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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却只敢躲在角落里。
苏羡音接过的蛋糕的时候眼睫轻轻颤了颤。
陈浔的第四块蛋糕就递给了一直在身边默默给陈浔录视频的宋媛。
“你也差不多得了,手机收收,不是中午没吃饭跑过来的么?”
苏羡音又退回到后排。
他跟宋媛之间自然流动的那种亲昵是多年相知的沉淀,她确信不是她自己多想。
最后陈浔还是破了戒,他趁着姚达张开大口想将最后一块蛋糕塞进嘴里时,抹了一把奶油到姚达脸上。
姚达差点没被这一口蛋糕噎死,一边捶胸一边追着陈浔跑,一直追到了实验室之外。
陈浔笑得开心:“寿星当然有特权,你的反击就留在你生日那天吧。”
说着又趁姚达不注意,在他另一边脸上也抹上了奶油。
整个实验室笑声响遍整个楼层。
最后陈浔领着十来人去了一间别墅。
他解释道:“是我爸爸朋友的新项目,打算做成轰趴馆,试营业期间,本来就想让我带朋友去玩玩儿然后提点建议的,随便玩,费用算我的,不用担心。”
学弟学妹们“哇”声此起彼伏,苏羡音藏在最后排有些看不清陈浔意气飞扬的面容。
最后她是被陈浔生拉上了他的车,甚至让她坐进了副驾驶。
“路我不太熟,你帮我看着点导航。”
苏羡音反应平静,却也不想扫兴,只有一点浅浅的笑意。
“行,你不怕路越走越远就行。”
后排坐着蓝沁宋媛和林苇茹。
宋媛的社交能力立刻在苏羡音眼前再次得到印证,就连慢热的林苇茹都能很快跟宋媛聊起自己养的小狗越吃越胖。
更不用提宋媛和蓝沁几乎是一见如故,两个开朗的女孩,一个得体一个爽快,话题根本没有停下来过。
不再是和宋媛两两相对了,苏羡音的话则理所当然变得很少,只有在问到她或者非要她表态的时候,她才噙着笑回一句。
但宋媛就是,即便已经和新认识的两个女生聊得火热了,却还是能顾忌到苏羡音的感受,自然得将话题带向她,像是怕她觉得被冷落。
陈浔都看在眼里。
下车的时候,他喊住她。
后排座位上的三个女生非常有眼见地先下了车。
车门关上,立刻隔绝了室外嘈杂声音,显得寂静,连两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陈浔:“你今天怎么了?好像不开心?”
“没有”苏羡音的笑容里有一点点疲惫,“今天你才是主角,我希望你开心。”
她说完这句话就打开了车门,朝着三个女生追去。
陈浔有一点苦恼。
十来分钟,人渐渐到齐了,这栋别墅离川北大并不算远,位置也算不上偏僻。
冬夜漫漫,所有人都聚在后院的烧烤摊上,旁边还支起了篝火。
苏羡音坐在布艺小椅子上,眼神渺远而空泛,小口地喝着热水。
最后大家起哄着嚷嚷要一起玩游戏的时候,她还是提不起兴致。
陈浔始终被簇拥在人群最中心,应接不暇。
此刻他注意到苏羡音对旁人说自己太困了就不玩游戏了,于是他转身去帐篷里拿了一条毛毯,走过去,在她身侧的小椅子上坐下,将毛毯盖在她身上。
“外面太冷了吗?”
苏羡音礼貌地道谢:“还好,在篝火旁不冷。”
她句句客气,却也句句疏离,陈浔不自觉拧紧了眉心。
他往她那侧又靠了靠,声音更轻,声线低沉:“你要实在不想玩儿,要不去帐篷里歇会儿?”
旁边人迟迟等不到寿星归位,以宋媛为核心的那一块儿已经先行玩起了划拳。
宋媛的亲和力确实很强,即便在场的人她只认识陈浔,她也能迅速以自己的方式和大家打成一片,一点也不怯场,开得起玩笑又足够有趣。
刚刚苏羡音全程走神,却也不可能注意不到。
大家不自觉都往宋媛身边凑,焦点就不只是陈浔,而是陈浔和宋媛两个人。
在苏羡音关于陈浔的大篇幅回忆里,这两人就是以这样的吸引力永远站在正中心,接受众人不由自主的亲近。
像是王和他的王后。
苏羡音眼角发酸,正想说点什么来回绝陈浔。
宋媛注意到这边一直交头接耳的两人,举起酒杯喊着:“你们俩聊什么呢,大家都等着哦。”
“就是啊,悄悄话晚点再讲不行吗哈哈哈。”
宋媛看向陈浔,起了一点坏心思,忽地又拿起一个酒杯,双手递过去,促狭地笑:“这不罚一杯酒说不过去吧?”
“她就别喝了,我喝吧。”
陈浔意图接过宋媛手里的杯子,她却不给。
“那怎么能行呢,直接喝交杯酒得了,就喝一口就行。”
宋媛话说完,周围的人们立刻懂了其中含义,纷纷跟着起哄。
“交杯酒!交杯酒!”
陈浔笑了,他咬着下唇,望向苏羡音的时候,像是要征求她的意见。
但她迟迟没有应下。
宋媛看热闹不嫌事大,说:“陈浔你快点啊,少磨磨唧唧的,这有什么可扭捏的,又不是没喝过。”
苏羡音的心口忽地一紧,猛地拿起桌上的一个酒杯,仰脖一饮而下。
她笑得很仓惶:“我有点不舒服先去休息了,你们好好玩。”
是啊。
又不是没喝过。
宋媛和陈浔被众人起哄着喝交杯酒的时候,宋媛是不是比她要从容得多。
她走得很快,明明知道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却忽然有一丝如万物燃尽后的死灰般的平静。
她今天果然不该来。
陈浔在一楼楼梯间拉住她。
他有些无措,细声说:“宋媛就是那个性格,大大咧咧的像个男孩儿,你要是觉得冒犯,我代她道歉。”
你当然能代她道歉。
苏羡音忽然转过头来直直看着他,她的双眼很红,但目光里有一些陈浔无法读懂的破碎与骄傲。
他的手慢慢下移,攥紧了她的掌心。
“你是因为……”
到底是因为什么而难过生气呢?
他此刻才恨自己在感情上的天赋不够,笨拙地在脑袋里回闪今天发生的一幕又一幕。
试探地开口:“宋媛说我又不是没喝过,是说之前高中的时候,我玩游戏输过一回,跟一个男主喝过交杯酒……”
他似乎觉得这件事丢脸,脸上浮起点不自在,清了清嗓子说:“那时候年纪小,他们非要闹我就喝了。”
真的只跟男生喝过吗?
苏羡音的眼神又变得凄婉,明明该为此感觉到庆幸,却又可悲地在想自己为什么总要自欺欺人。
他们关系匪浅,明眼人都能看明白。
可她该问什么说什么呢,问他“那你跟宋媛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是问他“你还喜欢她吗,她为什么今天会来给你过生日”,她该以什么身份问?
她不想让自己的立场再次变得难堪。
于是她只是轻轻将手从他掌心抽离。
“知道了。”她说。
她沉默地转身上楼。
二楼客厅外有一间小阳台,她推开窗,能感受到他跟着自己上了楼,就静静站在她身后。
她的眼泪不敢落下来,只是撑着栏杆,做着无意义的眺望。
陈浔此刻多希望有人能站出来点醒他。
他看着苏羡音瘦小的背影,融进夜色里,棕亮的发丝随着夜风微微浮动,稍微靠近一点就能闻见她身上的点点清香。
明明还是那个她。
但又是为什么一股烦躁一点点涌上他心尖?
他好像抓不住她,徒劳无功。
“苏羡音。”
但他总得抓住点什么。
“你有没有……”
苏羡音望着他的眼神很陌生,他发誓他从来没有这么没有底气的时候,此刻显然并不是一个表白的好时机。
“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
苏羡音的眼神中蓦然涌出悲哀,本该心跳漏拍的一瞬间,悲伤像是从被扎破的水球中,四面八方的小孔中顷刻间溢出来。
他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他的簇拥者之一?
她没有回答,一言不发,疲惫一瞬间压垮了她。
陈浔握住栏杆的手紧了紧,青筋渐现,眼神有一闪而过的慌乱,像呓语一般又问:“你,不喜欢……我么?”
苏羡音对他笑了笑,那笑意里有一点神秘,他已经全然看不懂了。
没有牵紧的气球反而被风扬起,离他越来越远。
他在她转身的时候,凭借本能抓住她的手腕。
“我…我好像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我喜……”
苏羡音打断他:“陈浔。”
她的手轻轻捂住他的嘴,掌心是冰凉的。
她望向夜空,忽然笑得像天真无邪的孩童:“下雪了。”
下雪了,陈浔。
“祝你生日快乐。”
“其他的下次再说吧,我累了去睡觉了。”她居然朝他俏皮地眨眨眼,“晚安。”
晚安,我的月亮,我的心上人。
陈浔看着她瘦小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一点点撤退出他的可见范围。
他指尖渐渐抚上自己的脸颊,仿佛那冰凉的触感还有留存。
可她却已经遥不可及了。
他好像什么也没抓住。
他望向茫茫夜色里,纷飞的白色晶莹雪花,笑容苦涩。
第46章 不知归期
陈浔起得很早; 他一夜都睡不踏实,脑子里总是反复播放昨夜苏羡音的神态。
他想要问清楚; 也想要表达清楚。
想到这一点; 他就一把掀开了被子,赤着脚走到苏羡音昨晚睡下的那个房间门门口。
房间门只有她一个人,他昨晚特意吩咐过他们不要去打扰她。
他忐忑地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他越想越烦躁,将脑后的头发拨乱,正皱着眉。
侧边另一间门房门打开了; 蓝沁探出一个脑袋来; 不顾形象地打着呵欠:“你找苏苏?她回学校了。”
“她回去了?”
陈浔的眉头皱得更紧。
“是啊,我早上看到她六点多给我发的微信; 说是学校有点事就先走了; 没跟你说吗?”
陈浔忽然有些走神,那种无法抓住任何事物的无力感深深缚住了他; 他点点头; 然后缓缓按下门把手; 推开了房门。
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整间门房间门干净整洁得像是没有人来过。
陈浔环视一眼,留意到书桌上的花瓶下压着一张纸条。
'我有点事先走了; 谢谢款待。——苏'
蓝沁迷迷蒙蒙地跟过来; 咕哝说:“你是不是又惹苏苏不高兴了; 闹别扭了这是?”
“我也不知道。”
他如果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就能像做题一样条理清晰地将满分答案写下来。
陈浔手一松,纸条轻飘飘地往下落,被风卷进桌底。
…
这天下午; 陈浔送宿醉的宋媛去机场。
她坐在后座频频叹气,一会儿揉太阳穴一会儿痛苦地皱眉。
陈浔有点儿心不在焉的,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宋媛扒住了他的座位,身子往前倾,指责他:“怎么说我也是陪你过生日了,怎么送我去个机场,这么不乐意啊?”
陈浔回过神来,淡淡说:“我乐意死了,赶紧送走你这尊大佛。”
宋媛朝天上翻了个白眼。
陈浔:“你也差不多行了,昨天晚上喝那么多头不痛才怪,朋友圈发了也就算了,真要喝醉啊?”
宋媛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容里有点甜蜜,眨眨眼说:“你不懂,你这种情根受损的人怎么会明白。”
陈浔轻轻一哂:“稀罕。”
到机场门口了,宋媛哼着小曲儿准备下车,才想起什么,问:“你那个呢……就那个,苏…对,苏羡音,昨天晚上哄好没?”
正好说中陈浔的心事,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握了握,有些苦恼:“没。”
关键他甚至不知道从何哄起。
宋媛:“不知道哪儿不对你就认错就行了,女孩子都心软,态度端正点,都不是什么事儿。”
陈浔也看出她满心满意扑在见陆迟这件事上,压根就没有真的为他分忧的意思。
苦笑了声:“行了你就别在这装大师了,赶紧走吧。”
宋媛关上车门前,还是说了句:“这次确实时间门有点赶,下次,下次肯定帮你好好分析一下挽救一下,有事跟我打电话啊嘿嘿。”
她手比出一个“六”贴在耳边,倒退着走路,最后转个身拎着包几乎是小跑进了机场,别提有多高兴。
果然即使是十年的发小,悲喜还是不能相通。
……
陈浔试图联系过苏羡音,微信隔很久才回,电话几乎不接,只说自己在忙着考试前几天的最后冲刺,什么活动都不要喊她。
看似有理有据,令人无法反驳。
他后来发了一张在游乐场过山车上拍的合照到朋友圈。
配文是:【生日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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