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条狭窄延伸的石道如蛇信探入其中。
江荇之正缓缓扫过一片横七竖八的长剑,身侧便传来钟酩的声音,“你帮我挑一把?”
“你要用的剑,还是你自己挑吧。”
钟酩笑笑,“那你觉得哪把适合我?我听一下,不一定挑它。”
江荇之就往藏剑冢里一望,目光锁定在“蛇信”正对的那把长剑上——剑身古朴,锋藏鞘中。透着一股桀骜狂霸的气息,在一片明晃晃的剑光中如帝君睥睨。
他抬手一指,“它吧。”
钟酩弯唇,心情很好的模样,“还是灯灯懂我,我也看上了它。”
两人身侧,冯缘骇然看向那把镇阁之宝。
开玩笑的吧,自剑阁成立以来,殒于那把古剑之下的修士不知凡几。
他提醒,“此乃镇阁之宝,极凶极煞,阁下量力而行。”
居然真挑中了镇阁之宝?江荇之惊讶,随即遗憾,“可惜,不能卖了。”
钟酩轻笑一声。
冯缘听不懂:?不能卖什么??
“等我拿它回来。”
钟酩对江荇之说完,侧身转向正前方,面上又恢复了那副冷傲的神色。他一手紧了紧护腕,挺直了背脊看向那柄隐隐发出剑鸣的古剑。
身影一动,刹如出鞘的霜剑划破了视线。
·
结界外,冯缘和护卫们紧张地看向藏剑冢。
也不知是怕钟酩殒命,还是怕镇阁之宝被人带走。
亦或是二者都有。
比起他们几人的焦灼,江荇之则随意许多,整个人已经摊在了圈椅上,吹着茶水等钟酩薅走人家的镇阁之宝。
甚至掏出了零嘴咔嚓咔嚓……
深入藏剑冢的那道身影如雷霆疾风,快得只余一片残影,恐怖的威压之下,上千把藏剑都如战栗一般抖动着。
哐哐哐哐……千百道剑身颤抖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彻整个空间。
冯缘等人已经看呆了,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仿佛在那道凌空而立的身影前,唯有臣服才是万剑朝向。
……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轰隆!交织在一起的人影与剑影剧烈冲撞在一起,荡开的余波将“蛇信”寸寸折断。
钟酩悬立在半空,看向跟前已毫无还手之力的古剑。在后者蓄力发动最后一次攻击时,他避让的动作顿了顿。
突然抬手迎上,直接握住了剑刃!
呲,利刃划破掌心。
“柏慕!?”
身后传来江荇之惊疑的声音。
钟酩唇间弯了弯,低头看向自己掌心被彻底镇压的古剑剑灵。鲜血顺着剑身蜿蜒滴落,剑身被他的无上神识烫得发出求饶的嗡鸣。
他随手将血珠一甩,转身折回,落到结界外。
结界外,江荇之几步迎了上来,“你的手怎么样了?”
钟酩没管一旁瞠目结舌的藏剑阁众人,低头看向神色担忧的江荇之。想了想,他开口,“好疼。”
被他的血烫得发抖的古剑:……
娘的,有我疼?
鲜血还在沿着剑身“啪嗒啪嗒”一路滴落。
江荇之看得心惊肉跳,“让我看看。”
钟酩就将古剑换到另一只手,摊开掌心伸到人跟前。
宽大的手掌正中,斜里划拉出一道剑伤。也不知怎么回事,伤口看着不深,血却止不住一般地流。
看得让人触目惊心。
江荇之赶紧从储物袋里掏出一瓶止血散来,也暂时顾不得其他,拉过钟酩流血的手给人撒上药粉,“你怎么会被伤着,这把剑有这么厉害?”
被有意无意拉踩了一把的古剑:……
娘的,这是几个意思?
没理会手中气得瑟瑟发抖的古剑,钟酩的目光落在江荇之蹙起的眉心上。后者给他撒药的动作很细致,像是怕弄疼了他,还鼓起腮帮子吹了吹。
温热的风拂过掌心,像一把羽毛挠在了他心头,酥酥痒痒。
钟酩尽量压着嘴角不要翘起,另一只手食指已经愉悦地敲在了剑身上。嗒、嗒、嗒~
江荇之低着头给人摆弄伤口,“问你呢?”
钟酩语气轻缓,像是真的有多疼,“最后那一下恍神了,再加上这剑煞气太重。”
“喔…”江荇之不疑有他,低头给人上好药,看血慢慢止住,总算松了口气,“以你的体质,应该很快能好。”
他上药时另一只手就摁在钟酩的腕上,免得人乱动。正待松开,那只受伤的大掌忽而一缩,指节收拢——他的指尖便被钟酩捏在了掌心中。
钟酩按了按他指尖,“谢谢灯灯。”
“……”
江荇之一下缩回手,目光审视,“看你手指灵活,好像也没多痛。”
“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不痛?”
两人拉锯间,进入藏剑冢的那道机关门忽然“咔嚓”一声打开。
从刚才起就一直候在旁边冒汗的剑阁众人一个激灵,转身朝着门口齐刷刷半跪而下,“阁主!”
江荇之循声望去,只见一身材高挑的男子抬步走了进来,手上摇着把折扇,一张纯白面具覆脸,面具眉心处绘一金色倒悬剑。看那只手透出来的皮肤和骨形,面相应该很年轻。
他同钟酩传音,“刚突破分神期,诛严的情报还挺准。”
钟酩,“嗯,修为能排上前十了。”
两人正暗搓搓地点评课业,便听人道,“听闻阁下收服了藏剑阁的镇阁之宝,本尊……”
话音蓦地一顿。
江荇之和钟酩抬眼,便看对方的目光停驻在江荇之身上。对方哑了半晌,突然开口,“阁中有一宝剑同阁下极为相配,要不要试试看?”
话落,两道戒备的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
暗搓搓的传音同时在识海中响起——
江荇之,“他想诓我花钱。”
钟酩,“他在勾搭你。”
两人对视,“……?”
第26章 神爱世人
江荇之的眼神很复杂; 钟酩的眼神也很复杂。
传音还在继续:
“你在胡说什么?”
“是你太天真了。”
江荇之,“又不是谁都像你……”
钟酩忽地一下笑了,“像我什么?”
靠!江荇之懊恼地止住了话头。
对话被“哗啦”一收折扇的声音打断。
游苏青握住扇骨; “阁下是不是对本尊有什么误解?”
江荇之顺势将刚才的口误搁置一旁; 回应道,“承蒙好意; 我已有本命剑。”
“可惜了……”游苏青叹息; “那柄剑真像是为阁下量身打造,本尊第一眼便有这种感觉了。”
剑气萧索的藏剑冢前; 面前之人一身蓝衣浑然如新雪洗尘,泠泠清举。
真是; 像极了那柄藏剑。
一旁冯缘开口,“阁下; 我们阁主是真正的爱剑之人,藏剑阁定下这易剑的规矩也是为了替每一把剑寻到它的有缘人; 并无别的图谋。”
不知是哪个字触动了钟酩; 他握剑的手一紧; 向江荇之靠近了半步,传音道; “连‘有缘人’都出来了; 还说不是在勾搭你。”
江荇之; “……”
他问,“你一向这么断章取义?”
钟酩; “是会抓重点。”
游苏青看两人似乎在私下商量什么; 进一步争取道; “本尊不作强求; 阁下不如先看看再说?”
江荇之看了他一眼; “行。”
就看看,又不会掉一块肉。
反正这世上还没人能套路他江荇之。
…
游苏青说的藏剑不在藏剑冢内,而是单独收到了他阁楼顶层。
江荇之和钟酩随前者上了阁楼,游苏青屏退了除冯缘以外的其他人。门一关上,他转入屏风之后的密室,再出来时手中捧了个剑匣。
“便是这把。”
剑匣打开的一瞬,剑光泠然。
江荇之心口蓦地一悸,一柄细薄雪亮的长剑落入眼底——剑身薄如雪、透如翼,剑柄中央缀一靛蓝,银纹缠踞。
和他的本命剑初霁竟然有几分相像。
钟酩目光微动。
江荇之问,“为什么单独收起来?”
提到这茬,面具后突然传来一声幽幽叹息,“最开始这把剑也是放在了藏剑冢里,但后来发现它一进去就四处拱火,引得四周藏剑打成一片……无奈之下只能把它束之高阁。”
江荇之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钟酩的戒心瞬间减去了一半,看向游苏青的眼神都柔和了很多:果然是为江荇之量身打造的。
这到处拱火看热闹的秉性,和人如出一辙。
似乎感受到同类的气息,闸中长剑忽而飞起,悬立于江荇之跟前,发出一阵剑鸣:嗡嗡嗡……
游苏青讶然,“这是在认主?”
江荇之心头有种莫名的亲近感,他看向面前这柄长剑,忍不住问,“它叫什么?”
清越的剑鸣声中,只听游苏青道,“庭雪。”
“皑皑庭前雪的‘庭雪’。”
轰!脑中一震——
江荇之直接怔在当场。
·
一段缘分相合到这种地步,几乎很难用巧合来解释。
江荇之动摇了,他看向面前这把剑名同自己尊号一模一样的长剑,在心头暗道:
初霁啊,别生气。它不是来拆散我们的,它是来加入我们的……
正想着,忽听身旁钟酩开口,“多少灵石?”
游苏青道,“依旧遵循阁中规矩,不多不少三千灵石。”
面前的“庭雪剑”品质上乘,虽说比不上江荇之现在这把极品本命剑初霁,但在藏剑阁的上千把剑中也能名列前茅。
三千灵石,已是极大的惠赠。
江荇之为自己先前的揣测感到惭愧,“阁主大义,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他说完低头掏了掏储物袋,灵石翻动,哗啦哗啦一阵。扒拉了几下,江荇之忽而羞赧,“差点忘了,最近开销略大……”
“我来吧。”钟酩说着掏出一袋灵石递给候在旁边的冯缘,“结一下。”
江荇之看前者脸不红气不喘地连掏六千灵石,还能日日光顾无芥的生意,嘴都张大了,“你哪来这么多钱?”
钟酩结完账,转头同他弯唇,“存的媳妇本。”
“………”
江荇之咳了一声,“你先垫着,等我有钱了还你。”
不能耽误人娶媳妇。
钟酩未置可否,倒是对面的游苏青摇了摇折扇,似是新鲜,“道侣之间还分这么清?”
江荇之猛地呛住,“不是道侣。我们只是同伴、同门……”
折扇停下,游苏青又看了钟酩一眼。随即了然,他道歉,“误会了,抱歉。”
江荇之摆摆手。
这把“庭雪剑”很快被他收入囊中,三千灵石一把上品宝剑,算他承了对方的情。
他看向对面悠悠摇扇的游苏青——这还是重生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分神期大能。修为够高,入秘境足矣。
“七日之后,有一秘境将会开启,不知阁主有没有兴趣?”
游苏青果然来了精神,背都挺直了几分,“详细说说?”
江荇之还没开口,倒拐肘就被人暗搓搓捏了一下。识海里响起钟酩不情不愿的声音,“你想邀他同行?”
江荇之拿倒拐肘把他的手撞开,“我只是分享资源,还对方一个人情。”
钟酩的手就撤回去了,“嗯。”
游苏青等了好几息没听到江荇之说下去,透过面具便看对面两人在那儿视线交流、胳膊碰手,“……”
同伴、同门?
嗯???
把身旁无理取闹的男人支开,江荇之总算安静下来,向游苏青分享了秘境的消息。他分享完又提醒对方——秘境凶险万分,不要大肆传播消息、入境之前记得准备万全。
游苏青欣然应下,“本尊知晓了,多谢阁下慷慨之意。不如互换一下传讯,届时也好联系?”
“当然。”
传讯石交换完毕,钟酩食指嗒嗒敲了敲刚入手的古剑,倚在一旁看着两人,“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江荇之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同游苏青道别,“游阁主,下次见。”
游苏青正张嘴打算回他,视线瞥到一旁把人看得绑紧的男人,话到嘴边忽而一转,“好,江兄,我们下次见。”
敲剑身的动作果然顿住。
钟酩倏地看过来,对他这副措辞相当敏感。
江荇之还没觉出味儿来,点点头就叫上钟酩离开,“柏慕,不是说回去了,你还杵着做什么?”
一道凉嗖嗖的目光就落在游苏青身上。钟酩再转向江荇之时,眼睫垂落又恢复如常,“刚刚手突然痛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手痛?”江荇之一边出门一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