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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誓,我要是听不出来长溯是骂我脑子有病,我现场表演将北都城的雪都吃掉!绝不作假!绝不!
我看着长溯脸上的冷笑,很有骨气的道,“不就是给脑子清清水吗?谁怕谁啊!”
“……”长溯的嘴角抽了抽,“那李公子不是妖,是恶人。不会吃人,但是会毁了一个人,比吃人更生不如死。”
我一懵。
“以后你就知晓了,这世上多得是恶人,比妖更可怕。”长溯又向前继续走。
这回他走得不快,我连忙就跟了上去。开玩笑,再走丢再让我躺雪地里,真的是生不如死。
我紧紧拢着斗篷跟着长溯,“那神仙也会有比妖更可怕的吗?”
长溯的脚步顿了顿,“比妖更可怕的,在上下两界里最可怕的,是心。”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
至于李公子那儿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又会突然陷入昏睡,长溯怎么找到我的,我一概没有问。
只是有些惭愧,李公子答应我的他都做到了,我答应他的却都没有做到,没有替他医治好病情。
可无论如何,一旦我离开了北都城,我同李公子也不会再见。甚至在北都城的这段时间里,我同他也未必能见第二次。
这或许就是了果经常说的缘分,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见,并且相识,这便是缘。可惜也只仅限于到相识为止了。
这世间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他们一生都会碰到许多人,但却未必能逾越相识。
我瞧着自己身上的青色衣裳,忽然觉得,他们都夸赞我穿赤色衣裳好看,可未必会比青色衣裳更适合我。
我跟长溯回了客栈,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
第二天听说李府的公子暴毙了,是死在了女人的床上。这个消息是我同长溯去街上听书时听说的。
我不禁觉得难过,若是我替李公子治好了病情,他一定不会这么快就去世了。
时日无多,竟然是一天也活不过了。
我静静的望着窗外的雪出神,神族和妖族的寿命都无比漫长,不像凡人寿命极短,一生还要经历生老病苦。
但我羡慕凡人死了还能再入轮回,生生世世。而我们,殒命了便什么也没有了,若是不幸也只是留下一具尸体,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那女将军也是勇猛,在战场上万夫莫敌,情场上也异于常人。女将军自从见到了那北都城第一美男子的二皇子,当即就将人抢回了府里成亲。”说书先生的醒木往桌上一拍,“自此啊,那二皇子便成了女将军的上门之婿,碎了北都城一众女子的芳心。但是二皇子却是极其不喜女将军,哪怕她拥有天下女子都不及的容貌,二皇子也未能正眼看她一眼。直到多年以后,二皇子登基,将女将军寻了罪名落狱,秋后问斩。”
说书先生笑眯眯的停了下来,故作神秘的继续道,“你们猜怎么着?女将军却不肯认罪,问斩那天也是挺直了脊背不肯下跪,那是她身为将领的铁骨铮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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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梁骨
其实我和长溯并非是想要来听说书先生说书的,路过茶楼时长溯听到说书先生的声音便说想要上来喝杯茶。
当时长溯也就是两个字:“喝茶。”
我并不认为长溯是真的为了喝什么茶,下界人间的茶自然比不上九天上界的玉酿琼浆。可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长溯非要坐在这里听说书。
茶楼里有人缄默喝茶,也有人高谈阔论,也有人专心听说书,和旁边的同伴讨论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
说书先生现在说的这个故事,也是真的惨,女将军和二皇子之间的凄美爱情,令在座很多人斗纷纷感慨。
结局也令人叹息。
女将军最终还是被当上皇帝的二皇子斩杀,那时女将军断头时喷出的血洒出好远。但自那以后二皇子却疯魔了,勒令北都城内不许出现任何有关于女将军的东西。
女将军喜爱的一切,都从北都城里被拔除,连同女将军和二皇子最初相遇的那间书肆。自那以后,北都城内再也没有了一间书肆。
我不禁叹息道,“强求来的,注定不幸福,结局如此悲惨也算是一段孽缘。若是女将军没有非要强求这段缘分,想必两人的结局也不会以悲剧收场。”
我想,那女将军轮回前也是不想再遇到那位二皇子了吧?
抢来成亲,哪怕他不喜欢她,甚至经常给她冷脸,辜负她的一切心意,但是她直到死也不肯放手,这必然也是极深极深的感情。
在一片嘈杂之中,我似乎听见了长溯极低极轻的声音,“我倒宁愿她再强求我一回。”
我略微错愕,愣了愣过后回过头去看长溯。他的神情冷冷淡淡,坐的脊背挺直,目光落在说书先生的身上,看模样似乎正在认真的听说书。
我只当自己是幻听了。
此时说书先生已经在说下一个故事了。
但我并不觉得说书先生的故事有多动听,里面的人物也是意难平。
女将军不必这么简单粗暴的将人抢回府里,二皇子也不必真的懦弱的待在将军府里数年。
但个中缘由,我并未知晓,所以我也不能随便置喙。
“走吧。”长溯起身抬脚就走。
我拢了拢斗篷,连忙跟了上去,“兄长不多听听吗?”
他看了我一眼,“不好听。”
那不好听你还坐在那里听了那么久呢?
我看了看他的神色,终究没有说出口。这不是没有道理的,我怕我说出口他就把我的脑袋给拧了下来。虽说我是真的可以自己长回一颗脑袋来,但是那也是很疼的。
听闻城西的胡员外的女儿收到了鸢尾,我和长溯原本是要去胡员外府里的,这在茶楼耽搁了些时间,去到胡员外府中的时候胡员外的女儿已经没了生机。
以前鸢尾出现,都是隔了一两天才会出现人命,所以长溯说要去喝茶,我才没有多想就满口答应了。
我想长溯的想法同我是一样的。
况且,胡员外知道自己的女儿房里出现了鸢尾的时候,也请了很多除妖师前来府中。却没想到除妖师还未到,自己的女儿就已经先丧了命。
我觉得很是愧疚,但长溯的神情依旧冷冷淡淡,丝毫没有一点自责,万一早点来还能保下这个姑娘呢?
胡员外就这么一个女儿,伤心的不能自已,没空管我们这些除妖师。
长溯也是丝毫没把这里当成别人家,直接就去查看胡姑娘的尸体。我到他旁边扯了扯衣袖,“还能救回来吗?”
“不能。”长溯仔细察看了一番,然后就出了胡员外的府邸。
我又是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我看不出有什么门道,胡姑娘的模样似乎只是睡着了,而且还做着美梦,连嘴角都是微微上扬的。
这也不像是被害的。
长溯一直往前走,一言不发,我也沉默的跟在后面,一时间猜不透长溯的想法。
我冷得一直缩着脖子,昨天躺在雪地里没闹出什么来也是好事儿。或许是因为我是木头的原因,并不喜欢这样的飞雪天,更不喜欢这样的刺骨的寒冷。
我不禁为自己的体魄点了点赞。
长溯忽然停下了脚步,若不是我并非走在他的身后,恐怕就得一头撞上他的脊背。他回头看我,“吃碗馄饨?”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怎么听都像是命令。我在心里小小的不爽了一下。
我看向一旁的摊子,招牌上写着陈记馄饨,锅里冒着热气,一旁的桌椅上都坐满了客人,生意相当红火。
看起来十分的好吃。
我朝他道,“不会吧,长溯神君什么时候也好口腹之欲了?”
长溯定定的看我两眼,“不需要你付银两。”
“……”我是那种人……哦不,神女吗?我在意的是银两吗?我很有骨气的扭过头去,“那里正好有空位,兄长你先过去。”
“……”长溯抽了抽嘴角,然后过去了。
我热情的冲老板娘道,“姐姐,要两碗混沌!”
“诶,好嘞。”老板娘抽空看向我,满脸笑意,然后老板给她拢了一下鬓边的发,她道,“小姑娘,要葱姜吗?”
我心想,我的年龄都可以当你的祖宗了。我靠近摊子看了看,“葱姜是什么呀?”
老板娘愣了愣,然后指了指一边的碗,“这就是葱,那边是姜。这放了葱姜呀,味道儿更好呢!”
我也一愣,“那要额外收银两吗?”
“不收不收,有些客人是不喜欢放葱姜的,所以要问问,并不收银两。”
“那放!”我高兴的眯了眯眼睛,当然是怎么好吃怎么来呀。
我看着老板娘熟练的煮着馄饨,不禁又问道,“老板娘,这馄饨是拿什么做的呀?可真香。”
“哪里有拿什么做的呀,都是平常的做法,不过是我们这儿啊,是老记号了,也便宜,所以客人多。”
“哦,哦哦。”
“跟你一起来的那位公子是你的夫君吧?你们俩看起来真的十分般配。”兴许是为了生意吧,所以老板娘真的是夸起来不看人的。
我跟长溯哪里般配了?我正要跟老板娘解释长溯有未婚妻,长溯却突然扒拉了一下我的斗篷,“你怎么老是不爱戴好帽子?”
“啊?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戴帽子真的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好吗?我又抖了抖斗篷,把身上的雪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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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拂袖
长溯扯了扯我斗篷的帽子,我以为他要帮我把帽子里的雪给抖落出去,然后我就乖乖站好没有乱动。
老板娘看着我们又笑了笑道,“我们夫妻两在这里卖了一辈子的馄饨,还没见过比你们两位还要惊艳般配的小夫妻呢。”
怎么又来?我刚要开口把刚才没有说出口的解释说出来,只觉得脖颈一凉,寒气就钻入了我的背后,然后帽子就被长溯猛地盖在了头上,狠狠的往下压。
“……”我连忙去解救自己的脑袋,长溯也没有一直按着我的帽子,很快就放开了。我把帽子重新甩在背后,瞪着长溯,“你干什么啊?你的父亲又不是没有教你礼义廉耻,这么对我你不觉得有损你的形象吗?”
“哦,你说得对。”长溯淡淡的点头。
然后,然后他就捧了一捧雪塞到了我的衣领子里。我只觉得冷得很,尤其是雪从我的脖颈里滑进去以后,很快就融化了,我身后的衣裳已经湿漉漉的一片,黏在我身上十分难受。
我气得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旁边也有人侧目过来看了两眼。
长溯兴许是觉得一捧不够,又捧了两捧来。我冷的直哆嗦。
我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
“斗篷是我给的。”长溯拍了拍手上沾着的一点雪,然后重新走向桌子旁坐好。
我有灵智开始就一直畏寒,所以晤青山十分适合我生长修炼。尽管一万年我也没修炼出什么来,但却越来越畏寒。
我看着长溯一脸平淡,一身白衣飘飘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雪我抖不出来,因为已经融化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体温能够这样烫。我咬咬牙,将斗篷解了下来,直接扔到了长溯的脚边,“既然是你的,那就还给你!”
“哎哟,小夫妻两有什么好吵的呀?来,小姑娘先吃碗馄炖暖暖。”老板娘和老板正好端了煮好的馄饨过来,放在了桌上。
长溯抬头看我,“坐下,吃吧。”然后他捡起斗篷递给我。
我咬了咬牙,抱起一碗馄饨,也没接斗篷。刚出锅的馄饨,暖暖的,抱着很舒服。
我看向老板娘,“这银两他会付的。”
然后我狠狠瞪了一眼长溯,抱着一碗馄饨就这样回客栈。或许路上的行人会觉得我很奇怪,但我真的很冷。
我不是没有骨气。
稍微一点风吹过来,我都冷得要缩成一团。
我走出很远又回头看了看,长溯真的没有打算把斗篷给我了吗?
馄饨也很快就冷了,我没有吃。
我回到客栈时觉得就这样扔了有点可惜,就问店小二可不可以帮我热一热,店小二倒是说没问题,热好了给我送上来。
我回了自己的房里,边换衣裳边在心里暗骂长溯这厮。换好了衣裳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应当让店小二顺便送些热水上来沐浴的。
我看着窗外大白的天,想着算了。
馄饨已经不好吃了,没有我之前在摊子上闻的那样想。吃了两口我就放下了,然后上了床榻,用被褥紧紧的包裹住自己。
或许是困了吧,没多会儿脑袋就有些昏昏沉沉起来。
我实在不知晓长溯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