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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还君登时笑靥如花:“你不赶我走,这就是我家了。”
李不琢才知道自己被下了套,嘴角一抽说道:“好……”
洛还君打量着李不琢,察言观色道:“你还是怕我的来历引来外敌吗?别怕,你虽然修为弱了一些,但日后我会护住你。”
李不琢眼角抽动,额上虽没冷汗,还是下意识擦了擦,干着嗓子道:“那可真是……多谢了。”
拿上烛龙,李不琢加快了离开的脚步,面对一个修为远超自己,既会下套,又会博取同情心的女人,还是走为上计。
离开凉亭,李不琢腕口处金线一旋,烛龙便被剑鞘覆住,挂在腰间。久违的烛龙剑气又倾注入李不琢体内,李不琢体内剑宿亦吞吐内炁反哺烛龙。
跨上皇血马,李不琢去往神咤司,沿途街巷有马车经过,都隐隐避开李不琢。李不琢到第十三司所上任后,神咤司换了新千户的消息也传了出去,李不琢上任期间,已不知来了多少封拜帖,都被李不琢推去。若是走的一般仕途,李不琢自然不会如此不近人情,但神咤司有监察之职,与两县官员和世家豪门保持距离,是份内之责,若与他们羁绊多了,总会让人抓住机会行贿,若袁熊一般,不得不偿还人情。
况且,眼下在李不琢眼里,无法带来修行资源的人脉,都是无用之物,当今要抱的,便是支霜衣这一条大腿。徐门与匠盟也在其列,但尚要往后稍一稍,故眼下只要做好千户的本职,帮支霜衣那一个忙便好。
马背上,李不琢心无旁骛,一心与烛龙契合剑道,眼下他已调息恢复了身神,烛龙被洛还君成全后,剑气更胜,这样下去,只消七日,他的身神就可以祭炼至接近圆满。
正盘算着,李不琢余光一动,见到一辆熟悉的马车,青流苏车盖下全车饰以黑漆,车辕下方悬着的小旗用鸟虫纹写着“折桂坊李府”的字样。厚重的貂绒车帘被掀开,何凤南的目光看向外面,与李不琢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她画得极精致的远山眉一蹙,放下车帘,沉声道:“好个李不琢,真是出息了。”
边上穿银鼠皮褂子的丫鬟讨好道:“夫人何必为他动怒,他虽然运气不错,但琨霜公子可是远远走在他前面的。”
“他比琨霜自然差远了。”何凤南冷哼一声,“只是他的狼子野心,我怎么看不出来,无非是想为他那出身低贱的亲娘正名罢了,亏他入幽州时,我还想帮他一把,他却和祁彩衣一样不识好人心,还一副死要面子的臭脾气,恩将仇报!”
“这种白眼狼,就不要想着他能有好心思了。”丫鬟乖巧地为何凤南捏着肩膀,“他老老实实还好,若敢做什么,李府可不是他惹得起的。”
何凤南点点头,嗯了一声,却没回答,扭头看向车帘,低声自语:“这神咤司千户的身份,还真有些麻烦……”
第253章。二百五十:军营
李不琢在马上静静看着那辆李府的马车走远。
方才车帘被掀起时,虽然对何凤南的脸只是一瞥,李不琢已从她的神色里看出惊讶、不屑、冷漠等诸多意味,还蕴涵着一丝隐藏的极深的忌惮。
“原来……她也怕我了。”
李不琢若有所思,脑子里闪过生母的音容笑貌,又想起刚入幽州时何凤南的居高临下,握缰绳的手微微一紧。
如今他虽底蕴不深,但五品千户的身份,加上支霜衣这个靠山,和徐门白益的关系,和李吾玉一家正面相抗也不在话下。毕竟李吾玉那一脉,是父凭子贵,只靠李琨霜撑着,又能有多少底蕴?
只不过,考虑到何家的话,就得再斟酌斟酌了,何家是河东县望族,族长何恭旸乃赤天宫兵甲司管一州兵器的兵曹掾。兵曹掾官居七品,但何恭旸是天宫上官,不是地方小吏,实权极大,当初袁熊帮何家买地,就是因为何恭旸这一层关系。
不过李不琢并非要与何家为敌,自始至终的目的只是为生母正名。只要母亲得封贤德太孺人,按天宫大宪便能让何凤南在灵前当众道歉,就算是上尊也违反不了这律法。
“眼下我只是解元,侯名也是虚职,若我能立一大功,才有机会受封……”
握住缰绳的手旋又松弛下来,李不琢心中暗暗思忖,片刻就到了第十三司所。
点卯后,李不琢便来到桌案边,处理今日的案卷。神咤司每日的事,无非监视两县,李不琢除了批准司中各部所需的钱物,还要查阅诸多案卷,案卷上记载的,便是两县之地多方势力的动向。
案卷看到一半,李不琢见到有赤天宫运送的一千二百支火器入河东县,存入兵库的消息,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李不琢一听脚步轻重间隙,便知道来人是孙崇德,未等敲门声响起,便搁笔喊了一声:“进来。”
“千户大人。”
来人进门施了一礼,果然是孙崇德。
“什么事?”李不琢问道。
孙崇德前进两步,垂首说道:“那冯氏和符氏已派人接头,定下了结盟的日子,就在七日后的第三度大灯会上。至于这两家具体在何处接头,下面还没打听出消息。”
李不琢心中一动,据说冯氏符氏结盟,双方交换之物其中最耐人寻味的一件,是符氏掌有的事关前朝宝藏的线索。不知那所谓的线索,和吴寒衣带诏上的记载有所关联。但就算有,李不琢也不打算插这一手,问道:“两家派来的都是什么人?”
孙崇德顿了顿,说道:“冯氏来的,是主脉年轻一辈最小的冯致,此人早年就在行伍之中,见过他的人并不多。”
李不琢闻言,想起自己那位县学同年冯开,和当今左禁神咤司杀君冯鹰,这两位的出身,都是来自兵家冯氏的主家,眼下算来,那位冯致多半就是冯开的弟弟。
说完冯家,孙崇德继续道:“至于符氏族来的,是一位女子。此女单名动一个离字,是难得的女炼气士,极具才名。就连新封府试上,符膺使出了白马非马之术,也自甘屈居在她之下。可惜符家那边,支系颇多,符家历代家主都是男人,她以女人的身份无法服众,不然以她的声望,恐怕支系都默认她会是下一任符家家主。”
“哦?”李不琢听完孙崇德说了符离,心中颇有好奇,往日的符膺那么骄傲,竟然也会对家中同辈的女人心服口服,不知那符离是个什么模样。
孙崇德接着补充道:“县中诸事治安,都有两县灵官负责,但唯独这两家的事,干系颇大,接下来嗑药派人暗中保护他们?还请千户大人下令。”
李不琢想了想,摇头道:“这两家都是一等豪族,底蕴极深,这二人在县城之中接头,有家中高手保护,出不了什么乱子。我们派人过去暗中保护,兴许还被当成是忌惮窥伺,徒惹反感。眼下有理由对他们下手的只有龙雀,但龙雀尚未起事,除非破釜沉舟,不然在县城中掀不起什么大浪。只需派人继续盯着这两家的人便好。”
“千户大人英明,属下这就去办。”孙崇德说了一句,便告退要走。
“慢。”李不琢忽然叫住孙崇德,“今日的案卷先放着,随我去军营中走一趟。”
孙崇德脚步一顿,点头道:“千户大人随我来。”
二人便直接出了司所,坐上马车向西行去,到了两里外的神咤军军营。军营四面筑起两丈高墙,四角是两层哨楼,占地二十余亩,里面设有演武场、营楼、兵库、机关库、粮库,高墙唯一的入口与寻常坐北朝南的建筑不同,是朝向西方,纳西方白虎金气,此入口被六名穿着半身偃甲的火器兵严防死守。
这样的军营,在河东县有两处,在暨台县有两处,合共四处,都属第十三司所统辖。李不琢上任后来没来得及视察每处军营,但常驻的将领,都在十三司所卯时认得李不琢,孙崇德与李不琢一到,便出营迎接。
营将赵奉贤起先以为李不琢是来军营视察,心里十分忐忑,他听说过这位新来的千户大人后台极大,这么年轻就当上千户,想必有些意气,难免嫉恶如仇。军营里总有些不干净的进项和亏空,他若看到这些东西,只怕就有麻烦了。
就在赵奉贤寻思着怎么贿赂李不琢时,李不琢没节外生枝,直截了当便问道:“本官要选几个得力的人,当作亲兵,你可有推荐的人选?”
“原来大人是要选亲兵。”赵奉贤松了口气,虚惊一场后,心里却是微微一喜。这样的军营有四处,李不琢来这军营,就是他赵奉贤的机会,他若把自己的亲信推荐给李不琢,被选为亲兵,这些亲兵时常能接触到李不琢,纵使不能帮赵奉贤说什么好话,纵使能听到李不琢动作的风向,也是值得的。
第254章。二百五十一:拉拢私兵(上)
赵奉贤略微思忖了一下,垂首道:“属下这就去营中,为大人选来军中好手。”
李不琢却负手向营楼外走去:“不必,带我去营房。”
赵奉贤略微犹豫一下,也紧跟其后。
出营楼是一片演武场,场中军士正在操演,练习火器、刀剑,偶有机关兽出现。往东走了数百步,是一片饰以黑漆的营房,里头不时传出喧杂的呼声、大笑声化繁为简,牛逼、行酒令的声音,还夹杂了骨牌的声音。李不琢隐约闻到酒气和汗味。
赵奉贤面色一黑。
神咤军既无县兵的稽查治安之责,又没有边军的战事压力,待遇又高,落得清闲,自然是想尽办法寻乐。就连赵奉贤自己,也在营楼里金屋藏娇。但正撞上千户大人过来视察,这些人闹腾得也太不是时候,方才不是派人事先知会了吗,怎么还这么大动静?还好他们没做出更荒唐的事来,至少没人白日宣淫,把军妓带入营房。
赵奉贤连忙对李不琢抱膝跪地请罪道:“军士不成体统,是末将管教无妨,请千户大人降罚!”
李不琢摆摆手:“无妨,我在边关时,将士们朝不保夕,也是用酒色缓解压力。我是来选亲兵,不是来降罪的,你起来吧。”
“谢千户大人。”
赵奉贤起身,拂去甲衣下摆的泥尘,李不琢已向营房走去,边走边说道:“和我进去,不要声张。”
营房里的军士们显然没察觉二人的接近,营房桌上堆着一些金铢,两伍军士正在投壶,炼气士对肉体气力的控制远超常人,投壶游戏自然有所改良,眼下房中摆着的细颈青釉壶,瓶口只有手指粗细,仅能容纳一支箭,只从外面看,还不知壶肚里装了多少支箭。
此时,一个浓眉阔脸,皮肤黝黑的青年拿着一支箭,另一边又有另一名军士拿箭,二人齐齐盯着壶口。眼看二人同时投箭,那瓶口只能容下一支箭,显然就是以谁的箭能入壶来定胜负。
旁边有人铛的一弹桌上铜盅,二人同时投箭,黑脸青年所投的箭去势更疾,眼看箭头已先入壶口,后来的那支箭却径直击中壶口,啪一声,壶口应声而碎,瓷片飞溅。
黑脸青年面色一沉,看向另一个投壶的军士,那军士笑道:“韩元武,你又输了。这些钱可是归我们了。”
只见壶口破碎后,露出壶肚里的七支箭,其中三支尾羽被朱砂点红,四支尾羽洁白,显然红羽箭是属于韩元武一方。那军士投壶,开始就是奔着打碎壶口去的,没打算和韩元武比试。
那军士一说完,便有几人去揽那些金铢。韩元武一皱眉,取了身边箭筒里的一支箭,一挥手,箭头笃的一下钉在一人指缝间。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与韩元武投壶的军士冷笑道:“感赌不敢服输,就这点气度?好,都说你韩元武桀骜不驯,但今天性子耍到我头上,却是触了你不该触的霉头!”
元武冷冷道:“你若堂堂正正比试,我没有怨言,但你耍些小伎俩,是欺我不敢伤你?”
营房中气氛剑拔弩张,引得不少人围观,数名军士见到屋外的赵奉贤,纷纷行礼,但对便服的李不琢,则都不认得。赵奉贤看向李不琢,李不琢摇摇头,示意赵奉贤不暴露身份,看向屋中问道:“那韩元武是什么来历?”
李不琢观望这一阵,又看旁人的眼神与议论,看得出这韩元武似乎被其他人排挤,所以才会有人会明目张胆挑衅。但方才看韩元武的身手,却少说是大周天圆融,至少是修满了身神的程度,做个小旗都绰绰有余,怎会在神咤军里屈居当一个伍长?
赵奉贤看出李不琢意动,连忙说道:“此人叫韩元武,是兵家传人,不过祖上在二十多年前的大战几乎死完了,只留下他一人,所以他有些家学传承,却没有家族支撑。而且此人自视甚高,桀骜不驯,时常与人争斗,大人若要选亲兵,属下以为此人不是上佳人选。”
李不琢皱眉道:“若他祖上有功,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赵奉贤道:“此人祖上,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