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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就吃你的糖!”
老大妈声音不小,林云香下车推门的时候听得一清二楚,“不会打起来吧?”
任维东朝胡同口看一眼:“不会。闲着没事不吵吵干嘛去。”
“爸爸?”
一声惊叫吓得任维东差点撞门上:“让开!”
从里院跑出来的小丫头扁着嘴后退。
随后跟出来的小北把她往后拉,小声说:“开车不能分心。”
任依依转向他:“谁说的!”
任维东关上车门:“我说的!”
“爸爸说得对!”任依依笑着扑过去,“爸爸,你和小北妈妈结婚了吗?”
任维东朝林云香看去:“结婚证在包里。”
“我看看,我还没见过结婚证。”任依依扔下爸爸找后妈。
林云香拿出来,任依依识字有限,看得认真。
任维东:“看得懂吗?”
任依依指着两人的照片:“我咋看不懂?”
任维东无言以对。
小丫头得意地转向林云香,认真打量她一会。林云香好奇:“依依看什么呢?”
“我以后是不是不可以叫你小北妈妈了?”
小北白了她一眼,装,使劲装。
林云香也听出来了,蹲下,跟她视线持平:“对。你该喊我妈妈。”
小丫头得到满意的回答,开心地抱住她,大喊:“妈妈!”
林云香无法感同身受,但可以理解,回抱小丫头,“以后我就是你和小北俩的妈妈了。”
打小不缺父爱母爱的小北也无法理解依依怎么这么高兴。闻言他想起一件事,朝任维东看去。任维东笑着说:“我们说好了不是吗?你可以喊我任叔叔,也可以叫任爸爸。”
小北想了又想,总觉着这样对任维东不公平,又张不开口,别别扭扭挤出两个字——爸爸。
任依依无情地嘲笑:“李小北不好意思了。”
小北瞪她,要你管。
林云香打圆场:“我们是不是先进去?”
任依依点一下头,犹豫起来。任维东搬一箱糖出来:“进屋。”
小丫头的注意力被纸箱吸引过去,却不舍得松开林云香的手:“妈妈,这是你给我和李小北买的好吃的吗。”
小北震惊:“又买?”
任维东笑了:“不行吗?”
小北不舍得说不,可他这个后爸家的好吃的好玩的太多了。只要他见过的,就没有任家没有的。多的都可以开小卖部。
“这么多什么时候才能吃完啊?”小北愁。
林云香:“不是给你们买的。”
小北松了一口气。
任依依闻言越发好奇,冲她爸招手,拿过来我看看。
任维东越过她步入后院。任依依拽着林云香跟上去,看到小北,又冲小北伸手。小北嫌弃地瞥她一眼,去追任维东。
任维东把箱子放堂屋茶几上,小北打开一看,倒抽口气,一箱糖。
任维东摸摸孩子的小脑袋:“这是给我朋友和员工准备的。公司的加上店里的,这么多不一定够分。”
小北放心地感慨:“难怪你要买这么多。”
任维东记得家里有不少盒子和纸袋,他爸妈觉着留着可以装垃圾,也可以给任依依当小提包,就没舍得扔。
任维东找出几个质量好又干干净净的,跟林云香两人装四袋。余下的放箱子里。任依依趁着她亲爸和后妈不注意,一手抓一把,快速塞小北衣兜里,又把自己的兜塞满。
今天是个好日子,任维东和林云香相视一眼,权当没看见。
任依依美了,趴在小北耳边小声显摆:“我厉害吧?”
小北很珍惜“来之不易”的糖:“我们放起来慢慢吃。”
任依依点点头,拉着他悄悄往外退。自以为做的很隐秘,其实都在二人余光中。
俩小的退到门外,拔腿往厢房跑。
林云香好笑:“依依真是个小机灵鬼。”
任维东:“所以我爸妈教她俄语,我从不说她还小,学起来辛苦。”
林云香闻言诧异:“俄语?”
任维东点头:“不知道老两口怎么想的,非说多学点好。”说着一顿,家里少俩人,“依依,爷爷奶奶哪儿去了?”
一贯卖个耳朵给他的任依依快速从屋里出来,端的怕任维东找过去发现她的糖,又给她收起来,“爷爷奶奶买菜去了。他们说一会儿回来。”
任维东:“心真大。”
“我们从里头关上门了啊。”任家二进院,两道门,大门虚掩着,里面这道门在任维东回来前是从里面闩上的。
任维东闻言点头:“这还差不多。”明知故问,“在屋里玩什么呢?”
“没有什么。”任依依回屋就关门。
任维东把四个纸袋放后备箱里,再回到屋里就翻出电话本。林云香好奇,勾头看,任维东一把把人拉到身旁坐下。
林云香吓得朝外看去,空无一人才转过身捶任维东。
任维东箍住她的腰,低声说:“电话通了。”
林云香不敢动,然后就看到任维东拿着话筒在电话机上点点点,又气得想捶他,竟然骗她!
“这次真通了。”任维东停止拨号,林云香不敢动,担心突然挂断电话惹人误会,她却止不住好奇,“给谁打电话?”压低声音问。”
“我哥!”
任维东只有一个同胞姐姐,闻言林云香以为是孟青东,不由得屏住呼吸。任维东见状笑了。林云香瞪他,不许笑。
任维东真的很怀念这么鲜活的人儿,忍不住偷个香。
林云香满眼惊恐,紧接着又朝外看去。
任维东歪倒在她肩上,低声说:“关大门了。”言外之意爹妈回来能听见。
林云香低吼:“孩子!”
“维东?”
电话那端传来疑惑,林云香吓得哆嗦一下,像是干了缺德事。
任维东放过她,回电话那端的人:“我结婚了。林云香。你可能没见过,也有可能见过。她有个孩子,我有依依,婚礼就不办了。哪天我带她去——你那儿不是什么好地方,还是你过来,或者我请你出去吃。行,你忙。”
林云香一看他挂上电话就问:“在医院上班的那个表哥?”
任维东点头:“我再给孟老板打个电话。”说着话继续拨号。
孟老板在肯德基门外见过林云香,也知道李有良家的事,对她不好奇,说三句话就挂了。任维东又打给他姑,接着是他姨他舅,还有叔伯兄弟。
随着他越打越多,林云香坐不住了,“你打算挨个通知一遍?”
“那不然摆几桌把大家都请来。”
林云香果断摇头。
任维东啧一声:“你果然不是真心嫁给我。”
跟他重逢几天,林云香不知道上了多少次当,才不信他,“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任维东噎的无话可说,朝她腰上揉一把。林云香差点跳起来,朝他手背上一巴掌:“大白天,你干嘛?”
“合法夫妻,有什么问题?”任维东一边拨号一边反问。
林云香张了张口:“可是,可是也没有白天这样的。”
遥想当年,任维东想拉她的手都是躲在暗黑的电影院里。现在怎么这么没脸没皮。
林云香打量他:“不愧是风流多情的任老板。”
“随你怎么说。”
林云香噎住。
任维东再次把人箍到身边,林云香想挣扎,任维东先问:“不想听听他们怎么说?”
林云香平时没有那么多好奇心,可事关自己,忍不住不好奇,她被勾的倒向任维东。任维东手上使劲,把人移到腿上。林云香想站起来,那端传来一声“喂”。
任维东把电话放在两人耳朵中间,“黑子,我结婚了。”
“哦。”
那端的声音极其冷淡。
任维东挑眉:“我说我结婚了。你就这反应?”
“你不结婚我才奇怪。刚跟人见上面就登堂入室,还替人带孩子。亏你还是任老板。传出去我都嫌丢人。你还好意思跟我说你结婚了。”
林云香转向任维东,这人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任维东摇头,当年“黑子”可是教唆过他抢婚:“你不会拿我跟谁打赌,因为我这通电话叫你赌输了?”
电话那端安静下来,片刻,林云香听到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林云香愣住,这又是什么情况。
任维东忍着笑说:“等着。”给张鹏打电话,直接问他和黑子堵多少钱的。
张鹏诧异:“你怎么知道?”
“你先说。”
张鹏:“没赌钱。我赢了迪厅和咖啡店未来一年的账归他。”
“你输了呢?”
张鹏:“你们忙的时候我帮他看着公司。”说完又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拿你打赌?”
“我结婚了。”
电话那端安静下来。
林云香以为他会学那个黑子挂电话,张鹏的声音传过来:“我赌你撑不到正月十五。黑子还说最少二月二,还有可能五月五。”啧一声,“任老板真给兄弟长脸。”
任维东气得先挂电话。
林云香想笑又好奇:“你跟他们怎么说的?”
任维东什么也没说过,他们只是比较了解他罢了。
“他们觉着你工作稳定,有寒暑假,依依和小北又是好朋友,就叫我抓点紧。”任维东胡扯,“结果竟然拿我打赌。”说着抱住她,“云香,我——”
林云香后仰,抬手挡开他的脑袋,“小北和依依随时可能过来。别过分。”
任维东很是失望地松手:“他们懂什么。”
“他们不懂我才担心有样学样过家家。你以后——算了,说再多也没用。”林云香从他身上起来,“你再这样突然袭击,以后别想靠近我。”
任维东可惜地啧一声,拿起话筒。
“还没打完?”准备出去的林云香停下。
还有一个家里没电话,虽然他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任维东还是打他的呼机,通知他一声。
林云香听到任维东叫对方的名字,想起以前从李有良那儿听到的,知道这人也是任维东的发小,平时跟着他谈生意。
任维东放下电话,冲林云香伸手。林云香不理他又担心乱来,不情不愿地把手递过去。任维东拉着她到院里,大门被推开,老两口拎着菜篮子回来,停下惊呼:“这么快?”
任维东:“开车去的,您忘了?”
林云香甩开他迎上去接过菜篮子。
周佩兰笑着说:“不用,这里头是鱼和鸡,我收拾。”
“我来吧。”林云香夺走篮子。
周佩兰跟上她:“真不用。”
任维东慢悠悠过去:“云香,叫妈收拾。你虽然成天在食堂做饭,论杀鱼杀鸡不一定有妈利索。”
周佩兰笑着点头:“你也不知道剪刀和刀在哪儿。你的东西是不是还在学校?叫维东开车带你拿回来,下午可以慢慢整理。”
林云香在娘家啥活都干。在李家不用她做饭,她得看孩子。现在小北没空缠她,突然闲下来,林云香很不习惯,有点不安地看向任维东。
任维东拉住她:“上车!”
“去哪儿?”
任依依跑出来。
任维东停下叹气:“你上辈子是千里眼还是顺风耳?”
《西游记》年年放,任依依知道她爸这是嘲讽她,“爷爷奶奶,我爸爸和小北妈妈结婚了,你们知道吗?小北妈妈以后就是我妈妈了。”
老两口点头。
任依依眼珠一转,跑过来挤开她老子:“你自个上车去吧。”拽着林云香往外去。
“干嘛去?”
一家人齐声问。
任依依吓得停下,见大家很好奇,不是要揍她:“不干嘛。”冲小北招手,“你快来。”
小北喜欢跟她玩儿,可怎么也没想到她这么能闹。小北的小脸上尽是无奈和好奇:“任依依,你不累吗?”
任依依好得很:“快点!”一手拉着一个,到门口看到人就说,“这是我妈妈。这是李小北,我妈妈的儿子。”
第22章 发喜糖
◎爷爷奶奶爸爸都不懂。◎
稚嫩的童音传进来; 老两口面面相觑。
声音越来越远,周佩兰越发心酸:“……当初就不该跟依依妈分开。”今天是任维东大喜日子,老人家也忍不住埋怨。
任维东心说我知道她是人是鬼。
“她是个混血; 我又不可能出国; 勉强在一起还不如现在这样。”任维东忍了又忍才没把实话说出来。不是故意骗老两口。一直当亲孙女疼,突然告诉他们不是亲生的; 老两口哪受得了。再说了; 是不是亲生的又有什么关系。
周佩兰:“还不是你不老实。”
老任同志小声说:“哪是他不老实。他的心就没在人家身上。”朝外看一下; “这话以后别说了。依依喜欢小林; 现在这样挺好。”
任维东点头:“小丫头不懂; 看人家有她没有羡慕罢了。不是每个当妈的都是好妈妈。拿孩子撒气的也不少。”
任老同志赞同:“我也觉着依依就是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