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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铸镔微笑道:“两位前辈还有要事商谈,所以吩咐我先行下山。”
小苏唔了一声,只能耐住性子继续等待,如此不过片刻,只见她眼前一亮,一面招手一面欢呼道:“师父~您终于回来啦~”
白衣人眨眼间便来到近前,仍是面无表情的道:“事情已了,你们去吧。”
这话自然是对邢振梁一家三口所说,邢振梁闻言抱拳为礼道:“苏先生此番仗义出手,在下着实无以为报,日后您有任何需要? 在下一定听凭差遣。”
白衣人眼皮一翻? 并未开口答话,邢振梁自觉尴尬? 心知这位高人脾气倨傲,于是不再饶舌讨嫌? 道别之后带着子媳驱车离去。
小苏目送车驾消失在视线之外,这才挽住白衣人的手臂,一脸乖巧的道:“师父您真好,什么都肯依我,我以后一定听您的话,绝不再惹是生非了。”
白衣人略一沉默,忽然以手覆心,弯腰呛出一口血水? 小苏见状大惊失色的道:“师父您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白衣人挥手制止小苏惊叫,片刻才直起腰来,咬牙厉声道:“秃驴误我!秃驴误我!”
小苏如坠云雾,仍是震骇莫名,白衣人不再多言,暗自运功调息了片刻,随后不由分说牵过小苏的手,师徒二人就此绝尘而去。
直至傍晚时分? 金无忌等三人才登上北邙山巅,打眼只见一片空地之中,一人正自盘膝端坐,双手合十间双目暝合,仔细观其形貌,正是自孟津渡口打听来的“河神”。
三人见状精神一振,铁追命当即吆喝道:“喂!你便是那什么‘翻脸’和尚吧,快点告诉本公子,我们蝶语妹子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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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三人径自拔步上前,此时忽听梵莲尊者疾声道:“三位施主且慢!”
可惜这一声稍迟片刻,金无忌等三人一步越界,眼前景象陡生巨变,脚下所踏化为残肢断骨,头顶所淋变作赤腥血雨,周身所沾全是毒虫恶蛊,两耳所闻只余鬼哭神嚎。
天地之间一片幽暗混沌,唯有前方隐见死煞白光,光芒之中一尊万丈心魔法相森然矗立,巨大双目恍似日月同天,细看时又如黄泉极渊,一片深凛凝寒,直欲吞噬万物。
心中潜藏的恐惧,瞬间放大至极限,金无忌等三人气息骤停,分明下一刻便要爆心而亡。
这时倏听梵莲尊者高宣佛号,浩瀚佛威立作醍醐灌顶,眼前幻象顿时消弭于无形,只余剧烈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梵莲尊者目光慈和,语声轻缓的道:“三位施主不必恐慌,贫僧今日与一位苏施主在此地决斗,最终败在他的万灭殛魂阵之下。此地仍然残存一丝阵法气息,连累三位施主虚惊一场,实乃贫僧之过。”
虽说只是虚惊一场,但金无忌等三人已经惧心深种,半晌才听铁追命颤声道:“多谢大师解围,你可知我们蝶语妹子在哪儿?”
梵莲尊者淡淡一笑道:“有情人终成眷属,三位施主无须挂怀,只是贫僧行将圆寂,有一桩遗愿想拜托三位施主。”
佟尚贤略一迟疑,随后讷讷的道:“救命之恩不能不报,大师有何遗愿但说无妨。”
梵莲尊者轻轻一叹道:“贫僧虽有救世宏愿,可惜今日一战命运断绝,所幸三位施主深具佛缘,所以可否请你们遁入空门,代替贫僧延续救世之志?”
金无忌等三人齐齐一滞,还是铁追命吱唔着道:“大师只怕看走眼了,我们哪有什么佛缘,至于遁入空门,那更加不可能啊。”
梵莲尊者略一思索,缓缓举起左掌道:“三位施主切莫过早定论,不如贫僧跟你们打个赌,倘若我掌中能生出一朵白莲,你们便答应方才所请如何?”
佟尚贤和铁追命还在迟疑,金无忌已经哂然道:“怎么可能,我才不信你手里能长出什么白莲花,哼……我们索性跟你赌了。”
佟尚贤和铁追命待要阻止已然不及,各自心中同时一紧,接着只见梵莲尊者微微一笑,白皙的手掌中果然显现出一朵至圣白莲的模样,而他的身形也渐渐变得透明,唯余满含悲悯的声音在周遭回响道:
“众生皆苦,太上无情,红尘迷梦,自在由心。卅载空门,救世渡人,灾难祸劫,赐汝法名。”
一首偈语吟罢,梵莲尊者的肉身完全消失,只余一朵白莲凭空盛放,片刻之后随风逸散,再无半丝形影。
“什么……什么鬼,真的是白莲花?”
“你奶奶的死胖子!这下可怎么办,难道咱们真要去当和尚?”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答应人家,便要尽力做到。”
“你奶奶的黄脸奸,怎么还挺受用?”
“算了,当和尚而已嘛,反正只有三十年,问题是去哪儿当?”
“呵……天底下最大的和尚庙正在附近,那当然是——少林寺。”
………………………………
第0396章 雨落庐陵
“纸醉金迷浮华梦,色竭人衰一场空,年华易逝终须悔,代代犹叹落暮中。”——《金迷纸醉》【宋·陶谷】
夏日炎炎,骄阳似火,虽然没到伏天,但已经热得让人难以忍受,而南方比北方更加难捱。
江南西道的庐陵城郊外,遥见远方官道上驰来一匹白马,马上骑士身着白色儒服,头戴白色纶巾,足蹬粉底快靴,身量虽然不算太高,但胜在身姿挺拔,即便路途颠簸,仍旧端坐如桓,显然身怀武艺。
再往脸上看去,这白衣书生端的俊俏非常,正是发如墨染,肤如美瓷,修眉凤目,齿白唇红,古人云貌若潘安、颜比子都,此之谓也。
因为天气炎热,白衣书生鬓边已经隐现微汗,但他谨守读书人的本分,一身装束严整规矩,漫说打开领口散热,连袖子都没撸起半分。
那匹白马跑得四蹄翻飞,看来白衣书生想在午时赶到庐陵城,免得错过饭点。
但正所谓六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头顶原本的晴空万里,几乎转眼间便乌云密布,其中隐见电闪雷鸣,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白衣书生暗暗叫苦,无奈只得打马快行,可是白马跑得再快,终究快不过老天爷。
少顷雨水倾盆而下,白衣书生虽然拿出油纸伞遮挡,但因为斜风迎面而来,雨水无孔不入,很快便将他淋得衣履尽湿。
正在白衣书生顶风冒雨之际? 忽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关帝庙,心忖午时多半赶不到庐陵城? 勉为其难只会更加狼狈? 他索性拨马下了官道,径直去往那座关帝庙,打算先避过这场大雨? 之后继续赶路。
来到屋檐下拴好白马? 白衣书生推开厚重的庙门? 举步走进关帝庙中。定睛处只见关王神像昂然矗立,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斜劈向右下方,两边分别立着关平和周仓的雕像,一文一武同样显得威风凛凛。
庙中空间广阔,但地上落满灰尘? 看来着实荒废了一段时日。盖因武林正邪双方争斗未休? 庐陵城左近刚经历一场鏖战? 百姓为免遭遇池鱼之殃? 大多待在家里不敢外出,连庙祝都已经逃回乡下保命。
白衣书生对着关王神像深施一礼? 低声祝祷道:“祈盼关王爷护佑,令亡者能够往生极乐? 武林正义盟终成大业? 净宇教彻底覆灭。”
祝罢白衣书生游目四顾,寻到角落里的枯柴败草,然后取出火刀火石,顺利点起一堆篝火。
火焰的温暖驱散湿寒,白衣书生略一迟疑,终是除下儒衫,放在火堆旁烘烤,自己则用手帕擦拭沾湿的肌肤。
忽然白衣书生眉头一皱,听到外面似乎有脚步声,随即一个清朗声音传来道:“庙中有人否?在下想进入避雨,不知眼下是否方便?”
声音发自关帝庙门口,显得中气饱足,看来也是个练家子。
白衣书生心里打了个突,一面取过儒衫穿上,一面扬声回应道:“朋友不必客气,外间雨势不小,尽管进来躲避。”
外面那人道声多谢,随后推门步入,但见他一袭青衫磊落,背负一口长剑,相貌俊朗非凡,气质颇见文雅,又不乏英挺锐气,真是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令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白衣书生眼前一亮,面带微笑的道:“这位兄台请了,在下已经生好篝火,请来这边稍坐。”
青衫公子同样含笑道:“承情,在下姓樊名飞,不知朋友如何称呼?”
白衣书生轻咦一声,难掩惊喜的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非凡神龙’樊少侠,今日有幸得见尊颜,真是在下的荣幸,咳……在下姓苏名俊,请樊少侠多多关照。”
樊飞莞尔道:“见过苏兄——呃……弟,在下这点虚名,根本不值一提,苏兄弟无须如此客气。”
苏俊粉颊泛红,低咳一声道:“樊兄太谦虚了,先来烤烤火吧。”
樊飞依言走上前去,他身上的衣衫也沾湿不少,当下自嘲一笑道:“既然苏兄弟已经生好篝火,在下便不浪费内力烘干衣服了,如有唐突之处,还望苏兄弟海涵。”
苏俊道声无妨,接着只见樊飞除下外袍,搭在他先前放儒衫的地方烘烤。
苏俊下意识的避开目光,和声探问道:“不知樊兄要往何处去,可是前面不远的庐陵城?”
樊飞摇摇头道:“非也,在下刚从庐陵城出来,盘踞城中的净宇教势力基本肃清,但有一名魔头成了漏网之鱼,在下正好受命追捕。”
苏俊微露失望之色,喃喃自语道:“魔教的势力已经被歼灭,看来我仍是来迟一步。”
樊飞听得分明,轻笑一声道:“哦?莫非苏兄弟原本打算相助正义盟一城?”
苏俊点点头道:“不错,如今形势明朗,魔教终究难逃覆灭,家师命在下涉足江湖,为武林正义盟聊作助力。只是没想到魔教兵败如山倒,在下尚未到达,他们已经溃败了。”
樊飞嗯声道:“邪不胜正乃是自然之理,净宇教如今江河日下,早已不复当年之勇。但苏兄弟并非没有用武之地,倘若你眼下别无他事,不妨相助在下追捕魔头。”
苏俊略一迟疑,终是慨然道:“多谢樊兄这么看得起在下,在下一定尽力而为,争取不辜负你的期望。对了,方才樊兄的话说了一半,究竟是哪名魔头侥幸逃生?”
樊飞眉峰一轩道:“此魔复姓漆雕,单名一个涿字,江湖人称‘辰山老魅’,在《镇魔录》中名列第二十六位,想必苏兄弟听说过。”
苏俊微颔首道:“原来是漆雕涿,听说这魔头狡猾多诈,尤其善于明哲保身,过往几次败在正义盟手下,始终不曾伤及性命,这等屡败屡战之徒,的确十分难缠。”
樊飞附和道:“不错,当日在下参与雾音谷一役,三教同心布下奇计,一举诛杀残照魔王辛泣血。本来可以乘胜追击,重创净宇教残兵,孰料漆雕涿见势不对,连夜率兵撤离,最终让正道未竟全功。”
“此次武林正义盟早有准备,多方设伏围追堵截,顺利歼灭净宇教的余孽。可惜仍是棋差一着,被漆雕涿脱出生天,独自亡命而去。”
………………………………
第0397章 菊芬似锦
樊飞和苏俊这厢正自说得入港,忽听门外传来连声吆喝,伴着车辇行动的轧轧声。
两人对视一眼,樊飞取过外袍穿上,接着只听庙门吱呀洞开,两名女子当先走进。
左边那名女子约摸十六七岁,身着雪青色衣裙,头上挽髻簪花,颈戴镂银项圈,足蹬青丝软履,手握一柄金色花锄,生得眉目端雅、容彩照人,尖俏下颌颇见魅力。
右边那名女子似乎年方及笄,穿一身玄色衣裙,秀发随意披散,颈戴宝石项链,足蹬玫瑰香屐,手握一柄墨色拂尘,生得秀眉星目、明媚过人,飞薄樱唇尤显娇俏。
见到关帝庙中还有两名男子,两女显然吃了一惊,顿了顿才见青衣少女裣衽为礼道:“两位公子也是在这儿避雨吧,我们因为带着不少行李,急需寻处避雨,所以未曾事先招呼,还请两位公子见谅。”
因为湿衣沾身,两女内里的冰肌雪肤若隐若现,樊飞和苏俊早已垂下眼帘,还是樊飞拱手为礼道:“无妨之事,两位姑娘不必抱歉,若有需要尽管开口,我们两人必定援手。”
两女见樊飞和苏俊恭谨有礼,顿时心生好感,只听玄衣少女嘻嘻一笑道:“你们两个很好,但我们不用你们帮忙,好意只能心领啦。”
说话间轧轧声盈耳不绝,一众精壮仆妇将一辆辆双轮大车推进关帝庙中,车上都放着沉重的木箱,看起来少说也有四五百斤。
亏得这些仆妇体格健硕,甚至比许多男子都有气力,否则未必推得动大车。
原本拉车的马匹都拴在关帝庙外,一时之间唏律律嘶鸣不断,两女分派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