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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挽起两袖,甩着拂尘追在胖道人后面,拂尘甩开,全是噼里啪啦的电弧弹跳的声响。
两人绕着无古柱没个长辈样的吵吵闹闹间,陈鸢划完最后一副,一掌拍在柱身。
“吐出来。”
粗壮的无古柱,枝叶剧烈摇晃,沙沙声里,就见树身陡然打开一道口子,有个东西从洞里掉出,青铜八角,上面雕琢飞鸟走兽、山川河流。
正是昆仑神镜。
从老牛口中知道,陈鸢所有东西都被放到这边后,无古柱将昆仑镜藏在树身保管,挪去了山林当中,吸天地灵气滋养的同时,也受到神力滋长,才长得这般恐怖,彷如通天彻地的神树,比那方天地时在洛都还要来的巨大。
“时空逆转到底出了什么差错,或许能从这面神镜找出答案。”
“不过还是要等他关二爷他们能活动了再说,光凭我一人,很难驱使的了。”
陈鸢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后,他叮嘱无古柱现在此间待着,便叫了声一胖一瘦两个道士。
“两位老顽童,该走了。”
远远的。
就听飞鹤老道的嘶吼:“降魔神光!”
“飞鹤,你敢偷袭本道!”
落叶间,胖乎乎的身形在地上翻滚带起一片片落叶。
……
如陈鸢所料的那样,回去的那拨村人在这天下午,将事情已经传开了。
不仅仅是村里了,有好事之人,更是跑去了附近村寨、镇上,土窑村发生的神奇之事说了一遍,顿时十里八乡都轰动起来。
这个年月,清苦人家得一个风寒都会没命,若是遇上山中这样的得道高人,好心施法,那可是活第二次了啊。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保持观望,听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权当一个热闹看,尤其相隔十多里、数十里的人来讲,跟传闻里的故事差不多。
可当听到传闻便寻了去的人,在第二日赶回来,其中原本就走路不便的人,竟当着所有人的面,活蹦乱跳。
这下消息坐实,吃瓜的人也坐不住了,这年头哪家没个病人,一时间有背着家眷牵着孩子的,挑着箩筐驮着病妻的,甚至还有老头牵着家中病驴也跟在众人身后,比赶集还要热闹。
由土窑村的人带着,纷纷前往那山中道观,在山腰下整齐排列,一一上去敬香,有虔诚的,甚至给每一尊神像,都插上一柱,再跪去蒲团,诉求家中亲人摆脱病魔,也有贫穷之人,希望膝下孩子健康长大,不用像他们这般再过穷苦日子。
乡村的穷人,大多朴实,祈求的东西也多是身体健康,孩子平安长大。
不过这次观中只有一个小道童,再没有传闻里翩翩公子出来给大伙送面团,原以为观中灵验不会出现时,可今日敬香过的人,在翌日,身上病痛全消,市井之间说起来,当晚竟做了同一个梦,梦里有一青衫灰袍的身影站在云端降下法术,而相貌正是昨日道观大殿正中那尊真君像。
“真君显灵了啊。”
一个老叟牵着多年未曾下床的老妻,这是数年来第一次走出了家门,吸引不少过往的人驻足,看着这对夫妻俩站在院门外举着手中香烛,不停往真君观所在的大山方向作揖。
原本有些将信将疑的人,也都渐渐动摇起来,毕竟今日街上焚香叩拜的人可不少的。
可惜的是,当慕名而去的人,怎么也找到那通往山谷的路口了,就算有人去过的带路,也都找不到。
但也有人坚持去的,其中一个孩子,用木板拖着受伤残疾的父亲,苦苦蹲守了三日,终于得以进去,不多时,是孩子的父亲,抱着小男孩高高兴兴的走出。
不久后,传言想入真君观叩拜祈福,是缘则见,无缘则入口就在眼前也难以进去。
外面无论怎样传言,此时的陈鸢已经没有心思在上面了,观中香火重燃,聚集香火之力后,他关入寮舍,开始琢磨面前的昆仑神镜。
苏醒过来的二爷拄着青龙刀,就站在一侧,抚着美髯,也在思索。
第三百九十三章 收剑
寮舍幽静,鸟雀落在窗棂梳理羽毛,发出啼鸣引来同伴,蹦蹦跳跳好奇的看着里面那坐在桌前端详的身影。
木雕关羽拄着青龙木刀坐在砚上,抚须看着面前的青铜古镜。
“此事关某也云里雾里,从未听过会有这样情况,阴府不通,天庭不显,甚是古怪。这神镜就算有莫大威能,也阻碍不了这方神仙才对。”
陈鸢微微点了下头,指尖摩挲着上面一道道刻纹,每触及一处,都有金色的神光一闪而过,蹙起眉头。
“所以归根结底,都在它上面?我不这样认为,昆仑神镜再如何神奇玄妙,它都只是一个工具罢了,关键在于用它的人,或者在用的过程哪里出错了。”
这种东西,若是人造的工业产品出错的话,二爷的话倒也能说得通,可这是昆仑神镜,能自我修正的东西,自始至终受神力驱使,若是出错恐怕两个时空不可能重合。
“慎言。”
关羽起身,刀柄一头也在桌上拄响,“天上那帮神仙并非你想的那么龌蹉,想关某不也是上面的武财神?你无非是无头的蝇虫,四处乱窜,胡思乱想。不过你已经将那方天地带了回来,也该给予你奖赏才对,老天爷也没了动静。”
“或许打瞌睡了。”陈鸢笑了一下。
关羽木雕愣了愣,卧蚕眉一皱,跳起小身板,小巧的青龙刀‘啪’的打在陈鸢头上,随即干咳一声,转身抚过须髯。
“已回了这方天地,要放端正一些,你好歹将来也是位列仙班,或人间真仙的。”
“是!”
陈鸢摸了摸木刀打的地方,也不生气,笑了笑,继续和二爷研究起昆仑镜,试着用法力触及边缘,与上面的神力沟通。
无一例外,都被神力将他弹开,有一次稍重些许,直接将他连同凳子硬生生撞去墙壁。
“果然用法力是不行的,二爷,你也是神,不如你来试试?”
看着面前的昆仑镜,关羽木雕哼了声将凤眼阖上,“关某从不莽撞,况且才几日香火,哪里驱使的它。”
这时屋外,响起胖道人的声音,孙正德脚下生风,像是从观外回来,呯呯的敲了两下门,朝桌上阖眼的木雕神像作揖一番。
一旁的陈鸢有些诧异的看着风风火火进来的胖道人,之前有告诉过对方,尽量不要来打扰。
“老孙出什么事了?”
放下手的孙正德这才记起之前东家的吩咐,不过眼下也不在意了,“东家,外面来了一拨当兵的,看模样像是南面梁国的士兵装束。”
嗯?
陈鸢站起身,先将桌上的昆仑镜收起,与鬼首铃铛一左一右挂在腰带。
南梁的士兵?
陈鸢微微蹙眉,随即笑起来,应该是陈庆之已经杀到洛阳这边了,看来有他赠送的白龙法剑相助,战场上还真是无一合之敌。
只是他怎么知道真君观的?
“他也来了?”
“没有,就是一帮士兵被将校带着,将等候的百姓赶走,在外面叫嚷着,想要进观,否则就毁了这一代林木。”
这话让陈鸢眉头更皱。
梁军士兵他见过的,不说没有兵痞,但也不至于这般蛮横无理,转念一想,莫非是这些士兵在战场上纵横无敌,变得骄狂?
对中原百姓,显得无所谓?
若是这般,那赠剑给陈庆之,就不是在帮他,反而是害他了。
“既然对方不客气,那就施些手段,将他们打发了。”陈鸢对于上门蛮横挑衅的,重来不会手软,不过念在陈庆之的面上,到不至于直接杀人。
听到东家的话语,老孙大圆脸顿时嘿嘿直笑,一甩宽袖,兴奋的出门而去,叫上还在殿里小道童孙迎仙脚下生风,师徒俩眨眼就消失在院门外。
……
“里间的道士,赶紧出来!”
“把入观的出口打开,别用这些障眼法糊弄我等当兵的,否则一把火将山烧了,活烤了你们。”
山林当中,一拨数十人左右的兵卒,扎堆在溪边泡脚,或对着溪水撒尿,惹得远远看着的附近山村百姓敢怒不敢言。
为首的那将校提着刀,带着几个亲兵朝林子不时大喊几声。
“我告诉你们,我家将军那也是厉害的紧,一把剑逢敌必斩,逢鬼必除,你们这等山中道观,乱显神迹,怕是山中哪个精怪糊弄愚民,再不让我等进去……告诉你,我大梁兵马已经杀到洛阳了,小心大军过来,推平这座山!”
话语多是放出的狠话,让一支军队推平一座山,除了将领糊涂,基本没人会做这样的蠢事。
说这话,不过是想要将听来的那道观中道士吓出来。
做为主力先行探路的兵卒,在入洛阳地界靠东南面时,便听到有关真君观显圣的事,本以为是乡间百姓以讹传讹,毕竟猴子跑到人家中抱走孩子,都能当做妖怪来夸大。
可越到后面,探听的消息越来越庞杂,收集到的讯息里,关于真君观三个字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还有不少人真因为在观中敬香,一夜之间,白发都变成了黑发,有许多例子佐证,摆在这将校面前,让他有些动心了。
只要跪拜就能灵验,他心思活络,顿时想到了更多的好处。
钱财?
然后,官职提一提?
美人……一时间甚至还想到了将军身旁,已经登基了的郡王。
贪念一起,自然就什么都不怕了,带上麾下数十个同袍兄弟寻着地址找来山中,至于口中不敬,那是对里面的道士,真君这位正主,他是不会得罪的。
就在他喝了一口水,准备让人拿来火把,作势要烧毁山林时,不知谁喊了一声:“怎么起雾了。”
下一刻。
阴风四起,吹的周围山林沙沙作响,远处眺望的百姓‘哎哟’的叫了一声:“这些军爷怕是得罪真君了,快跑!”
那边洗脚、吃干粮的梁兵顿时慌乱起来,拿着兵器朝自家将校靠拢。
“别怕,不就起雾吗?!还不如陈将军手中那把剑来的吓人!”
那将校吞了吞口水,压着心头的不安,朝身边的士兵喊了一声,然而,他话语刚落,风声变得更大,呜呜咽咽的声响忽然间在雾里变成一阵阵鬼哭狼嚎,或低声窃窃私语,或嬉笑怒骂。
众士兵视线里,腾腾翻涌的白雾,只见一道道扭曲的人影,重重叠叠的在里面张牙舞爪。
“妖怪啊!”
“走啊!”
别看在战场上杀敌奋勇,可见识过法器后,对于神神鬼鬼变得敬畏,见到雾中那些扭动的人影慢慢显出轮廓,露出刀削的脸,青面獠牙,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放地上的旗帜都不要了,拿着兵器屁滚尿流的跑远了。
那将校也跟在后面,此时哪里还有刚才的威风,大汗淋漓的喊着亲兵搀着他跑。
不久。
胖道人从烟雾里显出身形,小道童在一旁捂嘴偷笑,这帮叫嚣的士兵狼狈逃窜比什么好戏都精彩,让人心里暗爽。
孙正德一摊手,原本雾中的妖魔,顿时化为一片片纸人飞来手心叠好,随即揣入袖中。
“这帮兵痞还想放火烧山,要不是东家叮嘱,本道将你们一个个吊在树上抽打!”
他哼了哼,心里却有些担忧。
“还是回去告诉东家,将剑收回来,修道中人偶得一法器,有时都难以坚守本心,何况凡人。”
第三百九十四章 皇帝想寻道
往东南洛阳与豫州交界,魏国难以抵挡兵锋下,是仓惶逃窜的百姓,两国之间的战事,余波总会累及到附近村寨、乡镇,征集壮丁、粮草,都会让许许多多的人无法渡过这个年头。
人音混杂,车马声急。
牵着家中牲畜的女人,跟在抱着孩子的丈夫身后随着涌动的人潮向洛阳而去,被人群拥挤歪斜的老叟,脸色茫然;懵懂的孩子张望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开心的鼓掌;也有不少穿着公服的衙门中人维持秩序,偶尔听到什么消息,脸色大变。
不久,一支南梁的小股兵马引起了骚乱,这支从洛阳地界忽然窜出来的敌军并没有对这些躲避兵灾的百姓发动攻击,像是在逃命,仓惶向豫州穿梭过去。
碰上魏国的衙门官差,为首的将校只是举起刀锋,望来一眼带有警告意味的眼神,便带着麾下士兵迅速远遁。
这支小股梁兵沿着密集而混乱的队伍跑出数十里后,便再难见到逃难的百姓队伍,取而代之的是原野不时出现的侦骑、令骑,相隔数里便有举着旗帜的一股股军队正缓慢挺近。
“告诉陛下,正是因为连战连捷,才必然让士兵、马匹缓行,减少体力消耗,不然再经历一场恶战,恐怕洛阳近在咫尺,也难以发动攻城,反倒给魏军有可乘之机。”
数千推进的军队一侧,高坡上旌旗猎猎,陈庆之骑在他那匹白马背上,正眺望着渐渐平坦开阔的地势,皱着眉头正对皇帝元颢派来的令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