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快压住三清铃”离案桌最近的陈铁花虽表情古怪,但立马照做。
好半饷,黑煞鬼才幽幽开口道:“我是周婆的鬼仆,奉命来请王老爷。”他指了指张谷寒身后的三清铃。
周婆又是什么鬼
谷寒继续怒目而视,粗声吼道:“还不滚”
黑煞鬼的语气终于开始令谷寒不安了,“嘿嘿,周婆是陈铁花的生母。”
啥不好这事情愈发的古怪。
叮三清铃落地,发出一声尖锐的悦耳声,这会儿哪管回不回头,谷寒翻身,手里残留的生糯米就朝陈铁花撒去。
所幸封印符虽然松动,但三清铃还是扣在地上,王老汉的一魄还压在里头,谷寒不免松了一口气。
“快按住她”不用说谁,王富贵几人自然懂,几个汉子顿时架住了陈铁花,陈铁花的眼里已经没有了神采,她仰着头,口吐白沫,死死地盯着天花板。
再回头,黑煞鬼已经消失了,屋外漆黑如旧,今晚安全了。谷寒知道,他还会再回来的。
但出于安全考虑,谷寒还是在石坎外撒上一圈生糯米,又在生糯米内淋上一碗公鸡血。
她转身走到了陈铁花面前。
“找把椅子,让她坐下。”几人照做。
陈铁花中的邪可不轻,颇有些傀儡术的味道,所幸她的三魂七魄没丢,不然就麻烦大了。
谷寒双手结着不动明王印,口里吐着驱邪咒,两分钟后咒语才念完,双手朝陈铁花头顶压下,再用五雷木轰顶。
陈铁花猛地一阵抖动,半刻就昏死过去了。
谷寒不放心,又给在场每个人结了一遍不动明王印以及驱邪咒,拍了同样多次的五雷轰,才安心地瘫软在木椅上,喘着粗气。驱邪咒讲究不能停顿,一气呵成才能达到效果。
王富贵带头,满屋子的活人忽然全部跪下。
“张天师,张先生您可得救救我们啊。”
谷寒撇过半身,算是接了半礼。
“嘿,你们谢我倒不必,现在煮些好菜让我填饱肚子吧。”
几个儿媳即刻起身,又朝老汉拜了拜,才点了几盏柴油灯,前往偏堂,半晌,她们不放心又把王叔贵拉走了。
“我且问你们,”谷寒恢复了些力气这才问道,“周婆是什么人”
“周婆”王富贵接过了话茬,“周婆是我们村的神婆,也就是陈铁花的生母,她下嫁给了我大伯的二儿子,他辈分排第三,我管他叫声三伯,管周婆叫声三婶,后来三伯被过继到了老道陈家,也就改姓陈。”
“老道陈家”
“对,也就是这一代以前的老道仙,也是他算出爹他将来会有大难的,三伯跟着他学了些本事,也像模像样地做起了端公。只是”
“只是后来他们都死了对吧”谷寒眼睛里的深邃让王富贵一愣。
“不错,陈老道去年这个时候就仙逝了,之后才是今年年初,三伯得了失心疯,也走了,不过一周,三婶伤心过度,也陪着三伯同游地府去了,留着陈铁花孤苦伶仃一个人,回归了本族,被我爹收养了。”
“不对呀,”谷寒弯腰顶着下巴,“这失心疯不致死吧”
“三伯他得了失心疯,当天夜里跳海死的。”
谷寒沉默了,这还真是悲惨的一家子,但那周婆能是真死了么她居然还有黑煞鬼仆,这道行可得多强大呀
“周婆和你家老爷子是有什么过节么”
“过节”王富贵拉着一张脸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这过节吧,谈不上,”久不说话的老妇,流着眼泪,突然开口说道,“周姐当初死活都要嫁给王阿哥,后来还被老太爷训斥了一顿。之后便嫁给了三哥。”
“噗还有这一茬。”谷寒沉默了,这周婆该不会觉着与王老汉情缘未了,生不能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吧
事情理清了就顺了,在老汉头七之前,周婆还会再想方设法的来迎请王老汉这一魄。
这么说老汉另外的三魂六魄已经被周婆勾走了吧这不至于让老汉魂飞魄散。
只是这才是第一夜,谷寒倍感头痛,明天得回趟道铺,取些法器了。
------题外话------
第一卷纸镇,这里破个题哈:铁打的江山,纸糊的小镇,天道刍狗,草芥人命。
005 老鬼头(上)
浑浑噩噩中,脑海突然响起了大伯的声音。
“你学什么不好偏偏学你爹做个游方道士,你一不修身二不参禅三不做功课,天生还是九阴命,就算能活过三十,也迟早把你爹克死”
山门一闭,偌大的道观竟没有一人理会跪在石阶上的张谷寒,那时她十岁,她的爹,被僵尸咬了,危在旦夕。
砰一声巨响,谷寒彻底栽倒在地上,打个盹怎么梦见了大伯梦见了以前的事情
“哎哟,我的腰”刺痛感瞬间传遍全身,谷寒起身,这动静顿时引来了王富贵等人。
王富贵脸色苍白,已经一夜未寐了。
“额,没事没事,都去忙吧”谷寒尴尬地笑道。
昨夜眯了大半宿,此时天已经大亮了,但东南方灰蒙蒙一片,今夜恐怕有暴雨。
老黄历的日子挑好了,明天迎三,庚申时出殡下葬,相当于十七时落土。
做了一场法事,恭请五猖神后,谷寒与王富贵三兄弟交代了一些细节,便急匆匆地赶回道铺。
这时节的山路还挺不好走的,此时竟还飘起了大雾。山路虽不至于泥泞,但看不真切,有些风吹草动的就令谷寒神经一紧。
不过还真不是自己吓自己,偏高一处的草堆沙沙作响,惹来谷寒喉咙一阵蠕动,顿时加快了脚步。
虽说经常和鬼打交道,但谷寒对鬼还是有阴影,在道铺内她就时常被老爹的鬼仆芒种吓到,尽管她知道芒种的存在。
但偏偏想什么来什么。
身后草丛幽幽地响起的沙哑的声音,“姑娘慢走,帮帮我。”
谷寒小心脏怦怦直跳,可不要吓我呀,雾气中透着一丝凉意,她加快了步伐,到最后直接改成了小跑。
“姑娘慢走,帮帮我。”声音幽幽地从前方左侧角响起,谷寒这才停止了脚步,从乾坤袋里抽出一把生糯米,警惕地盯着前方那个角落。
终于有一个球状物滚出这片浓雾,慢悠悠滚到了谷寒面前,这分明是个老头的脑袋。
脑袋血肉模糊,但深刻的皱纹清晰可见,他的眼珠南北朝向,没有脖子,还时常流着哈达子。谷寒很不争气的就快哭出来了。
“你,什么东西别过来”
“姑娘,帮帮我。”
“帮帮帮帮你什么”左手揣到乾坤袋里四处寻找,愣是找不到五雷木在哪。
“我的头痒痒,可是我挠不到,姑娘你帮我挠挠。”
废话,你没有身体,怎么可能挠的到。谷寒眼咕噜乱转,告诫自己切莫乱了阵脚,倘若被老爹以及两个师兄知道,自己差点被一个老鬼头吓哭,肯定会被他们笑掉大牙的。
挠不挠呢,不挠的话老鬼头会一直缠着我呀。
谷寒一狠心,直接抛出了手中抓着的生糯米。
鬼哭狼嚎声顿时四起,老鬼头张大了嘴,直到最后,老鬼头的上下颚直接裂开,又从里面伸出一条肥厚的舌头,舌头上凸着四五颗眼珠。
“那就把你的眼睛交给我。”
“呀鬼呀”凌厉的尖叫声在山坡上回荡,震的浓雾都一阵抖动。
东山上,浓雾堆里,驼背的周婆这才发出几丝沙哑的声响,“给你一点教训,看你还敢不敢管老身闲事。”
若是谷寒在场,便会发现周婆双眼漆黑,并没有眼珠。
直到上气不接下气了,谷寒才跑回了镇上,总算闻到些活人的气息了。
“为什么我白天这么怕鬼呢”谷寒晃晃脑袋,脖子一阵僵硬。
被斩首的人,死后化作老鬼头,荒郊野外的老鬼头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被斩首的,不想不入轮回,游荡到现在。谷寒摇头兴叹,还是做正事要紧。
老爹带着老娘,撇下一间道铺,游山玩水,真是好不幸福呀
谷寒牙根痒痒的,气愤愤地朝道铺走去,那两蠢师兄也是,究竟是什么法事做了五六天了还没回来。
果不其然,道铺大门紧闭,依然不见开门。
道铺藏在镇上的一条小巷里,平常挂着两盏小红灯笼,墙壁上写着些糊弄人的话,什么神仙转世,占卜问卦,不灵不要钱呀写了一大堆,但有白林仙坐镇,这些直白的广告语就是有用。
谷寒低着脑袋,从后门进入道铺,先是点上两盏蜡烛,给祖师爷恭敬地点上一支长香。
“祖师爷,你也得保佑我,晚上捉鬼顺利。”谷寒拜了三拜,之后又觉得礼数太轻了,直接屈膝跪下了。
“得了赏钱,弟子我一定给您切一块猪头肉。”
谷寒这才起身,招魂幡、桃木剑、八卦罗盘、阴阳照妖镜凡是能拿得上的法器,谷寒通通都给塞到了乾坤袋里,以至于第二天,谷寒两位师兄禹修筠和庄雨信回来的时候,还以为道铺招贼洗劫了。
临走前,谷寒又朝祖师爷拜了拜,脑袋猛地刺痛,这才想起正事,她顺手拿起一个空的灵牌位以及神龛,塞在了乾坤袋里。
有了这些法器,谷寒顿时就有了底气,她湮了两盏蜡烛,确保长命灯里的灯油足够燃烧两三天了,这才从后门绕了出来,朝文乐村走去。
进村只有一条山路,绕来然去,又回到了几个小时前遇见老鬼头的地方。浓雾弥漫,谷寒直接抽出了桃木剑并且请了灵,开了光。
但直到走到了村门口了,老鬼头依然没有出来。
“哼准是怕了姑奶奶我了。”
村里的哭嚎在山头显得特别的突兀,不时有海风吹过,让谷寒头皮发凉。
不好准是出事了,谷寒立刻奔跑过去。
王富贵来回踱步,大老远看见谷寒的身影,这才跑过来迎接。
“先生,您可算回来拉。”他拉着谷寒的手。
谷寒脸一冷,直接将手抽回,她不喜欢别人碰她。
王富贵哪管这些细节,他只顾说自己的,“不好拉,先生,屋内的香怎么也点不着,就算拿了村里的甚至是祠堂里的香,依然点不起来。”
谷寒当即甩开王富贵,跑到灵堂上,知道香出了问题,你还半路拦截我,你还有没有脑子了。
她还在为王富贵刚刚的举动发着闷气。
灵柩前的香就快见底了,只怕再晚一步,晚几个呼吸,这香火就要断了。
谷寒大急,当即取出乾坤带里的香,直接用阴阳火点上。她看向了屋内的香堆,上面有一层密密麻麻的尸虫在爬咬着,此时尸虫越聚越多,已经蠕动到了活人的身上。
------题外话------
一个鬼头,两个鬼头亲们不准污
006 老鬼头(下)
谷寒心中暗叫糟糕,她直接取出了乾坤袋里剩余的一百零七支香,用阴阳火迅速点燃。
而后唱了一遍驱邪咒,才把众人叫住。
“大家先停止手头的活,等等每人从我手里取一支香,跟在我的后头,绕着屋内走几圈,驱驱邪。”
乡里人对这种事情很是上心,他们直接把双手往身上拍拍,而后满眼希冀的望着谷寒。
于是谷寒再次扬起调,悠闲地唱起了不动明王咒,人们走到她的面前,都要双手合十,并且恭敬的接过一支香,站在了谷寒身后。
等到连王叔贵的女儿手里也捏着一支香了,谷寒这才点头,朝灵柩拜了拜,拉着条长龙,持香走进内屋。
如此把屋子绕了七圈,谷寒才带众人停了下来,屋内梵音缥缈,缕缕青烟绕着房梁久久不消散。
这可苦了这群尸虫,凡人闻了倒没什么,虫子反而对烟气是最敏感的,等到一百零七支香都燃尽了,屋内尸虫也退散的七七八八了。
“王大叔,今夜多准备一些香,多拜拜门神,然后在门口角落处,烧纸钱的地方也点上几支。”
为了让众人有防备,谷寒取出阴阳照妖镜,用中指血开了光,请了灵,之后架在案桌上,正对着门口。
阴阳照妖镜能显现出野鬼的残影,虽然看不真切,但好歹能让凡夫俗子看见了。
然而此时,东山之上,周婆驼着背拄着龙头拐站定,只见她依稀还是满头青发,但皮肤上尸斑遍布,形如枯骨,尤其是她那空洞的眼睛,衬着阴沉的脸,让这片天空更加的灰暗。
但有趣的是周婆披着鲜红的凤冠霞帔,衣袂被风吹动,惹来连连的鬼狐狼嚎声。
草丛堆中沙沙作响,发出了空洞的声响,“周婆,帮帮我。”话音未落,滚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脑袋,分明是谷寒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