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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通过不断的读书,来补充这种消耗。
而且,典籍厅的藏书翻来覆去就那么些,温道元早就看过了不少遍,要补充浩然正气,就必须从旧的内容中悟出新的道理。
这也是为什么他喜欢看话本的原因。
“夫子为大庆做的贡献,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
永泰帝点了点头,开始琢磨内库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帮温道元减轻压力。
至于话题中的温道元本尊,则是满心的舒坦。
“饺子来咯!”
正在这时,葛长命抬着个大锅从厨堂里出来,腾腾的热气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满满一大锅饺子被搁在了桌上。
贾红衣照例先尝了一个,眼神变得有些奇怪:“这是什么馅儿?”
饺子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下到平民百姓,上到帝王将相都吃过,可他从没碰到过这种独特味道的饺子。
“芥榄草!”
跟着回来的沈仙儿突然插话,一脸得意的比出三根手指:“我采了三十斤呢!怎么样,香吧?”
“呃……就是一种野草,在这之前我们也不知道可以用来包饺子。”
葛长命有些尴尬的补充,觉得这种野菜肉馅可能要让两位大人不喜了。
“不过还别说,这芥榄草肉馅别有一番风味,我这等从不吃饺子的,舌头都差点儿吞了。”
温道元抚须而笑。
“确实。”
贾红衣忍不住表示赞同。
没人注意到,伪装成礼部官员的永泰帝,看沈仙儿的目光有些发愣。
“苏平,这个给你。”
沈仙儿壮着胆子走到苏平身边,藏在背后的左手拿出来一双草鞋。
“给我?”
苏平接过草鞋,有些发愣。
这双草鞋编的十分紧实不说,从内到外没有半点儿多余的叶头,而且看大小跟自己的刚好合适,很明显是用了心的。
“你别多想,我只是还礼而已……”
沈仙儿避开苏平的眼神,心中有些忐忑。
这鞋藏在她那已经很久了,要不是今天苏平送了她一个荷包,她还真找不到什么理由送出去。
“谢了,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苏平温和的笑了笑,让沈仙儿心里欢喜得要爆开。
正在这时,贾红衣突然站了起来:“诸位,时候不早,本官要回去复命,就不继续打扰了。”
葛长命登时浑身一僵。
完了完了,得罪大官儿了。
饺子刚端上来,都没吃几粒呢,就要走人了。
该不会给苏平惹来什么灾祸吧?
想到这里,葛长命连忙求助的看向沈天南。
沈天南等人却没多想。
主子就在边上,贾红衣怎么可能擅自提出离去?
毫无疑问这是永泰帝的意思。
众人纷纷起身,象征性将贾红衣跟永泰帝送到门口。
“他是……陛下?”
等贾红衣二人走远,苏平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看出来了?”
温道元有些惊讶。
苏平点了点头。
其实早在一开始,他就看出来了。
虽然全程都在竭力克制,但那种肌肉记忆形成的本能,依旧让苏平看出来了。
无论是开口说话,还是有什么动作,在那之前,贾红衣的眼珠都会有一个往旁边偏的迹象。
虽然他一直在竭力克制,但苏平依旧看出来了。
那结果就很明显了,出了永泰帝,谁还能让贾红衣这种高手露出破绽?
至于为什么看出来了却装作没看出来,这是苏平在刻意为之。
这是他第一次见永泰帝。
之前,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
诚然,所有人提起永泰帝,都是一致美言,但伴君如伴虎总是没错的。
为了提升这位皇帝对自己的容忍度,苏平故意不去干什么叩谢天恩的举动,甚至,还极为失礼的去拽人家手腕。
人嘛,都是这样,每容忍一次,就会更宽容一丝。
可问题是,怎么突然就走了?
“我以为陛下是想感受一下民间烟火,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苏平疑惑的问道。
“闹肚子?”尹东丘小声的嘀咕。
“这个问题,只怕只有陛下自己才知道了。”
温道元摇了摇头。
众人回到院中,继续闹腾。
沈仙儿慢慢适应了苏平的表字,一口一个庆之叫得苏平一头黑线。
她并不知道,因为自己,阳京在除夜当晚,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查!”
走出甘露坊,一个冰冷到极点的字,从永泰帝的牙缝里吐出来。
“天亮之前,我要知道跟沈仙儿所有有关的事,和人!”
“臣,遵旨!”
贾红衣拜倒,心中重重松了口气。
苏平等人没猜错,的确是得了永泰帝的示意,他才突然又突兀的告辞。
一路上永泰帝的状态很不对劲,他来来回回反复揣摩,始终没有找到问题在哪儿,搞得整个人提心吊胆。
现在主子有命令下来,剩下的就好办多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沈仙儿跟陛下……到底是什么关系?
贾红衣恭声问道:“陛下,用明卫还是暗卫?”
暗卫的存在没有旁人知道,就算被发现,也可以随时断掉关系,一般只用来处理不能搬上台面的事情。
明卫就不一样了,一经出动,谁都知道是永泰帝的命令。
“全部!”
永泰帝斩钉截铁。
“……臣明白。”
贾红衣深吸一口气,抬手比划了一个特殊的手势。
一道道暗中的身影,趁着夜色,在爆竹声的掩饰下迅速四散开来。
甚至,将永泰帝送回宫之后,贾红衣自己也亲自参与到了其中。
明卫暗卫一起出动,这是表明了不计一切代价。
永泰帝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让贾红衣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整个血衣卫衙门,更是以前所未有的高效,开始疯狂的运转起来。
一个个看起来极为普通的老百姓、护卫、丫鬟、管家……先是用特殊的手段让贴身的人昏睡过去,接着翻出从未穿过的黑色服饰换上,飞檐走壁而去。
运气好的话,他们还能赶在家人醒来之前返回,继续维持着之前的身份。
运气不好,他们也要回来,然后在天亮之前,用合理的手段结束自己的性命。
这就是暗卫,也叫黑衣卫。
和明面上的血衣卫不同,黑衣卫只要出动,就代表了必定有人要倒霉。
今夜也不例外。
………………………………
【108】惊天之秘,沈仙儿的身世
昭平二十三年,先皇龙体有恙,已经有连续半年没有上朝。
满朝文武人心惶惶,各个派系为了从龙之功纷纷站队,妃子、皇子之间斗的不可开交。
较为年长一些的吕擎空,因早早展露出了惊人的手段和才干,也难以避免的深陷于旋涡之中。
睡觉怕刺杀;用膳怕下毒。
精神上长时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会让人难免的心声疲惫,想要短暂的清净清净。
于是吕擎空躲开了所有人,孤身微服出宫。
就是那一次出宫的几天,他救下了一名女子。
那名女子有着一双极为漂亮的大眼睛,让他一眼就心生爱意;顺理成章的有了夫妻之实。
然而也就是这几天的功夫;他的母妃;被吊死在了后宫之内。
命令是昭平帝下的,理由是穿着身素色衣裳,看起来跟服丧一样,有诅咒的意图。
牵强的很明显。
后宫里喜欢素色的人多了去了,偏偏就死了一个地位还挺高的妃子。
说白了,这是昭平帝怕了,感觉控制不住局面,想要彰显一下权威,证明自己依旧是独揽一切的皇帝。
可问题是,他偏偏挑了吕擎空的母妃下手。
吕擎空的整个皇子生涯中;从来都没有去刻意的结党营私,只想着用堂堂正正的手段来争取皇位;这让他看起来是比较弱的那个。
可是;不结党营私;不代表他不会结党营私。
这件事情爆发后,只过去短短半年的时间;所有原先保持中立的官员,全部暗中倒向了吕擎空。
然后,在一个很普通的夜晚;昭平帝突然暴毙。
只留下了一纸遗诏,指定吕擎空继承皇位。
这个消息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震撼且无法理解的,但它就是这么发生了。
不仅发生了,那些不甘心之人还发现,他们连反扑的机会都没有。
最紧要的五城兵马司跟血衣卫,都是吕擎空的人,还拿什么反扑呢?
然后,吕擎空就这么登基了,定年号为永泰。
新皇继位,该安抚的安抚,该黜革的黜革,该敲打的敲打,等这些事情做完,又是大半年过去。
终于闲了一些的永泰帝,自然而然的想起那个跟他有过鱼水之欢的女子。
怎么说呢,那几日温柔乡的流连,刚好跟母妃惨死撞在一起;永泰帝很难不去怀疑这是先皇的手段。
果然,一查之下,发现那女子的身份为虚构,整个阳京都查无此人。
这让永泰帝更加笃定了这种猜测。
又一想,对方只是被利用的工具,他便没了追究下去的兴趣。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直到今天,直到刚才!
十几年过去,他再次见到了那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
而那双眼睛的主人,称呼沈天南为外公?!
“所以……并非我想象的那样?”
空荡荡的御书房之内,永泰帝负手而立,当年的事情如同一团乱麻困扰着他。
“陛下。”
贾红衣来了。
“说!”
永泰帝双目一凛。
“昭平二十三年,沈天南之妻欲嫁独女于时任首辅,定下婚书后却查出独女沈幽幽有孕在身……”
贾红衣弓着身子,讲述当年的事情。
永泰帝的眼神冷了下来,直接打断道:“你应该明白,朕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当年定国公独女被逐出家门,并不是什么大秘密,只不过他当时忙于平衡朝堂,并没有多加关注而已。
“臣知罪。”
贾红衣告罪,从袖中取出一幅画卷展开:“这是沈幽幽的画像。”
一个清丽可人的女子跃然纸面,尤其是那双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让永泰帝第一时间就认了出来。
“沈幽幽被逐出沈家的日子,是六月下旬。”
贾红衣再度补充了一句。
永泰帝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六月下旬……
确定了,沈幽幽就是自己当年遇到的女子。
她不但不是被先皇利用的工具,反而是真正倾心于自己,哪怕被赶出家门,也要硬撑着将孩子生下来。
而根据她被逐出家门的时间来推算,沈仙儿应当就是自己的骨肉,是大庆的公主。
“继续。”
待心情稍稍平复,永泰帝淡淡道。
“是。”
贾红衣身子更弯了一些,继续道:“沈幽幽死后,沈天南命长媳周氏将其安排在府外抚养……”
当时周氏刚死儿子死丈夫没多久,就接到个这么差事,能对沈仙儿好才有鬼。
沈仙儿该有的用度,周氏克扣了大部分不说,甚至还特意暗示,说沈仙儿是沈家的罪人。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
被指派的老婆子,用米汤吊着沈仙儿一口气,勉强维持沈仙儿不会饿死,一年一年将她带大。
等到沈仙儿刚学会走路说话没多久,那老妇又强逼这她去乞讨、去做工。
缺衣少食不说,还动辄又打又骂。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沈玉书找到沈仙儿为止。
因为有周氏在,沈玉书也不敢顶着触怒大娘的风险直接出面,只能暗地里将那老妇人修理了一番,然后给足了银钱。
从那以后,沈仙儿的日子才好过了一丢丢。
老妇人不打她不骂她了,还允许她保留自己赚来的钱。
一晃又是八年过去,直到沈玉书逼迫苏平签下婚书,才以此为由,向周氏提出了接回沈仙儿。
“没过多久,在沈天南回京的前夕,沈仙儿搬去了苏平在阳京买的宅子。”
贾红衣说完顿了顿,从袖中抽出一副画卷展开,“周氏已死,那名老妇人一家八口已经关进了血衣卫大狱。”
这就是公主……
喝米汤长大的公主。
小小的年纪就要被迫乞讨、拾荒、劳作的公主。
先不说对皇室颜面的影响,单是这件事情本身,就不是任何一个做父亲的人能够容忍的。
匹夫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