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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仓定睛看完之后心里松了口气。事情比他来的路上以为的要好很多。更不存在他以为会留下什么手尾。所谓的“存疑”也就是这份遗书上提到“有人要杀我”以及“我独子吴青翎也是死于他之手”的字词。可通篇都是吴远的猜测,甚至是没有依据的猜测,比如“必是杂学中险恶手段”完全属于臆想。
当然,周仓心里松气的另一个理由就是之前吴青翎死的时候吴远尚且还活着,不也没查出任何把柄吗?如今若两件事都是张砚所做,那应该是一样查不出才对。所以等仵作的结论才是最关键的。
很快,来了两名仵作。他们是廊源城衙门里最好的两人,甚至吴青翎当时出事也是他们俩来验尸的。如今再看到吴远的尸体,两人心里顿感世事难料。
“就在这里查,小心些,不能出错。”
“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尽全力探查吴大人的死因。”
周仓也没走,就这么看着仵作下手。这么点血腥场面周仓自然一点涟漪都没有。等着要听仵作第一手的结论。
虽然两名仵作都很仔细,可毕竟不是一个复杂的事情,尸体的形态,以及开胸后看到的东西,以他们多年来的经验很快就找到了吴远的死因。
于是两人交换了眼神后,一人起身脱去薄皮手套,禀报说:“回周大人,小的二人已经查明,吴大人的死因是胸腔心脏发病,导致大出血所致。”一边说一边指着开着的胸腔让周仓看,里面已经血糊糊的根本不是正常的内腔模样,心脏上还有一个明显的渗血迹象。
周仓闻言心里暗笑,但脸上还是继续绷着。扭头看了一眼边上的捕头,也不说话,可眼神已经表达了他的意思。那就是死因确定,那份遗书里的内容就值得深思了。
第162章 大事
如果说之前吴青翎的死是在廊源城里掀起一番波澜的话,那么吴远的死就让廊源城里许多人觉得坐立不安了。
吴远怎么可能会死?就算有病在身也不至于就这么三两天便一命呜呼吧?几天前可还看到吴远到衙门里上差的!
可被封闭的吴府、衙门里那些如自家人死了一般板着脸的官人们,以及无数的小道消息,无不说明吴远怕是真的没了。而城卫官周仓的出现直接就把这种猜测给坐实了。
事情所波及全城的还有四门一早就封闭。不许进,也不许出。甚至没有说重新开放的时间。显然这是卫戍在执行紧急情况的应急措施。
这样一来,大街小巷的人们也不论想不想知道,但都逃不开廊源城这次一夜之间发生的大事件。
老百姓尚且还好,他们关心的是什么时候重开城门,而不是一个城政官死了之后会发生什么。反正根本和他们没关系。
除了吴府周边的几条街沿街的住户被挨家挨户的排查和询问了之外。一家名为满香楼的酒楼也被询问了,包括搬进新宅的张家几人。也不说为什么,就问你昨天下午到晚上在哪里,干了些什么。言语生硬,眼睛也带着审视。可好在并没有别的动作,问完之后就走。
王兰萍和张慧圆觉得莫名其妙,新媳妇王芹更是好奇的眨着眼睛,她还是第一次经历被官差找上门来,莫名其妙的问了几句就走,完全没看懂。
唯独张顺心里狂跳。他猜得出官差上门会不会是自家二弟又做了什么?上一次是吴青翎的死让他担惊受怕了好多天,这次呢?
等张顺被王芹推着出门去店里之后,城政官吴远昨夜死了的消息让张顺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相公,你脸色怎么一下这么坏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呵呵,就是昨天累到了。你跟着小妹去熟悉熟悉账目,她最近在跟着账房学,你也跟着学一下。”张顺连忙收拾心情,摆出笑容来宽慰自家媳妇。同时今天到店里也是有活要给她的。家里摊子看样子会越来越大,不可能只靠他和小妹的,王芹也要跟着把该学的都学了。
“啊?累,累了?”王芹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刷一下绯红。跟着嗯了一声。然后就牵着张慧圆的手,去了柜台后面找账房去了。
生意人家,可没什么新婚休息的说法。昨天大婚已经算是歇了一天了,今天生意必须得照旧。不过张顺心里却多了几分担忧。
到临近午时的时候,封闭的北门开了一个口子,从外面放进来一队人马。沿路等着出城和进城的人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心里烦躁。因为有些见识的人认出来破例进城的那一队人马中侍卫的穿着乃是郡守府亲卫的袍服。这说明廊源城里的事情很麻烦,郡守府的人都来了。如此谁知道这城门几时能重开?
这队人马进了城门之后立即就有廊源城卫戍的人在前开路,一路疾行,最后停在吴远府邸门口。
周仓已经提前得到消息等在门口了。因为来的人不一般,乃是北江郡郡守府左郡郎官杨杰。
但凡在北江郡走仕途的人没有人不会提前熟悉这一地界上方方面面的大佬名讳和其大致行事风格。周仓也一样。所以即便军伍和地方相互两条道,可他依旧希望给杨杰留一个好的印象。俗话伸手不打笑脸人就是这个理,以后见面也好说话。
郡守府三名主官。第一位是郡守肖望承。顺下来就是左郡郎官杨杰排第二,余下是右郡郎官闻闲排第三。
而肖望承和杨杰都是几年前才调来北江郡的,属于“外来户”,但同时也是一系。说肖望承是北江郡地方的头部的话,那杨杰就是双手。至于右郡郎官闻闲,据说从去年开始就已经真“闲着”了,被架空得很彻底。
“杨大人,下官周仓,未曾远迎还请大人见谅。”周仓拱手一礼,算是客气,一般军伍与地方官见面都是如此,相互保持距离,即便职衔有高低也不会行大礼拜见。
“周大人辛苦了。本该地方的事情却劳烦大人彻夜守候,实在不应该。”杨杰笑了笑拱手回礼。
“呵呵,廊源城紧急情况,下官也是按规矩办事,何来的辛苦?分内之事罢了。杨大人这么舟车劳顿才是辛苦。大人里面请!”
两人都没有继续客套。一同快步进了吴府。
介绍情况用不着周仓,他也不合适多说。就在边上坐着便足以达到他的目的了。他就是要这些官人们知道他的存在,言语里别夹带私货就行。至于其它的,他有理由相信以张砚的手段,这些衙役根本差不多任何东西来。
不过周仓心里还有一个疑问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杨杰来的是不是太快了?按照脚程,杨杰不可能这一大早就到廊源城的,这会儿上报吴远死讯的快马八成都还在路上。唯一的解释就是吴远出事前杨杰就已经在半路上了。来这边的目的也不是因为吴远的死,而是另有所因。只是正好赶上而已。
那杨杰来廊源城原本的目的是什么呢?周仓稍微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没头绪也就不再去想了。毕竟这事儿不论如何也跟他没半点关系。
听完负责案子的捕头讲解之后,杨杰沉默了一会儿,扭头对边上坐着的周仓说:“周大人见谅,我想单独和下面的人聊聊。”说完,拱了拱手,便起身让捕头领着自己取了陈尸的书房。虽然尸体已经被抬到边上,避免僵硬之后不好收拾,但案发现场还是和昨夜一模一样未有动过。
周仓在堂屋坐了差不多一顿饭的工夫才看到杨杰回来。
“周大人,你应该与吴远遗书上提到的张砚很熟对吧?能不能给我说说此人?”杨杰开门见山第一句话就问的是关于张砚的内容。
周仓自然有准备。笑着说:“杨大人想知道什么?下官定当知无不言。”
第163章 结论
杨杰也没准备绕弯子,直说:“周大人先简单说说和张砚的关系吧,比如怎么认识,又怎么和对方交好的。呵呵,周大人别怪我多嘴,那分遗书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说法才行。而且以大人您的身份,我也实在好奇大人怎么会和张砚结交。”
“杨大人秉公查案下官自当全力配合。说起张砚,我与他的关系其实也是由朋友引荐才认识的。之前张砚在廊源城犯了命案,本该枭首示众,可正好符合罪兵的要求,被留了一命,送到了西面重岚郡鱼背山要塞充军……”
周仓和张砚之前的关系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即就将自己如何与张砚认识,为何一直照拂张家,后来张砚的身份以及他们的私交情况都大致的说了一遍。包括张砚“杂学一脉”的身份也没避讳,毕竟这些都是可以从别处查到的。
“哦?张砚就是那位拿出八卦阵和孔明灯的杂学大家?”
“对的。怎么?看杨大人的样子之前也知道张砚的名字?”
“呵呵,没有,只是知道八卦阵和孔明灯。如此说来张砚与军伍关系不浅,后来也因此与周大人交好咯?”
周仓点头,说:“是的。虽然一开始是受人之托,后来张砚清罪回廊源城之后接触之下发现是个很有才华的人,虽然年纪不大,可本事却不小,于是结交为友。”
“照周大人这么说来,张砚应该和吴远没有交集才对,为何吴远会把他的名字写在遗书上?还言辞凿凿的说张砚先害死了他的独子吴青翎,如今又要害死他。还真他还真就死了。周大人觉得这是巧合吗?”
“杨大人,有些事我虽然听张砚说过一点,但更多的只是猜测,只能给杨大人做个参考,具体可能还要杨大人自行斟酌才好。”顿了顿,周仓见杨杰点了点头后才继续说道:“张砚和吴远之间本不该有什么交集的。可张砚之前获死罪后有两间上等的铺面被充公成罪产,而后那罪产发卖,被吴远的独子吴青翎收入囊中。”
周仓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可以说是“点到即止”。他的身份本就不宜在杨杰面前往深处细说,更何况都是些“推测”,没实证,还得杨杰自己去分辨真伪。他只是给杨杰指点一个方向罢了。
“周大人的话只说了一半啊!”
“呵呵,还请杨大人见谅,有些话下官也不好多说。相信杨大人自有分辨,后面的话也无须下官多嘴。”
杨杰再次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不再提关于张砚的事情,而是按照正常的规矩,让周仓可以先把城门打开了。毕竟现在手里除了那封吴远的遗书之外,所有的讯息都指向仵作给出的死亡结论,既吴远是死于突发的心脏疾病,大出血而死,而非他杀。如此一来封闭城门就显得多余,可以即刻解除。
周仓得到杨杰的这番确认之后立马就站了起来,他在吴府里等到现在其实除了要帮张砚站场子之外,也是要等地方衙门这边的定论。若是地方衙门觉得事情还不明朗,觉得吴远的死是他杀,凶手还在城内,那必不能就这么快开放城门。如今杨杰直接让周仓解除封锁,那就意味着吴远的死,在杨杰这里就算是有结论了:发病而亡。
“那下官这就别过,杨大人若有什么需要还请差人过来吩咐就是。下官告辞!”
“周大人客气了,慢走。”
两人拱手别过。周仓急匆匆的会大营坐镇。而杨杰送其到大门口就返回,脸上的笑容也跟着全部收敛起来。
回到吴远家的书房,杨杰看着依旧放在桌上,平整之后的那份遗书,眼里冰冷一片。
吴远的死,对于杨杰来说太意外了。甚至打乱了他来时的所有计划。
“大人,廊源城的左右郎官已经在吴府外候了大半个时辰了,您看现在是不是见见他们?”
杨杰的亲随也是他的副官,此时走进书房来躬身禀报。
“哼,恐怕不止他们两个吧?”杨杰从遗书上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站着的副官,言语到这嘲弄。
“是的大人。据属下刚才出去招呼他们时还看到了更远处同样等候的廊源城一众大小官人。几乎全都来了,只是碍于身份和卫戍的戒严没能靠近。很热闹。”
“热闹?你喜欢耍嘴皮子的毛病倒是没变。不过吴远就这么突然死了,廊源城这边的确会变得很热闹。”杨杰笑了笑,缓了缓心里一直绷着的情绪,沉默片刻后才说:“你让他们进来吧。同时让我们的人拿我手令绕道先去廊源城衙门,把案牍库给我拿住,谁敢拦,直接擒下。”
“是,大人!”
副官领令下去,脸上的冷笑在走出书房之后便藏了起来。他们这次来廊源城可是带了二十余人,其中十三人都是郡守府亲卫中的高手,趁人不备拿下廊源城的案牍库绝不会有什么意外。
副官出去没多久就领着两人回来。一高一矮,正是廊源城的左右郎官,属于地方衙门常规的三人主事编制中的二三位置。换句话说此时吴远死后,正常负责廊源城相关事务的人中,这两位就是最大官职了。
打过招呼之后,杨杰也没废话,从怀里拿出一份铜条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