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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皇帝元颢派来的令骑说话。
“荥阳是重镇,接下来是一场苦战,若攻不下,入洛阳之路就难办了。听闻魏左仆射杨昱、西阿王元庆、抚军将军元显恭已带七万兵马过来,时间拖长,恐怕其他方向的魏国援兵也会赶到,到时内外夹击,长途跋涉闪攻洛阳的策略,只能作罢。”
“武都公,可是原话带给陛下?”
“原话带给陛下。”
陈庆之点点头,待那令骑走后,他叹了口气,自魏国寇乱,尔朱荣、元天穆的率领下,引兵东出,让他有了可乘之机,一路连战连捷,克三城,败丘大千七万兵马,又歼魏济阴王元晖业两万御林军,被加封卫将军、徐州刺史、武都公。
但他知道,真正能用的兵马,从大梁带来的七千人,损耗下也补充了兵员,但班底在,就不怕作乱。
相反,丘大千的七万兵马却不能信任,但那位新登基的皇帝却将对方兵马带在身边充当门面,压力便给到了陈庆之这边,若是战胜,那元颢便无任何危险,若战败超过两次,或久克荥阳不下,那丘大千可能随时都会再次反叛。
他低头看去腰间那柄名曰:白龙的佩剑,这一路连战连胜几乎是它的功劳,每站必先,只要拔出鞘握在手中,所遇之敌,纷纷自行落马,带着陈庆之彷如一条白龙在汪洋人潮中逆流前行。
“也不知先生在不在洛阳,还想着在那里宴请先生一番。”
陈庆之笑了一下,抬起目光时,他眯了一下眼睛,抬起另只手,马鞭指着的方向,偏头问去身边的副将。
“那是谁的兵马,怎的毫无阵型?”
指去的方向,一支小股士卒,大概三十四十左右人,没有阵型的迎着前行的兵马过来。
“回禀将军,好像是降将丘大千的人。”
那副将是跟随陈庆之从大梁一路杀来的,称呼一直沿用的是将军,而非那元颢所封的‘武都公’。
“他的兵马怎么从洛阳方向过来?绕到荥阳后面做甚?随我过去问问。”
皇帝的行撵在七千梁军后面,数万人组成的庞大队伍,行进的更加缓慢,一眼望去,人山人海,旌旗猎猎,若不知道这是一支降军,还以为是哪支精锐开拔。
那支回来的小股兵马通报的姓名,很快回到原来的队伍,将消息上报。
“还有这样的事?”
中军大旗下,元颢惊讶的看着骑马而来的降将丘大千,这人身形魁梧,面容端正,颔下须髯威风凛凛,根本看不出降将身份。
“回陛下,我那麾下便如此说的,在当地百姓那也多有佐证。”丘大千骑马靠近放下手来:“陛下若不信,末将这就让人将那将校带过来。”
“是!”
丘大千拱手垂首,随即大手一挥,亲兵很快骑马而去,不多时回来,多了一人,正是在洛阳东北山麓里叫嚣的那小校。
“卑职拜见陛下。”
“听说你带回来不同寻常的消息?”
元颢一脸兴趣,要知道他是明白这世间有那么一小撮的修行中人,会使各种各样的玄奇之术,梁将陈庆之便得了这份机缘,被修道中人赠了一把所向无敌的神剑。
做为皇帝,让他好一阵羡慕。
如此拉拢对方,不惜封去各种官爵,一来是对其本事是认可的,二来也是希望通过他这层关系,能与修行中人攀上交情,不说能得一把同样的神剑,至少能延年益寿,长命百岁,那一切就值得了。
眼下听到这出讯息,敏锐的察觉到非同寻常的机会。
“是的陛下,卑职奉丘将军将令入洛阳地界搜寻支援荥阳兵马的动静,便在一处集子听闻那道观的离奇之事,后来卑职前去相求,可那道观里的道士并不买账,还用法术唤出无数妖魔,我等寻常人哪里敢硬触其锋芒,又怕惊动洛阳巡逻的守军,便赶紧回来将此事上报圣听。”
元颢喜好修行中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丘大千跟随的这一段时间多少是知道点,所以听到麾下带来的消息,做为降将,他便直接将告诉了这位新登基的皇帝。
果然,一听到这消息,这位皇帝就急忙将人召过来仔细询问,看元颢脸上露出的表情,丘大千不由露出笑容,这回是赌对了。
旋即,他跃马而出,朝皇帝拱起手:“陛下,待武都公攻破荥阳,末将便带人再次去看看,无论如何都要让那道观请陛下入内。”
第三百九十五章 诸位,且听龙吟
“将军不可莽撞,修行中人脾气一向古怪,莫要硬来。到时,朕亲自去一趟,以显真诚!”
皇帝似乎快要触到了那一层面,不由笑了笑,他话语落下的同时,一道身影此时正骑马过来。
“陛下何事要亲自去一趟?末将正好也想看看。”
这时,威严的话语从不远传来,陈庆之骑着白马,一身戎装,马背抖动间,一片片甲叶摩擦出金属独有的声响。
“吁!”
他勒马停下,翻身下来,保持该有的礼节,拱手施礼,“陈庆之拜见陛下。”
“武都公免礼。”
元颢对这梁将一直都很客气,便没有隐瞒,将那小校的话说了一遍,又将自己想要前去拜访深山中的道观一事讲出。
陈庆之微微蹙眉,随即重重抱拳。
“陛下不可,若是能攻破荥阳,当乘胜追击,一口气攻下洛阳,而非中途停留去那山中寻道,一旦错失机会,尔朱荣、元天穆等魏国大军极有可能赶在我们之前救援洛阳,布下重重防线,到时再打,攻破就变得艰难。”
那边马背上,元颢愣了一下,盯着垂首抱拳的陈庆之一阵,旋即,笑起来:“武都公所言甚是,朕太过心急了,还是攻打洛阳要紧。”
以为熄了皇帝寻道之心,陈庆之也松了口气,随即告辞,迅速返回前方,带着兵马赶往洛阳东面的荥阳城,这座城池无论如何都要攻克,绕过去打洛阳,只会背腹受敌。
猎猎飞舞的大旗下,元颢看着远去的白马,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你不缺,那是你有了,可朕做为皇帝,岂能让一个将军比下去,到了洛阳,朕又如何服众?’
不过他面上若无其事,只是挥了挥手,让丘大千督促军队安营扎寨,帮忙打造攻城的器械。
这天下午,抵达荥阳,巡视过城坚墙高的重镇,无论陈庆之,还是元颢,心情都显得格外沉重。
城头飘荡的‘元’‘杨’等旗帜下,一道道士兵的身影精神抖擞,巡逻而过,一片精气狼烟,不是之前野战中的两万御林军可比,加上又是重镇,想要攻上城头,负出的伤亡必然可怖。
更加沉重的消息,也在夜晚送到了陈庆之手中。
上党王元天穆大军已在回来的途中,先遣其骠骑将军尔朱吐没儿领胡骑五千、骑将鲁安率夏州步骑九千赶来增援,不出两日便抵达荥阳地界。
陈庆之听完亲卫的报告,握紧了拳头,在账中来回走动,眉头都快拧出水来,他解下披风挂去架上,捧着先生赠送的白龙剑看着。
“若让魏国援兵抵达,根本就没得打,拖也能拖死我们。”
“为今之计,只能在两日之内,一鼓作气杀上城头,占据荥阳以据魏国援军,再找机会野战一场。”
他站在帐口,看着外面夜色:“但要一口气杀上城头,只能我率兵在前……”
这是一个极难的选择,做为一军主将,野战率骑兵冲在前方尚说得过去,可登城战就不同了,稍有不慎就被箭矢射中落下云梯坠亡,手中这把神剑可不会替他抵挡箭矢的。
他正望着夜色出神时,营寨辕门,守卫的兵卒此刻正发出一声:“谁?!”
有哨箭射去天空。
原野间是密密麻麻的人影,脚掌包裹的布巾正无声靠近过来,清理了暗哨的同时,射出哨箭在夜空炸开,一道道潜伏的身影翻身上马,挺起长矛发起了冲锋,这是从荥阳悄然出来的抚军将军元显恭率领两千骑兵,俱是精锐。
他多有听闻那梁国将领有一把神剑,战场之上所向无敌,采取夜袭也想避其锋芒,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一旦成功,在这个夜晚,便能强袭破营,直斩那伪帝元颢,以及那梁国将领!
他拔出腰间战刀,听着夜空炸开的哨箭,低声吼道:“杀!”
密密麻麻的身影骑着战马,在夜色里奔驰起来,踏着原野一撮撮荒草,朝着前方亮有篝火的梁国军营汹涌而去。
……
此时的梁军营寨已经躁动起来,推着拒马抵在了辕门,大量的兵卒涌出帐篷有序的集结,陈庆之并未睡下,骑着战马手持白龙剑带着亲卫已经来到前军大营,指挥梁兵在营中布下防御,甚至还将帐篷悉数堆在地上,一旦辕门告破便点燃这些易燃的东西,阻挡战马的突进。
丘大千则护卫着皇帝避在中军大营,其余方向营寨的降兵也在迅速赶来。
“来了!”
感觉地面微微的震抖,陈庆之捏紧了剑柄,数千梁兵视线之中,哨塔射出的火箭划过夜空,小范围的火光里,映出一道道奔袭的洪流,落在地面火箭随后就被踩熄。
“准备——”
陈庆之翻身上马一勒缰绳,马鸣声里,他嘶声大吼,“准备迎敌!”
枪阵轰然上前,一杆杆长枪将拒马当做缓冲架了起来,两侧则是一队队盾兵手握钢刀护卫身后的枪阵,弓手也被保护起来,在前军营帐前布置下最后一道防线,他们腰间都有近战的兵器,一旦敌人近身,也会拔出刀锋与人厮杀。
能成为弓手,臂力自然比寻常士卒力气要大上许多,耐力也够,不比大部分步卒精锐差的,否则如何长时间挽弓参与整场战斗。
轰隆隆——
马蹄声撼动大地,在营外的原野渐渐清晰,下一刻,箭矢已飞来,雨落般射向哨塔,上方兵卒中箭坠下,或躲在栅栏挂着的盾牌后面,不时起身挽弓给予还击。
“三百步!”
前方有梁兵小校目测黑夜中的敌人距离大声喊道,维持在拒马后面的枪阵,一个个士兵压着手中枪杆,听着越来越近的铁蹄声,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目光之中黑夜里,奔行的声音化为实质,清晰得看到潮水般奔涌而来的魏军骑兵正以高速冲来。
“七十步!”
短短的数息,几乎快至辕门,坚守第一线的枪阵里,梁军兵将已紧张到了极致,毛孔舒张,一根根汗毛竖立,眼眶都在发热。
“握紧枪,迎敌!”有将校最后的喊声里。
奔涌的铁蹄在辕门前炸开的一瞬间,无数士兵耳中好似幻听一般,响起了不一样的声音。
“诸位,且听龙吟。”
吼昂——
龙吟四野,打断了轰鸣的铁蹄声,令人头皮发麻。
一道巨大的长影,籍着清幽的月光,蜿蜒游动,一枚枚鳞片拂过枝叶,带起哗哗轻响。
准备撞击辕门的十多名魏骑,顿时人仰马翻,侧翻地上滑行数丈之远。
唏律律——
一声声战马嘶吼,缓下速度,惊恐的在原地踢踏蹄子,不敢向前。
第三百九十六章 高人在帐
“怎么回事?!”
“黑暗里好像有东西——”
缓下再到停下的冲锋,一个个魏国骑兵安抚身下的战马,目光也在惊慌的看去四周,与马匹一样,明显感觉到周围原野、林子好像有什么东西,令他们感到头皮发麻,尤其刚才那一声奇怪而响亮的嘶吼,更是让人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火箭,点燃火箭射向四周!”
些许混乱的骑兵队伍里,元显恭催促坐骑,气急败坏的吩咐左右将命令传达,作为偷袭的队伍,却在半道上停下来,出境显得极为尴尬。
轰。
不多时,数支浸过火油的箭头包裹着麻布点燃,前后飞去夜空,燃烧的火光划过长长的轨迹,带着优美的弧线坠下,驱开黑暗的刹那,所有望去四周的魏军骑兵,甚至前方营中的梁兵都在这一刻,齐齐深吸了一口气,双目瞪圆,呼吸都短暂的停下。
火光照耀的极小范围,划过众人视线的一抹青色的长影,照着密密麻麻的鳞片。
结合之前从未听过的叫声,不少人失神的呢喃出一个字:“龙……”
陈庆之也被这突然照出的一隅长身吓了一跳,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营地之外的魏国士兵看得更加真切,籍着划过夜空的火光,清晰的看到一枚枚鳞片绽放幽光,粗长的身形恍如无物,在空气里蜿蜒游动,犹如青铜大鼎四足的龙爪犹如水中刨动,修长的长身升上夜空露出些许的月牙下翻腾云间。
然后,调转身形朝着地面俯冲游弋,龙须飞舞间张开长吻,一声龙吟惊天而起。
“吼昂——”
下方原野上的战马、营地中的马匹都在瞬间惊慌四奔,就算如陈庆之、元显恭两人的良驹也受惊的人立而起,发出惊恐的嘶鸣。
下一刻。
原野上到处都是狂奔的战马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