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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卫果然都是一群好汉,我们的引荐就靠刘大哥了!”另一个年轻人激动地站起身来,对着刘廷尉敬酒。
刘廷尉哈哈一声,一口饮下杯中酒,却没有感到身后有一个人弥漫出阴冷的杀气。
转眼间就喝了半个对时,刘五常觉得自己已经有些不胜酒力了。
宵禁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他得赶紧回到卫所报道,这次一身酒气地回去,不知道会不会被该死的雷副卫长撞见。
娘的这个雷家的年轻人不知道靠了什么关系,竟然一路高升,进队几个月就升到了副卫长的位置。自己和几个跟着苏大人几年的廷尉,在原子澈那个家伙殉职后争得头破血流,结果没想到被这个晋北来的野小子后来居上。每次想到这一点,刘五常心里就愤愤不平,他实在厌恶那个年轻人冷厉的眼神。
对着前辈,不是应该像现在这些后辈一样,好好的奉承一番么?!刘五常又灌了一口酒,大声喊道:“结账!大爷该回去保护你们这些蚁民了!”
小二心里厌恶这个酒品差得一塌糊涂的老客人,脸上却不敢表达出来,满脸赔笑地接过对方手里的铜锱,然后目送一群年轻人簇拥着这个醉醺醺的大汉出去了。
“小二,结账。”身后传来一声淡淡的声音,小二转过头,发现原来是自己中午招揽进来的白衣的客人。
“多余的就是你的了,不用找。”对方笑了笑,递给了小二几枚还附着淡淡体温的银毫。
这才是真正的贵族少爷啊!小二几乎要激动得落下泪来,举起衣袖擦了擦眼角,抬起头却发现那个白衣的客人已经不见了。
大雨,黑夜。
刘五常大大咧咧地骂了一句,对身边打伞的年轻人脑门拍了一巴掌:“注意着点!老子肩膀都淋湿了!”
打伞的年轻人赔笑地捂着头,手里的油纸伞更加倾斜了过去,自己整个人却几乎被淋了个全湿。
刘五常满意地笑了笑,转过头却发现前面几乎一片漆黑的长街多了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袍,手里拿着一柄黑色的油纸伞,黑色的长发垂了下来,让人看不清脸,腰畔两柄黑鞘的刀透着一股萧杀之气。
“大胆的家伙,竟敢违反缇卫的‘禁铁令’!你可知罪!”刘五常虽然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但是酒气上涌,一把就拔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缇卫长刀。他要让身边这些年轻人看一看,什么叫做缇卫。
然而预料中身边会响起的附和声竟然消失了,刘五常这才从朦胧的酒意里发现自己早已整个人淋在雨中。他转过头,看见原来帮自己打伞的年轻人已经躺在地上,手里的油纸伞早就和离开身体的头颅滚在一边。剩下的跟随者也都倒在雨夜湿冷的地面上,已经没有了呼吸。
刘五常觉得自己脖子几乎僵硬了,身上的酒意瞬间消散了大半,他费力地扭过头,看着对面的打伞的白衣人,觉得自己的双腿竟然开始不争气地抖了起来。
“你……你是谁……胆……胆敢袭击缇卫……”刘五常连声音都开始颤抖,多年的厮杀让他明白,他面对的是什么角色。他只是不敢相信。
撑伞的白衣人缓缓踏出一步,右手轻轻覆上长刀刀柄,然后冷冷地说:“丧家之犬而已。”
只一招,战斗就已经结束,剩下的只是虐杀。
可怜的刘廷尉在死去之前,被一点一点砍去了四肢,终于说出了第七卫所今夜的巡逻暗语和路线,然后得到了他哀求的痛快死亡。
舒夜冷静地在刘五常湿透的长衫上擦去长刀上的血迹,长街的尽头却远远飘来一个人影,舒夜心里一惊,握紧手里冰凉的刀柄,直到看清来者的面孔的时候,他几乎从不离手的长刀却跌在地上。
安乐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袍远远地站在雨雾里,原本白皙带笑的脸上只有冰冷的表情。长长的黑发垂下来,却仿佛淡淡的轻雾,没有受到任何雨水的影响。
“安……安乐?”舒夜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这个把感情藏在最深处的男人第一次失去了所有控制力,双腿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
舒夜难以置信地伸出右臂,几乎嘶吼着喊出了安乐的名字。
然而安乐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又退回了雨幕之中。
“不!”舒夜疯狂地大喊了一声,整个人箭一般飞窜向前,想阻止安乐的离去。然而快若闪电的他冲进的只是无尽的雨夜,追逐的人影瞬间就消失不见了,他徒劳地狂奔,直到脱力跪倒在雨地里。
雨水浸透了舒夜的身体,他跪在地上无声的低吼,直到最后仰头狂笑。
是你吧,你不想见我,是不能宽恕我的罪孽么?舒夜垂下头来,然后缓缓站起,他慢慢抬起头来,淡金色的眸子隐隐泛红:“我会帮你复仇的,就算你是来向我索命也好,让我再见你一次吧。”
他转过身,向着第七卫所的方向走去,今夜将是复仇之夜。冷静不再,心机不再,他今夜只是一只嗜杀的野兽。
“你就是‘赤服’?”骆鸿业冷冷地瞟着面前躺在凉席上的苏宜姬。
“初次见面,多多指教。”苏宜姬款款伸出白玉般的手臂,脸上浮起一抹妖媚的笑。
“老爷子这次派你来,到底有什么事情?”骆鸿业没有理睬对方,一屁股坐在边上的软垫上,惨白的脸上不带一点表情。
“诸侯联军已经分头在城外驻扎多时,除了唐国百里家是站在我们这边以外,其他人都是未知数。他们在等待我们和辰月的最终一战,这一战的结果,将开启一个新的时代。”苏宜姬没有因为骆鸿业的不解风情而生气,手指若有若无地靠在骆鸿业的肩膀上。
骆鸿业一动不动,继续道:“那么我们这一次,是要进行一场盛大的对决了么?详细的细节是什么?”
“详细的事情连我都不是很清楚,估计只有老爷子一个人知道。老爷子需要我们在城里做一些准备工作,而且,要我好好地盯着你。三公子的死是否与你有关,你是否能接任魇,我可是很重要的证明人哟。”苏宜姬掩口笑了笑,“不过,如果你考虑好好服侍我一下,我也许能给你加加分也说不定。”
“那个老家伙不够你吃是么?”骆鸿业突然转过头阴恻恻一笑。
“你……你胡说些什么?!”苏宜姬脸色大变,整个人仿佛受惊的猫。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不但是老爷子直属的部队,还是他床上的常客。你以为老爷子是信任你么?他只是把你当一条狗而已!你这种身份还想来威胁我,要不要我把你做的事情告诉其他三个家长,让他们直接联名剔除不属于你能力的职位?”骆鸿业阴冷地说,惨白的脸上带着戏谑的微笑,“虽然我不承认那个老家伙是我的父亲,但是我知道的事情可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苏宜姬这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不是她可以驱使的下属,他拥有最恶毒的力量。她的地位和权力,只要对方一句话就可以灰飞烟灭。
“放心,我还需要你帮我很多忙。你的事情我暂时不会说,只要你能帮我在那个老家伙面前说一些我想让他知道的事情。”骆鸿业看着已经惊慌失措的苏宜姬,一把撕掉她身上的红色长衫,露出一片雪白。
“好好做事,我也许能考虑给你加加分。”骆鸿业咧嘴一笑,张口狠狠咬在苏宜姬白皙高耸的胸脯上,留下血红的牙印。
雷隐现在觉得自己的头很疼。
刚刚接到通报,有金吾卫发现了第七卫所的一支巡夜队遭到了袭击。
十五人,无一生还。
雷隐现在站在这十五具尸首面前,觉得心中一片冰凉。
十五具尸首身上都被疯狂地割了无数刀,仿佛受到了野兽的袭击。内脏和脑浆在冰冷的地上四溅,让见惯生死的雷隐都有些反胃。这根本就不是刺杀,而是高调地宣告战争。连绵了一天的暴雨刚停了没多久,地上的血迹已经被积水洇开,变成淡淡的红色。
这不像天罗那群蜘蛛的行事风格,难道有新的棘手人物进入了天启?雷隐想得头疼,决定还是先把这件事报告给卫长处理。
“你们几个,把这些弟兄的尸首带回七卫所。”雷隐不带感情地挥了挥手,身边几个黑甲的缇卫有效而迅速地开始整理这些支离破碎的尸体。
雷隐带领的缇卫队伍身后,黑暗的街角突然踉踉跄跄地冲出来一个人,队尾几个训练有素的缇卫们迅速拔刀,直到看清对方穿的也是缇卫的黑甲,衣领上是银色的蛇眼菊。
“切口。”缇卫们的长刀没有入鞘。
“第……第七卫所,倪子桑,动若雷霆。”那个缇卫喘着粗气说完了这句话,头发被汗水沾湿黏贴在头盔下,一张年轻的脸上毫无血色。
“怎么回事?”雷隐皱了皱眉头。
“我们小队在怀德坊遭到了突袭,对方只有一个人,但是我们抵挡不住。我被队长要求逃出来送信,请副卫长赶紧前去支援。”倪子桑顾不上擦汗,连珠炮地说出这些话。
“带路。”雷隐屈起拇指,其他四指如剑指向前方。
倪子桑转过身,领着队伍准备奔跑起来。身后却突然传来整齐的拔刀声,雷隐的长刀出鞘,和队首的四个缇卫一起,锋利的刀尖紧顶着倪子桑毫无防备的后背和脖颈。
“你看不懂我的手势么?你不是倪子桑,你到底是谁?”雷隐冰冷的声音在倪子桑身后响起。
“倪子桑”露出一口白牙:“你们这些家伙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这里的事是不是也是你做的?说出你的名字,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雷隐手上加了加力道,身边的四个缇卫走到冒名者身前,让他转过身来。
冒名者转过身,在脸上抹了一抹,露出一张清俊的脸,淡金色的眸子泛着微笑。
“不好意思,好像是我干的。”舒夜笑了笑,双手伸向怀中。
“高举双手!”雷隐厉声喝道,差点把刀尖直接送进对方的咽喉,“剩下的人塞住他的嘴巴,别让这条鱼在网里自杀了!”
舒夜依言乖乖高举起双手,然后在快步拿来布条的缇卫面前,双手突地由掌变拳!
雷隐的眼角撇见一抹光,他脚跟发力的同时惊恐地大喊了一声:“退!”
只有雷隐自己侥幸后撤成功,他手里的长刀和包围舒夜的五个缇卫的身体一起折断。
舒夜左手一转,手里多出一柄短刀,右手同时拔出了左侧的长刀。
四周飞溅起的血滴在空中落成一阵短暂的血雨,舒夜在血雨里交叉双臂,双刀停在诡异的角度。
“天罗,玄鞘鬼,送诸位启程。”
第六章 六把刀?杀一个人
半刻钟后的天启城西。
龙老大步走进一间小屋,把一张纸丢在单膝跪在屋里的三个人面前。
“还有三个对时,你们看完后去和本堂的其他人汇合。”龙老盯着下首三人。
他们都是自己手里最精锐的弟子,几乎是天启里龙家体术最强的几个人。龙砜,龙禹,龙舜,三个人是本堂里难得一见的亲兄弟。他们从小就一起练习,天分惊人的三人以高分通过了龙家的各种测验,最后龙老把久已无人练成的三人使用的“龙?裂轮槿”传授给了三人,天生的心有灵犀让这三兄弟几乎能完全发挥“龙?裂轮槿”的威力,就算一支有准备的几十人的小型军队,三个人也能靠着这个阵法面对面完全突破。
然而这次的刺杀,出动的可不只这三把刀。
阴家资历丰富的阴九和年轻的阴宇,苏家年轻一辈的好手苏璃,也已经于几日前抵达了天启。
六个人,六把刀,要杀一个人。
有谁需要六把刀才能有把握杀死?
龙舜面前那张纸上,第一行用小楷清晰地写着这次行动的木偶的名字。
“辰月阳教长,缇卫第二卫所卫长,雷枯火。”
龙家三兄弟默默看完了全部详细的计划,老大龙砜从怀里掏出火石,吧嗒一声,昏暗的屋子里亮起一团火。那张纸很快化为了灰烬,火光只照亮了三张冷毅的脸一瞬间,又消失了。
雷枯火的行踪不定,只有潜入第二卫所的本部刺杀最可能成功。没有了路人的掩护,这六把刀要做的只有杀!
他们面对的可能会是整个第二卫所多达八十人的可怕数字,但是他们知道自己一定可以成功。天罗从来就不是正面战场的主力,他们只需要藏在黑暗里,在最短的时间给出最致命的一击。
在这最重要的几个瞬刹里,他们要面对的人可能只有木偶一个。
六对一,万无一失。
龙老满意地看着三个得意弟子走出了大宅,融入天启浓墨般的夜色里。
两个对时后,天启城北,缇卫第二卫所。
灯火通明的卫所门口,是四个两两成组缇卫互为犄角,他们都穿着缇卫的制式铁甲,锐利的目光扫过四周每一寸黑暗,小心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