过去,再喝完汤垫垫。”
云葭笑着应好。
喝了几口便又听霍姨问她:“你跟郁儿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和你爹说?”
“等桂榜出来,我便准备和阿爹提下这事。”云葭没有隐瞒。
霍七秀算了下日子,倒是没几日了。
正好提起了,云葭便又与霍七秀笑着说道:“正好霍姨来了,回头阿爹若不同意,就劳烦霍姨帮我劝劝他,阿爹现在听你的话。”
这后半句的揶揄让霍七秀脸色不禁又滚烫了一下。
她轻咳一声,倒是也没拒绝,点头道:“你放心,我肯定是站在你这的,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你爹向来满意郁儿,即便最初惊讶,也不会反对。”
“倒是阿琅那边……”
霍七秀有些担心徐琅一时有些受不住。
云葭笑着给霍七秀也夹了一块醋溜鱼,表示道:“裴郁说他已经准备好挨打了。”
霍七秀听到这话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不由失笑,问云葭:“他这样跟你说的?”
云葭笑着点了点头。
霍七秀有些意外,又觉得意料之中。
她笑着说:“最开始知道你和郁儿在一起,我其实是担心的,那个孩子看着有些冷清,也不爱说话,可后来相处久了,发现这孩子其实是面冷心热,心里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记着。”
“现在听你这样说,我倒是放心了。”
“面冷也好心冷也罢,只要他对你是好的,就够了。”
云葭眉目温和:“您放心,我们俩好好的。”说罢,她又看着霍七秀认真道,“我们都会好好的。”
霍七秀同样笑着跟她点了头。
毕竟外面还有客人,云葭今日作为小主人,得接待客人,也不好久待,填饱肚子之后,又简单跟霍七秀说了会话,让霍姨有什么需要就跟柳芽二人说,云葭便也动身离开了。
霍七秀让人进来收拾东西。
顺道拿起云葭送来的册子翻看起来。
云葭把册子的名单分亲疏远近排列了,霍七秀一边看,一边还能顺道理下这些人家跟他们家的关系。
霍七秀心中十分感激云葭的体贴。
坐在榻上看册子的时候,忽然看到裴行时这个名字,霍七秀神色微顿,不由问柳芽:“今日信国公来了吗?”
柳芽道:“没呢,府里还奇怪呢,说信国公跟咱们国公爷这么好的关系,竟然没来,只托人送了礼。”
“不过姑娘听到之后就不准我们私下议论了。”
霍七秀点点头。
旁人不知道,她却是知情的,只是这事上她也不好说什么,便也只是记在心上,想着等回头大哥回来与他说一声。
郁儿父子闹成这样,最难受的还是大哥,霍七秀想到这,又不由轻叹一声。
……
酒席很晚才散。
有徐琅等人在,徐冲倒是未被灌醉,不过身上全是酒气,徐冲便还是先洗漱一通才去找霍七秀。
柳芽和桃桃原本还守着霍七秀,见徐冲进来便立刻行礼出去了。
屋子里忽然只剩下霍七秀和徐冲两个人。
他们其实少有这样单独相处的时候,还是在房间里面。
两个明明已经成婚对彼此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此刻面对面看着彼此,倒是都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有种刚换了身份的生疏,彼此都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往旁边看。
“大哥洗漱过了?”
“你吃过没?”
屋中同时响起二人的声音,短暂地沉默之后,又同时响起两人的笑声,原先弥漫的那股子不自在也彻底消弭不见了。
重新变得熟络起来。
“大哥过来坐吧,我让人给你准备了醒酒汤。”
霍七秀说着拍下了身边的软榻。
徐冲也没拒绝,笑着走了过去,嘴里跟着说道:“几个小孩帮着,我没怎么喝。”是在回答刚才霍七秀的话。
他说着坐在了霍七秀的身边。
两个人第一次离得这样近,霍七秀能闻到他身上清新的皂角香味,不由奇道:“大哥哪里洗漱的?怎么不回来洗?”
徐冲说:“刚才一身酒气,怕熏到你,我就在书房简单擦拭了一番。”说着,他又有些担心地抬起胳膊低头嗅了嗅,皱眉道,“应该没味了吧?”
他自己是感觉不出。
“没。”
霍七秀说,见徐冲稍松一口气,她又道:“有也没事。”
眼见徐冲放下胳膊目光怔怔地看过来,霍七秀看着他温声道:“你我是夫妻,既是要携手走一辈子的,日后总有彼此不便的时候,大哥无需在我面前忌讳什么。”
“你这样让我觉得你是与我还生疏着,倒让我也不敢坦然面对大哥了。”
徐冲一听这话,立刻急了:“我没有!”
说完见霍七秀一双美眸仍旧温和地看着他,他顿了片刻亦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他看着霍七秀的眸光柔软,嗓音也情不自禁地变得柔软起来了。
而后他于烛光之下悄悄握住霍七秀的手。
不似当初那般试探,而是郑重其事地握于自己的手中,心里却不似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坦然,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
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正好瞧见她手边放着一本册子,不由问:“这是什么?”
霍七秀回他:“今日送礼的人,除了今日来的,朝中和冀州那边的兄弟们也都送了东西过来。”
徐冲一听有冀州营的,自是连忙拿了过来。
这次成亲,徐冲最可惜的就是不能让他那些冀州营的兄弟们也过来看看。
他一边看着自己那些兄弟送的东西,一边说:“以前他们还总跟我念叨,说我来日要是成亲,他们必定要高兴地喝个三天三夜,还被我笑骂过。”
“现在我真的成亲了,他们却连过来喝杯酒都没办法。”
他话语之间有藏不住的可惜和遗憾。
霍七秀知道他向来重情,便安慰道:“等以后我陪着你去冀州跟他们再喝一回。”
徐冲听到这话,眼睛先是一亮。
但很快,那眼中的亮光便又渐渐消弭了,他握着册子低声叹道:“哪有这么容易?”
别说他现在这个官职不好随意离开,何况冀州那边还是他过去驻守的地方,他要过去,不知又会引得多少人猜测。
好不容易才换来如今的太平,他是真的不想再连累家人了。
霍七秀也知这事很难,但她还是不愿看到他失望的模样,便握着他的手说道:“总会有机会的。”
徐冲看着她。
似乎是被她眼中的坚定感染,他沉默片刻还是在霍七秀的注视下笑着点了点头,回握住她的手,轻轻嗯了一声。
夜深了。
徐冲准备和霍七秀说一声就睡了,可要合上册子的时候,他忽然又看到了一个名字。
霍七秀见他盯着一处神色微变,就知道他已经看到了。
“信国公今日着人送了礼过来。”她在一旁温声说道。
徐冲看到了,也知道了,但他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依旧迟迟都不曾发表什么话,最后也只是沉声说了句知道了,没说别的。
霍七秀看他这样便知道他心里的气还在。
便也没有在当下说什么。
何况她也没法说什么。
大哥生气的点在于信国公对待郁儿的态度,这个不改变,大哥永远没法跟信国公好好相处,她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
外院。
云葭和裴郁把人都送走后,长舒了口气。
徐琅早就醉得不省人事了,刚才宴席一结束,云葭就让元宝和吉祥把人抬回房间歇息了,这会下人还在收拾东西,他们俩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疲惫。
可今日的疲惫是为喜事操劳,累是累,但他们心里是开心的。
“累不累?”
两人往回走的路上,裴郁低声问云葭。
云葭如今早已习惯在裴郁面前做自己,不再事事强撑了,闻言,便没有掩饰地点了点头。
“累死了。”
她今日天还没亮就起来了。
忙了一天,又得到处走,不仅腰酸背痛,腿也跟肿了一圈似的,抬起来都觉得费劲。
裴郁显然也察觉到了。
他忽然扫了一眼四周,见四下无人,忽然把云葭打横抱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云葭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手便先大脑一步率先抱住了裴郁的脖子,心慌散去,她倒也没去挣扎羞涩,只笑着在他怀中问他:“你不会是想着这样把我一路抱回去吧?”
“裴先生。”
她轻轻戳着裴郁的胸口笑着说:“离桂榜出来可还有三天呢。”
她是在提醒他还没到给阿爹他们坦白的日子。
裴郁低头看她,解释:“抱到前面的亭子里,我给你揉下腿。”
云葭听他这样说也就没有别的话了。
她还从未被人这样抱过,有些新奇,也有些心动。
这样在他的怀里,仰头就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俊美面庞,甚至能看到他低垂而落鸦羽般的浓密长睫。
少年郎真是一天一个样。
记忆中那个瘦弱的少年如今仿佛已经长成了可以为她遮风避雨的参天大树。
许是察觉到她的注视,裴郁垂眸看她。
四目相对,他忽而一笑。
什么都没说。
他抱着云葭一步步沉稳地朝林中的凉亭走去。
依旧是当日那个凉亭。
裴郁把云葭放下之后便单膝跪地,手握着她的小腿想把她放到自己的腿上,却听她发出轻微的嘶声。
“疼?”
裴郁皱眉抬头看她。
云葭见他看过来,立刻一笑:“不疼。”
裴郁才不信她,低头把她的裤脚掀起就能看到她明显要肿胀一圈的小腿,不由心疼地皱眉道:“都肿了。”
这还是云葭第一次在他的面前露出自己的腿,何况还是这种时候——
她有些不自在。
想缩回来,却被他轻轻握住:“先别动,我给你揉下,不然你今晚回去肯定睡不好。”
云葭只好停下动作。
由着裴郁替她轻轻搓揉小腿。
起初她并不适应。
裴郁的手并不是养尊处优的手,相反,他做过太多事,以至于小小年纪,手指上就布满了粗粝,这样触碰在她的腿上时,云葭感觉有些痒还有些糙。
他显然也察觉到了。
抬头跟云葭说了一句:“没带药膏,你忍忍。”
云葭说:“没事。”
裴郁到底还是怕弄疼她,先把自己的手搓热,而后才一点点按起她肿胀的小腿。
他从前跟姜大夫学过按揉的功夫。
云葭起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