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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构宗匠所打造,名为千钧,是本店的镇店之宝之一。”
若是大批机关臂与火器被普通人所得,轻易便能引发大乱。原本天宫大宪禁售机关臂火器等物,便是防范百姓以武犯禁,不过,这法令对于本就有以武犯禁的能力的炼气士,却不成限制,如今法令有所改动,只允许民间出售炼气士才可操纵的机关器,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对于这机关臂是否当得上镇店之宝的名号,却还要试试。
李不琢便让店家取来机关臂,店家却面露难色,赔笑道:“客观有所不知,在下只是普通人,既无天生神力,如何拿得起这件东西,客官若要试用,交付九金锞押金便可自便。”
“九金锞……”
李不琢略一犹豫,便让鹤潜取出钱抵押,拿起机关臂一试。此物通体由玄钢打造,重近一百余斤,果然不是普通人拿得起的。甫一戴上,内炁贯入其中,机关臂的兽面护肩便紧锁肩头,随着顺滑的机关构件滑动声,护肘与护腕也紧密咬合住李不琢的整个手臂。李不琢乍感有些不自在,但整条右臂活动时,除去机关臂的重量,却没感觉到任何阻碍。试着一挥掌,内炁注入肩肘腕三处窍门,忽觉力量暴增,便连忙停手,而手掌挥出一半,已在半空中打出气爆,啪的一声,掀起一道掌风,把一丈外的木窗猛然吹开!
李不琢暗暗点头,他如今不能驭剑,又气力衰弱,只与坐照境炼气士相当,连身神剑宿都无法动用。而这件机关臂,却能让他发挥出至少凝练了两百道身神的力量,作用极大。若是寻常坐照境炼气士得了这机关臂,自然无法驾驭得如此庞大的力量,但对境界只是暂时跌落的李不琢却无虞。
九金锞的价格,对这样一件兵器来说十分值当,李不琢虽只带了十二金锞的盘缠,却没有犹豫,将其买下。
掌柜见李不琢驾驭那机关臂,举重若轻,毫不费力,不由瞳孔微缩,稍稍犹豫后,便对李不琢道:“客官从内陆来到沙陵,可是也要出海去寻扶桑神木?”
李不琢目光刚转过来,掌柜的就赔笑道:“近来来到无冬城出海的炼气士大人们不计其数,所以我才多嘴问一句,您眼下已错过罗浮天阙出海的时候,若要出海,便只能跟着追寻鲸落的船队,不知客官可寻到船队了?”
李不琢正要打听出海的事,便问道:“哦?店家有出海的门路?”
那店家便解释道:“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客官要知道,若要去往扶桑神木,条件十分苛刻,往往都是城中船队,先要寻到年份足够的鲸,再派船时刻跟随,有的甚至一跟就是几十年,期间要耗费不知多少人力物力。沙陵能追踪鲸落的,便只有三家船队,连炼气士大人要参与进去,都要付出莫大代价,我们这等平民百姓,便一辈子都只能对着扶桑神木隔岸远远看一眼了。”
说着又话锋一转:“不过近来沙陵水师追踪了二十三年的那一头长鲸已大限将至,我家主人亦有谴船跟随的资格。不过,您应当听说了如今扶桑神木周遭不大太平,我家主人为安全起见,便欲图招揽一些炼气士大人护佑商船……您要知道,要打通沙陵水师的门路麻烦甚多,而若与我家主人的船队同行,不光省了麻烦,我家主人还有另有资财相赠,您意下如何?”
刚想睡觉就有人来送枕头,李不琢岂有不答应的道理。但听这店家如此说,那神工阁主人也定不是到处送钱的傻子,随这神工阁的船出海,多半没有跟随沙陵水师安全。不过,李不琢如今盘缠不足,恐怕店家所说的鲸落,便是今日下飞船时见到的那只,如此一来,沙陵水师的门路恐怕是无法考虑了,便点头道:“带我见见你家主人。”
第282章。二百八十一:神工阁主人
神工阁二楼,褚宏坐在梨木桌前,展开面前的一份海图,海图上标划着沮由海中众多航路。他身边还摊开着许多书卷与古本图画,画上有诸多海族与异人图像。褚宏对面的青衣老叟,正捧着一本《海外述异志》,说道:“褚老板,龙绡虽珍贵,鲛人的行踪却比鲸落更隐秘,不知褚老板有多大把握?”
褚宏单手按在一副鲛人图上,胸有成竹道:“东来兄不必操心,我早在三年前就为这次出海开始准备了,只是近来海外不太平,才临时招募炼气士来护行。”
青衣老叟点点头,看向门外,神情一动。
这时,神工阁掌柜上到二楼。
青衣老叟道:“既然褚老板有事,那老夫就改日叨扰了。”
褚宏便起身送青衣老叟出门,问掌柜道:“什么事?”
掌柜恭敬道:“您吩咐了要请几名护行的炼气士,眼下正有一人在楼下等待,您看……”
“哦?寻常时候炼气士不多见,如今只是几日功夫,就请到了十余人。那个人也是中土来的?”褚宏问道。
“是。”
褚宏略一沉吟,方才那位青衣老叟,是他的旧识郑东来,乃先天圆满在野散修炼气士。这几日,神工阁已请到十一名炼气士,若不是近来海外不太平,这阵容对一艘商船来说,已有些大材小用,没必要再另请炼气士同行了,便道:“出海的人已经够了,让那位客人离开吧。”
掌柜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位客人买下店里的那件千钧,我见他用起来举重若轻,似乎修为深厚,不如主人见见他?”
“千钧?要驾驭那件机关臂,少说是练到大周天的炼气士……”褚宏顿了顿,终于点头,“既然这样,带他来见我。”
掌柜便出门将李不琢带入。
李不琢上楼前便从掌柜口中得知了神工阁主人的身份,知道褚宏自身并非炼气士,但家族每年供奉匠盟,背景深厚,这才能在沙陵出售机关器。一见之下,果然没发现褚宏身有修为。
掌柜侯在一旁,褚宏与李不琢客气两句,便道:“听说阁下能驾驭得了千钧,我船上正需要阁下这样的高手。只不过,阁下若确定要随船同行,还请让我看一眼户籍或度牒等能证明身份的文书。不是我信不过阁下……只是按规矩办事,这一月已有三名潜入东极的异人被抓出来,府中下了严令,见到可疑人等必须立刻上报,望阁下不要让我为难。“
褚宏虽是没有炼气的普通人,对身为炼气士的李不琢却算不上十分客气,这自然是因为褚宏有些背景,更重要的原因却是缘自整个东极之地的民风。东极之中,炼气士与普通人不似中土那般等级森严,甚至匠盟时常会派炼气士亲自为黎民修建水利机关,传授营造技艺,久而久之,在东极百姓眼中,炼气士便不再高高在上。
李不琢身上便带着出幽州的度牒,当即拿了出来。褚宏仔细看过,放下心来,点头道:“原来阁下是幽州人氏,幽州人才辈出,阁下这般年纪,也定然是少年英才,冒昧问一句,不知阁下的修为……”
虽然口中称李不琢为少年英才,褚宏一开始见到李不琢的年纪,心中便没抱太大期望,那些家世背景雄厚的少年英才,只需有人引荐,早已跟着沙陵水师出海了,谁还来他这商船上凑热闹?
果然,李不琢斟酌了一会,才说道:“我修成坐照境不久,方贯通九道气脉。”
不出所料。褚宏心中暗道,又问:“阁下此番要去扶桑神木脚下,可是与那天柱裂缝有关?”
李不琢不置可否,道:“褚老板既然知道了我来历清白,可还有别的问题?”
“是我多嘴了。”褚宏哈哈一笑,心中对李不琢已有些不以为意,眼前这个青年虽然使得动千钧,但修为着实普通了一些,有郑东来相助,招揽此人已无甚必要,不过也聊胜于无。
话锋一转,褚宏正色道:“言归正传,这次的鲸落是沙陵水师追踪了十余年的,为拿下跟随船队的资格,我花费甚巨,不过,你既然为我护送商船,这钱自然不需你出。这一路上,我们跟在沙陵水师后方,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抵达神木扶桑脚下之后,我会给你五枚金铢。途中若真有外敌来犯,阁下只要出手,我便另有重金相赠。”
这五枚金铢,自然是针对李不琢修为境界给出的价钱,不过李不琢上船目的只是为去扶桑神木脚下,对钱财不甚关心,五枚金铢,也只是聊胜于无,自然没什么意见,道:“若有人来犯,我会护你周全。”
“好,你我立下契约,明日寅时便是开船之期、”
褚宏说着拿出一份契约,契约首尾皆有细小如蝇的朱子,契约内容便是李不琢维护商船一路上的安全,若出力则得取佣金,若违约,褚宏便可凭此契约告状。值得一提的是,这契约并非来自沙陵官府,而是匠盟提供,若情节严重,违约者受到匠盟惩罚,甚至会受到整个东极的机关匠人的排斥。
李不琢当即画押,与褚宏一道签下契约,得知开船的时间正是明日一早。那鲸落今日便曾在鞠友海边出现,明日开船,正好能缀上沙陵水师的尾巴。
离开神工阁,李不琢便让鹤潜花费一枚金铢,在无冬城暂且租下一处院子,李不琢出海的日子,鹤潜便在合此城中喂马等待。
暂且安顿下来,已是黄昏,李不琢便在不大的院落中戴上千钧机关臂。
正准备施展剑法,李不琢心中一动,想道:“欲修空无边,便要封闭六识,纵使不在静修时,也当时时修持。”
没有犹豫,李不琢便摸出擦剑的黑巾,蒙住双眼,同时又以内炁阻住双眼。
视野中一片漆黑,另外五识却在此时敏锐了许多,李不琢正处于衰弱之时,修为大不如前,却能在院中分辨出街上行人不同的脚步,不由若有所悟,心道:“每封闭一识,我的杂念便少一分,自身便清醒一分,待封闭六识,排除一切杂念,剩下那个彻底清醒的便是真……今夜,我便能完全稳固空无边之定境。”,
第283章。二百八十二:识无边
心有所悟之后,李不琢先是封闭眼识,又逐渐封闭了其他五识。本来纵使在静坐之下,李不琢隔绝六识也需要酝酿许久,此时他站在院内,手握烛龙,竟十分迅速便入了定,杂念一除,所见的便是一片无形无色的无边世界。
这无边的“空”,乃李不琢观想所得,但空就是空,何来无边?故而空无边是四重定境里最低的一重,只是为助人排除杂念,让人不被色相所扰,方能接触更深一层的定境。
此时李不琢在动中遁入空无边境,有所突破,心中却不悲不喜,一念不起,定力较之初修定法时已有长足进步。处于空无边中,李不琢不以自身去感受一切色相,外在的形神却都自主呼吸吐纳,自主运转着五劳七伤法,将自身炼化得愈发纯粹。
正此时,李不琢所见的无边空境忽而涟漪微荡,若清水中泅散开一点淡墨,旋即便化作缕缕烟尘。
一缕烟尘化作一名老者,抚过一黄口小童头顶,叹息一声。
“顽石不琢……”
这便是李不琢幼时的记忆,此时却在幻中呈现。
李不琢心神微微一动,略有疑惑,当即便有脱离定境的预感,旋即便抛开念想,不再关注这幻象。
那幻象也散入无边空境中,不见影踪。
不知又过了多久,无边空境涟漪再起,又有一缕烟尘,化作卧床病妇,垂死呻吟。
“出人头地……”
李不琢一念不生,烟尘倏尔散去。
然而下一缕烟尘又迅速出现,化作一支雀翎箭。
咻!
无边空境中,李不琢自身也无所不在,这一箭却刹那钉至李不琢眉心前,发出射进颅腔的咵哒声,将一道烟尘所化的将士钉在一旁颓圮的城墙上!
铜盔坠地声锵然响彻整个空无边境!
李不琢耳边瞬息嘈杂起来,风沙、马嘶、喊杀、刀剑相击!
空无边境波澜大作,李不琢见到一片黄沙飞扬的战场,一回头,盔甲狰狞的大将在马上嘶吼:“避战者斩!”
李不琢忽觉被人搡了一下,踉跄向前奔了几步,感到身上有些拘束,原来不知何时竟披上了革甲,手中一柄崩了口子的铜镶剑映着明晃晃的日头,十分刺目,血腥气和风沙混杂着撞入鼻腔……砰!
一声鼓号,李不琢心跳骤然加速,浑身燥热,颤抖着剧烈喘息!
然而李不琢心底却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一柄马刀对着李不琢脖子砍下来,李不琢不闪不避。
马刀将李不琢头颅斩下,李不琢与马刀,以及风沙中的战场,俱作烟尘消散。
李不琢心有所悟,却并不深思,仍不悲不喜,然而一转眼,他又见到烟青色天空下,一头枣红马背上的女人马尾摇曳着远去,一低头,手上精致的剑鞘上刻着一个燕字。
又一晃神,潮湿阴暗的屋子里,他与小丫头和白衣公子紧张地坐在油灯前,外面忽然有人高喊:“……高中魁